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客1
假使李信是这个时代的土著,有一点点君臣礼法的思想,再稍微爱惜一点自己的名声,收到这块铁牌之后就,说不定就会打消造反的念头,抱着这块铁牌,安安心心的做大晋的臣子。
但是很可惜,他并不是。
另一个世界里,拿到丹书铁券的人是什么下场,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姬家真的可以做到“晋有宗庙,尔无绝世”这句话,李信不介意安生一点,在大晋做第二个种家,但事实是定下约定的皇室,随时可以撕毁合约,然后给你随便打上一个罪名,埋进土里。
靖安侯爷捧着这块铁牌看了看,然后就把它放回了铁盒里,对着萧正拱手,语气诚恳:“叶师一生征战,立功无数,陈国公府尚且没有丹书铁券,李信何德何能,岂能受此开国铁券?”
萧正叹了口气,伸手把李信扶起来,开口道:“太傅就不要推脱了,先前陛下命我把铁券送过来之前,已经让我在未央宫里宣读过圣旨了,今日是开年大朝会,京城里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去了未央宫,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陛下赐给太傅丹书铁券的事情,太傅安心收下就是。”
说到这里,萧正顿了顿,继续说道:“今日朝廷要核算度支,未央宫里恐怕要忙一天,老奴的意思是,侯爷不如在这个时候,当着百官的面进宫谢恩去,这样一来也算是一桩佳话。”
萧正感慨了一句:“如今大晋那么多高门大户,就只有种家家里还供奉着这么一块丹书铁券,种家深受天家信任,世代掌兵,太傅的靖安侯府,将来一定会成为第二个种家!”
“这是真正的公侯万代。”
他对着李信恭敬低头:“奴婢在这里祝贺太傅。”
李信点了点头,开口道:“本来也是准备今日进宫上朝的,萧公公先走一步,我换一身衣服,便进宫谢恩去。”
萧正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奴婢就先回宫里去了。”
………………
换了一身朝服之后,李信坐着自家的马车,来到了永安门,步行进入永安门之后,没过多久就走到了未央宫门口,然后经宫人通传,没过多久他就受到了召见,进入了未央宫大殿。
这会儿正是正午,皇帝与诸位大臣核算度支,弄了一个上午还没有定下来,仍旧在大殿里商议,李信迈步走进大殿之后,走到大殿正中,屈膝跪了下来。
“臣李信,叩见陛下。”
元昭天子立刻抬手,笑着说道:“太傅快请起。”
李信仍旧跪在地上,低头开口道:“臣少年入仕为官,细算起来,至今已经一十三载,臣本永州布衣,早年进京也只是为了一些私事,从未想过能够出仕为官,承蒙昭皇帝抬举,得以进入羽林卫,为大晋效劳。”
“后又蒙先帝拔擢,十余年来竟已经位极人臣,每每细思,羞愧难当。”
“臣本中人之姿,非昭皇帝抬举,臣如今应当在永州射猎务农,非景皇帝拔擢,臣至今最多也就是个羽林卫郎将,今日收到陛下丹书铁券,臣愧不敢当。”
他对着天子深深低头。
元昭天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李信身边,把李信扶了起来,这位小皇帝叹了口气,开口道:“太傅这些年的功绩,朝中诸臣都是看在眼里的,用不着过谦。”
他把李信扶起来之后,缓缓说道:“朕年幼时,尚住在魏王府里,那时候若不是太傅……”
说到这里,他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当年魏王殿下宫变夺位,虽然几乎人人皆知,但是毕竟有些上不得台面,因此也不好在这种公开场合下提起。
“太傅这些年,累累功劳,前不久更是力挽狂澜,将包藏祸心的沈严等人,一举扫清。”
“朕今日亲政,太傅是朕的老师,这些年一直教导于朕,若不是实在封无可封,朕绝对不会只给一道丹书铁券而已。”
“太傅十多年,数次有功与我姬家,今日这道铁券,是朕代姬家与太傅的一道承诺。”
“大晋宗庙一天尚在,靖安侯府就永享富贵!”
当着文武百官,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可以说是荣宠至极了。
不过靖安侯爷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他心里很清楚,这道铁券并不仅仅是一道承诺,更是一份道德绑架。
小皇帝十几岁的年纪,多半想不出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想到这里,李信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老公羊,老公羊似乎感应到了李信的目光,撇过头没有看李信。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退后了两步,对着天子恭敬低头:“陛下如此说,这道铁券臣便厚颜收下了,今日臣到未央宫里来,一是来谢恩,二是来与向陛下请辞的。”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本奏书,两只手捧在手里,深深低头。
“陛下,臣这些年带兵打仗,身上受了不少暗伤,而且颇有些疲累,臣请回乡歇息几年,等以后身子养好,或者朝廷有用得到臣的时候,臣一定再回京听用。”
第949章 政见不和
去年李信来京城救急之前,曾经与沐英说过,此来京城要一劳永逸,解决朝廷与西南的矛盾,但是眼下看来,这个目标很难达成了。
小皇帝的危机解决之后,仍旧对李信不完全信任,甚至违逆李信的意志,与北边的鲜卑宇文部和解,多多少少让他这个做老师的有些寒心。
当初天子一度被沈宽严守拙等人逼到死角,京城舆论已经到了沸腾的地步,是李信进京接手了这个烂摊子,并且把所有的恶名担到了自己身上,至今京城包括京城附近的江南两路,淮难两路的读书人,多半都在私下里咒骂过李信这个大奸臣。
毕竟沈宽与严守拙等人的门徒遍天下都是,李信这一次大规模的清洗,不止是杀了他们的偶像,师长那么简单,还杀死了其中一大批读书人的前程,这些人里说不定已经有人在私下里,扎李信的小人了。
这个恶名,已经被李信担了下来,到头来天子无视他的意见,与北疆的宇文部交好,让他对天子,或者说大晋朝廷很是寒心。
如叶鸣所说,他现在的位置已经跟皇权产生的冲突,不管是谁坐在这个位置上,都会跟他过不去。
听到了李信的话之后,天子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沙哑:“老师……非走不可么?”
李信抬头看了一眼天子,面色平静。
“臣今年还不到而立之年,身体的确不好,但是要说完全做不了事,那就是欺君了。”
靖安侯爷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只是臣与陛下以及尚书台几位宰辅的政见不和,再在京城里待下去,徒增烦恼,不如躲回永州老家去,眼不见为净。”
靖安侯爷看了看公羊舒与房子微,又看了一眼天子,朗声道:“我大晋自武皇帝以来,就与鲜卑宇文势不两立,我师叶晟当年历时八年,九死一生,才把宇文部赶出了关在,昭皇帝景皇帝两代天子,无不在暗中积蓄力量,要抹掉这个北边的威胁。”
“太康八年,先帝已经命令蓟州镇北军对宇文部下手,并且大捷,到了如今,鲜卑宇文昭一统宇文诸部,用不了几年就会飞速壮大,这件事不止臣一人说过,陈国公叶鸣想来也跟陛下与诸公说过,臣想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要与宇文部和谈,还给要宇文昭封王。”
一口气把心中的不痛快说出来之后,李信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陛下是天子,诸公是宰辅,臣只是羽林卫出身的一介丘八,对于朝局政事,定然不如诸位看的清晰,既如此,臣也懒得再看,回家赋闲养老去了。”
他对着天子深深作揖。
“陛下若还容得下臣,便请放臣还乡去,他日北疆鲜卑部的骑兵如果冲破蓟门关,冲破云州城,进入了大晋腹地,陛下一纸诏书,臣一定归还朝廷,与大晋同生死。”
这一番话,说的元昭天子哑口无言。
不过一旁的公羊舒却没有那么好应付,老头子咳嗽了一声,缓缓的说道:“李太傅也是朝堂重臣,有什么条陈意见,就来到朝会上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就是了,没必要这般气冲冲的上书辞官,吓唬人。”
老头子出班,先是对着天子行礼,然后对李信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方才李太傅说朝政有失,既如此,太傅不妨给出一个章程,今日京中诸臣都在,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就是。”
李信闭上眼睛,开口道:“诸公决定给宇文昭封燕王之前,可没有想到喊我来商量商量,如今你们给宇文部封王的话都已经说了出去,想要天子出尔反尔么?”
“公羊相公问我的意见,我的意见是此时朝廷应当增兵云州,增兵蓟州城,同时令户部筹措钱粮马匹,兵部全力赶制军械军资,两年之内与宇文部来一场硬仗。”
“诸公愿意打么?”
公羊舒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道:“太傅肯出力,就可以打。”
李信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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