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钱霸大惑不解，道：“你明白什么？”
“这……”郭守敬往四下里看了看，压低了声音，道：“这位是您的私生子吧？怪不得人家这么理直气壮地找上门呢？您是做了亏心事呀！”
钱霸还没说话呢，下面站的那个军士可不乐意了。
郭守敬自以为声音很低，但是奈何人家的耳朵好使，把他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那军士勃然大怒道：“我虽然父母已然过世，但是来历清白，跟钱将军毫无关系！你是什么东西？竟敢信口雌黄，污蔑某家的清白！”
“大胆！”钱霸道：“此乃咱们东华国的太子郭守敬是也！你对太子爷出言不逊，真是罪大恶极，还不赶紧道歉？”
那军士把脖子一梗，道：“太子爷怎么了？是他先挑衅某家的！要道歉也是他先道歉！”
“你还敢顶嘴！来人，给我把他押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郭守敬虽为郭业的长子，但是平时家教颇严，并不是不讲理的人。
眼看着这个军士就要吃大亏，他赶紧阻止道：“且慢动手！钱叔叔，这事说起来也有小侄的不是。给我个面子……就饶了他这一遭吧。”
他点了点头，道：“既然是殿下求情，本将军自无不准之理。那谁……你还不赶紧谢谢太子殿下。”
那军士把嘴一撇，道：“休想！就算他给我求情，也别想让我记得他的好！这事根本就不赖我，是他先嘴欠的！”
郭守敬也不与他计较，道：“这位壮士，您叫什么名字？”
“某姓封，名长清！父母双亡，并无兄弟姐妹，现在家中唯有我一人。怎么？你想报复？”
封常清，如果是郭业听到这个名字，虽然说不上是纳头便拜吧，但也肯定得诚心结交。
大唐初年，国内人才济济，猛将如云。不过到了后来，老将逐渐凋零之后，数得上名字的大将就不多了。
封常清绝对是这为数不多的大将中的一员。
李元魁、钱霸等人跟他比起来，不客气地说，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严格来说，现在东华国内能称得上大将的，无非是郭业一人而已。如果能得到封常清的辅佐，郭业简直是做梦都会笑醒。
当然了，郭守敬可不知道眼前之人如此牛叉，他说道：“当然不是要报复。呃……封壮士，我刚才听您吵吵嚷嚷，非要见钱将军，不知到底所为何事？”
封常清道：“我想做他的前卫。”
“为什么？”
“因为……因为钱将军亲卫的衣服好看！”
“噗~”郭守敬一口茶水喷出来，道：“就为了这个？”
此时的封常清还是个少年，他脸色微红，道：“俺不说谎话，主要就是为了这个。当然了，俺还听说钱将军杀法骁勇，是咱们东华国内数得着的英雄。能做他的亲卫，也不算辱没了我。”
钱霸道：“我刚才不直接给您解释此事。就是因为这事太匪夷所思了，说出来都没人相信。封常清就是因为这个，对我不依不饶的，非要我答应他的要求。”
他气鼓鼓地说道：“我哪一点不如旁人了？你凭啥不收下我？”
钱霸道：“你小子没有自知之明呀。好吧，这事我不说，咱让殿下评评理，我该不该把你收下？”
郭守敬一嘬牙花子，为难地说道：“这个么……说实话，封壮士，您的确是不大合适。”
“怎么不合适？”
“别的不说，您买把镜子瞅瞅自己。瘦小枯干，相貌猥琐。亲卫是大将的脸面，把您招进来，钱叔叔的面子往哪搁。”
“我是长得寒碜。但是钱将军自个儿也没好到哪去呀？”
钱霸道：“你有我这两下子，把你招进来也成。但问题是，你行吗？别说跟我比了，我身边的亲卫你打得过谁？还有……就算是比长相，你也比过我。”
“此言怎讲？”
“你除了长得一般以外，腿还有点瘸。俺姓钱的可没这个毛病。”
“我……我虽然长相不佳，个人的武勇也不成。但是打仗讲究的是攻杀战守逗引埋伏，关键还得看指挥士兵的才能，封某人自认为这方面不落人后。”
“有道理！”钱霸小眼睛一眯缝，道：“为将者，有勇将，有智将。比如孙膑被挖了膝盖骨，打仗得坐车。比如诸葛亮，手无缚鸡之力。但谁能不承认他们的才能？”
封常清大喜，道：“这么说，您答应了？”
“我呸！你想得美！”
他讥讽道：“我现在召的是亲卫，可不是大将！你听谁说亲卫要懂得带兵打仗了？我的亲卫，要的就是高大威猛，要的就是武艺高强！这两样你都没有，还是哪凉快去哪待着吧。”
顿了一下，他又加了一句，道：“等哪天军营里面缺大将了您再来。不好意思，现在您来的不是时候。”
这话也忒损了，封常清直羞得满面通红，恨声道：“看来是封某人是自取其辱了。”
郭守敬劝慰道：“封壮士要想建功立业，从普通一兵做起也是可以的。何必一定当钱将军的亲卫？依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哼，我不用你在这当好人！早晚有一天，封某人会让你们刮目相看！”
……
……
封常清气鼓鼓地出了大帐，有相熟的士兵围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又失败啦？”
“嗯！”
“别泄气呀！你原来不是常说吗？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只要多去几次，钱将军一定会答应的。”
这些话封常清经常挂在嘴边，给自己加油鼓劲。不过现在，他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了。
他摇了摇头，道：“没有下次了。这次我和钱将军已经把话说开了，再也不会纠缠。”
“你们到底是怎么说的？”
“是这么回事……”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了一遍。最后说道：“我把钱将军和太子爷都得罪了，当亲卫的事儿算是彻底黄啦。”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今后……”封常清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呗。对了……你们知不知道，太子爷为啥来咱们军营了？”
“这事我知道。”一个军士道：“东华王现在虽然说春秋鼎盛，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万一哪天他老人家发了急病，东华国可咋办？还不是得靠太子接手？”
“所以，他就派太子来熟悉军务？”
“正是。”
封常清冷笑道：“说句不该说的，咱们这位太子爷，在我看来也就是稀松平常。要不是有个好爹，还不如我呢！”
“这话怎么说的，您别不服气呀。人家就算真的不咋样，投胎投的好也算本事。哪天咱们王爷龙御归天，太子爷登基，就能获得所有人的拥戴。换了旁人，比如您吧，能稳得住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