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朱胖子嗯了一声,双眼紧盯远处的庄院,踌躇道:“是啊是啊,要不,再等等?”
陡然——
“啊……啊啊……”
几声尖叫从庄院中传来,声音尖而细,明显是女人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我父亲,我兄长一定会杀了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
“住手,住手啊——”
“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本姑娘死给你看,你,你不要过来。”
又是一连几声喊叫,语调慌乱惊恐,但是言语清晰,貌似有女子在反抗刁德贵和那一干龟公。
而且从声线听来,还是同一个女子。
霎时,朱胖子和程二牛竞相对视,不好,恐怕要糟,要出事。
当即,程二牛抄起腰间的横刀,叮当出鞘,高喊道:“朱胖子,赶紧冲下去吧,不然要出人命了。”
朱胖子抹了一把额头虚汗,犹豫道:“可是小哥,小哥还没过来哩,要不再等等?”
程二牛猛然抬起右脚踩在一块石头上,高高举起出鞘横刀骂道:“等个球啊,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当即转头对着身后一干捕快喊道:“弟兄们,随俺程二牛杀下庄院,解救人质。”
平日里,程二牛在捕班的名头就比朱鹏春要来得响亮,而且朱胖子这人喜欢钻营抱着郭业的大腿转,素来不被这些捕快拥戴。
如今程二牛一声高呼,众捕班拥护响应。
唰,唰唰唰……
横刀出鞘飒爽之声不绝于耳,待得众人拔刀出鞘,程二牛已经一人当先冲向庄院,追随者紧跟其后,不乏有人一路喊叫以壮声势。
砰!
程二牛率先一脚踹开庄院大门,几十号捕快一拥而入,将整个庄院围堵得水泄不通,程二牛扯起破锣嗓门喊道:“衙门捕快办案,刁德贵贼厮鸟赶紧给爷爷滚出来!”
嗡……
还在里屋指挥龟公们捆绑那些良家女子的刁德贵乍听之下,浑身一颤,双腿顿时软瘫了下来,张口喃喃自语道:“他们怎,怎么会来这儿?”
随刁德贵而来的龟公们听见捕快们的叫嚣之声,顿时吓得纷纷跪倒在地,衙门官差的威慑力对这些小屁民来说还是很足很足的。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
刁德贵一下子都被吓懵了,围着房间如无头苍蝇般团团乱撞,陡然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字来:
跑~~
只要跑掉,万事还能有周旋的余地。
想到就去做,刁德贵推开房间的一处窗户,撅着屁股爬了出去。他寻思着走庄院后门偷摸跑掉,然后拐几道弯弯潜回陇西县城,只要找到县丞吴奎,花点银子打点一下就没事。
再说了,捉贼拿赃,衙门捕快没有在现场抓到他什么马脚,又能耐他何?拐卖人口的罪状也要抓个现行才能定罪。
就在刁德贵爬出窗户准备潜逃之机,突然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名捕快的喊叫:“来人,刁德贵在这儿,这厮要跑!”
“跑不了,二牛爷爷在这儿,刁德贵!!!”
不远处的程二牛箭步追上,将手中的横刀握成标枪状,手臂高高举起,嗨呀一声用力往前投掷……
呼~~
掌心一脱,横刀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带着风声厉啸声扑向刁德贵的后背。
当即,从刁德贵的方向传来两道连贯的声响:
噗……砰……
第92章 男人,必须对自己狠一点
砰!
刁德贵扑倒在地,双腿扭动踢打了几下没了动静。
只见飞掷而出的横刀直挺挺穿过刁德贵的后背,贯胸而过,刁德贵霎时毙命。
挂了?
程二牛小跑过去,踢了几下卧倒在地的刁德贵,不见对方有反应。当即又蹲下身子将手放到对方的鼻孔下,擦,没有一丝气息。
麻痹啊,刁德贵竟然死了!
程二牛为人虽然浑,但是办案出了人命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当即叫喊了一句:“朱胖子,赶紧过来,刁,刁德贵这厮……”
闻言而来的朱胖子还未等程二牛喊完话,就跑到他的身边将他的嘴巴捂住,阻道:“小点声,别嚷嚷,真,真死了?”
程二牛又狠狠踢了一脚早已咽气的刁德贵,努嘴道:“你瞧瞧,死狗一般,死得不能再死了。”
朱胖子不放心,还是蹲下身子抓起刁德贵的胳膊,探了一下脉搏。
一探之下,脸色瞬间惨白,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哆嗦道:“完了完了,闯了大祸了,我说等小哥过来再行动吧?你这憨子非要自作主张,你看吧,出事儿了吧。”
程二牛瘪瘪嘴,哼道:“死就死呗,还能咋的?再说了,刁德贵这厮早就该死,老朱你也就这点老鼠胆,瞧你那点出息!”
朱胖子赶紧将刁德贵的尸体挪到一个没人看见的角落,以免被他手下那些龟公看见。
处理完之后对着程二牛埋怨道:“你这头呆鸟啊,刁德贵该不该死也轮不到你出手啊,完了,你这厮要给小哥惹祸了,这下县丞大人肯定要借机对小哥发难了。”
听着朱胖子一语道破天机,程二牛也顿时醒悟过来,张大了嘴斜着眼睛偷瞄了一眼尸体,后怕道:“那咋办啊?完了,俺二牛真给小哥惹事了。”
朱胖子来回踱步,嘀咕道:“不能慌,不能乱,等等小哥,小哥来了肯定就有主意了。”
这时,从庄院门口传来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马鸣嘶叫,一记“聿……”的叫喊声,郭业策马奔进了庄院。
听着郭小哥扬鞭到来的动静,朱胖子示意程二牛在这儿看好尸体,然后赶紧冲郭业的方向跑去。
郭业一进庄院,见四周都是捕快,心中刚刚定下神了,刚想斥问为什么不等他来就行动,只见朱胖子猛然上前将郭业手中的缰绳接了过来。
先是将缰绳和马匹交给附近的一个捕快,然后才神神秘秘地将郭业拽到一边,轻声附耳道:“小哥,小哥,出事儿了。”
咯噔!
郭业的心猛然沉了下去,气急败坏地一把抓起朱胖子的衣领问道:“怎么着?莫非贞娘已经遇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