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436章

作者:牛凳

言罢,转身大步而行,雄赳赳气昂昂地拉起一道风骚的背影,缓缓离去。

范植望着赵九丑离去的背影,气得浑身颤抖,怒目相视,双眼都快迸出火光。

这些的状态持续了几个呼吸之后,突然仰天长啸道:“唉,顺公公误我啊!”

同时心中对顺公公的怨恨陡然升到一个顶点,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怒火中烧之余,陡然一拂袖,将桌上大盘小盘的扫落在地,一片狼藉。

双唇微微哆嗦,语气带着寒蝉地自言自语道:“郭业,郭业,又让你先了一步,本官决不认输。你若敢丁忧守孝纳小妾,办了这等糊涂事,你就等着在太子殿下跟前失宠吧!”

……

……

殊不知,郭业正躲在荷塘旁边的一簇灌木中,偷看着凉亭这边发生的一幕,掩嘴窃笑不已。

第339章 太子发飙

别看太子舍人范植是太子府的红人,但是他们这拨从长安来的贵客,还是以顺公公为尊。

一嘛顺公公乃是宫中内侍省内给事中,是皇帝跟前走动的老人,太子跟皇帝陛下一比,谁大?

二嘛顺公公此番是受了长孙皇后之命,领着太医蔡恒前来陇西,尽管从宫中派太医是长孙皇后宠溺长子李承乾,随他心意所办之事。

但好歹顺公公代表的是皇后那边出宫的人,这里有皇后娘娘的体面在里头。

因此,范植尽管心中厌恶顺公公,但还是以他的意见为大,不可能忤逆于他,跟他对着干。

自己不可能跟顺公公掰手腕,因为万一惹了顺公公,被这死太监捅到宫里,惹得皇帝和皇后不悦的话,这牵扯就大了。

因为两人的较劲直接涉及到,皇上两口子跟太子殿下,谁大谁小的问题,再往远了扯,便是这天下之事,到底是皇帝老子说了算,还是太子殿下作得主。

这问题还用问吗?

范植便是用屁股都能想到大小。

因此,他不敢鲁莽行事,心中哀哀叹道,唉,可真苦了太子殿下。

看着顺公公被郭业的金银珠宝给砸晕了,范植无可奈何,只得不情不愿地留在了陇西,呆在了福顺巷郭府。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逆来顺受,他还是在不屈不挠地抗争着,以期达到劝服顺公公启程,尽早回长安的目的。

顺公公收了郭业的好处,自然更加舍不得走,几天下来任凭范植如何游说,如何软磨硬泡,愣是不动身。

死太监还指望着自己以长安贵客的身份,替郭业主持完婚礼之后,仗义疏财又豪爽的郭小哥能给他封上一包大吉大利的红包呢。

范植气得心肝直颤儿,差点没一口吐出血来。

无奈之下,只得又起草了一封加紧信,又派出两名随行扈从,命令他们日夜兼程,甭管跑死多少匹马,必须火速回道长安,将这封加紧信送到太子殿下手中,好让他做出关于郭业此事的应对之法。

这封信的发出,距离之前发出的第一封信,正好三天。

晃眼间,

又过了七天后。

郭府这边已经开始张灯结彩,府中上上下下忙忙碌碌,都在准备着郭大官人纳益州康家小姐为妾之事。

而远在长安城的东宫太子李承乾,业已收到了范植从陇西发来的信函。

正午光景,刚收到一封还没拆阅,下午又是收到第二封,前前后后超不出三个时辰。

这下李承乾不敢疏忽大意,他知道范植的性子,没有重大之事,轻易不会连发两封急件。随后将两封信函都拆阅了开来,内容居然都是一模一样。

看罢之后,李承乾脸罩寒霜,陡然阴沉了下来。

喀嚓喀嚓,三两声儿,两封书信被他撕成碎片,狠狠往上一抛,如漫天飞絮般洋洋洒洒,飘落一地。

而后,

他双手负背站在原地,久久不语……

最后,口中语气森寒地蹦出一句话来:“混账,亏本太子如此看重于你,你便是一滩烂泥,废物,蠢材!”

至于李承乾口中的烂泥,混账,废物,蠢材指的又是何人,答案呼之欲出。

……

……

半柱香的时间,礼部尚书兼太子詹事,李承乾的股肱老臣李纲奉命从家中赶到太子府外,匆匆下了马车,来到太子府中面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相召李纲匆匆过府,自然还是为了范植两封加急信函之事。

老胳膊老腿儿地李纲满头虚汗来到太子府大厅中,浑身疲软地瘫坐在大椅之上,听着李承乾叙述着范植信中禀报之事。

……

……

李承乾话毕,

前一秒钟,李纲还累得病怏怏,仿佛命悬一线,再听完李承乾的叙述之后,陡然——

噌的一声,诈尸一般窜了起来,跳脚骂道:“此,此事当真?”

李承乾重重地点了头,斩钉截铁地说道:“当真,千真万确!”

而后不忘补充一句:“太子舍人范植,乃是本太子心腹,老大人还信不过他吗?”

李纲自然知道范植在李承乾心中的份量,而且平日他也与此人共事过,口没遮拦,无中生有之事,范植还是干不出来的。

继而,他喟然一叹,重重跺了一下老寒腿,竖起食指遥点蜀中方向,痛骂道:“郭业此子,当真是不学无术,罔顾孝道,蔑视礼法,委实不堪大用啊!丁忧守孝期,他竟敢行纳妾之事,就不怕天下人戳烂了他的脊梁骨么?唉……”

痛骂一番之后,李纲顿时反应过来,急道:“太子殿下,此人名声即将臭出三里长街,注定要背上不孝之名。此等声名狼藉之人,您一定要撇开与其之关系。毕竟您在皇后娘娘面前替此人美言过,还央求皇后娘娘派遣太医入蜀中,万一传入皇上耳中,不免又起一番波澜啊!”

李承乾收敛了阴沉的脸色,黯然叹道:“老大人所虑及是,范植在信中也是这么提醒本太子的。不过本太子是心有不甘啊,因为我曾允诺其三年之后,保荐他一个大理寺少卿之位。既然不能为我所用,本太子又何必许他如此天大的好处?”

太子储君,虽不是一国之君,但代表的是皇家的体面。

李承乾自然知道,自己的话亦是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允下的诺,如泼出去的水,又怎能收回?

关键是郭业这种名声臭熏天的人注定不能收为己用,就这么平白无故地便宜郭业,真心不甘啊。

从五品的大理寺少卿啊,这可不是菜摊上的烂白菜,猪肉摊上的猪下水,这是一个极尽显赫的职位,垂涎欲滴者不知凡几。

隐隐中,李承乾有种被郭业摆了一道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