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欲坠
朱棣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是自己打发了王彦跟瞻基去了广平侯府,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已经离开三年,朱棣也忍不住一阵唏嘘。
他呆坐了半晌,才从低沉的情绪中缓了过来,问道:“广平侯世子在随瞻基下西洋途中,表现如何?”
李谦身为都知监大太监,掌管的是皇帝出行,监管其他各监的行踪,发放勘合,对一个侯府的世子并不了解。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需要他来回答,很快曾随朱瞻基一同下西洋的太监海寿站了出来。“陛下,广平侯世子是在随殿下在星城期间获知公主驾鹤,从此粗茶淡饭,不食荤腥。在对明古鲁作战期间,随羽林卫学为大军作战提供了完整情报,虽然不曾亲自上阵杀敌,也算可圈可点。
在南洲期间,他积极联络各大勋贵,寻找金矿,想为家族在南洲发展奠定基础。想必是知道了公主驾鹤,他父亲恶了陛下,只能他出来为家族谋划。”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才叹道:“他一个世子,即便其父有过,他也是我的外孙,我又怎会怪罪与他?那么大一个侯府,用得着他这个世子亲自谋划?让他初二过来见驾吧……”
永乐十五年,朱瞻基的舰队刚走,永安公主就因病去世。她是朱棣的嫡长女,在一众子女中照顾弟妹,颇有长姐风范。
虽然她不是那种有事没事亲近朱棣之人,但是行事端庄,朱棣对这个长女也很器重。
她身体也一直是不错的,只是因为过年劳累,一点小病就去了。而驸马袁容不闻不问,只顾饮酒作乐,有过失之错。
朱棣大怒,虽然没有剥夺他的广平侯爵位,却停了侯府的俸禄。
如今广平侯世子归来,这个嫡亲儿子归来,才将她的遗体入土,同时也满了孝。
他打发王彦去,也算是给世子几分面子,恢复了广平侯府的俸禄。
而这个时候,朱瞻基与广平侯府以及各家勋贵来到了钟山东南的灵谷寺,请出了已经存放三年的灵柩,将其安葬在距离寺庙不远的一处向阳山坡。
自明孝陵设立,整个钟山南麓已经变成了所有达官贵人们无不想入土的宝地。不过这里被皇家征用,从灵谷寺以西,一直到紫金山,这里全部不允许其他勋贵安葬。
灵谷寺以东的这片不大的区域,就变的寸土寸金,没有一点身份,根本在这里抢不到一块家族墓地。
广平侯袁容虽然恶了朱棣,但是其家族早在多年前就争取到了一片山林,其父开国大将袁洪就是葬在此地。
灵谷寺乃是南梁时期所建,是明代三大寺院之一,朱元璋曾经亲自题字:天下第一禅林。
虽然如今大明打压佛教,但是这里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朱瞻基平日从来不进寺庙,这次为了大姑姑也进了来。
人已经死了三年,要不是袁祯出海,前几个月就满了孝。所以众人虽然神情肃穆,但是也没有了多少悲哀之情。
包括袁祯在内,都早已经走了出来,他现在更关注的是关于南洲的开发事宜。
从钟山回了广平侯府,朱瞻基与王彦就被请到了上席,由于朱瞻基这个太孙驾到,宗室和勋贵几乎全部都来了,就连关系不大密切的文官们,也大多派人送上了四色,八色的礼金。
这顿饭朱瞻基几乎没吃什么,一直在不停应酬,回答关于南洲开发的安排。
这件事朱棣还没有透露口风,所以朱瞻基虽然在宗室面前给他们吃了定心丸,但是面对勋贵们,又是一种态度。
时至傍晚,朱瞻基要回宫了,袁容,袁祯父子将他们亲自送了出来。在广平侯府门口,袁容向朱瞻基长揖到地,开口说道:“殿下,容自幼荒唐,闹出了不少是非,但是自认对永安公主一直爱护有加。如今陛下因公主之事怪罪于容,没有他庇护,容以前的仇家难免会落井下石。
祯儿我不担心他,有你与陛下照应,每人能欺负了他,但是容还有其他子嗣,不想见他们低头做人。所以南洲一事,还拜托殿下,不管地多也好,地少也罢,容都心甘情愿,为殿下守住一片天地。”
袁容其父是开国大将,自幼争强好胜,年轻的时候得罪过不少权贵。就连赵王朱高燧,都曾经被他仗着姐夫的身份打过。
特别是西城都指挥使款台,这个蒙元农奴出身的指挥使乘马过驸马门,袁容因其未下马,就把款台捶打几乎致死,几个月才养好伤。
以前朱棣顾着他,没人敢跟他计较。但是朱棣现在恼了他,连俸禄都停了,这几年,广平侯府遭遇的刁难越来越多。
所以,他跟其他勋贵不一样,其他勋贵都是让次子或者是庶子去南洲,他却准备亲自过去,只把跟永安公主生的袁祯和其他三个姐妹留在大明。
他的嫡子虽然只有袁祯一个,但是庶子却有六个,一个个都是从小习武,学习兵法。
朱瞻基见没有旁人,想了想说道:“姑父一家皆豪杰,去到南洲未免有些蹉跎。我倒是有意让你与我二叔去西洲,那里不比南洲差,只是土人多了些。”
他楞了一下,看了看袁祯,见袁祯轻轻点了点头,他立即抱拳道:“既然汉王……高煦也要去西洲,那我跟他一起去做个伴,一起喝酒,一起杀敌,更是快哉。”
“此事暂且不要宣扬,即便是要去,也还要再等两年,总要等皇祖父西征归来,那个时候,兵丁才充沛一些……”
袁容又是一抱拳。“容代表广平侯府五十七口,谢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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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征《谏太宗十思疏》
昨日一章,有读者说古文看不懂,认为我骗字数,我是想到全部翻译篇幅太长,所以放作品相关里面。
其实我的古文更差,所以抄了这篇著名的奏疏。这可以算是文臣与皇帝之间争权的典型代表。
臣闻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思国之安者,必积其德义。源不深而望流之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德不厚而思国之安,臣虽下愚,知其不可,而况于明哲乎?人君当神器之重,居域中之大,不念居安思危,戒奢以俭,斯亦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凡百元首,承天景命,善始者实繁,克终者盖寡。岂取之易,守之难乎?盖在殷忧,必竭诚以待下;既得志,则纵情以傲物。竭诚,则吴、越为一体;傲物,则骨肉为行路。虽董之以严刑,振之以威怒,终苟免而不怀仁,貌恭而不心服。怨不在大,可畏惟人,载舟复舟,所宜深慎。
诚能见可欲,则思知足以自戒;将有作,则思知止以安人;念高危,则思谦冲而自牧;惧满溢,则思江海下百川;乐盘游,则思三驱以为度;忧懈怠,则思慎始而敬终;虑壅蔽,则思虚心以纳下;惧谗邪,则思正身以黜恶;恩所加,则思无因喜以谬赏;罚所及,则思无因怒而滥刑。总此十思,宏此九德。简能而任之,择善而从之,则智者尽其谋,勇者竭其力,仁者播其惠,信者效其忠。文武并用,垂拱而治。何必劳神苦思,代百司之职役哉!
译文:
想要树木生长,一定要稳固它的根;想要泉水流得远,一定要疏通它的源泉;想要国家安定,一定要厚积道德仁义。
源泉不深却希望泉水流得远,根系不稳固却想要树木生长,道德不厚实却想要国家安定,我虽然最愚昧无知,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何况(您这)明智的人呢!
国君掌握着国家的重要职权,据有天地间重大的地位,不考虑在安逸的环境中想着危难,戒奢侈,行节俭,这也如同是砍断树根来求得树木茂盛,堵住源泉而想要泉水流远啊。
所有的君主,承受上天赋予的重大使命,开头做得好的实在很多,能够保持到底的却很少。难道是取得天下容易,守住天下困难吗?因为处在深重忧患之中,一定会竭尽诚心地来对待臣民。既已成功,则放纵自己的情感来傲视别人。
竭尽诚心,就会使敌对的势力(和自己)联合,傲视别人,就会使亲人成为陌路之人。虽然(可以)用严酷的刑罚监督(人们),用威风怒气来吓唬(人们),(人们)最终苟且免于刑罚但不会感恩戴德,表面上恭敬而在内心里却不服气。怨恨不在大小,可怕的只有老百姓;(他们像水一样)能负载船只,也能颠覆船只,这是应当深切戒慎的。
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见到自己喜欢的,就想到知足来自我克制;将要兴建什么,就要想到适可而止,来使百姓安宁;想到(自己的地位)高高在上充满危机,就要不忘谦虚来(加强)自我修养;
害怕会骄傲自满,就想到要像江海那样能够容纳千百条河流;喜爱狩猎,就想到网三面,留一面;担心意志松懈,就想到(做事)要慎始慎终;害怕受蒙蔽,就想到虚心采纳臣下的意见;
畏惧说坏话的人,就想到端正自己的品德来斥退奸恶小人;施加恩泽,就要考虑不要因为一时高兴而奖赏不当;动用刑罚,就要想到不要因为一时发怒而滥用刑罚。
全面地做到这十件应该深思的事,发扬光大“九德”的修养,选拔有才能的人而任用他,挑选好的意见而听从它,那么有智慧的人就能充分献出他的谋略,勇敢的人就能完全尽到他的力量,仁爱的人就能散播他的恩惠,诚信的人就能献出他的忠诚;
文臣武将一起任用,垂衣拱手、不亲自处理政务,天下就能治理好。为什么一定(自己)劳神费思,代替百官的职责呢?
(老妖才疏文浅,只能抄一份给大家看看。马上更新下一章)
第十七章 结果并非我想象的那样
“蒙元西征后,在被征服地区建立了钦察汗国、察合台汗国、窝阔台汗国和伊儿汗国。四大汗国的统治者在血统上出自“黄金家族”,同奉大蒙元国为宗主。
南宋开庆元年,蒙哥去世之后蒙元引发内战,四大汗国都获得了实质上的独立,与蒙元之间互不统属,并且战争不断。四大汗国直至元成宗时期方才一同承认元朝的宗主地位。
但西北地区境内地形复杂,交通落后,民族众多,社会发展水平不一,语言、文化传统各异,根本不可能实现完全统一。蒙元帝国从它诞生的时候,就无法避免瓦解崩溃的命运。”
朱棣点了点头说道:“所以一个国家要强盛,不仅要有一个主体民族,移风易俗,进行语言统一,文化统一,还要大力修路,加紧各地之间的联系。”
朱瞻基笑道:“这就是孙儿以后要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