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屋外风吹凉
贾蔷坐直身体后,沉声道:“愿日月永在,大燕长存,吾皇万岁!”
“日月永在? 大燕长存? 吾皇万岁!”
……
“平仄都不对仗,你扯的甚么……”
等三大千户、十二百户与郑阳、张真并林家青隼为根底的三个新百户,一道去挨家挨户抄拿,并入诏狱刑问后,李暄却嘲笑起贾蔷来。
贾蔷冷笑道:“在下的文采? 自然比不得豹纹男孩!”
“……”
李暄默默的解开脖颈下的系带,抄起云豹大氅? 就要砸向那瘪犊子。
贾蔷却先一步一折马缰,哈哈大笑着逃开。
“曹贼休走!”
李暄近来好看三国? 因此骂起来格外过瘾。
贾蔷却打了个寒战,赶紧勒住马缰? 倒不是因为这句骂言? 而是看到前面窦现这黑瘦老头儿? 正怒气冲冲的带人过来。
“皇城骑马,你们好大的胆子!!”
窦现人不高,气势却极足,声音更是能震动皇城。
贾蔷本来是要敬老下马的,可见他吃人一样的神情,脸色也阴沉下来,骑在马上冷冷看着他近前。
李暄重心都放在马镫上了,可看贾蔷不动,他也就重新坐正了屁股。
就听贾蔷淡淡道:“窦大夫,本侯所骑,乃赏朝马。自西华门而入,可骑马至隆宗门外以南再下马,有问题么?”
窦现:“……”
宫中骑马的名单,每年都要由天子特批。
不过一品以上,或是二品侍郎但年岁满六十者,属于自动开列名单上的。
只是恩典是这么个恩典,但除了赵国公、林如海和宗室几个年迈老王外,少有人会这样做。
但条例的确又是那么一个条例……
现在他想把此事避过去,然而贾蔷却不放过,转头问李暄道:“王爷,太祖家法难道已经改了?”
李暄也是个热闹的,连连摇头道:“爷不知啊,可能是窦大夫改的罢。”
贾蔷惊叹一声,道:“那窦大夫了不得啊,一声不响的,连太祖恩典都能改。要不咱们下马给他磕个头罢?”
李暄迟疑了下,道:“他才一品,你是超品,爷比你又高出几等去,给他磕头,岂不坏了纲常?”
贾蔷笑道:“人家连高皇帝恩典都能改,张口就废,坏点纲常又算甚么?来来来,咱们给他磕一个!”
李暄嘿嘿嘿乐个不停,和贾蔷一道翻身下马来,要给窦现磕头。
窦现一张脸涨的黑红,整个人气的颤抖,像是在风中打起摆子一样,晃来晃去。
可他也不敢真的让李暄一个皇子,贾蔷一个国侯给他在皇城中磕头。
果真如此,这两个孽畜自然没甚么好下场,要挨一顿真的板子,可他这个御史大夫,多半也会政治自杀。
除了乞骸骨致仕外,别无他路。
可他一生清廉刚正,眼看就要开始实现生平抱负,又岂能在此时,与俩无赖同归于尽?
于是窦现平生第一次没有去直面挑战,怒哼一声,一挥衣袖,转身就走!
身后,贾蔷和李暄笑的有些放肆……
像极了昏王和奸臣……
……
“贾蔷,接下来就直接去义敏亲王府和端重郡王府?爷可跟你说,这两支可不是好惹的,太上皇在时,嘿,可了不得!就是现在,宗室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说要是咱们把宗室一股脑的全端了,那也还罢了。可只端他两家,爷担心咱们会被其他宗室大爷们围攻啊!那些主儿,可不是好相与的。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过……”
李暄显然是吃过这两家的亏,颇有几分忌惮的说道。
贾蔷没好气道:“你不是说这是皇上给出的主意么?那还能怎样?”
李暄有些垂头丧气道:“果真捅破天去,能把那起子一股脑的都端了,圈起来就好了。可惜,父皇想要保全你,说那样反噬太重,你多半要掉脑袋的,算了,只点两家罢……”
贾蔷没好气道:“你知道我会掉脑袋,还在这嘀咕!”
李暄提醒道:“你别不识好歹,你是绣衣卫指挥使,真闹将起来,那些宗室大爷们绝对会哭太庙,到九华宫哭太后,必是要斩你才肯罢休的。你以为这样就轻便了?”
贾蔷冷笑一声道:“我自有法子,让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暄闻言眼睛一亮,道:“甚么法子?”
贾蔷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李暄闻言大怒,又举起他的豹纹大氅,贾蔷忙哈哈笑道:“一会儿就知道了,一会儿就知道了,走走,去诏狱!”
……
大明宫,养心殿。
隆安帝面色古怪的看着林如海,道:“爱卿,你还真是疼爱你那弟子……”
将此事牵扯到太上皇大行案上,因赤符和紫朱混淆,太上皇炼长生丹反而暴毙而亡。
赤符、紫朱都存在内务府颜料库中,掌管颜料库的,正是端重郡王、义平郡王和老顺承郡王李贵三人的门人。
先前这三人已经被处死,但并未牵扯到后面的三王。
原已经算是盖棺定论了,不想林如海还能将这桩案子拉扯出来,为他弟子铺路……
林如海歉意笑道:“原本绣衣卫之事,臣从不许贾蔷多言半字。只是这一回,他所为之事,是为了给新政当回先锋大将,先攻克宗室之难,也是为了给皇上和臣分忧,所以臣破例,给他出了这么个主意。换做他自己的法子,怕是要摔个遍体鳞伤。
因为此子志不在仕途,所以臣就起了些私心,不想让他遭受太多磨砺……”
隆安帝没好气道:“志不在仕途,就可以不与朕办皇差了?他贾家世受皇恩,贾蔷这混帐更是得朕与皇后诸多宠爱,他想偷懒,你就果真遂了他的心愿?”
林如海笑道:“皇上,臣非是找借口。等新政大行天下后,朝廷还是需要修生养息一段时日,慢慢等来隆安盛世!臣这个弟子,性子实在有些跳脱,臣都不知道他会干出甚么令人瞠目结舌的勾当来。清理宗室……亏他想得出来!所以到那时,收了他的大权,对朝廷,反倒是有益的。不仅是他,便是臣等,那时年岁也都大了,是该退位让贤的时候,就该退位让贤。天下本也不缺贤才,国事那么重,就该让年富力强年轻些的大才来理政。
臣之爱女,今日孤身下江南,为其先母扫墓,臣便让她给臣之发妻带句话,等到新政大行,迎来太平盛世之时,臣就乞骸骨还乡,再日夜相伴罢。这一次,只带回去一纸《江城子》,但愿她能体谅。”
隆安帝闻言,叹息一声后,摆手道:“爱卿也是性情之人……罢罢,先不说以后的好日子,苦日子还没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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