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第一道士 第94章

作者:流连山竹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话对于此时的钟文来说,也一样。

双腿双手共同使用,才能安全往下行去,要是不注意,说不定直接往山凹里滚去了。

此时的钟文,像猴子似的,在大山的斜坡上爬行着。

没错,就是爬行,手脚共用,根本无法直腰行进,跟刚才爬上山头,基本都是一个样。

“这离羽道长师徒三人,真是可以的,住在这样的地方,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活的,这要是买些日常用品,进出都难。”

钟文一边往下爬去,嘴里一边唠叨着。

好在没有什么蛇虫鼠蚁,要不然,可就为难死钟文了。

一个时辰后,太阳挂于山顶之上,钟文这才下到了山凹里头。

可是,钟文身上的道服,早已是成了破布条了,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落破的道人。

“要了命了,这身道服看来是没法穿了,真是浪费了。”

看着自己这身道服,被荆棘树枝刮破的不像样,钟文实在有些无奈。

就他现在这副模样,去拜会离羽道长他们,确实有些不合时宜,但却又不能再换身衣裳而去,只得如此了。

毕竟,钟文本就只有两身的道服,换到也可以换,但包袱里的那件,昨日才洗的,还未干透呢。

无奈中的钟文,只得往着观道行去。

说是道观,还不如说是两栋房子,连个院门都没有。

“来者何人?”

钟文刚来到离着房子不远处,一位中年的道人,就已然是发现了钟文,大声的向着钟文喊了起来,看样子,很是警惕的模样。

“贫道九首,奉家师之命,前来拜会离羽道长。”

钟文其实在这位中年道人喊话前,就已经发现了他了,只是不便先开口而已。

“九首?请问你的师傅何人?”

那中年道人不识九首之道号,更没听说过,不过能喊出他师傅的道号来,想来也应该是认识的。

“贫道的师傅李道陵真人。”

钟文只得依言告诉了这位道人,自己师傅是何人。

自报家门必然是要的,要不然,谁认识谁啊,谁也不知道你是个谁,这要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可就怪不得他人了。

“原来是李真人的弟子啊,抱歉,还请九首道长过来叙话。”

那中年道人听了钟文的回话之后,确认了钟文的身份,随既放下警惕,向着钟文行了一礼。

钟文也随之行了一礼,走向前去。

“九首道长,你此次过来远涉千里,应该很辛苦吧,还请坐下歇上一会儿。”

当钟文走至房屋前,中年道人请着钟文坐在一张石凳子上。

“道友客气了。”

钟文依言而坐,静等着这位中年道人的问话。

当然,也同样是一种问经对答,至于会问些什么,就看这位中年道人的想法了。

其实,这种访友拜会的,完全可以不需要问经对答,只需要问清楚家门就行了。

但是,钟文与这位道人并不认识,哪怕是知道了家门,也还需要问些事情,来确定相应的身份的。

“九首道长,请问你师傅可还好?我已是多年未见李真人了,李真人身体可还康健?”

中年道人也随之坐下,向着钟文探起底来。

这位中年道人的问话,其实也只是在打探钟文真实的身份,想让钟文述说一些关于李真人的情况,而这个情况,是在问李真人的相貌或者一些特征罢了。

“多谢道友的挂心,师傅他老人家身体还康健,年岁虽然大了,但精神还不错,腿脚不方便,不便前来拜会,只得由着我这个弟子,代替他老人家前来拜会离羽道长了。”

钟文的回应,基本也把李道陵的情况告知了对方,至于对方认不认同,那就看他是否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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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悲

到现在,钟文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位中年道人是何名号,是否是离羽道长的徒弟。

不过,能在这里的道人,估计也不可能是外人了,不是离羽的两个徒弟中的一个,还能有谁呢?

中年道人随后又是问了些其他的问题,钟文一一对答。

“师兄,这位道长是?”

突然,又一位道人道出现在钟文的眼前。

这位突然出现的道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有一些青菜,一身的灰布袍。

形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刚干完活回来的农家汉子。

年岁稍年轻一些,比那中年道人估计年轻个十岁左右。

“师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真人的弟子,九首道长,依辈份,我们二人得称其为九首师叔。”

中年道人见着自己的师弟回来,赶忙起身,向着自己的师弟介绍起钟文来。

“原来是李真人的弟子啊,九首师叔安好。”

年轻的道人听了他师兄的话之后,赶忙放下篮子,向着钟文行礼道。

“道友客气了。”

钟文真不知道怎么称呼他们二人,毕竟,李道陵也没有跟他提过离羽道长的两个弟子叫什么,这才使得钟文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二位道友,我在下山之前,师傅知告知我前来拜会离羽道长,却未言明二位道友名号,我实属不知该如何称呼二位道友。”

钟文不敢以师叔自居,毕竟上门前来作客,身份之事不明,在未见到离羽道长前,还是各论各的吧。

“九首师叔,李真人与家师是故交,依我师兄弟二人的身份,确实入不了李真人的法眼,这是我师弟明尘,我是明心。”

那位中年道人听了钟文的话之后,到也不在意。他的心中自认为,辈份如此之高的李道陵,自然是不可能记住他们二人的。

哪怕李道陵与他们的师傅是故交,也不可能记得住他们二人的名号,就算是记住了,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向着自己的弟子交待的。

“原来是明心明尘二位道友,九首此次前来,多有打扰,还请多多包含。”

钟文不便自称师叔,辈份虽高,但行走在外,还是小心客气一些的好。

更何况,连那离羽道长都未见到,这可不好乱认名份。再者,李道陵也只是说过,他与离羽道长仅是故交,并非同门。

不过,都属于道门之人,这师叔师弟什么的,自然也是可以称呼的。

虽非同门,但这其中,再往上多少辈,自然有着一定的关系的,说不定,往上追个十代左右,基本也都是同门了。

依着钟文的思想,小心无大错,总不可能来别人家中做客,还像个大爷似的,这可有违客人之本份。

“九首师叔,请坐下说话吧。”

明心请了钟文坐下,看表情,似有话要与钟文说似的。

“师弟,你也一起过来坐下吧。”

明心又是向着他师弟明尘喊了过来,坐下后,二人看着钟文。

“二位道友,有话尽可说。”

钟文被二人盯着有些不知所措,感觉像是自己被看光了一样,尽显得有些尴尬。

“九首师叔,其实,我们师傅早在半年前,就已仙逝了。”

明心看了看钟文,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师弟,暗自叹了叹口气,这才向着钟文说道。

“什么?离羽道长已仙逝了?这……”

钟文听到这个消息,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

依着他下山前,李道陵的交待,说是经过房州之时,一定要过来拜访他的这位故交。而且,据李道陵所说,离羽道长的身体应该还算是可以的。

可突然听到这么一个消息,钟文还真有些错愕了。

此行他本该不是来房州的,而是顺江南下去江南看看的,只因在巴东县所遇到的一些事情,才转道房州来的。

来了房州,自然要拜会自己师傅的故交了。

可却是没想到,造化弄人,师傅的故交已是在半年前仙逝了。

“师傅在世时,经常念叨李真人是否寻到一位弟子,记得上次李真人来此之时,都已是八年前了,唉。”

明尘突然插话进来,他的脑中,还浮现着李道陵以及他师傅在一起谈经论道的画面。

可这一转眼,已是物是人非。

“唉,是贫道来晚了,未得机会面见离羽道长,真是不幸之事。”

钟文也随之叹了一口气。

这种事情,他钟文真的不好评说。

虽未见着师傅的故交,但他的两位弟子到是健在,也算是过来拜会了,以后回去之后,见到李道陵的时候,也能告知情况了。

太阳落山,三人坐在一块相互说了一些话之后,明心师兄弟,开始安排起钟文来。

夜幕降临之时,这才请了钟文吃晚饭。

饭食简单之极。

稀粥加青菜所煮的青菜粥。

不多,每人两碗。

这对于明心师兄弟或许足够了,但对于钟文这个大胃王来说,估计今天得饿肚子了。

在人家道观做客,主人家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哪怕饿肚子,也属于无奈之举。

毕竟,别人是正常人,他钟文可不是正常人,或许用一个词来形容钟文最合适不过了,那就是‘妖孽’。

明心他们所居住的这个道观,本没有什么道君神像可供奉的,但却有着一张画像。

条件所限,不可能从外面请一尊道君神像进来。

只能请了一张道君的画像来,便于他们二人每日的供奉和诵经。

饭后没多久,明心明尘二人,再加一个钟文,三人盘坐在道君画像前诵经。

时间不长,两刻钟就结束了。

或许是出于在这山凹里面,更或者是出于他们师兄弟二人本就是如此的做法。

本该诵经一个时辰,在这里,只有两刻钟。

钟文不知其原由,也不便多问,明心师兄弟停下,他自然也得停下。

因外间天黑的缘故,明尘到是点了盏油灯来,引着钟文去了左边的一间屋子里。

“九首师叔,今日你就宿住在此间,这间屋子,原本是师傅他在世时居住的屋子。”

明尘引着钟文进到屋子里后,指着一个石头搭起来的床榻,向着钟文介绍道。

这要是放在前世,估计有不少人会调头离开,或者指着对方的鼻子大骂。

可钟文知道,这是一种尊敬。

道法高深的道长仙逝之后,他原来所住的屋子,或者使用过的东西,在道人们眼中,是神圣的,同样,对外人来说,也是神圣的。

而请钟文入住他们师傅的屋子,这本就是在告诉钟文,你的辈份比我们高,同样,也是对你九首的一种尊敬。

“多谢。”

钟文向着明尘告谢了一句。

随后,明尘离开屋子,顺手带上了屋门,留下钟文在屋内,由着那盏油灯陪伴着。

如果要是前世的任何一人,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估计别说是入睡了,想来多一刻都不想待了,可钟文不会去在意这些。

而且,钟文心中还会心怀敬意,毕竟,一位仙逝的道长,是值得尊敬的,更何况,还是自己师傅的故交。

自己师傅不可能前来悼唁,只能由着自己这个弟子前来,也算是对离羽道长的怀念了。

因天色晚的原因,前往离羽道长坟前悼唁也只能等到第二日了。

夜开始渐深,钟文吹灭了油灯,躺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