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牛凳
说到这儿,李元芳也露出一抹不可思议地笑容,摇头乐道:“嘿嘿,无独有偶巧得很,谁知殷天宗在长孙无忌府上见过身为舞姬的刘月娥几次,便渐渐动了心思。嘿嘿,说来说去还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没成想刘月娥在关键时候竟然成了刺杀殷天宗的一把利刃!”
原来刘月娥的一开始目标是长孙无忌,郭业暗暗叹服,这么说来,太上皇李渊不是刚刚才开始布局,而是很早很早便开始秘密筹划了。既然长孙无忌身边一早就有李渊埋下的钉子,那么诸如房玄龄……唐俭……韦挺……魏征,乃至孔颖达和虞世南等人的府中是否也有类似的钉子埋下呢?
难道老子的平阳郡公府也有他们的人??
“啧啧,郭郡公多心了,哈哈。”
李元芳貌似看穿了郭业的心思,轻笑道:“其他人的府上本王不方便说,不过你平阳郡公府中却没有我们的人,这点我不需要诓骗你。嘿嘿,说句不中听的话,当初的你可还没入我父皇的法眼呢,犯不上为你花这些心思。只不过啊,时移世易,没成想你成长如此之快,已经令我父皇不敢忽视。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思让你参与我们一起举事了。”
呼~
郭业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道,那就好,原来他们一开始还看不上老子。你妹的,现在又干嘛炒起冷饭非拖下水不可?一群王八犊子的玩意,草。
不过他还是不得不佩服李渊他们这次的行动,说道:“实话实说,你们这次不仅刺杀了殷天宗,还将利用刘月娥这个新妾侍祸水东引到长孙无忌身上,真不愧为一石二鸟之计。端得够狠够阴,估摸着这次长孙无忌真是平白惹来一身骚了。”
李元芳又自斟一杯,饮罢之后笑道:“哈哈,那是因为太赶巧了,都撞到了一起。这也好,虽然这件事情对长孙无忌不能造成致命,但也是个大麻烦,足够他为洗脱嫌疑而自顾不暇了。压根儿就不会关注到我们这边,特别是不会将他的精力关注到你平阳郡公身上。”
“关我毛事?”
郭业哼了一声,说道:“他长孙无忌要找我麻烦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老子早就习惯了。不过你们的手段实在太狠了,要殷天宗的性命也就罢了,何苦连他满门一百多口子人都统统取了性命呢?害及无辜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错了!”
李元芳放下手中的杯盏,摇头道:“郭郡公,你这么想就错了。如果单单死上一个殷天宗,又岂会惹来李世民的龙颜大怒?殷府满门一百多条性命一个不留,也是我父皇的意思。你想想看,如果不造成这般轰动,李世民又怎么会让长安府尹和刑部尚书联袂彻查此事?如果不将此事彻查清楚,找到凶手,那整个长安城中的那些官宦勋贵大户人家都会惶恐不安,夜不能寐。嘿嘿,这也是李世民如此兴师动众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不是一贯满口仁义道德吗?如果此案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如何安抚长安众臣的心?当然,这也是为郭郡公能够继任领军卫府大将军一职,而制造的天大机会。”
郭业暗骂着李渊等人的视人命如草芥,皱着眉头问道:“道孝王,恕郭某人愚笨,我还是没听出来,这跟我有何干系。这跟我接任领军卫府大将军有何关系?”
“嘿……”
李元芳哂笑道:“郭郡公,李世民不是让长安府尹马元举和刑部尚书韦挺联袂彻查此案吗?不是给他们定了期限下了死命令,志在必得吗?如果按照眼下的线索,顶多只能查到长孙无忌这边,可是长孙无忌那儿只能造成一点麻烦,根本不能因此而将他定罪。相反,以长孙无忌的手腕和他的地位,还有他和殷天宗的关系,明眼人都知道殷天宗之死跟他没有关系。所以说,不出三日,马元举和韦挺二人的查案必定会重新回到原点,仍旧没有头绪。嘿嘿,这个时候郭郡公就可以挺身而出,重新复出进宫面见李世民了。”
郭业怔了一下,讶异问道:“啥意思?你让我进宫面圣,主动将这桩案子揽过来?”
李元芳微微颔首,道:“没错,你在马元举和韦挺都毫无办法之时进宫去见李世民,要求以领军卫府大将军的身份来彻查此案,主动将李世民这个大麻烦揽过身来。嘿嘿,他不仅会允诺你,还会感激你,不是吗?君有危难之时,郭郡公挺身而出,啧啧,当为李世民的心腹大臣啊!”
“原来这就是你们说得机会来了~”
郭业微微沉吟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惊叫道:“搞什么鬼?马元举和韦挺他们都查不出来,我查个屁啊?难道你想让我当着皇上的面将你们父子几人统统供出来不成?”
“嘿嘿……又错了……”
李元芳的脸上又堆起郭业甚为讨厌的那副笑脸,风轻云淡地徐徐说道:“你没办法查到凶手,我们可以给你提供凶手啊,只要能顺利破除此案,让你顺利继任领军卫府大将军一职,再大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嘛。”
“嘶……”
郭业瞳孔瞬间放大,惊骇道:“你们为达成目的,竟然想将替你们卖命的手下人当筹码一样拿出来当牺牲品?”
李元芳脸色不变,没有正面回应郭业的话,而是自顾又斟起一杯酒,呷了一口,短短说了一句:“我父皇说了,成大事者不仅要不拘小节,还要够狠够绝情!”
第994章 冒然进宫硬闯望北阁
三天的时间悄然而过,正如李元芳所预测的一样,韦挺和马元举一事无成,所有线索查到长孙无忌身上便戛然而止,又重新陷入了毫无头绪的困境之中。
对于长孙无忌而言,真是天降横祸,之前被郭业气得吐血三升在家休养身子,平白无故还惹来一身骚。
不单单是失去了视为左膀右臂,替他掌控长安城防的殷天宗,还因为一个舞姬而莫名其妙地惹来一桩人命官司,一时之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嫌疑人的身份。
虽然明眼人,乃至李二陛下心里都很清楚,长孙无忌没有谋害殷天宗的动机,更没有谋害殷天宗的意图。
而且长孙无忌却也一时半会儿拿不出他没有杀害殷天宗和殷府满门的证据来。
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出真正的凶手,来洗刷他的清白。
好端端地祸从天降,惹来一身腥臊,刚休养生息缓过劲儿来的长孙无忌差点又被气得吐血三升。
没办法,长孙无忌只能从将养身子的安逸中重新复出。
接下来的日子,他又是召集党羽,又是传书门生,开始为自己洗刷冤屈而四处奔波,查找线索,搜寻证据。
跟长孙无忌一样郁闷无比,气得暴跳如雷的还有一人,那就是深居皇宫之中的李二陛下。
时间又过两天,离殷府命案殷天宗之死已经过去了五天,离李元芳让郭业进宫面圣独揽案子的时限足足超出了两天。
皇宫,望北阁中。
哗啦~
李二陛下一脸怒色,气得将摆在龙案上的一堆奏折扫落在地,抬手直指站在底下的两人,怒斥道:“五天了,足足五天了,你们竟然跟朕说,这桩案子查到现在一直索然无头绪?啊?你们告诉朕,是不是天黑之后就寝之时,你们也不敢保证朕的脑袋会不翼而飞,是吗?”
噗通~
噗通~
底下战战兢兢地两人相继跪倒在地,伏地大喊:“臣等无能,请陛下息怒!”
不过李二陛下貌似没有息怒的意思,继续咆哮如雷般吼道:“你们一个掌管天下刑案的刑部尚书,一个是掌管天子脚下长安城的长安府尹,你们今天却跑来告诉朕,此案无法破解?哈哈哈……”
李二陛下怒极反笑道:“你们是不是还要告诉朕,今后连朕的性命,皇后的性命,还有朕的皇子公主,乃至朝中众臣的身家性命,你们都不敢打包票了,是吗?废物,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臣等惶恐,臣等办事不力,臣等罪该万死!”
伏地二人依然是不敢抬头直视李二陛下,继续求饶告罪。
这地上两人正是最近因为殷天宗之死殷府灭门案而抓破了头皮,着急上火劳心劳力的马元举和韦挺二人。
面对着李二陛下倾泻而来的怒火,两人心里有愧,哪里还敢为自己辩驳?
要恨只恨这制造殷府命案的凶手太过狡猾了,竟然连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留下,哪怕是一丁点的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最可气的是幕后元凶刻意故布疑云,留下了刘月娥这个错误的线索,将他们引向长孙无忌这边,祸水东引不说,还在长孙无忌身上浪费了好些天的时间。
以至于足足过了五天,仍旧没有查出半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这下好了,皇帝龙颜大怒了,而且这怒火一时半会儿还止不住,要拿他们二人开刀泄火了。
倒霉!
马元举和韦挺心里泛起同样的苦涩滋味,他们也体会到了长孙无忌之前的那种委屈和无奈,真他妈的是无妄之灾啊!
看今天皇帝这架势,项上人头是自保无虞,可脑袋上的乌纱帽九成九是保不住,被摘定了。
果然,只见李二陛下突然又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尸位就餐庸碌无为的废物,朕要你们何用?难道还要让天下人耻笑朕,手里连个办事得力的大臣都没有吗?既然你们让朕一时不痛快,那朕就让你们一世都不痛快!董顺——”
李二陛下冲躲在角落里不敢吱声儿触霉头的顺公公喊了一嗓子:“传朕旨意,韦挺和马元举身为臣子却不能为君分忧,即日起,罢免韦挺的刑部尚书之位,革除马周的长安府尹之位,留待后用。”
两人闻言顿时面如死灰,心中生出了重重的挫败感和无力感,这个时候,也只能接受现实,在龙颜震怒下能保住一条小命,哪里还敢为自己辩驳和求情啊?
当即,二人继续伏地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齐声喊道:“臣等有愧,臣等办事不力,臣等谢皇上不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