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漫客1
“他们被送进羽林卫大营的时候,侯某还关照了几句,让手下人不要亏待了他们,哪里会有你说的这样?”
侯敬德面色涨红:“侯某人在羽林卫里做事十多年了,虽然有过混账的行径,但是李兄弟你去打听打听,侯某什么时候从兄弟们的饭碗里抠食吃了?”
侯敬德如此说,这是要与那些作恶的人撇清关系了。
那些人做事,侯敬德自然是知道一些了,但是他只知道那些人克扣了一些右营的伙食,没有想到会做到如此过分。
现在李信找上门来,侯敬德不愿意得罪李信,自然是要跟那些人撇清关系的。
李信怒气不减。
他拉着侯敬德的衣襟,低喝道:“你与我去右营营房看一看,便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说话间,他拉着侯敬德的衣袖就要朝外走。
这个时候,一身便服的叶璘,负手走了进来。
“莫吵了,你们两个都是从五品的将官,像个妇人一样争吵,像什么话?”
叶璘虽然不管事,但是的的确确是他们两个人的上官,李信个侯敬德都规规矩矩的对叶璘抱拳道:“见过中郎将。”
叶璘咳嗽了一声,抬头看向侯敬德,闷声道:“方才我去右营的营房看过了,侯郎将你手底下人做事的确太不像话,右营的将士都还没有论罪,哪里能这样苛待他们?”
叶璘本来双手负后,说完这句话之后,从身后取出一个粗瓷大碗,瓷碗里是小半碗米糠,这是那些右营的将官无论如何也吃不下去的东西。
这一个月,他们着实吃了不少苦。
叶璘淡然道:“方才我去右营营房看过了,兄弟们各个面黄肌瘦,侯郎将你看一看,这就是他们的饭食,你手底下那些人,为了一些蝇头小利,便如此苛待自己人。”
叶璘闷声道:“这饭,给侯郎将吃,你吃得下么?”
侯敬德满脸通红,他深深低下头。
“中郎将放心,卑职定然会严惩这些作恶的泼才!”
叶璘缓缓摇头:“羽林卫的事,我是懒得管的,至于怎么处理,你们两个郎将好好商议商议就是,现在朝廷非是寻常时候,尽量在羽林卫里解决,不要闹到陛下那里去。”
说完这句话,叶璘看了一眼李信。
“那些右营的将士虽然受苦了,但是万幸没有死人,李郎将也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把事情闹得太大了。”
这是要劝李信息事宁人。
李信心中怒火未平,哪里能忍得住这口气,当即低声道:“现在是没有死人,再吃个几天,说不定就要死了!”
叶璘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你们自己商量就是,本将懒得管,回府去了。”
说着,这个叶家的小儿子负手离开了羽林卫。
叶璘走了之后,李信面色不善。
“侯郎将,你看到了?”
侯敬德面带羞愧,低头道:“不瞒李兄弟,这件事我是有些耳闻的,但是实在是没想到他们能做成这个样子,连为兄也很是气愤,事已至此,为兄自然不会包庇他们,李兄弟说该如何处置他们?”
李信冷笑道:“这帮人克扣我兄弟的饭食,无非是为了挤一点油水出来,暗我的意思,所有拿了这笔钱粮的人,统统革除羽林卫,永不叙用!”
侯敬德脸色微微一变,苦笑道:“李兄弟,那些泼才干了这等事,自然是要层层上贿分担责任,怕是从队正再到校尉都尉,都拿了一些,你这样一耙子打下去,太不合适了。”
他这里隐瞒了一些,那就是他自己也拿了。
记得当时是一个都尉,提着一坛好酒上门,隐约提及了这件事,当时侯敬德也没在意,就随意点头应下了。
李信呵呵冷笑:“此事万难干休,若侯郎将不准,大家只好去陛下面前计较了!”
从前,李信虽然在羽林卫里做到了高位,但是他是靠上幸拔擢,并不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因此在羽林卫里威严不重,除了那一只嫡系之外,基本没有人会给他面子。
今天,就是李信在羽林卫里立威的时候。
而且还是踩着侯敬德的脸面立威。
侯敬德心中叫苦。
这厮动不动就抬出陛下,就是吃准了陛下会护着他,让我不敢去陛下面前分辨。
权衡许久之后,侯敬德最终下定决心,闷声闷气的开口说道。
“李兄弟,出了这件事,为兄也有些愤懑,便按照李兄弟的说法,彻底把这件事纠察分明,严惩不怠!”
第255章 绝对核心
侯敬德是这次事件的最关键人物,只要他低头了,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李信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这位侯郎将长揖倒地,沉声道:“侯大哥,此事非小弟要寻你麻烦,实是右营营房的栅栏,太过惹人气愤,栅栏里的米糠,更是让人恼火,我那些兄弟都无有言路,也没有说理的地方,我若不给他们出头,便没有人给他们出头了。”
“左右两营,本是一家,那些人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小弟寒心。”
发脾气也要掌握一个度,现在右营就只有一个都尉营,本就势弱,不好得罪侯敬德,况且侯敬德是李信的老上司,对李信有提携之恩,真要把他彻底得罪死了,两个人闹开,传出去李信的名声也不会太好听。
更关键的是,在不久的将来,李信很可能要求到他头上。
侯敬德本来有些担心李信这个少年人会一问到底,现在看到李信放低了姿态,心里也颇为开心,当即拍了拍胸脯,大声道:“李兄弟你放心,米糠这件事侯某也看不下去,必然要将这些坏我两营交情的泼才统统揪出来问罪!”
说到这里,侯敬德笑了笑:“只是李兄弟,这件事追究是可以追究,但是不要在往上追溯了,真闹开了,中郎将那里也不好交代。”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格局定然不会太大,撑死了也就是一个校尉干的,侯敬德这句话的意思是,这件事就止于校尉,不要再扩大影响了。
李信点了点头,闷声道:“侯大哥,我那些兄弟们苦了一个多月了,我现在要去酒楼给他们采买些酒菜回来,让他们见一点荤腥,我们就在右营的营房里用饭,纠察的事情就交给侯大哥了。”
左营的事情,自然要左营的人去处理,这件事李信是不能亲自去左营问罪拿人的,否则就是再打羽林卫左营所有人的脸,会成为左营一千多个羽林军共同的敌人,人都未必能够拿的出来。
这也是李信没有当场捉住那两个左营的羽林军,反而来见侯敬德的原因。
侯敬德也有些羞愧,低头道:“李兄弟放心,这件事侯某下午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李信点了点头,快步走出侯敬德的班房,刚走出去,就看到一个黑脸的汉子等在了门口,这个黑脸汉子见了李信之后,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对着李信抱了抱拳。
“李郎将。”
李信上前两步,对着这个黑脸汉子回礼,笑道:“章大哥怎么在这里?”
这个黑脸汉子正是接引李信入羽林卫的章骓,本来说侯敬德手下的校尉,后来升了都尉,可以说是李信在京城的贵人之一。
此时章骓满脸通红,低头道:“李郎将的事情,卑职方才才听说,卑职初升都尉,这段时间一直在打理自己的都尉营,没有能顾及到李郎将的旧部,此时骤闻这件事,真是羞愧不已。”
其实章骓是侯敬德喊过来救场的。
刚才李信踹门进去,侯敬德知道自己理亏,就偷偷派人喊了章骓过来,想用章骓的旧恩抚住李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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