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在元平功臣这一代功臣里,首屈一指。
便是宣德侯世子董川,都不及他。
淮安侯府当初在京中其实属于顶级偏中的豪门,但若能在宣府经营两代,淮安侯府就是天下第一等实权豪门。
华安自知这等情形,笑的合不拢嘴,拱手道:“都是托了良臣你的福,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贾蔷笑了笑,伸了个懒腰,“啧”了声道:“这场大战,还有的打。对了,范家产业都封存好了么?绝不许有人侵入自取,否则好事都要变成坏事。”
华安看着贾蔷,眼神简直崇拜,道:“放心,这个节骨眼儿,我家可不傻。良臣,你怎么就敢杀侯杰和范毓并的?其实范毓并比侯杰还厉害,他在陕甘总督面前都有座位,以兄弟相称。你不知道他的厉害,整个宣府差不离儿都快成范家的宣府了。他家在京里、在总督府、巡抚府、总兵府,上上下下都有关系在。连宣府士卒,受过范家恩惠的都不知有多少。
对上这样的人物,我爹都没法子。好家伙,你就直接一火器给崩了!你就不怕反噬?”
贾蔷嘿了声,道:“反噬自然会有反噬,若是寻常查案,谁也不敢这样草率的杀一三品大员,杀一势力遍布朝野的巨富。可眼下甚么时候?八万胡虏列阵城外,不借着这个时机施以雷霆手段,拖拖拉拉的去查?在别人主场上,查到猴年马月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范家球攮的还真和卫拉特蒙古金帐有勾连,在这边招待几个蒙古贵人游顽。”
华安一脸想不通道:“良臣,这范家果真勾结蒙古想造反破城?不应该啊,我怎么觉着,这里面处处透着古怪……”
贾蔷点点头道:“此事自然还有古怪,背后有人不知在算计甚么。我不清楚,短时间内估计也搞不明白。但是,范家倒卖武库军械,往草原上卖铁器、牛筋等违禁物品,是板上钉钉的事。范家幼子范毅勾结城门将要开城门放蒙古大军入城,也是证据确凿之事。”
华安抓着脑袋哈哈笑道:“良臣,这些都是你杀了侯杰、范毓并之后才确认的事,事前你怎么就敢杀人?”
贾蔷撇嘴道:“山西这些巨贾靠甚么发的财?不弄鬼不卖国,拿甚么暴富?想找证据还不容易,就看敢不敢杀。”
华安摇头道:“也就你敢这样办,朝廷上还是有能人,知道将你派来。换个人来,也不敢这样办。”
贾蔷不理这些,看向华安道:“子扬,有一事过后得请你帮忙。”
华安闻言立刻正色道:“你说,只要能办到的,淮安侯府绝无二话。”
贾蔷摆手道:“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大战过后,草原终究还是要休养生息,宣府还是有人和他们做生意。我想要在草原上买些东西,要你帮着张罗着。”
华安一听放下心来,笑道:“可还是要买羊?”
贾蔷摇头道:“不是,我要买牛羊骨头,最好是牛骨,有多少要多少,多多益善。”
“……”
华安怔了怔,奇道:“良臣,你要这些做甚么?”
贾蔷笑了笑,道:“有一妙方,需要大量的牛骨……”
华安闻言眼睛都亮了,道:“良臣,又有甚么好营生?带我家一带啊!”
贾蔷还未开口,就见华文虎步生风的进来,哈哈笑道:“混帐东西,你好厚的面皮,还嫌欠良臣不多么?”
贾蔷起身迎道:“世叔看起来已有名将之姿,了不得,我大燕又多了位国之柱石。”
华文哈哈笑着摆手道:“良臣你就臊我罢,比起你来,为叔可多有不如啊!”
贾蔷摇头道:“我不过一些匹夫之勇,莽撞行事罢。今日见世叔调兵遣将,丝毫不乱,以万余兵马抵御八万大军强攻,稳如泰山,这一点,我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这话让华文舒坦到心眼儿里了,大笑道:“我的这些本领是可以学的,不过是些兵法操练,从前一直在京营里练,今日算是得了用处,你若学,为叔必倾囊相授。可你的杀伐果决,为叔却学不会啊。”
贾蔷笑道:“不过仗着背后有皇上、皇后娘娘和家师撑腰罢了,算不得真能为。”
华安趁着两人你来我往相互吹捧之余,同华文道:“父亲,良臣有一良方,需要用到海量的骨头,尤其是牛骨,所以托咱们家往后从草原上多买些。儿子这才厚着面皮,想让良臣带咱家一带。说起来,良臣最先就是和咱们家合伙的,后来让开国功臣那边儿给抢了去……”
贾蔷笑道:“那边精穷,打祖宗起就留下的老世交,也是没法子的事。子扬想合作是好事,天下的银子不可能让我一人赚尽了。不过这个生意盘口太大,将来怕是要到千万甚至更多,是德林钱庄名下的一处新产业。具体是甚么,先保密。淮安侯府以牛骨入股,得股一成,二年后分红。别嫌少,这里面,还有皇后娘娘和五皇子恪和郡王的股,非我一人的。”
以千万两算,得股一成,就是百万两银子计了。
当然,资产和分红是两码事,但那也十分恐怖了。
华家父子虽然明知,贾蔷有心以利勾连淮安侯府,可是既然里面还有皇后和李暄的股,就不必担心一些旁的……
以贾蔷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有利无害,即便有点害处,也是利大于弊。
所以,淮安侯府没有拒绝的道理。
定下此事后,两家关系又不同了,更近一步!
华文让人重新上了饭菜酒水,上齐后举杯笑道:“良臣,好俊的身手。果然不愧是贾家子弟,当初先荣国代善公一杆银枪骑白马,元平六大国公莫与能敌。今日复见先荣国之姿。不过,代善公使的都是巧力,以极精妙的枪法,打的英国公、成国公都招架不住。赵国公就更可笑了,被代善公一枪挑起摔落马下,吃了一嘴马粪。那之后,赵国公自请出外,在宣府待了十来年,代善公去世后才回的京。”
贾蔷闻言一怔,举起的酒杯都凝了凝,道:“世叔,你说姜铎老鬼,曾在宣府待了十余年?董家不是世镇宣府么?”
华文摇头笑道:“世镇宣府,也不能连任总兵之职啊。老宣德侯过世后,赵国公来当了十余年的总兵,那时董辅从游击做起,到参将,等姜铎离开后,才接任的总兵之位。”
这他么……
这二人到底是敌是友?
许是看出了贾蔷的疑惑,华文呵呵笑道:“那些年,赵国公可是将宣德侯磨炼好了。不过也说不好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经过赵国公打磨了十多年后,宣德侯之能,元平功臣第二代中,的确无人能及。”
那时的姜铎,多半想不到二十多年后,局势会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
……
神京西城,宣德侯府。
宣府之乱,对于宣德侯这个层次的高级武勋重臣而言,已经不算秘密。
但对于宣德侯董辅来说,却着实不算一件好事。
侯杰是他的旧部,是忠于他的大将。
甚至,是和他一并长大的发小。
而介休范家,更是宣德侯府的姻亲之族,世代交好。
这些关系,瞒不了旁人,更瞒不了朝廷。
如今范家范毓并身死,范家抄家,阖族等待押回京城问罪,少不得满门抄斩之重罪。
侯杰身死,背负着盗卖武库军械,勾结鞑子里通敌国之罪,侯家一门,也是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都死了,嫁入范家、侯家的董家人也要死,嫁入董家的范家人、侯家人要被休。
这一次,对董家来说,绝对是一次重大的打击。
更严重的是,背后会不会牵扯到董家?
无论如何,都很难洗清干系……
朝廷如何看宣德侯府?
天子如何看宣德侯府?
董辅今日已经回家闭门待罪了,他一个人坐在书房内,灯也未点,目光却一直于黑暗中,望向赵国公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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