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摇摇-欲坠
因为这些原因,金阔现在算是自由了。
他资格够老,官职够高,加上在宁波市舶司的经验,组织江南富商供应链的经验。让他这个人才帮着自己兴建下马桥农庄,组建科研所,可谓是人尽其才。
金阔的能力也的确不错,他用一百多太监先建立了一个管理框架,每个人负责不同的项目,负责联络不同的对象。
短短的几天时间,没用朱瞻基操心,就把下马桥农庄这边的事务,全面铺开了。
而朱瞻基被朱棣关在宫中好几天,让他将保护穷人合法财产,以及专利法规的细则给写出来。
专利的法规其实朱瞻基了解也不深,但是他也知道后世的一些不同专利的申请和时效。比如著作权法在其人或者一直有效,即使死亡,仍然还有五十年的有效期。
而发明专利,改进专利,基本都是二十年的有效期,外观专利,商标专利,则实行续费制度。
至于立法保护个人合法财产,这个就不用朱瞻基来费心了,自由朝廷法度来制定,朱瞻基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一些必要的细则注释清楚。
既然是为了保护穷人立法,就绝不能让这个法律成为贵人剥削穷人的武器。
(这一章写的不算满意,算是对前几章的一个总结。待朱瞻基整合了水师,在上架之时,要让主角去日本兴风作浪。)
第九十七章 送行
正月二十二日,宗室诸王离京,朱瞻基才得到朱棣的允许,与朱高炽一起,代表皇室送行诸王。
朱高煦在京城又赖了一个月,现在也被朱棣强逼离京,并且派出了以王彦为首的內监,亲自护送朱高煦离京。
其中一队太监还要护送汉王一直抵达青州,才能回返。那些內监无不视这趟出差为苦差,连续几天,宫里面的气氛都很低落。
正月二十六日,是汉王离京的日子。朱高炽脚疾复发,不能成行,只有朱瞻基代替爷爷和父亲送他离京。
朱瞻基也不确定,自己的老爹到底是不愿意送这个弟弟,还是真的脚疾复发。
二十六日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朱瞻基准时出现在了汉王府。
来的太早,恐怕会被汉王讽刺迫不及待希望他离京,来的太晚,又会让朱棣认为他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汉王行李早几日就已经陆续装船,所以倒也没有人荒马乱的情景出现。
朱瞻基到来的时候,发现赵王仪仗也停在汉王府前。
他们一个在山东,一个在河北,同时离京,会有很长一段路同行,所以赵王也早就约了汉王一起离京。
被内侍引入了承运殿侧殿,只见汉王和赵王在堂前就座,其余人等环侍四周,今日大堂并未烧炭,所以有些清冷。
看到朱瞻基进来,赵王朱高燧笑着站了起来,有些巴结地说道:“看时间也知道你该来了。王叔此行千里,在宁波的生意,还望瞻基多多照应。”
“此事侄儿当会用心,待皇祖父重新确定宗室法规,王叔也就不必像如今这样掩人耳目了。”
朱元璋当政时期法律严明,宗室是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且不可参合四民之业(即士农工商)。
除此之外,就连诸大臣和勋贵,也都不能经商做工,将所有人的阶层分的清清楚楚。
但是当官的收入太低,一个县令的俸禄,还没有苏州一个熟练的丝工薪水高。所以朱元璋时期,哪怕法律再严苛,也有无数的官员前赴后继地腐败。
特别是京官,他们不腐败不行啊,因为人情往来,不腐败,连生活都过不下去。
到了建文时期,官员的收入就提高了一些,特别是放宽了许多政策,许多寄户由此诞生。
朱棣登基以后,将这项政策又改了回来,严谨官员经商。他甚至为此大幅提高了官员俸禄,但是仍然遭到了许多反对和指责。
当第一次郑和下西洋回来之后,朱棣也在朝堂的压力下,和外贸的高额利益下,放开了对商户的管制,从此允许沿海商户随船队经商。
不过,內监也因此开始收取高昂的“保护费”。
当然,保护费只是一种说法,真正的名称是关税,凡是追随郑和船队经商的商户,以船运物资的价值来评估,一艘船收取的关税相当于总价值的一半。
这个关税看似很高,但是对商人们来说,却仍然非常划算。因为大明的商品不管在哪个国家都是紧俏商品,几倍的溢价是正常收益。
而他们的货船在返回大明的时候,又会带回许多大明没有的商品,比如南洋的红木,香料,还有金银。
以前的商人们,总喜欢带货回来。但是自从永乐九年,內监开始针对外来商品收取关税后,免税的金银和铜,成为了所有商人最喜欢带回的商品。
现在,沿海的不少商户已经逐渐做成了海贸世家,并且家产急剧膨胀。
他们不知道,目前的朱棣和朱瞻基还在养猪,等到他们肥了,自然会进行新一轮的杀猪行为。
虽然朱瞻基现在提出了保护合法财产,但是,他早就想好了应该如何名正言顺地杀猪。
等江边水力工业区建成,第一代水力冲压机制造成功,大明将会直接从如今的混乱金银兑换政策,变成规范的金银币固定汇率时代。
那个时候,所有的金银都必须上交,严禁所有人铸币,也严禁零散金银交易,不管商户赚再多的钱,最后还是要老老实实地交到朝廷的银庄之中。
朱高燧现在对朱瞻基还很客气,不过等到他以后赚的钱都要老老实实交上来的时候,不知道对朱瞻基会是什么态度了。
看到朱高燧对朱瞻基的巴结,朱高煦不悦地哼了一声,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还生怕我不走,特地派你来监督我!”
朱瞻基笑道:“汉王叔此言差矣,藩王就藩乃是朝廷法例,作为侄儿,却宁愿一家人和和气气,永远待在一起。”
他冷笑道:“只怕言不由衷啊!”
朱瞻基笑道:“若汉王叔愿意上表辞去汉王之位,侄儿定当留汉王叔在京城悠游度日。”
朱高煦腾地站起身来,向着朱瞻基走了几步,两叔侄面面相对。“隐藏的真够深啊,原以为不过是未断奶的小狗,却不防是一头凶狠恶狼。”
以朱高煦的势力,想要查清楚这件事并不困难。这件事甚至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看谁是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就知道是谁的手笔了。
这件事发生两个月来,太子消沉度日,偏偏朱瞻基春风得意。朱高煦要是还不知道是朱瞻基的手笔,那也太愚蠢了。
朱瞻基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望向了站在一边的王彦问道:“王太监,汉王行装已准备妥当否?”
王彦恭恭敬敬地回答说道:“只等汉王殿下下令了。”
朱瞻基这才回过头来说道:“山高水长,侄儿在此祝两位王叔一路顺风,万事吉祥。”
朱高煦突然伸手抓住了朱瞻基的衣襟,狠狠说道:“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小子,别太得意了。”
朱瞻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上使劲却依旧笑着说道:“汉王叔,失态了。”
论力量,两个人差不多,但是朱瞻基属于主动发力,捏住了他的手关节,然后让他痛苦地松开了手。
见朱高煦松开了手,朱瞻基也放开了他的手笑道:“时辰不早了,让侄儿送两位王叔去登船吧。”
朱高煦望着手背上被捏出的手印,怒火冲心。加上身为叔叔,身为以勇猛著称的汉王,这个时候竟然吃了大亏。
他的理智完全消失,举拳就向朱瞻基的脸打了过来。“这就是你太孙的礼节……去你……”
他毕竟不是完全傻了,只骂了两个字,就把剩下的话给咽了下去。
朱瞻基向后退了一步,身子一矮,就躲过了他这一拳。今天他是来送行的,不管有再多的恩怨,今天他也不能向汉王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