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虎贲中郎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有六个妻室,其中就有董相国的爱女董婉,她是一个温婉贤良的妻子,我不想失去她。但她绝不会接受你,反而会恨你入骨,所以你不能跟着我,我也不会让你搅乱我现在的生活!”
貂蝉似乎对李利这番拒绝的说辞早有准备,神色如常地轻声说道:“我们以前见过面,你还记得吗?”
“记得,刚才一见到你,我就想起来了。我大婚那天,你就站在你父亲王允身后,不过那天你是女扮男装,一直仇视地看着我。”李利点头说道。
“仇视?呵呵呵,也对!”貂蝉惨然一笑,幽怨地看着李利,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你毁了我的一生,更毁了我和我父亲之间的父女之情。但我知道你这么做只是为了红昌妹妹,也就是你的妻子不受迫害。可是我现在沦落到这种地步,全是拜你所赐,这一点你不会否认吧?我恨你,但我不怨你,甚至还经常想起你。倘若你能对我像对红昌妹妹那样细心呵护,我这辈子就知足了。所以,今天你要么就答应让我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要么你就转身就走,我的生死不用你管!”
“你这是无理取闹!”李利颇为恼怒地起身站在貂蝉面前,神情无奈地说道:“你自己都说你恨我,可你却为何又要跟着我呢?我已经有六个妻室了,你跟着我干什么,难道你想借此报复我?”
“报复?我倒是想报复,可我为什么要报复你?我落到今天这般田地,有你间接推动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我父亲以死相逼,迫使我不得不听从他的安排。李文昌,你知道吗,我确实很恨你,但恨一个人恨得太久,就会对他念念不忘。你明白吗!”貂蝉双眸含泪与李利对视着泣声道。
霎时,李利的脑袋“嗡”地一声发懵了。
貂蝉还真不是一般女子,思想天马行空,不走寻常路。
恨一个人,也能恨到念念不忘,由恨变成爱?
自古以来,由爱成恨,这很容易,反目成仇而已。但是,由恨变成爱却很难。恨一个人,想的全是对方的罪恶和缺点,根本看不到对方的优点和长处,这怎么就变成爱了呢?
“莫非貂蝉从来就没恨过我,只是她自以为很恨我,却处处留意我的举动,久而久之、、、、、、。”恍然间,李利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扪心自问,李利自身对貂蝉这样祸水级的美人免疫力很低,或许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也是共性。越是年少成名,自身小有实力或事业有成的年轻人,在这方面的抵抗力就越低。青春热血。激情澎湃,打心眼里有种江山尽在掌中、美人多多益善的冲动和向往。这是年轻人的共性,并非特例,骨子里深藏着雄心壮志,脑海里有着猎艳之念。一口气迎娶六个美若天仙的妻室,李利仍然还有这种把持不住的意念,虚荣心作祟,能够得到貂蝉这样祸国殃民的绝世美姬,事情本身就很有成就感,能极大地激励男人的自信和斗志。
须臾间。李利近乎本能地脱口而出:“好,你往后就跟着我!不过我不能给你妻室的名分,也不能接你入住后院,只能单独安置宅院,不会让人打扰你的平静生活。你好好考虑一下。不用急着回答我,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我也不迟。现在我们尽快离开这里。迟则生变!”
“嘻嘻嘻!”貂蝉一脸的幽怨瞬间化作梨花带雨的会心笑容。这一刹那的芳华,看得李利怔怔失神,露出猪哥相,眼睛都看直了,神情一阵痴迷,喉结涌动。不自禁地舔舔嘴唇。
“这算不算金屋藏娇?我可是你岳父董卓的小妾,你也敢纳我为妾?”貂蝉笑盈盈地抿嘴说道。
李利闻言顿时不由的心中气恼,佯作不悦地抓住貂蝉的手,边走边怒声道:“既然你愿意跟着我。就得听我的。婆娘家家的,哪来这么多废话,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咯咯咯!这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气魄,我喜欢!先前我对你有些失望,瞻前顾后,对我就像防贼一样,太小气了。”貂蝉一边被李利拉着手快步行走,一边嘀咕道。
李利扭头看了看貂蝉,苦笑说道:“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有多么敏感吧?不久之后,你的名字就会传遍天下,将成为天下各镇诸侯觊觎的绝代尤物。到那时,不管你落在谁手里,都会让天下诸侯为之眼红,是祸非福。因此,你自己说,我是不是应该慎重考虑怎样安置你,岂能草草了事?”
貂蝉闻言后,花容月貌的脸庞上浮现出浓浓的悲伤之情,幽幽说道:“这件事情,你不用再费神了,我刚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董卓寝宫后院内有一口深达十余丈的深井,那里面有两具女尸,其中有一具尸体所代表的身份就是我,另一具尸体是碧儿。碧儿为我忍辱负重,当初她原本可以脱身离开,可是她却为了救我一直留在我身边。如今我还活在人世,而她却不堪受辱,甘愿跳进深井自尽,以全名节。本来跳井自尽的人应该是我,可她却替我承受这一切,我对不起她,亏欠她太多了。呜呜呜、、、、、、。”
貂蝉这番话听得李利一头雾水,不过他倒是听明白貂蝉的贴身侍女碧儿跳井自尽了,还有一具尸体就代替貂蝉的婢女。想的挺周到,很巧妙的脱身之法,尽管漏洞很多,但只要貂蝉以后不在人前露面,时间长了,自然会被世人所遗忘。
“好了,你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碧儿为了保护你而死,那你就得好好活着,否则她岂不是白死了。”李利低声劝慰道。
貂蝉轻轻擦掉眼泪,神情低落地说道:“你说得对。碧儿为我而死,为了她,我也要好好活下去。文昌,此后我就用碧儿的姓氏示人,貂蝉这个名字就随深井中的那具女尸而去,此后王莹就改成何莹,因为碧儿姓何。”
“何莹,名字倒是挺不错,不过王司徒那里怎么办?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难道你打算和他脱离父女关系?”李利惊诧地停下脚步,微微皱着眉头问道。
貂蝉神情凄然地苦笑道:“父亲如今已经得偿所愿了,又怎会关心我的死活?待吕布攻破郿邬之后,从深井中打捞起女尸,恐怕父亲他还会暗自庆幸,至少我自尽之后,保全了他的名声。至于吕布,我听说他又拜我父亲做义父,杀死董卓就是为了得到我,可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我已经遵从父命,屈身侍奉董卓了,如今好不容易躲过一劫,难道还要听从父亲的安排,再嫁于吕布?倘若如此,我何必苟活到现在,还不如跟随碧儿一起跳井自尽,一了百了,死了干净!”
“算了,这些事情都是你的家事,等我们离开这里再说。你在前面引路吧,我对这里地形不熟。”李利说出这句话时罕见地老脸一红,示意貂蝉领路先行。
返回西北角的路上,李利带着何莹(貂蝉)顺利与铁陀等人汇合,随即一行五十人拔剑拼杀,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再次登上墙头。
“啊”
何莹一直很坚强,紧拽着李利的左手踩着残肢断臂登上城楼,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惊叫一声。然而,当李利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登上墙头纵身跳下城墙时,她却失声发出尖锐刺耳的尖叫。这一刻,恰好是夜幕降临之时,随即一阵窸窸窣窣的草丛声响,李利一行人先后落在城墙下的黑暗之中。
第263章大喜大悲
夜幕拉开,满天星斗点缀长空。
“快点搬,手脚麻利点。呃,阿三,你小心点,那是主公最喜爱的酒樽,千万别碰着、、、、、、。”
夜幕下,司徒府灯火通明,管家老蔡正在吆喝着府中扈从搬运家具,府门前十余辆马车已经装满后缓缓驶向皇宫方向,转眼间又来了十余辆马车,再次将司徒府的器物装上车。
董卓上午伏诛,下午王允和满朝百官带着上万名家仆、护院紧随吕布大军之后,铲除董卓余孽,直至傍晚时分彻底占据了长安皇城。
刚刚吕布派来哨骑急报,郿邬已被狼骑军攻陷,长安城周边的董卓残部业已剿灭殆尽。
司徒府大堂上。
“董贼作恶多端,今朝一死,强盛一时的西凉军竟作鸟兽散,不堪一击,一天之内长安城周边数万董卓军全部投效朝廷,余孽也已尽数伏诛。我四百年大汉江山复兴有望啊!哈哈哈”
主位上,王允站在堂上,开怀大笑地挥舞着手臂,神情激动,满面红光,高兴得难以自持,大笑良久却始终难以稳定情绪屈身坐下来。
堂下,同样有一身着儒衫的文士与王允大笑附和,交口称赞王允智深似海,一举诛杀国贼董卓,劳苦功高,利在当代,功在千秋。
大堂内,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其他人,就连侍女和仆从都被屏退了,跟着管家老蔡正忙着搬家呢。
“司徒,在下见贵府扈从忙忙碌碌的搬运器物,看来你这是要搬家呀!不知子师兄这是要将府邸搬往何处?”儒衫文士笑声问道。
王允笑呵呵地随口说道:“太师府,董贼原来的府邸。老夫这处宅院太过简陋,又距离皇宫太远。来来去去的极为不便,所以老夫刚才已经吩咐下去,连夜搬进太师府。莫非公台贤弟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被王允唤作公台贤弟的文士,正是最近几天刚刚抵达长安的原中牟县令陈宫,字公台。
闻听王允语气中似有不悦之意,陈宫拱手说道:“子师兄说哪里话,太师府与皇宫仅有一墙之隔,自是便利之极。而子师兄铲除国贼董卓,是为天下第一功臣,理应住进太师府。当仁不让嘛!”
王允闻言神情愈发兴奋,神采飞扬地笑道:“公台有所不知。刚刚宫内侍卫已经传来太后口谕,让老夫升任太师之职,领相国事,摄国辅政。明天颁布诏书,朝堂上当堂宣旨。所以老夫今夜就搬进太师府。陪伴天子左右。以免耽误国事。呵呵呵!”
“恭喜司徒,哦,不,应该是恭喜太师!”陈宫躬身拜贺,随即接着说道:“而今天下纷乱,群雄四起。太师如能拨乱反正,中兴大汉王朝便指日可待!”
王允颔首笑道:“贤弟所言极是。如今董贼已伏诛,贤弟昔日的通缉罪名自然作废,洗清了一身冤屈。老夫素知贤弟饱览古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怀韬略,心怀大志。不知贤弟可愿助为兄一臂之力,屈身辅佐,与老夫共同治理天下?”
陈宫闻言顿时喜上眉梢,躬身施礼道:“承蒙太师不弃,微臣愿听太师差遣,愿效犬马之劳!”
“好!老夫得贤弟相助,何愁天下不平,大汉不兴啊!哈哈哈!”王允轻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
陈宫大笑之余,颇有感触地说道:“太师过奖了。想我陈宫自中牟逃亡之后,遍寻能够堪平乱世的明主,先有阴险狡诈的枭雄曹阿瞒,后有张邈、袁绍等诸侯奸雄,皆不足以成事。无奈之下,我辗转中原各州郡,最后来到长安。不成想太师巧设连环计,赚取了国贼董卓的首级,此举真是大快人心,功德无量。有鉴于此,如太师不嫌陈宫粗鄙,我愿做太师府一佐吏幕僚,任凭太师驱使!”
王允一直站立良久,如今终于笑累了,眉开眼笑的弯腰坐下,笑道:“公台自谦了。这样吧,贤弟暂且屈居太师府长吏之职,可随老夫上朝听政,献策谏言。待日后贤弟再立功勋,老夫定当论功行赏,呃,老夫失言了。日后老夫自当禀明陛下,为贤弟加官进爵,重重封赏。”
“多谢太师栽培,属下感激不尽。”陈宫神情微变地躬身说道。
实际上,陈宫早已看出王允有些得意忘形,似有独揽朝政,权倾朝野之心。不过若是天子当真敕封王允为当朝太师,领相国事,摄国辅政,他此番这般言辞虽有僭越之嫌,却也在情理之中。
为此,陈宫也没多想,欣然投到王允帐下,希望能干出一番大事,辅佐王允拨乱反正,治理天下。
王允对陈宫如此谦恭的姿态很满意,志得意满地说道:“公台,如今董贼余孽大部分已经伏诛,不过朝中还有一部分董贼同党尚未清算,仍旧逍遥法外。此外,董贼麾下的诸多将领如今尚不知道老贼已死,仍然手握重兵,把守边关。旬日之内,这些人必定得知董贼已死,纵兵为祸,试图卷土重来。不知公台可有良策应对?”
陈宫闻言眉头微皱,思考着说道:“禀太师,如今长安城初定,不宜大动干戈,以免人心惶惶,朝野动荡。属下建议太师劝说陛下传旨招降西凉军将领,安抚朝中部分摇摆不定的官员,以免他们狗急跳墙,投鼠忌器。况且,这样一来,朝廷就能短期之内收编十余万西凉降兵,再有温侯这样能征善战的将领领军剿灭乱贼。数月之后,长安城必然稳如泰山,我大汉中兴之象已成雏形,此后逐一征剿周边不听号令的贼军,数载之后,天下必然重归一统。”
尽管陈宫的一番说辞十分中听,似乎中兴大汉已成定局一般,但王允脸上兴奋激动的笑容却渐渐淡去,神情变得狠厉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寒光。
眼见王允突然神情大变,陈宫便知不妙。连忙接着说道:“属下知道董贼麾下将领大多无恶不作,死不足惜,但眼下我等虽然占据长安,却手中并无多少兵马,根本无力出兵剿灭诸多贼军。因此属下恳请太师以大举为念,暂且招降西凉军,并赐予他们想要的官职,而后派温侯逐步收编他们手中的兵马。待他们交出兵权之后,太师想怎么处置他们都行,手中无兵。这些骄纵蛮横的西凉将领何足道哉。属下恳请太师顾全大局,三思而后行!”
“唉,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贤弟呀!国贼董卓为祸天下数年之久,若无李傕、郭汜、段煨、张济等贼将做帮凶,老贼焉能成事?也罢。为了顾全大局,老夫暂且忍下心头这口恶气。暂不与他们计较。放他们一马。待奉先收编兵马成功之后,老夫定要他们血债血偿,诛其满门!”王允满脸狰狞,咬牙切齿地厉声说道。
陈宫闻言神情顿时松弛下来,恭声说道:“太师英明。自古小不忍则乱大谋,而今太师审时度势。隐忍一时,端是无比英明的决策。如此以来,大汉中兴有望,实乃江山社稷之幸。天下黎民之福啊!”
“呵呵呵!公台言重了。老夫此生志在中兴我大汉王朝,上不负皇恩,下不愧苍生。倘能如此,死而无憾矣!”王允大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