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所以当李暄被救的消息传出去后,大宗令忠顺亲王李祐,就被诸王逼的不得不入宫领罪。
五位大学士也进宫,请隆安帝以宽恕为德。
宗亲之治,可以说是天下长治久安之根基。
若是天家大肆屠戮宗室,那将会带来极恶劣的影响。
在这个皇权不下乡的世道里,宗法仅次于国法。
而宗室们说是领罪,实则自然是为了求情。
既然李暄没死,情况没到最坏的地步,那他们就可以请隆安帝看在宗亲的份上,从轻发落。
隆安帝震怒之下,将一众宗室厉声骂了个狗血淋头后,对忠顺亲王李祐沉声道:“你为宗人府大宗令,便是一族之长。宗人府有管教宗室弟子之责,你看看他们,整日里三日一请,五日一宴。章台走马,胡作非为!若非如此,焉有今日之祸?朕知道,必是有那么起子奸贼,在背后等着朕屠戮宗室,也是痴心妄想。朕平日里对宗室子弟虽严厉些,却也是盼着他们能够成才。你将李皙、李旺等带回宗人府好生管教三月,好好学学祖宗家法。
那厨子朕会让人好好查一查,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你们下去领人罢!”
此言一出,李祐等宗室诸王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就……就这样?
李祐有些不确定,鼓气问道:“皇上,那……那该如何惩罚……”
隆安帝冷笑道:“朕若下狠手,岂不随了幕后贼子的意了?反正人就在那,等绣衣卫查出了到底是谁在背后弄鬼,朕再严惩也不迟。”
李祐这才确定,天子真的没准备大开杀戒,连降爵或废黜世子位都没有……
因此带领一帮宗室,激动叩首。
那十二位宗室子弟里,也有李祐家的孙子……
等宗室诸王退下后,隆安帝轻轻呼出口气来。
这一次,荒唐事竟变成了好事。
一来给他提了个醒,仔细有贼人会对皇子下手。
二来,也可敲打敲打怨气太重的宗室。
忽地,隆安帝眼角跳了下,一个前所未有过的念头浮上心头。
不过随即又湮灭了……
人主,总还是要有敬畏的,不能胡作非为。
李暄……
奇葩也。
摇了摇头,将这不着边的念头甩出脑海,隆安帝就见五位大学士都在看着他。
韩彬沉声道:“皇上,皇子安危是否无忧?”
隆安帝“唔”了声,道:“宫里老供奉施针用药后,无大碍了。”
此言一出,几位军机大臣彼此对视了眼后,都看出对方眼中狐疑之色。
若贼子都到了下毒的地步,还会给人抢救回来的机会?
再联想到某人的德性,隆安帝方才的宽宏大量……似乎一切有了解释。
毕竟那位皇子干出一些骚操作,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这些军机大学士原是世上第一流的精明人物,一瞬间心里就有了判断。
一个个垂下眼帘,担心让隆安帝看出了他们识破名堂来,让隆安帝这个当老子的下不来台。
隆安帝没发现这点,犹自补充道:“老供奉说,毒药来自颜料库中的几味秘药,看来背后之人藏的很深……”
张谷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好在隆安帝似乎也觉得这件事颇有商榷之处,便岔开话题道:“御史大夫的人选,诸位爱卿可议定了?”
韩彬沉声道:“回皇上,御史大夫人选有三,一为翰林院掌院学士明安,一为工部尚书郑思敏,一为顺天府尹韩琮。论资历,明安其实早已能够入阁……”
隆安帝未等说罢,就连连摇头道:“明安是个好人,是个清官,但只清官不够,只好人更当不得御史大夫。”
韩彬点了点头,看了眼林如海后,道:“臣亦是此意,那么,再有就是郑思敏和韩琮。”
隆安帝闻言迟疑稍许,道:“郑思敏……一年内他先从湖南巡抚掉任江南巡抚,又回中枢任工部尚书。再迁御史大夫,是不是太快了?”
诸军机大臣笑了笑,道:“那就是韩琮了。”
韩琮是真正的孤臣,简在帝心多年,此人与韩彬虽同姓,但几无交集,更不必说其他人了。
有此人在,或许御史大夫才是真正的御史大夫。
……
凤藻宫,偏殿。
李暄鼻青脸肿的躺在西暖阁内,眼角的泪痕未干。
昨天,他被李景打惨了……
李景何其骄傲一人,因为听到他这个弟弟被毒死了,大恸之下,从宝郡王府一路大哭至宫中。
甚至不敢去见李暄的“遗体”,得知李皙在隆宗门,提剑要去杀人。
一路上从御林军到城门将军,被他连打带砍闯过一重又一重,最后被夺了剑,也差点用拳头砸死李皙。
结果被龙禁尉带回凤藻宫,原本心都要碎了,从不见泪的他,哭的甚么似的,就看到一个小犊子挤着脸赔笑……
见李景哭成那样,隆安帝和尹后都没去拦反应过来暴怒的李景捶打李暄。
最后还是戴权、牧笛上前,好歹抱住了李景,不然李暄觉得他没被毒死,却有可能被他那个傻哥哥生生打死。
“还疼不疼?”
正扯着嘴角倒吸冷气,李暄忽听耳边传来冷笑声。
他转头看去,就见尹后正没好气的瞪他。
李暄干笑了声,道:“母后,没事,大哥打的不重,一点也不疼!”
“呸!”
尹后啐了口,又问道:“可怨恨不怨恨你大哥,下这样重手?”
李暄忙摇头道:“从未见过大哥哭成这样过……看来儿臣从前误会大哥了。大哥虽生一张硬脸,又骄傲的从不肯低头伏输,可他心地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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