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李世民上下打量杜伏威,微微一笑道:“不错,是我!”
杜伏威摇摇头道:“你不该来!”
李世民却道:“我不得不来!”
李世民说着,走到杜伏威面前坐下来。
杜伏威笑了笑,挥挥手示意众歌姬与乐师退下,若大的画舫,瞬间就剩下杜伏威与阚棱、长孙无忌、李世民四人。
杜伏威指着菜肴道:“将菜再热一下。”
画舫后面涌出一群侍者,鱼贯过来将案几上的盏碗端走。
杜伏威看看一脸平静的李世民道:“不知秦王殿下屈尊降贵,有何要事?”
李世民并没有直接回答杜伏威的话,而是淡淡的望着杜伏威道:“杜兄以前可曾来过关中?
杜伏威摇摇头道:“不曾,以前只到过河南、山东!”
李世民点点头道:“关中这里的气候可是适应?”
杜伏威裹紧身上的裘衣,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关中的秋天,居然比江南的冬天还冷,我倒是不适应关内,气候太干燥了……”
长孙无忌笑笑,没有接话。
李世民道:“杜兄想回江南?”
杜伏威苦笑道:“人离乡贱,故乡难离,谁能不想呢?不过,当着秦王殿下的面儿,某家只能说,此间乐,不思楚也!”
李世民道:“若是杜兄相信世民,世民可以助杜兄返回江淮!”
“助我回江淮?”杜伏威醉眼朦胧踉跄着起身,歪歪晃晃的给李世民倒了一杯酒道:“怎么助我回江淮?”
李世民的笑容一僵,半晌,讪讪地道:“我以我李世民……”
杜伏威大大咧咧的道:“秦王殿下,今天咱们只谈风云,不论国事,来,请酒!”
李世民起身,一脸惋惜的道:“我以为与杜兄一见如故,若是杜兄愿意帮助世民,你我又赢!”
杜伏威笑道:“请酒!”
李世民道:“杜兄,是我的诚意还不够吗?”
杜伏威道:“不够!”
李世民不解的道:“为什么?”
“只要不是眼瞎目盲的人,都看得见,你和太子之间的问题!”杜伏威笑了笑,指了指李世民道:“这事,才是大唐眼下……最大的问题。”
李世民用狐疑的眼光审视杜伏威。
长孙无忌饶有兴致地看着杜伏威,和李世民的表现。
杜伏威一面喝酒一边说道:“阚棱,把咱们江淮军的,土地兵丁钱粮账册,都整理出来,明日……不,现在交给秦王!”
阚棱躬身道:“遵命义父!”
说着阚棱转身离开。
杜伏威望着李世民道:“秦王殿下,某家的诚意够吗?”
李世民躬身道:“世民别无长物,唯有此身!”
说着,李世民与长孙无忌使了一个眼色。长孙无忌会意,从怀里掏出几根香,在画舫里直接设立香案。
李世民道:“李世民愿和杜伏威义结金兰,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杜伏威与李世民在香炉前对天叩首。
杜伏威道:“我杜伏威,今日与李世民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李世民道:“我李世民,今日与杜伏威结为异性兄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两人礼毕起身。
李世民感慨道:“前些日子,我本来以为,我已经没有兄长了……如今这么快便又有了一位兄长,上天待我实在不薄……”
第二一三章整饬兵马开疆拓土
第二一三章整饬兵马开疆拓土
长安太极宫,武德殿外露台上,李渊遥望着西方的天空。就在这时,左监门卫大将军鱼彦章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了,李渊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鱼彦章将一个密信递在李渊手上。
李渊接过这个密信,惊讶出声道:“什么?世民偷偷回京,与杜伏威秘密接触,二人达成密议,义结金兰?”
裴寂跟着李渊接过密信,匆匆扫视一眼,脸色陡然巨变:“陛下,这……”
李渊仿佛如同喃喃自语道:“还不算太笨,知道找朋友了!”
裴寂的眉宇舒展开来,李渊以李世民制衡李建成的用意,他非常清楚。如今李建成兵不血刃,平定河北之乱,声望大涨。而李世民的声势越来越弱,更难以在朝堂上立足。
如今李世民与杜伏威结成政治同盟,双方互通有无,一个拥有着二十几个州,上百个县地盘十数万精兵强将的杜伏威,加上李世民,他们勉强可以与李建成相抗衡。
李渊道:“如今太子,大势已成,羽翼渐丰,秦王已经难以立足,现在倒也势均力敌!”
裴寂躬身道:“陛下明鉴万里,臣远不及也!”
李渊的淡淡的笑着,目光不知不觉又望着西北方向,他似乎在询问裴寂,又似乎在喃喃自语道:“算算日子,圣旨也应该到了西域,朕不知道,陈应看了诏书,会如何应对?”
说到这里,李渊转身望着裴寂道:“陈应素来乖张,我行我素,此次让颁旨,希望陈应,能体会到,朕的一片苦心,打下疏勒,便交接兵权,返回长安。裴三……”
裴寂上前躬身道:“陛下的意思……”
李渊沉吟道:“你们也辛苦些,拟议新的西域各州官员名单,这次西域官员任免,既不给太子,也不给秦王,朕要自己任命。”
裴寂苦笑道:“若是陈驸马拒不接受,该当如何?”
在唐朝与满清不一样,在满清时代,朝廷就是皇帝的一言堂,大臣都是皇帝的奴才。然而在唐朝这个时侯,皇帝与大臣就像一个大公司里总裁与职业经理的关系,双方是在你情我愿的基础上展开合作,而不是皇帝可以一言而决。就像当初尹德妃非常宠爱,特别是生下下儿子酆王李元亨,更深得李渊的宠爱,李渊爱屋及乌,下中旨册封尹阿鼠为舒国公。
然而,李渊的中旨下发以后,就连裴寂这个尚书左仆射都不敢在上面附署,时任中书侍中陈叔达更是直接封还了李渊的这个中旨。一份诏书,如果没有宰相副署,也没有中书门下画可用印,就不具备法律效益。
在这样一个背景条件下,应该完全可以以自己年轻尚轻,资历浅薄为由,拒绝接任大唐大司徒,改由德高望重的老臣担任,这样以来,李渊也无可奈何,只能另做计较。
李渊思酌片刻道:“让元吉去,这点事情,他应该能办妥。”
裴寂摇摇头道:“臣以为不妥,河北之乱初平,还有二十余万东突厥骑兵虎视眈眈,若是西域大运作调整,朝中大臣,何人可以接任西域大都护,恐怕齐王殿下也为威望降服安西军诸将,若是西域动荡不安,恐怕东突厥颉利可汗就再无后顾之忧,倾兵南下,那该如何是好?”
李渊略作一想,也认为裴寂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陈应如今已经占据葛逻岭山口、疏勒托云关、以及于阗西部喝盘陀,基本上控制了葱岭的北、中、南三处隘口,完全隔绝东西突厥的联系,而且陈应麾下的安西军完全可以从阿尔泰山、狼山、浑河沿线,攻掠东突厥的漠北草原,若是西域动荡,肯定会让颉利可汗做梦都会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