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陈应非常平静地看着麾下的六千余名钩镰枪骑兵,这些钩镰枪骑兵在洛阳城外,北邙山下经过一番血腥撕杀,他们有的人身上还带着刀口子,由于雨水的冲刷,此时的伤口,早已不再流血,而是泛着白肉。
连续白刃追击敌人一个多时辰,这些钩镰枪骑兵将士的体力事实上已经耗尽了,他们非常想躺在床上暖得天昏地暗,然而陈应却没有给他们休整的时候,在王仁则麾下大规模投降开始的时候,陈应立即下令罗士信与张士贵收拢钩镰枪骑兵,此过北邙之战,钩镰枪骑兵也不是全然没有损失,他们的损失也不算轻,受伤的虚脱的还有阵亡的,将近一千人。
为了补充钩镰枪骑兵,陈应又从郑简送来的民夫中挑选出来有一千多名会骑兵的人,这些人还没有经过训练。
不过,正所谓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陈应麾下的钩镰枪骑兵将士尽管身体非常疲惫,可是他们的斗志依旧非常旺盛。陈应的脸上习惯性的浮现出带点嘲讽的笑容,心中暗忖:“李世民果然又败了!”
“给本大将军碾死那帮傻逼!”陈应肃然的道:“全军上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排成整齐的骑兵墙,进攻!”
“辗死那帮傻逼!”
六千余名钩镰枪骑兵将士纷纷吼道。
他们不是看不道满山遍地,到处都是郑军将士,少说郑军将士也有五六万人马,而且唐军大营连后营辎重都已经开始燃烧,很显然困在营中的唐军残部坚持不了多久了。这些钩镰枪骑兵将士脸上没有风萧萧易水寒,壮士已区兮不复还的悲壮,脸上展现的则是自信与舍我其谁的豪气。
六千余名骑兵,一万两千余匹战马,四万八千余只马蹄,马蹄踏在大地上,战场上立即响起了滚滚惊雷。这个威势,可比段志玄率领的玄甲铁骑磅礴多了。浩浩荡荡杀向郑军后营。哪怕那些几个时辰之前还是民夫的钩镰枪骑兵一个个面色发白,暗叫我的娘,这位陈大将军还真不是一般的不要命!
大概是被陈应的豪气感染了,连这帮民夫新兵此刻也肾上腺激素疯狂分泌,明知道这样冲锋有去无回,他们仍然有样学样,平端钩镰枪,闭着眼睛向前冲。
陈应这也不是莽撞,也不是义气用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钩镰枪骑兵只有六千余人,可是进攻唐军大营的郑军将士多达五六万人马,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用所向披靡的威势,吓跨敌人,否则,这些精疲力尽的钩镰枪骑兵,非但不能解围,反而有可能身陷阵中,不能自拔。
挟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钩镰枪骑兵向郑军将士发起决死冲锋。
钩镰枪骑兵的威势非常大,他们的马蹄声几个数息之间,就传到了李世民与王世充的耳朵中,根本就不用查看,闭着眼睛也可以猜测出来。其他骑兵进攻,无论重装骑兵还是轻装骑兵,马蹄声都会杂乱无章,而陈应麾下的无论是步兵,还是陌刀军,哪怕是骑兵进攻,也带着独特的节奏。
王世充脸色陡然大变,他急道:“不好,是陈应,陈应来了,快通知冠军大将军赵尚智小心防备,必要的时候,可以撤退!”
然而这个时代没有电话,也没有无线电,王世充的命令根本就没有办法没有延迟的传到赵尚智手里。
事实上,就当王世充说这句话的时候,钩镰枪骑兵已经抵达了郑军将士的阵前。在火光的照耀下,钩镰枪骑兵的钩镰枪乌黑无光,他们甚至发现几乎与黑夜形成一体的钩镰枪枪刃,却陡然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钩镰枪的骑兵墙轻轻松松的戳穿他们的身体,钩镰枪骑兵所过之处,只要沾着一点,就是伤兵出现,只要钩镰枪在中枪士兵的身体内一旋,就宣告着一条条生命的终结。
连后郑军王仁则麾下的重装步兵将士身上厚厚的铁甲都抵挡不住高锰钢铸成的钩镰枪致命一击,而大多只有一套臭哄哄的皮甲的郑军轻装步兵那就更不用说了。要刺翻他们并不比斩断一根甘蔗难多少。
惊恐的郑军士兵挥舞刀枪去格挡,结果他们手中的刀枪也不比他们的皮甲结实多少,一碰就断,一拉就折,根本就不给他们施展还手的机会!钩镰枪骑兵的矢锋阵就像烙铁烫在黄油似的,所过之处,毫无阻力,在五千余名真正的钩镰枪骑兵之后,还有上千名临时接来充数的山寨版钩镰枪骑兵,挺着钩镰枪冲刺而来!
这些临时客串钩镰枪骑兵的钩镰枪枪兵的枪术不够熟练,很多时候过早的刺出了长枪,让郑军将士轻松躲开,或者刺中敌人之后让敌人的尸体给拖得东倒西歪,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这股黑色骇浪锐不可挡,不知道多少郑军将士被他们的钩镰枪刺中,前胸入后胸出,或者被钩镰枪轻轻依靠着战马的巨大冲刺力,轻轻割掉郑军将士的脑袋。
仅仅一个照面,郑军后方防守的郑军部队就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人喊马嘶,乱作一团。冠军大将军张尚志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唐军骑兵潮水般席卷过来,而郑军将士也被扫得东倒西歪,只觉得天旋地转。
冠军大将军赵尚智原本在历史的时空并不是郑国王世充的冠军大将军,王世充封了两名冠军大将军一个是单雄信,一个是陈智略。可惜,这两个冠军大将军都折在陈应手中,不过王世充又封了两名冠军大将军,一个就是赵尚智,另外是就是太尉云定兴之子云师德。
云师德因为有他的家世,还有他父亲云定兴的影响。而赵尚智却是实打实的军功一步一步升上来的。看着大量溃兵涌现到处乱跑。赵尚智纵马出阵,拔出马刀,厉声喝:“溃兵止步,乱我军阵者死!”
两千多名弓箭手张弓搭箭,对准溃逃的郑军将士,齐声厉喝:“乱我军阵者死!”
还好,这些郑军将士虽然被打得灵魂出窍,但是总算还有一丝理智,知道如果自己这样直冲过去将自家的军阵冲乱,让陈应的钩镰枪骑兵乘势杀上来,郑军阵中恐怕就要变成血海了,他们纷纷绕过军阵,虽然造成了一些混乱,但是没有如陈应所愿,将赵尚智的大营给一冲而乱。
只要是因军功升上来的将领,都名不虚传。
就在长孙顺德极目向南岸张望,只见郑军将士人喊马嘶,旗帜散乱,十分诧异问道:“这个赵尚在搞什么鬼?”
长顺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咱们有救了,太好了,咱们有救了。陈大将军来了!”
程知节因为伤亡,根本就没有随李世民突然,这一刻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兴奋的道:“太好了,我们总算有救了!”
长孙顺德可没有程知节这么乐观。陈应麾下固然是精锐,但是王世充的人马实在太多了,至少有陈应十数倍的优势兵力,他们那点人来了也是给人家送菜。
事实上,李世民心中同样也有这样的疑惑。不过他们担心虽然担心,却更加期待。
第二三七章陈应所图不小
第二三七章陈应所图不小
有一支援军总比没有强,至少可以提升一下士气,为幸存唐军残部创造突围的良机。李世民当机立断,立即下令道:“各部做好准备,一旦陈大将军打乱敌人的阵脚,南岸打乱了马上全力突围,能跑出去多少算多少。”
然而,陈应却没有这样的想法。他想的擒王世充,灭掉郑军,结束中原的这场混战,他好抽时间跟李渊讲讲条件。
就在陈应决定拼命的时候,已经接到了来自灵州传回的消息。李道贞已经顺利的诞生了一个儿子,七斤八两。据单雄信传回来的消息说,李道贞给他的这个儿子取名叫李嗣业。
对于这个名字,陈应实在是太熟悉了。李嗣业不就是大唐最著名的陌刀将吗?初时陈应大惊失色,难道李嗣业是他的儿子?况且李道贞也擅长使用陌刀,想想倒也有可能。不过,李嗣业是开元年间成名的名将,距离现在还有一百多年,陈应绝对不相信他的儿子可以八十多岁的时候,还可以舞动陌刀。
这只是同意而已。当然,转念一想。陈应就明白了李道贞的用意。
嗣,形声。从册,从口,从司,司亦声。册,帝王对臣下封土授爵的文书。口,口头命令。司,世代从事某专业。口、册、司联合起来表示“关于子承父业的皇帝批文”。本义:(经皇上恩准)父亲传位或传业给嫡长子)。
在陈应想来,李道贞是用这一种方式来告诉陈应,李嗣业也就是他的儿子,要继承灵州陈应留下来的基业,包括那十三座煤矿,四座盐矿,还有两座高炉钢矿等等。
但是陈应却想得更多。现在儿子已经出生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不管不问,至少也要给李道贞一个名份,偏偏李秀宁不是普通人,而李道贞以县主的身份,也不能做妾,至少也要给李道贞争取一个平妻的地位。
原本对于功名不太热衷的陈应,心思忽然活络起来。他不仅要干掉王世充,拿下擒敌酋首灭一国之祚的大功,还要会师北上,与李建成夹击窦建德,为大唐拿下河北、河南……只有拥有巨大的功劳,陈应才可能跟李渊谈谈条件,把李道贞的名份给定下来。
虽然陈应并没有成功如愿,利用郑军的溃兵把赵尚智的大阵冲散,不过看着赵尚智把围攻唐军内营的兵马给撤了下来,陈应看了看前方那成堆的尸体和唐军大营中正在燃烧的草料,以及在滚滚浓烟中若隐若现的唐军战旗,松了一口大气,说:“谢天谢地,总算没来晚!”
侯君集同样如释重负:“我军主力还在,谢天谢地!”
罗士信望着尸骨如麻的战场,以及那无边无沿的郑军大军,一脸淡然的道:“郑军这帮傻逼,比突厥人弱得多了,还打成这个烂样,秦王殿下……呵呵!”
“你说什么?”侯君集勃然大怒,他伸手一指罗士信吼道:“有种你再说一次?”
罗士信非常认真的道:“郑军这帮傻逼,比突厥人弱得多了,还打成这个烂样,秦王殿下……呵呵!我说了,怎么着吧?”
“你……”侯君集看了看罗士信挑衅的眼神,脑袋一缩。罗士信之勇,他是已经见识到了,刚刚在战场上,他看得分明,罗士信从一名郑军士兵手中抢过一支长枪,拿着长枪当作标枪,投向战场,结果这杆长枪,连续穿透三名郑军士兵,其中一名还是身披铁甲的将领,由此可见罗士信的力量是何等的惊人。
侯君集被罗士信激怒了,可是他并没有丧失理智。侯君集不假颜色的道:“我记得你了!”
罗士信撇撇嘴道:“你记着没用,关键是你的主子,回头告诉你的主子,这话是我罗士信说的!”
“都少说两句,要是不服气,等打完这场仗,回头抽个时间,以武人的方式解决!”陈应非常诧异的望着罗士信。
罗士信的表现非常异常,平时他并不喜欢怼人,更不会像这次这样发无名之火,讽刺秦王李世民。陈应瞬间就明白了,罗士信在这是在站队。
没有错,就是在站队。摆明车马,站在秦王的对立面,也就是要向李建成表忠心。以罗士信的脑袋,肯定想不到这种办法。
如果陈应所猜不差的话,这些话恐怕是罗士信的未婚妻那个清河崔氏的崔盈盈亲口交代他的。
陈应摇摇头。
政治,本身就不是罗士信的强项。偏偏这些手段,却是崔盈盈他们这些世族子弟最擅长的事情。
“罗士信居左翼,张士贵居右翼!”但是陈应下令道:“给本大将军碾死这帮傻逼!”
“碾死这帮傻逼!”
众钩镰枪骑兵趁着这个整队的时间,调整战马,将早已精疲力尽的战马换下来,换上备用战马。然后,钩镰枪骑兵组成骑兵,慢慢加速。
赵尚智望着这一幕,简直就是目瞪口呆。怎么这股唐军连个招呼都不打,挺枪就冲了上来?赵尚智也不废话,弓箭手纷纷引弦待发。弓弦震颤间,无数支箭连成一线飞了出去,钩镰枪骑兵的头顶上空顿时下起了箭雨。不过,箭雨对于钩镰枪骑兵的杀伤力实在太有限了,郑军弓箭手骇然发现,他们那绵密的箭雨并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落在唐军骑兵的盾牌上,身上四下弹开,浑若无事。只有少数钩镰枪骑兵因为战马中箭而摔倒,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现在双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已经可以看到钩镰枪的枪刃发出的黑冷寒光,一个个都为之胆寒,不约而同的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