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初唐 第1274章

作者:牛凳

胡毕烈听着袁天罡这番话,心里莫名地恨死了独孤玉这小子,尼玛的,你个王八蛋之前怎么就没跟我说过这姓郭的不简单,并非易与之辈呢?

他正要继续吐上几句苦水时,突然袁天罡反问了一句:“此次你率军打头阵,是受了独孤玉的鼓动?”

“啊?老神仙你咋知道的?”

胡毕烈一惊,下意识地诧异道:“老神仙真是无所不知啊。”

“少拍马屁!”

袁天罡道:“你这人我太清楚不过了,贪生怕死岂会主动请缨去打头阵?而且你跟于家父子不对付,他们又怎能劝得了你去打头阵?由此推理,肯定是独孤玉游说了你去当这炮灰的。唉,胡毕烈,你糊涂啊,真是让老夫好生失望,烂泥扶不上墙,说得便是你这种蠢货啊!”

胡毕烈被袁天罡一阵痛骂,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里有了一丝丝的窃喜。

因为他和袁天罡接触的日子不算短,在他看来,老神仙会骂他会训斥他,说明还是没有真的生他气,对他失望。

随即,他便将之前独孤玉如何与他密议定计,如何游说他去打头阵的事情始末,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说了出来。

约莫耗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将前因后果还有他与独孤玉的具体协议说完。

袁天罡听过之后,并未对胡毕烈多加指责,而是击节拍手似骂又似赞地说了一句:“好一个独孤玉啊,竟然玩起这种耍心眼的小把戏来。呵呵,胡毕烈啊,看来你这次打头阵当炮灰还真够冤的。你真以为独孤玉那小子是真心与你合作?”

“什么?”

胡毕烈双眼瞪得铜铃大,双拳一握气煞道:“老神仙,你是说独孤玉那白皮书生卑鄙下人是在诓我?故意拿倾灭于家来诱我,唆使我去打头阵强渡黑水河?”

袁天罡又是一摇头,笑道:“呵呵,也不尽然!”

这下可把胡毕烈搞糊涂了,径直追问道:“老神仙,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袁天罡没有理会他,而是自顾言道:“老夫本以为不将鸡蛋放一个篮子里这种鬼心思也就郭……呃,呵呵,没想到他独孤玉也擅玩此道啊,倒是老夫之前小觑了他呀。”

袁天罡差点嘴快没把门儿,将郭小子三个字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收住了口。

不过胡毕烈也是心里一阵干着急,压根儿没顾得上袁天罡的话。

正要开口继续追问到底独孤玉是什么心思时,却听卧室外头传来随从的声音:

“禀报教主,独孤玉公子差人来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事儿要跟教主絮叨絮叨。”

奶奶的,胡毕烈心里一阵猫挠般的难受,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独孤玉这小子竟然差人上门来寻自个儿了。

这下可真要让于家老狗看笑话了。

心急之下,他只得眼巴巴儿地瞅着袁天罡,眼神中透着乞求,乞求他的老神仙帮忙赶紧支个招儿,不然一会儿去独孤玉那儿,肯定丢人要丢大发了。

第1095章 无过反有功

胡毕烈这个粗鄙汉子的眼神竟然如此幽怨,袁天罡纵是修道之心古井不波,但看在眼里亦是一阵犯呕倒胃口。

他当然明白胡毕烈想要自己替他支支招,免得因为吃了败仗去了独孤玉那儿受于家父子奚落。

袁天罡打心底里不怎么瞧得上胡毕烈这个粗鄙人,纯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如果不是将来还要指着胡毕烈这厮替自己操刀灭佛毁寺,袁天罡保证不会跟他多说一句废话,更别提多费唇舌替他支招出主意了。

没辙儿,眼下是用人之际,而且自己手底下也无人可用,袁天罡只得忍着嫌恶缓缓转过身来,轻声说道:“你且让你的随从将独孤玉派来的人打发走,就说半柱香后便会过去见他。”

“好,好好好。”

胡毕烈听出了袁天罡语气婉转,看来这次有活神仙出手帮忙,无忧也!

旋即,他飞奔出了卧室叮嘱了报信的随从几句之后,便又去而复返进了卧室。

袁天罡耐着性子悠悠向胡毕烈支起了招儿。

……

……

虔州城的刺史府。

这座刺史府邸,如今已是四易其主,第一个主人自然是那位与虔州城共存亡而殉难的刺史;第二位主人则是鸠占鹊巢最后死于郭业手中的那位赵家公子赵崇德;第三位主人是曾经小住了几天的郭业。

第四位主人嘛,便是如今这位独孤玉。

此时的独孤玉正在花厅中默默地品着茶,不过脸上早已没了那副招牌式的淡淡笑容,杯中茗茶再是入喉甘甜香溢,仍旧不能浇熄他心中的那团怒火。

这团怒火,来源于胡毕烈。之前这个废物还跟他信誓旦旦拍胸保证,无论花多大代价,哪怕拼光了家底都要强渡成功。现在倒好,仅仅折损了近半兵力就打起了退堂鼓,擅作主张地撤兵退了回来。

废物永远是废物,烂泥永远扶不上墙,狗肉永远上不了席面。

独孤玉心里面早已将胡毕烈骂翻了天,如果咒骂可以让一个人下地狱的话,恐怕这个时候的胡毕烈早已被独孤玉诅咒进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但是!

独孤玉却死死地将这团怒火强压在了心间,丝毫没有当着于家父子他们的面吐露出来。

因为在他看来,胡毕烈虽然是个废物,但他手头上还有十万余护法军,还有他的利用价值。

只要这个人有一丝丝的利用价值,独孤玉就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他对这个人的贬低和不屑。

这就是他心机深沉,城府极深的地方。

但独孤玉能隐忍的住,不代表于家父子也能跟他一样,不会对胡毕烈表露出丝毫的不满。

相反,于家父子与独孤玉同坐花厅中饮茶等待着胡毕烈之时,却发现左等右等胡毕烈这厮还是没有过来,反而让人通传,多等片刻,他有紧要之事先处理。

足足等了半柱香的功夫,胡毕烈还没来,而在场众人早已是茶过三巡,气氛甚是尴尬。

当场,于家老三于仲不满地放声咒骂道:“这个胡毕烈真是越来越造次了,他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居然要让我们等他这么久,哼,还大言不惭说要先处理要事,半柱香后再过来。呸,真是蹬鼻子上脸,当初就不该扶植这厮。”

“嘿,三儿这话我赞同。”

一向不满三个儿子的于敬德首次当着独孤玉的面公开支持儿子,哂笑道:“独孤贤侄啊,这胡毕烈哪里是有要紧事要先行处理啊?依老夫设想,这蠢货肯定是因为吃了败仗又擅自撤退,自觉折了面子,没皮没脸做人了。所以不敢来见咱们吧?嘿嘿……他倒是还知道羞耻啊,老夫敢断言,这志大才疏无谋无勇的怂包是肯定不敢过来与你我见上一见了。”

对于于敬德幸灾乐祸,独孤玉虽然不喜,但也不得不承认,恐怕这次真被于敬德说中了。

“谁说老子不敢过来了?”

突兀,花厅外遥遥传来声音,声音的主人正是胡毕烈。

只见胡毕烈早已没了刚才那副摇尾乞怜委屈幽怨的模样,相反,他现在身形笔直如劲松,走路跨步足生风,端的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这哪里是吃了败仗擅自撤退而心里有愧的人该有的样子?这简直就是刚打了胜仗,回来耀武扬威一番的常胜将军啊。

这下,可把于家父子给搞糊涂了,就连独孤玉心里都有些琢磨不通了,暗想,这胡毕烈哪里来得底气?

于家三兄弟见自家老子被胡毕烈这么一顶撞,顿觉失了面子,纷纷发难质问道:

“胡毕烈,你吃了败仗还敢如此飞扬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