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1737章

作者:牛凳

“那您的意思是……”

郭业没接他的话茬,而是重新问了一个问题,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是金管伽倻之人,按说语言就得跟新罗相近。为何你们无论男女老幼,说得都是汉语?”

多罗名界道:“这就要从我们伽倻十二国的来历说起了。想当初箕子朝鲜被卫满所灭,大量的箕子朝鲜遗民南下,逐渐形成了伽倻十二国。而箕子朝鲜是汉人所建,国人都以说汉语为荣。所以,我们金管伽倻之人,人人会说汉语。”

“这么说来,你们算是汉人?”

“不敢欺瞒王上。说实话,年代久远,又经过历代的通婚,我们到底是不是汉人,早就搞不清楚了。不过,长人国之人都有汉人的血脉却是肯定的。”

郭业点了点头,道:“既然你们有汉人的血统就好办了,要不然把一个这么好的地方告诉你们,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好地方?”

“不错,此地幅员辽阔,方圆万里,认真算下来,比大唐也小不了多少。就是土地贫瘠了一些,不过再贫瘠,养活你们这不到一万人还是没问题的。当然,最重要的是,此地并没有什么难以对付的势力,只有一些茹毛饮血的野人罢了!你们很容易就可以在当地立足!”

“这么好的地方在哪?”

“此地叫做大洋洲,孤悬海外,距离此地大概,呃……两万里!”

郭业的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打击士气了!

多罗金才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道:“王上,您这是开玩笑呢?两万里海路,您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富贵险中求!咱们长人国要想发扬广大,就必须冒险!你们也要看到好的一面,大洋洲距离陆地越远,大陆上的国家就越不容易兴兵讨伐。你们也就越安全。再说了,我说距离此地两万里,又不是说要走两万里海路。咱们不在这上船,从大唐的泉州港上船,我估计一万里海路也就差不多了。”

在这些人的耳中,一万里海路和两万里海路,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多罗笑天道:“终归还是太远,从新罗到扶桑不过两三百里海路,都被许多人视为畏途。您这一下子就是一万里,说实话,这是九死一生之局啊!”

“我知道是九死一生,不过你们留在这里,就是十死无生!到底何去何从,你们自己掂量吧……”

四大长老对视一眼,施展起了拖字诀,多罗笑天道:“此事关系重大,不如咱们以后再议。当务之急,咱们是不是商量一下,如何解金城之围?”

对于澳洲之行,郭业其实也没什么把握,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罢了。所以,对于多罗笑天的敷衍,并不感到怎么生气,道:“也好,那咱们就说说如何解金城之围!不知众位爱卿有何高见?”

“在王上面前,哪有我等说话的余地,一切还请王上做主!唯望国主体念我长人国国小民贫,不要死伤太多才好。”

郭业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这是既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咱们长人国本来就实力不济,再不拿出全力来,要解金城之围,难!难!难!”

多罗笑天道:“再难还能难得倒您吗?您可是两百破五千……”

郭业把手一摆,道:“行了!别拍马屁了!这话您都说了三遍了,腻不腻呀!拍马屁可解决不了问题。”

“那是!那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还得靠王上的大智慧!”

郭业皱眉道:“我来问你,你们长人国和新罗之间有一条秘密的通道,这条通道究竟通向哪里?能否供大军通过?”

“这……”多罗笑天面露为难之色!

郭业脸色一沉,道:“莫非我连知道这个秘密的资格都没有?你们到底把我郭业当成什么人了?还是不是你们的国王?”

多罗笑天无奈之下,只得把密道的情况详细对郭业讲述了一遍。

郭业听完了大喜,道:“好!有此密道,咱们解金城之围,就算成功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

“另外一半,当然是本王的英明领导!现在我就下本王登基以来的第一道谕旨。只要你们能不折不扣的完成,这次战争,咱们就赢定了!”

第1573章 一票否决制

新罗金城,议事大厅。

和白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吏部郎金鼻荆还有外交大臣朴万方迟迟未至。金德曼不禁有些心神不宁。

善花公主看出了金德曼的异常,道:“姐姐,您还在担心会议的结果?”

金德曼道:“这次的和白会议,关系到新罗的生死存亡,我怎么能不担心?最让人着急的是,咱们王室中人在和白会议中,只有监督权,没有表决的权力。到底会议的结果如何,完全插不上手,只能听天由命!”

“姐姐不必担心,您前几天刚以承认鼻荆的身份为条件,让鼻荆放弃了在和白会议上表决的权力。只要鼻荆不捣乱,您的提议一定能够通过!”

“那也不过是饮鸩止渴罢了。怕只怕反对姐姐的人,不只是鼻荆一人。”

“您是说鼻荆在和白会议中还有同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话说到这个份上,善花公主也有些无可奈何,道:“无论是在大唐,还是百济和高句丽,王权都是至高无上。怎么到了咱们新罗,还有这么一个和白会议。朝廷的重大决策必须有了和白会议的通过才能生效。”

金德曼道:“这也不能怪历代祖先。想当初新罗国成立之时,也只是各部的联合。咱们新罗王室没有绝对的实力压服各部,不得不设立了这个和白会议的制度。再说了,和白会议也不是毫无益处,假如国主昏庸无道,有了和白会议,就可以对君王加以制约,为国家保留几分元气。”

“可是假如国主英明呢?假如和白会议中有人心怀叵测呢?比如姐姐在位,和白会议就从来没有起过什么好作用。尤其是那个鼻荆,每次姐姐说什么,他就反对什么。”

“这就是和白会议的缺点了。按照祖制,只要有一个人反对,提案就不能通过。这才让鼻荆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如果此次金城保卫战能够取胜,我一定要把和白会议给……”

“废除了?”

“那倒是不用。我的意思是,一定要把和白会议的制度改变一下。任何提议,只要多数人同意,就算是通过了。不能象现在这样,只要有一个人捣乱,就什么提案都通不过。”

如果郭业在这里,听了她们的对话,一定会大为感叹,现如今的新罗,已经实行了伟大的皿煮制度,而且还是最为皿煮的一票否决制。在此危机时刻,有如此犀利的制度优势,金城不破,新罗不亡,那还有天理吗?

当当当~~

三声钟声想起,鼻荆和朴万方,踩着钟点进了会议大厅。

鼻荆一进来,就故意无视金德曼,对着在座的众位真骨,连连拱手,道:“不好意思,方才高句丽攻城甚急,假如我不在场的话,咱们金城就有城破之忧。因为这个原因,我才晚到了一会儿。还望众位见谅!”

这哪是道歉呀,简直是在表功!左辅政大臣金钦饭冷笑一声,道:“照您这么说,我们这些人能安安生生得开会,还得多谢您的保护喽?”

“我可没那么说,您自个儿琢磨吧。现在金城不靠我鼻荆保护,难道还要靠打了败仗的金春秋保护?”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金春秋就在当场,气得浑身哆嗦,道:“鼻荆,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我再欺人太甚,您还好好的活着呢?咱们六万新罗子弟,却已经死在了高句丽人的刀下。依我看来,不是我鼻荆欺人太甚,是你金春秋欺人太甚!欺咱们新罗国太甚!”

“你……”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我鼻荆行得正,走得端,事无不可对人言!我有什么错处,你倒是说呀!”

鼻荆自从上位以来,见便宜就上,见困难就让,从来不干什么正事。不做事也就没有错处,金春秋还真没掌握到他什么把柄,顿时哑口无言!

金钦饭赶紧救场,道:“不管怎么说,出城野战的建议,是你提出来得吧?现在野战打败了,您能没有什么责任?”

“笑话!我能有什么责任?咱们新罗禁卫军,最是精锐不过,每个人都能以一当十。八万对二十万,那就相当于八十万对二十万,这都能打输了,不是我出的主意不行,而是……”

“什么?”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当然是领兵的将领不行!说白了,就是金春秋不行!他要不是金德曼的正夫,哪轮得到他坐上兵部郎的高位,又哪轮得到他领兵出战,丧师辱国?依我看,这次败仗的根本原因,就是金德曼任人唯亲!”

新罗近卫军能够以一当十,不过是宣传的口号。大家平时都这么说,但是内心深处,没有一个人会真的相信。鼻荆现在这么睁眼说瞎话,金钦饭仓促之间,还真的无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