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1552章

作者:牛凳

“难道是荣留郡王出府办事?我儿为国操劳,朕不怪他迟到。”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婴阳王再问:“荣留郡王何在?”

“……”

今天也真奇怪了,荣留郡王是左等也不来,有等也不来!婴阳王脑瓜再好使,也帮高建武想不出理由来了!

渊盖苏文瞧出了便宜,道:“国主,不如让臣去看看?”

婴阳王岂能看不出渊盖苏文那点小心思,冷哼一声,道:“杨万春!”

“在!”

“你去把荣留郡王接来!”

说完,又狠狠的加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再过了半个时辰,杨万春就复命而回。还带着一副担架,担架上面正是荣留郡王高建武,此时正在昏睡不醒!婴阳王伸手一摸高建武的额头,烧得好烫!

婴阳王又惊又怒,道:“这是怎么回事?”

“荣留郡王生病了!”

“因何生病?”

“听说他昨天晚上被莫离支府的老太爷泼了一身凉水,为这事俩人还打了一架!荣留郡王体质弱,就成这样了!”

“渊太祚,老匹夫!不作死就不会死,你咋就不知道呢?”婴阳王自言自语道。

婴阳王心里边其实并不是特别生气,相反地还有一丝……欣喜。

渊太祚和高建武之间有什么破事他并不关心,关键是这事给了他一个借口!渊太祚打了荣留郡王不要紧,那要是打了国主呢?可是抄家灭门之罪。

婴阳王只要一退位,荣留郡王登位,渊太祚就非死不可!

婴阳王心中暗想,我儿高建武不愧天命在身,打个架都能帮我除去一个强敌!看来把国主之位传给他,这步棋我走对了!

他咳嗽了一声,道:“诸位臣工,想我高元继位以来,兢兢业业,如履薄冰,在这国主之位上渡过了五十个春秋。不敢说把我高句丽发扬光大,但也可以算是一个守成之君。如今本王精力渐衰,时日无多,是时候给你们选一个新国主了!”

这句话可捅了马蜂窝了!

高台之下议论纷纷,有人说国主春秋鼎盛,再干个五十年丝毫不成问题。也有人说父承子计天经地义,根本就不用选。还有人说,莫离支渊盖苏文深孚众望,必能克成大统!

婴阳王也不着急,笑眯眯的看着台下讨论。等台下的声音逐渐弱下去的时候,他走到了高建武的担架之前,对身边的一个太监道:“弄点凉水,把我儿弄醒!”

几滴凉水淋在了高建武的额头之上,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只见一个老头站在了自己的旁边,模模糊糊也看不定是谁。又是几滴凉水落下,熟悉的感觉传来!

高建武一跃而起,“啪”的一下就给了婴阳王一个嘴巴,“老帮子,你又拿凉水泼我!”

第1376章 指鹿为马

高建武这一巴掌可把婴阳王给打蒙了。

婴阳王二十岁当上国主之后,谁动过他一根手指头?

现在他竟然被打了!

打他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儿子!

天底下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吗?

他一把就薅住了高建武的脖领子,骂道:“小畜生,你敢对朕动手?”

婴阳王的声音,高建武怎么会不熟悉?

他刚才只是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又不是真的把脑子烧坏了。

高建武定睛一看,这不是老爹婴阳王吗?想到刚才的所为,好悬没吓死过去!当场便是全身出了一身冷汗,头脑清醒无比!

他赶紧双膝跪倒,把头磕的梆梆直响,道:“父王,饶命啊!儿子刚才眼花了,不知道是您啊!要是我知道,打死我我也不敢啊!”

婴阳王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可知道是知道,这事怎么解决?大庭广众之下,被儿子来了一耳光!旁边还坐着大唐的平阳郡公和新罗的德曼公主!这事不光是压不下去,还得随着这二位的回国流传天下。

说不定后世史书之上,还会记上一笔,婴阳王晚年无法控制朝政,被儿子打了一耳光,被迫传位!这尼玛比遗臭万年还可怕!

一个人想遗臭万年,也得有两把刷子,历史上能有几个商纣王?可今天这事,他不是遗臭万年,是窝囊万年!龙阳君王的名声不好听,但是窝囊废的名声更不好听!

渊盖苏文本来对国主之位都死心了,看到这幅场面,心里面又重新充满了斗志——如果真有天命的话,天命还是在我渊盖苏文的身上!

他再次躬身施礼,道:“荣留郡王身患重病,此乃是无心之失,还望国主从轻发落。”

婴阳王道:“从轻发落?如何从轻?”

渊盖苏文道:“荣留郡王今天殴打老父,犯的是忤逆之罪,按照律法来说就得斩立决。不过常言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荣留郡王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国主如此处理,恐伤您的仁君之名。还请国主法外开恩,饶他一死!”

婴阳王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莫离支,按照你的意思,给荣留郡王一个什么处罚为好?”

“除了死刑之外,我朝还有流、徒、杖、笞四等刑罚。国主择一即可。恩自上出,臣不敢多言!”

“好,那就判处荣留郡王一个……”

眼看着高建武就要玩完,郭业可坐不住了,他赶紧打断了婴阳王,道:“辽东郡王,这件事,本公能说几句吗?”

“平阳郡公有话请讲。”

“依在下看来,荣留郡王此举,只能算是小过。莫离支以忤逆之罪论之,实在是太过分了,其心可诛!”

渊盖苏文冷笑道道:“小过?殴打老父算是小过?难道在你们大唐,殴打老父不是忤逆之罪?果然是天朝上国,风土人情乃至律法都和我们高句丽不同!盖苏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郭业微微一笑,道:“殴打老夫是忤逆之罪,当然是没错。在我大唐,无论这人是不是无心之失,都是一个死罪!绝不轻饶!不过……”

“不过怎样?”

“不过,谁说刚才荣留郡王殴打国主陛下啦?莫离支……你刚才是看花了眼睛了!刚才明明是有一只小虫落到了国主的脸上,荣留郡王看着着急,就替国主赶了一下。”

“胡说八道,现在才三月光景,哪来的什么小虫?平阳郡公,你这完全是信口雌黄!”

郭业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偶然间有只小虫飞过,有什么大不了的?莫离支不可大惊小怪。再说,此乃我郭某亲眼所见,还能做得了假?”

渊盖苏文鼻子都气歪了,道:“亲眼所见?好一个伶牙俐齿!那我就奇怪了,怎么就您一个人亲眼所见,我们其他人就没看见呢?”

郭业道:“这您可说错了,不光我看见了。其他人也看见了。岳父大人,您见到没有?”

杨万春道:“不错,贤婿所言即是!我不光看见了,而且那个小虫飞走之后,还飞到了老夫的脸上,真是烦人!”

“哼哼,你们两个人乃是亲戚,沆瀣一气,恐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郭业含笑不语,冲金德曼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