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看云
参谋本部要求非到万不得已,不许与共兴会势力爆发冲突,大军止步西域省边境不再前进。在控制了整个西域之后,大军转而向北进入内匈奴境内,以接回老大人。
蒋百里说的老大人就是赵尔巽,自从江夏起义成功之后,赵尔巽已经按照赵守宏发去的电报指示,带着部分人前往内匈奴地区避祸,随行的有吴禄贞和张绍曾等部分新军官兵。
原来自从与赵守宏深谈之后,吴禄贞就对手下的第六镇新军重视起来。他趁着袁隗并未当政的时机,利用各种借口将段瑞泉的亲信调走,终于依靠那些跟随他前往疫区的官兵,掌控了第十一协二十一标。
有了这支忠于他的部队,吴禄贞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后来接到民主革命开始的消息,他就听从赵守宏当初的劝说留心观察,果然发现了异常。感觉到手下北域军官们蠢蠢欲动,吴禄贞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他突然想到赵守宏给他的两个锦囊之中,第一个是让他在革命党起义成功时打开的。
吴禄贞赶快打开锦囊发现其中写着,联络第二十镇张绍曾部,各带亲信手下脱离大队,前往冥京见赵尔巽。吴禄贞本来并不想依计行事,可是随着袁隗重新出山,他手下的军官们越来越不稳,最后他不得不与张绍曾取得联系。
两位好友商量许久,他们都感觉袁隗一旦上位,必定现抓军权,而他们两个就是袁隗在北方最大的障碍。在将赵守宏的锦囊展示给张绍曾之后,对方力主投靠中川。紧接着大蜀军政府成立的消息传来,这让看清了如今华兰前途的两人下了决心。
吴禄贞带着二十一标借口前往冥京议事,脱离了大部队。张绍曾要好一些,他带上了整整一个协的人马。两人带队前往冥京,此时接到电报的赵尔巽正等着他们。
按照赵守宏帮助他们规划的行动路线,赵尔巽与两人带着大军一路向西。他们沿着赤峰一线进入内匈奴六盟,然后越过科尔沁和乌兰察布边缘地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占了包头。
到了包头吴禄贞和张绍曾惊喜的发现,原来赵守宏事先通过商队的掩护,已经在这里秘密囤积了大量武器弹药和粮食。当他们攻入包头之后,有专人和他们联络,两部立刻得到了大量补充。
赵守宏在锦囊中所写的,是让他们坚守包头城等待蜀军的援兵。如今军器粮饷都很充足,他们也乐得在此处整编部队,就安心的住了下来。当然他们两个也没有闲着,带来的一协又一标人马经过整编,按照蜀军的编制组成了冥北独立师。独立师下设三个团的编制,由吴禄贞担任师长,张绍曾担任副师长。两人凭借从倭国陆士学来的本事,很快在附近建设了大量阵地,将此地修建的如铁桶一般。
蒋方震所说的接应老大人,只得就是让他们快速北上,去包头接应吴禄贞、赵尔巽等人。如今赵家已经全部被秘密迁移到中川安顿,唯一有危险的就只有赵尔巽了。
熊成基无奈的选择接受了命令,在部署了边境防御之后,他立刻与高语罕、田颂尧取得了联系。三人很快向参谋本部联合发出请求,声称进攻内匈奴需要大量部队,希望后续部队可以接手西域的防务。
这件事情很快反馈到了赵守宏手里,他知道如今中川兵力不足,但内匈奴却必须要占据,否则他今后的计划将难以实行。很快原本防备西高总督长庚的第八独立旅邓锡侯部进入西域省,以补充三个独立旅离开之后,西域省的防守空缺。同时他还从汽车厂调集了一大批汽车以及不少司机运往兰州,加快他们的行动速度。
始终没有动用的刘湘也被派了出去,他手下的工兵部队将配合邝孙谋等几位铁路工程师和建筑队,立刻着手建设从兰州通往内匈奴的铁路线。
有通畅的铁路线作为保障,蜀军的集结速度非常快,回师驻守兰州的高语罕、熊成基和田颂尧三人,很快等来了进驻西域的独立八旅邓锡侯部。同时他们见到的,还有火车卸下的数百辆卡车和油罐车,足以让一个旅的兵力做到快速机动。
“三位老兄命真好啊,能痛快的打上几仗。看看我就是个天生劳碌命,光是跑腿捞不到仗打。”见到三人之后,邓锡侯马上叫起苦来。
“什么痛快打仗,高原省爆发兵变,长庚将大军都抽调过去了。结果我们根本没打什么像样的仗,直接就开进了兰州,这西域等于是白得了。”高语罕摇头道。
“没错,不过这次去内匈奴应该有几场激烈战斗力吧,至少那些匈奴王公不会轻易就范的。”田颂尧说道。
“你们就想好事吧,据我所知都督已经动员青原匈奴各部王公,给内外匈奴的王公们写信,我看这件事很可能和平解决。”熊成基摇头道。
“对了,我还带来了西疆神恩大领主穆达给内匈奴大王公章嘉的信,相信他们会与咱们合作的。”邓锡侯说道。
“你越说就越没有打仗的机会了,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我的独立七旅正好分散驻防,一时难以集中起来。这次进军内匈奴就你们三个独立旅去吧,我把守西域好了。”熊成基摇摇头说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出兵内匈奴
“参谋本部没有具体规定咱们的作战任务,我看这样不错,可以节约大量时间。”高语罕说道。
“我看也行,咱们三个旅即刻出发,最好尽快抵达包头才好。”田颂尧说道。
高语罕点了点头:“没错,咱们最好兵分两路,一路使用这些汽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包头,另一路则前往多伦诺尔汇宗城,去见大王公如何?”高语罕是这次作战的总指挥,他提出了作战计划获得了一致通过。
“这样好了,由我的独立六旅带上这些汽车前往包头增援,你们两个旅前往多伦诺尔汇宗城。”高语罕道。
“这怎么行,我们独立八旅与这些司机都混熟了,双方配合会默契一些。我看还是让我们增援包头,你们两个旅去多伦诺尔汇宗城吧。”邓锡侯当即反对道。
“也好,你们带足物资就赶快上路吧。老大人在包头已经住了好几天,越快接到他们越好。”高语罕也不反驳,因为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可以在兵力调配上浪费,他当即同意了邓锡侯的建议。
三个独立旅兵分两路,向着各自的目标快速前进。因为有青原诸多王公给内匈奴王公们写信,向他们诉说青原归附四川之后,自家所有的种种好处。这让内匈奴王公们颇为羡慕,因此当见到打着大蜀军政府旗号的军队时,他们选择了放行。
依靠大量油罐车的补充,邓锡侯带领着独立八旅一路风餐露宿,基本不停歇的向着包头前进。就在他们的前进途中,包头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局势。朝廷在接到赵守宏的起义通电之后恼羞成怒,看着中川拼命的扩大着地盘,朝廷却无能为力。
原本载沣派人去泰安,希望能够将赵氏宗族都抓起来,以迫使赵守宏的军队后撤。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赵氏宗族无法抓捕,剩下能够威胁赵守宏的自然只有身为冥北三省总督的赵尔巽了。
从朝廷对待赵守宏起事的手段就可以看出,他们已经腐朽到了何种程度,竟然想出绑票要挟的伎俩,简直与土匪无异。此时载沣也不问赵尔巽是否对朝廷忠诚了,他当即命令抓捕赵尔巽送入帝都发落。可惜载沣的电报又晚了一步,吴禄贞和张绍曾已经带着赵尔巽离开了冥京前往包头。这封电报送到第六镇新军协统李纯手中的时候,赵尔巽等人已经越过张家口,进入匈奴草原了。
面对屡屡被赵守宏抢得先手,载沣气急败坏的命令冥北三省各部抽调人马。再配合上与朝廷关系最为紧密的科尔沁部落,大军一路尾随会攻吴禄贞和张绍曾部,准备将他们一举歼灭,然后抓获赵尔巽威胁赵守宏。
正是因为这道命令,致使本就气愤吴禄贞带走自家上千人枪的李纯,决定出手打上一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载沣吃惊的发现,原本无法调动的北域新军居然出奇的听了他一次命令。
李纯没有与袁隗通气,就亲帅第六镇新军配合两万八旗兵西进,一路尾随吴禄贞追击。同时科尔沁部落在接到命令之后,博尔济吉特王爷亲自统帅三万骑兵,从北面向着吴禄贞等人所在的包头围了上来。
好在草原上传讯十分不便,博尔济吉特王爷得到消息晚了几天,这才让吴禄贞等人得以平安抵达包头。等到科尔沁骑兵抵达包头城外的时候,吴禄贞和张绍曾已经完成了军队整编,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科尔沁骑兵与李纯部会师一处,大军人数达到六万人。他们很快将包头围得水泄不通,打算活捉赵尔巽和吴禄贞,全歼这支反叛的军队。此时冥北独立师只有六千多人,他们缺少重型火炮,难以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发动进攻。
赵守宏事先做好了准备,在包头暗藏了大量武器弹药,可是这些东西都是借助商队一点点运送过来的。由于目标不能太过明显,商队根本无法运送火炮。因此这几天虽然冥北独立师完成了全面换装,武器都得到了更新,但他们的重武器只有机枪和掷弹筒而已。
相比较之下,北域第六镇新军却是实打实的正规军编制,其炮队配备有克虏伯七五山炮18门,格鲁森五七快炮24门,另外还有18门克虏伯五七快炮,这样的火力装备比起蜀军的正规军虽然不算什么,但比较起冥北独立师来完全是一边倒的优势。
没有火炮可以对抗,吴禄贞被迫将部队撤入城中,打算以巷战消耗对方的兵力。李纯也不傻,身为袁隗的亲信爱将,他的指挥能力还是不错的。见到对方不肯出城迎战,李纯也不愿轻易犯险。他当即命令炮队修筑阵地,对着城内狂轰乱炸。
敌军火炮四处乱放,城外还有数万骑兵虎视眈眈,吴禄贞出城不行坚守也不行。眼看着自家的士兵躲在城里光挨炸无力还手,吴禄贞和张绍曾都是心急如焚。吴禄贞将赵尔巽安排到了安全地方,亲自来找张绍曾。
“绍曾,这么打下去可不行啊。老是躲在城里挨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吴禄贞叹气道。
“说的是啊,这都炮击三天了,李纯这小子还没打完,他们到底带了多少炮弹啊。”张绍曾也是一肚子气。
“他们打的炮如此稀疏,用不了多少炮弹的。咱们的人员伤亡也不算大,可是只这么干挨打不能还手,对士气损伤很大呀。”吴禄贞道。
“吴兄,要不然我带一个团出去打一打吧,兴许可以破坏对方的炮兵阵地。”张绍曾说道。
“绝对不行,外面有数万科尔沁骑兵,你带着一千多人冲出去,那就是找死。”吴禄贞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总不能束手待毙吧。”张绍曾眉头紧皱,他突然一拍额头道:“对了,你不是说过,赵大人给了你两个锦囊,让你等革命党起义成功的时候开一个,危急关头开一个吗?上次的锦囊那么灵,让你躲过了袁隗手下的暗杀,这一次或许也能救命。”
第四百一十二章 第二个锦囊
“对啊。”吴禄贞当即醒悟,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哪怕是有一线希望,他们也会选择相信的。吴禄贞从贴身口袋中拿出锦囊,小心的将其打开,两人发现锦囊中有一封信和一个字条。
吴禄贞好奇的拿出那封信,发现信封上赫然写着李纯兄敬启。看到这封信,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吴禄贞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赵守宏在那么长时间之前送给他的锦囊,竟然能够知道李纯会围攻他们,料敌先机犹如神人。
看看那封信,吴禄贞赶快又拿起纸条看了起来。只见纸条上写着,将信交予李纯新军自退。吴禄贞和张绍曾对视了一眼,他们明白对方的想法。如今除了相信这个锦囊,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了。
冥北独立师很快派出了一名连长作为特使,前往李纯营中下书。这两天李纯相当兴奋,当初号称老士官三杰的吴禄贞和张绍曾,竟然被自己打的毫无挥手之力,此时他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成为一代名将了。
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禀报说城中有特使前来,他下意识的就认为是来投降的。高兴的李纯立刻命令人将特使带进来,同时通知严密封锁消息,不许其他部队得知。
李纯原意是打算自己受降,免得匈奴人和后金旗人知道了情况,抢自己的功劳。没想到来人一句话不说,只将一封信送到了他的手上。
看着李纯兄敬启的字样,李纯感觉有些古怪。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吴禄贞一方到底有谁会写信给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李纯还是撕开了信封,掏出其中的信纸。
打开信来,上面写的第一句话就惊到了李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封信居然是赵守宏写的。
赵守宏信中开门见山,直接告诉了他袁隗与中川已经达成了结盟的意向。也就是说忠于袁隗的李纯不能对中川方面的任何军队做出军事行动,否则会影响到双方的团结,那么中川今后要做出什么不利于袁隗的事情,责任就全是他的了。如果因此影响汉夏的战事,勿谓言之不预。赵守宏与李纯没有多少交情,他完全是作为袁隗的盟友身份写信,所以言语间颇不客气。
李纯看得心头火气,可是他又不能置之不理。李纯虽然是袁隗的亲信,可是这种事情责任重大,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何况如今袁隗正在汉夏前线督师,北域新军主力也在那里,如果赵守宏有所动作,新军可就危险了。思虑再三,李纯决定暂停对包头的炮击,同时给袁隗发电报请示。
此时的袁隗刚刚宣布出山,他也怕朝廷过快倒台,让他无法捞取更多的好处。因此袁隗乘坐着火车,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汉夏前线。其实早在袁隗出山之前,汉夏周边的大战已经全面展开了。
江夏起义之后,瑞澂曾经派人前往撒尔国领事馆求援,希望能够获得列强帮助,以镇压叛乱的新军。然而撒尔人虽然明确表示会帮忙,也将八艘军舰汇聚到了汉夏附近的江面上,却并未发出一炮。撒尔海军接到的命令是只要不遭到攻击,就不许发炮攻击。与撒尔人同样将军舰开过来的还有白鹰、条顿、罗刹、倭等国,这使得汉夏附近江面上外国军舰数量已经达到了十六艘。但是这些国家的海军都接到了差不多的命令,他们虽然在此处游弋,却并不进攻渡江占据夏口和江口的革命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