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重别楼
如果,陈离失去了消息,那就意味着,河海可能也出了意外!!!
陈胜说道;“我恩师呢,我师尊可有消息。”
来者面色苍白,说道:“掌座潜入了平华道,秦军因为献玉之事,将山道彻底封锁,我们无法潜入山中,不过少主还请放心,若是秦军找到了掌座,不至于今日都还在大肆搜山!掌座理应无事。”
陈胜怒喝道:“无事?怎么可能无事,陈离一旦暴露,那师尊必然便暴露,一旦被秦人知道师尊在平华道,不找到师尊下落,岂会干休,传我令,召集人马,乘着皇帝和汉王都不在咸阳,去救师尊!!!”
众人纷纷看去。
“遵命!!!”
陈胜,已然管不到始皇帝了。
他虽然从师尊那里知道天丙七术的原理,但是具体怎么施展,感应呪如何对应到嬴政身上,他并不清楚!!!只知道大致的一种情形。
这么做应该是对的。
呪地,感应呪语。
可是,现在嬴政已经不去沙丘了。
从沙丘行宫被烧,陈胜已然断定,他们的事情彻底败露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救了师尊,然后,退回东海海滨!
陈离和三苗的张龙,张虎二人一路隐蔽,直接下了长江,计划着走水路,从江夏延着江水前往淮北,云梦泽,淮南,最终抵达东吴,再行乘船往东北前往岱舆。
因为一路需要避人耳目,所以,陈离的路程并不快。
也快不起来。
让三人惊讶的是,当三人抵达中原一路行来,便听闻了,整个中原大地,都在传颂着一首秦世谣。
江水的一艘商船的船头。
陈离看着天际,喃喃说道:“前至沙丘当灭亡?”
连陈离都不由赞叹道:“这个叫陈胜的小子,若是在长些年头,当真是这秦国的大敌啊!好厉害!”
不管是谁。
任何人来看,哪怕是李斯这等聪慧的人,都会认为,前往沙丘当灭亡这个箴言,一定会出自六国,哪怕是苏劫和嬴政,也不会做第二想,毕竟苏劫也不是神仙,历史也无记载。
但是。
陈离却知道,沙丘当灭亡,这句箴言,一定是出自陈胜的手笔。
为什么。
因为,当初他在布局天丙七术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定下呪地和呪语,只是提前将他觉得合适的地点送给了陈胜。
让陈胜做好准备,其中,在他最认为可能的三个地方,他用诛杀画了红圈,用来告诉陈胜,在这些地方,你要多关注一下。
然而。
天下山东百姓,都在传言秦世谣。
前面全部都是三个字一句,这般所写,这种风,叫做秦风。
可是偏偏为什么,末尾这句,叫做前至沙丘当灭亡。于秦风完全不相符合!!!
这也是在后世大家都琢磨不透的一个地方。
然而。
陈离如何会不知,这是呪语!!!
是针对嬴政,施展天丙七术的呪语!不是陈胜,绝对不知沙丘,这就证明了,陈胜这小子,聪明的自创了一句,连自己都不的不惊叹的呪语,赴会在这个秦世谣中,传遍了天下。
陈离心下赞叹。
“天丙七术,布局成矣!!!”
陈离的目光通红。
他本来以为,自己逃离了咸阳,再也不可能施展天丙七术了,也就是说,他杀不了皇帝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
陈胜这小子歪打正着,居然直接创建了呪语,定好了呪地。
也就是说,天丙七术的施术条件,已然全部都具备了,皇帝心血亏虚,心魂已失,此时,就差施展天丙第一术,夺魂术。
嬴政便必死无疑!!!
陈离心脏砰砰直跳。
皇帝的命,在他的手里了。
这种成就感,那是无与伦比的。
天丙七术,两术在中原,五术在东海。
这夺人命的一术,终于要再现于大地。
“先生,你是在做何思虑?”
身后,张龙和张虎见陈离神色恍然,不由出声。
陈离阴沉沉说道:“你三苗大事可期了!到时,可别忘了对我东海的承诺!”
张龙和张虎二人浑身一震。
面容一僵。
三苗什么大事。
二人的异色落入到了陈离的眼中。
陈离眸光一闪,便立刻恢复如常。
陈离性子极为谨慎。
就像当初,他前往咸阳三苗暗藏的那处院子,都是小心翼翼的。
陈离哈哈一笑,说道:“大事可期,当为庆贺,今日,二位不如一同于我饮酒一番再行细说。”
张龙张虎二人一笑,道:“甚好!!”
商船的酒案前。
陈离替二人斟酒,期间,陈离说道:“这一路,商贾往来络绎不绝,皆言皇帝东出,前往云梦泽望祀,在下细想,皇帝的仪仗必走淮阴至三川,随后至陈郡,渡淮水,才能抵达云梦泽,想不到居然于我三人一路。”
张虎道:“莫非先生是想刺杀?”
陈离摇了摇头,道:“哪里哪里,我又如何能杀得了皇帝。”
张龙道:“时才,先生不是说,三苗大事可期,这事何来?”
陈离笑了笑,饮了一樽酒,便说道:“皇帝乃是天命,又岂是人力可杀,秦国苛政于天下,如今,归容海内,天下百姓难道不反抗?”
张龙和张虎心知这陈离谨慎无比。
断然不肯全然道出。
而此次的任务,自然是跟随这陈离前往岱舆,其余诸事,事后等端了岱舆,又算什么呢。
随即。
二人一笑,于陈离畅饮。
场面顿时一片欢愉。
酒过七旬之后,商船外人声仿佛渐渐消失,张龙张虎不自觉的感觉酒意上涌,很快便趴在了案几上,鼾声如雷!
陈离从衣袖中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
满脸的酒气以及涣散的眼神,也都恢复如常!
他看着张龙张虎二人,目光微微一冷,本欲直接动手杀人,但,一想到这乃是商船,一旦出现了人命,官府必然封船查探。
便冷哼一句,放弃了杀人的打算。
借着夜色。
陈离来到船尾,等到没人注意之际,一个起身,噗通一声越入了江水之中!
皇帝的仪仗,并非是什么秘密。
所过之处,无人不惊叹,无人不震慑。
当日。
时当正午,身为总司的李斯,立即忙着于杨端和等将军查勘临时的营地,嬴政在车中便换了一身便装。
带着同样便装的郑国预计胡毋敬两位老臣走进了云梦泽外的田野。
如此多时日以来。
嬴政每到一处,最为挂念的,都是当地的民生。
作为勤政爱民的始皇帝,往往在访问民生,都是变幻了身份,以商贾为名义。
此时,
几个暗中保护的将士,远远的跟着,深秋的田野,云梦泽外空旷寂寥显得分外清冷。
阳光下的秋风也夹带这几分料峭寒意,广阔的田铸中耕者无几,且大多都是女人和孩童,没有耕牛,没有丁壮。
秋种的喧闹热烈一丝一毫也感觉不到。
嬴政微微咳嗽了一声。
身边的郑国道:“陛下,不如先行回去吧,”
郑国的话都没说完,就被嬴政给打断。
这一路,他最担心的,便是天下万民。
沙丘当灭亡也好,祖龙今年是也罢。
这些,若是单独出现,或者其他时候出现,嬴政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可偏偏,是在荧惑守心的时候。
国家要乱,最先乱的是民众。
嬴政朝着一片地头两个人影走了过去。
让他疑惑无比。
田铸里,居然是一个身材娇弱的女人。
女人神色有些木然,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嬴政的出现。
“敢问,这片地是你家的么?”
正在抡起锄头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活路,抬头擦汗的同时瞥了来人一眼,淡淡的问道:“想买地?给你了,反正没人种!”
嬴政一愣。
“这?我不买地,我等商旅只想问问农事,夫人是拥耕户么?”
“不是!”
女人拄着梨膏道:“地,真是我家的,皇帝让家家有地耕,谁还敢黑买黑卖?”
嬴政向女人递过去一个水袋,“为何?没有钱人了?”
女人也不客气,接过水袋,道:“多谢你了。”
说完,便向脚边的两个陶碗倒满,将其中一碗递给了嬴政,又转身对不远处的一堆正在玩耍的男女孩童喊了一句!
只见。
正在转圈圈的少男少女中,跑出了来一个男童,来到女子身边,端起另外一个陶碗汨汨的一口喝完,立即惊喜的道:“娘,黄米酒!”
女人疲惫的说道:“你可真是好心人啊,中原各郡,都没男人了。”
嬴政面色大变,问道:“没男人了?”
女人道:“荧惑守心,男人们都认为,天下要大乱了,又怕打仗,大多户,男人们都去北方做买卖去了,这个年头,谁还敢种地!”
少年低声说了一句:“娘,莫伤心,还有我了!”
胡毋敬慈祥的看了少年一眼,问道:“后生,你父亲高姓大名啊?”
“我父亲,吴广!”
嬴政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