作者:屋外风吹凉
商卓抽了抽嘴角,道:“先是大吼大骂,又开始哭叫不吃饭,三天后,只剩下抽泣声了,今天连哭声也没了,感觉快不行了。”
贾蔷点点头,心中了然。
即便一个正常人关这样的禁闭都有可能发疯,更何况原本就是心理扭曲的太监?
且他特意设立的小黑屋着实狭小,空间的极度压缩更容易使人感到极度的压抑,没有时间和空间感,被剥夺了所有的感官,被黑暗和恐惧包围。
再加上对外界的担忧……
这样的恐惧,随着时间蔓延会无尽的放大,直至绝望到自尽!
如此手段,又怎是区区一些皮肉之苦能比的?
贾蔷对张真、郑阳道:“现在你们可以去审问了,若仍不配合,就继续关着,直到他开口为止。”
等张真、郑阳带了六人离去后,贾蔷又将二人招供的卷宗拿起来,翻开看了眼,淡淡道:“去将他们供出的这八个内侍请来,另外,缇骑随时准备出动,戴权一旦开口,即刻拿人!”
……
三日后。
隆安七年,二月初一。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看着戴权签字画押过的卷宗,脸色难看的吓人,眼睛如同喷火一般!
连张真、郑阳这样的内侍,都干出过一些非人下作的勾当,更何况权倾内廷的内相总管?
这忘八,居然还染指过太上皇打入冷宫的皇妃!
那也是隆安帝的母妃!
至于贪墨的筹建中车府的银子,更是多到隆安帝想要撕碎了这个贱奴的地步!
贾蔷摇头道:“皇上,那些琐碎破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戴权身边一共养了八个幕僚。而挑唆其在御前屡屡中伤臣者,为其中两个最得信任的老人,在戴权身边已经待了超过十五年!臣在得闻此信,派缇骑去拿人时,这二人却已经没了踪影。据戴权府上下人说,早在上月二十四,也就是戴权被请入镇抚司的那天起,这二人就借口有事外出,再未归来。
除此之外,戴权义子,御用监掌印太监失踪,直殿监掌印太监自尽,皆为戴权义子。此二人,也是中车府管事大太监,深受戴权信任。
由此可见,中车府的确为龙雀所浸透!”
隆安帝闻言,闭上了眼,默默沉静了足足一盏茶功夫后,方睁开眼睛,缓缓道:“但也就是说,戴权不是龙雀之人?”
贾蔷闻言一怔,看着隆安帝眨了眨眼,道:“就目前来看,应该不是。”
隆安帝点点头,道:“那好,那就让他出来,辅助你,彻查六宫十二监!当然,一切以你为主。但是务必要将逃人追查出来,将皇庭内外查个明明白白!!贾蔷,你是个有能为的,也是个有心的,放手去查!不管涉及到哪一个,都一查到底!”
贾蔷闻言应下后,迟疑稍许道:“皇上,宫里的好查,可是宫里查完后,就要查宗室了。臣是不是也可放手去查?譬如,宁郡王李皙,义项郡王李向,和寿皇宫中的义平郡王李含?”
隆安帝咬牙道:“彻查!”不过,顿了顿又道:“但要讲究手段,不要直接拿正主。无十足证据前,不好妄动。可以,先从他们身边人入手。”
能下这样的决心,已经实属不易了,且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贾蔷躬身应道:“臣明白,臣遵旨!”却又道:“皇上,如今张真、郑阳两位千户已经步入正轨,该如何审问盘查,皆已熟悉。宫中清查,只会越来越快。臣想暂先告个假……”
“干甚么去?”
隆安帝皱眉道。
贾蔷道:“贾家和赵国公府还有一桩亲事未完,就定在二月初五,没几天了……当然,这等私事原不算甚么,只是再往后,势必会向军中开刀!此事少不得赵国公出些力,发一句话。所以……”
隆安帝也知道,彻查龙雀非一朝一夕之功。
宫中、宗室、勋贵,以及诸大臣……
想将毒瘤彻底拔出,或许要一二年之功,也不可能将贾蔷完全困在镇抚司。
念及此,隆安帝颔首道:“准了。只是,案子事关重大,不可有松懈之心。”
贾蔷笑道:“皇上放心,即便臣想松懈也不能。戴总管恐怕都想不到,皇上还会再给他出来的机会。一旦再度出山,必如疯狗一般拼命的追查下去。且如今他也知道了臣的法子,所以此案不会耽搁的……”
隆安帝扯了扯嘴角,看着贾蔷道:“你知道就好!放他出来,说来也是为了保全你这个混帐。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巧,滚罢!”
贾蔷闻言嘿嘿一笑,谢恩跪安。
……
第八百五十六章 李暄的脑袋被他大哥打大了
凤藻宫,中殿。
贾蔷入内后,尹后绝美的容颜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这不是威风凛凛的宁国公,却搅和的宫中一点也不安宁,简直有小儿止啼之恐的绣衣卫指挥使么?怎么得闲来本宫殿内坐坐?”
贾蔷赔笑道:“娘娘说笑了,臣也是赶鸭子上架,没得法子。这不,总算查出来,戴权身边的确有坏人,他那几个义子多是不干净的,他自己也坏事做绝……总算能舒缓口气了。”
尹后闻言修眉微微一扬,道:“戴权果真是个坏的?那可明正典刑了?”
贾蔷摇头惋惜道:“皇上留着还有用,不仅没杀他,还让他出来,辅助臣彻查宫里。臣担心那忘八不知轻重好歹,跑凤藻宫来浑闹,所以临家前,特意过来转转。等那下流疯狗果然来了,娘娘就让牧笛跟他说一声,请他圆润的滚远。这里臣已经查过了……”
尹后闻言,凤眸中的目光柔和了许多,却笑道:“原来是关心本宫,特意过来进孝来了。也罢,本宫就承你的情。不过,你果真不查查?连皇上身边都有歹人,你就不担心本宫身边也有?”
贾蔷笑道:“臣派两人过来听用,如何审查法子他们都会,娘娘派牧笛安排他们轮番审查一番就是,就不必劳烦绣衣卫了。不过对外,则可以宣称已经由绣衣卫查过就是。”
尹后闻言失笑道:“你倒是机灵!好,本宫省得了,你派人来就是。还有其他事没有?”
贾蔷道:“还有长春宫那边,也如此作法。”
尹后颔首道:“你大姑姑那边,嗯,也好。还有么?”
贾蔷眨了眨眼,道:“没了。”
尹后眉尖微微一扬,道:“没了?”
贾蔷迟疑道:“还……还有么?”
尹后咬牙笑道:“近来可得了甚么好诗没有?”
贾蔷闻言恍然,笑了笑道:“娘娘不说臣差点忘了,近来忙着查案,接触的人多了些,还真小有感触,得了篇小诗。”
尹后道:“甚么诗,且说来听听。你才多大点,能写出几篇小诗词来,已经不错了。本宫也未指望你修成李白杜甫……”
贾蔷呵呵一笑,道:“臣其实不小了……”见尹后的目光陡然变得有些审视起来,贾蔷收起浪气,收敛神情,正色诵道:“此诗名为《苔》,是观自宫中不起眼的一些内侍宫人后所得:
白日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
此诗初闻平平无奇,远不能和“人生若只如初见”相提并论,可仔细一琢磨,却也有几分韵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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