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不知陈大将军驾临寒舍,未能远迎,还请恕罪!”郑简一脸假笑,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陈应连下马的意思也没有,趾高气昂的道:“不怪,不怪,谁是郑仲勉?”
郑简一怔不解的问道:“侄孙仲勉身子抱恙,不便见客,还请陈大将军海涵”!
其实在这个时侯郑简也对陈应非常怨恨,郑氏有郑氏的骄傲,可是你陈应纵马直闯郑氏这算什么事?传扬出去,郑氏还要不要做人?只是郑氏上下也害怕,陈应万一一发狠,将郑氏满门屠了一个鸡犬不留,人头掉了,可长不出来。
一名老者气得瑟瑟发抖,指着陈应道:“陈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陈应道:“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郑氏要件东西!”
郑简道:“不知陈大将军要借什么东西?”
陈应理直气壮的道:“崔氏下堂书!”
郑氏家主气得险些没吐血。他知道郑氏这回算是栽了,堂堂荥阳郑氏,先是被窦建德纵兵抢了一把,损失惨重。这倒没有办法,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拿刀的向来不会跟拿笔的讲理。
此时报复窦建德的行动还没有真正展开,现在陈应又打上门来。天下人该怎么看荥阳郑氏?朝臣该怎么看荥阳郑氏?
数百年奠基的门阀,到头来却让窦建德给扫了面子,让他们郑氏如何能不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陈应也对郑氏抱有如此深的敌意。陈应的无理,陈应的所作所为已经将他彻底激怒了,他用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瞪了陈应一眼,狞笑:“陈大将军,你做得很好,很好!老朽算是记住你了……”
“别特码废话!”陈应勒住狂躁不安的马头,这个郑氏家主身上散发出来的敌意,已经让战马感觉到了,战马非常想狂飙而去,将这个可恶的脑袋踏成碎片。众郑氏族老皆一脸不忿,却也毫无办法,形式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郑简与众族老窃窃私语,好一阵后,郑简道:“陈大将军,今天郑氏若是不教崔氏的下堂书,肯定不能善了了?”
陈应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郑简道:“你敢屠灭整个郑氏吗?”
“为什么不敢?”陈应指了指身后,众亲卫骑兵纷纷搭箭上弦,锋利的箭镞指着众人,大手一言不和,就格杀勿论的架势。
陈应道:“信不信,我一把火把荥阳城烧了?到时候,荥阳城变成白城,本大将军就对外宣称夏军余孽为了报复郑氏,请出本大将军杀他们的部曲袍泽,这个理由,应该会让天下人信用!”
郑氏本家家主听到这里,嘴里一甜,一口鲜血喷射而出,身子也软软瘫倒在地上。
郑简脸色大变。不少族老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被陈应气得不轻。
“你们考虑一下吧,半柱香时间!”
说着陈应翻身下马,他走到郑简身边,压低声音,偏偏可以让众人听到的声量道:“你放心,我把郑氏这帮老顽固杀光,你就是郑氏家主!”
郑简脸色大变,原本刚刚转醒的郑氏家主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成金纸,他指着陈应道:“给……给他!”
陈应笑得非常开心,冲郑简耸耸肩道:“我杀还是不杀?”
郑简心里将陈应祖宗十八代都问侯了一遍,有你这么坑人的吗?他现在哪里敢跟陈应说话,现在的他是黄泥巴抹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陈应如愿以偿拿到了崔盈盈的下堂书,并且率领人马撤出了郑氏。在郑氏门口,观军容使安兴不无责备的对陈应道:“陈大将军,你这次算是彻底跟郑氏闹翻了!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的!”
陈应哼了一声:“他能拿我怎么样!?”
安兴痛心疾首的道:“他们当然不能拿将军你怎么样,只是在陛下面前说你坏话是免不了的了。群臣折轴,积羽沉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陛下对你再怎么信任,也架不住他天天在耳边毁谤啊!”
陈应淡然说:“如果我们这些征战沙场,百战余生的战将,还不如一个不学无术的小人更受陛下信任,这将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不仅仅是我们的悲哀,更是陛下,是整个国家的悲哀……好了,不说这些了,大军出发,洛阳还等着我们呢!”
陈应说得虽然轻松,其实他这么做也是有着非常强烈的目的性。这样得罪郑氏,其实就是为了给李渊一个口实,被李渊罢免官职。经此一战,陈应与李秀宁成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同时李建成与李世民的斗争,将会由暗处转向明处,在消灭窦建德与王世充这两个中原劲敌之后,唐朝在中原将没有敌手,然而斗争的重心将从外部转向内部。
偏偏,陈应在李建成与李世民斗争中不能站队,两相不帮是最好的办法,毕竟玄武门之变,无论谁胜谁负,对于李秀宁而言,都是最大的打击。以李秀宁的性子,无论是陈应帮谁,伤害谁,李秀宁都不会原谅陈应,毕竟对于李秀宁来说,李世民也好,李建成也罢,手心手背都是肉。
况且,正如陈应所言的那样。玄武门是一场政治投机,对于某些官职卑微的大臣来说,这是一条幸进之路,然而对于陈应、李靖这样拥有实力的人而言,他们不需要站队,因为任何一个皇帝上位,都离不开他们,不站队反而是最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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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郑氏踢到铁板了
第二一四章郑氏踢到铁板了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一场投入数万人的战役,需要的粮草至少需要十数州才能供给,当然像唐郑之战这样投入多达二十余万兵力的战斗,消耗就是一个巨大的底洞。
原本,李渊费了老鼻劲,弄到了三万余匹战马和四万余部队,结果倒好,长孙顺德刚刚出函谷关,就被王世充一口气装进口袋阵里,这让李渊非常郁闷。
打仗其实就是国力打国家综合实力,拼的是军队、装备、经济、人口。可是随着李世民被困在磁涧,李渊多少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李元吉困北邙山大营,哪怕距离李世民不足百里之地,却无法支援,而窦建德又猛攻河东。
特别是怀州(今荥阳东北)兵马被黄君汉带到了北邙山,结果大部分被王世恽火牛阵冲得溃不成军,结果仅四千老弱残兵怀州,在支持了三天之后,被窦建德部王小胡攻克,随着怀州失陷,七天之后,潞州也被窦建德部范愿攻克,除了尉迟恭不足四千残部苦守孟津之外,整个河南,晋州之南,不复唐朝所有。
虽然李建成没有与窦建德正式交手,可是李渊非常不看好李建成,毕竟双方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如果李建成麾下有十万兵马,挡住窦建德或者击退都有可能,偏偏李建成麾下只有一万余人马。不足窦建德大军的二十分之一。
李世民需要支援,李建成需要支持,李元吉也需要支援,关键是李渊要兵没兵,要钱没钱,粮草也所剩无几,就连朝中文武百官进入武德三年,一文俸禄没有发放,关键是朝廷没钱。这让李渊操碎了心。
就在这个时候,安兴将荥阳战报送到了李渊的案头。在冠军大将军身先士卒,全军将士,勤于王命,悍不畏死,浴血奋战之下,全歼窦建德麾下大将军刘锦堂部两万余人马。李渊原本以为要打上好几个月的战事,结果仅仅三天就完事了。要知道荥阳也是中原坚城,不过想到陈应一天破雁门关,一个时辰破函谷关这样耀眼的战绩,李渊倒是施然了。
仗就打完了,给他省了多少钱哪!最绝的是,陈应不仅能给他省钱,还能帮他捞钱!据安兴密报上说,攻下荥阳城后,陕东道右统军缴获夏军抢掠荥阳富户而来的财物,多达一百万贯,全部原封不动,上交内库!得知这一消息后,李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一百贯也不是一万贯,是整整一百万贯哪!大唐一年的税收才多少钱?不过三百万贯(即使到了贞观四年,才刚刚破五百四十余万贯)。
当然,李渊也不是笨蛋,陈应把一百万贯银子原封不动的交给他,自己一分不拿这种鬼话他是不相信的,陈应肯定捞了不少,但他不在意。现在大唐哪个官员不贪的?捞一点很正常嘛,再说,不是还给他留了一百万贯吗?比起那些大贪特贪,却一毛不拔的家伙来好太多了!最绝的是,陈应整顿俘虏兵马,马不停蹄就去解救李世民了,贴心,太贴心了
事实上李渊猜测不错,陈应在荥阳捞了不少,其中黄金多达十六万两,这就约合一百六十万贯,加上白银和铜币,珍珠、玉石和贵重物资,妥妥的二百万贯出头。如果不是因为罗士信这档子事,陈应肯定只会向东宫报上三五十万贯意思一下,可是因为罗士信这件事,他与荥阳郑氏彻底撕破脸了,显然荥阳郑氏不会轻易罢休。
诚如安兴所说,群臣折轴,积羽沉舟,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陈应少不得麻烦。事实上在强撞郑氏大宅,陈应已经算计好了,把缴获的财物,送给李渊,这个锅让李渊去背。李渊在目前非常缺钱,这一百万贯给了李渊,李渊绝对不会吐出来,当然他也不会拿陈应去顶雷,一旦李渊这样做了,休想让其他臣子学陈应给他解决难题。
安兴在奏表中,写道:“郑氏言贼赃乃郑氏所有,意图索回,陈大将军不允,面前郑氏威逼,陈大将军态度强硬,反以兵威逼郑氏妥协……郑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施以美人贿赂陈大将军不成,转而贿赂陈大将军麾下大将罗士信……”
看到这里,李渊直视无视了。作为世族门阀出身,李渊又何尝不知门阀的手段,首先是拉拢,拉拢不成,马上翻脸打压。
裴寂得意非凡,直叹李渊运气实在太好了!
因为有了陈应送来的这一百万贯钱财,李渊就可以招兵买马,虽然关中没有精兵,大唐又不止关中一地,不是还有河东、河西、巴蜀吗?巴蜀在隋末没有经过大的混战,人口减少很少,有大量人力基本,只要有钱,招上三五万兵源不成问题,河东,尽管经过刘武周叛乱,人口税减,李建成可以征召原先遣散的两万余朔州军,如果再把太原留守兵力集结起来,集结五万人马应该不成问题。
太极殿上。李渊因为有了钱,也有了底气,精神振奋,开门见山:“众位爱卿,窦建德攻我大唐相州,军民死伤无数,赤地千里,幸亏将士用命,终于于数日前克复荥阳,斩杀刘锦堂、刘希尧等贼首,被叛军攻陷,荥阳、河南诸城池尽数收复,窦建德之危至此荡平矣!然而历此一劫,河南道已经彻底糜烂,境内之民十不存一,无数军资被付诸一炬,着实令人痛心!当务之急,是尽快收拾残局,恢复生产,众爱卿有何良策?”
殿中监封德彝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精神,叫:“启禀陛下,叛军暴虐,对兵祸荼毒极烈,河南道之民十不足一,幸存者也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当务之急是赶紧拨下粮款赈济,否则他们很难活过秋收!”,
得,一开口就是要钱要粮了!
萧瑀听到这话马上反驳道:“封中监说得轻巧,拨下粮款赈济?此时青黄不接,这场战事已经将国库给打得空空如也,何来的粮款赈济!依臣之见,还是将河南道黎庶迁到关中来,让他们各自投奔亲属去好些!”
封德彝一听这话,从萧瑀病脚,马上反唇相讥:“萧相国?你这是要让那些在幸存的河南之民自生自灭么!你这是要陷陛下于不义之中啊,有你这样的相国,真是国之大贼。社稷之祸……”
这个帽子盖得有点大,萧瑀满脸无奈,双手一摊:“要不还能怎么样?反正户部是拿不出钱来了!”
封德彝像吃人一样,望着萧瑀狂喷。
萧瑀再反击,马上就有一大帮官员相互对掐开了,有人指责封德彝巧言令色,支持封德彝的官员,则异口同声的指责萧瑀冷血,竟然不顾老百姓的死活。
萧瑀也不甘示弱,拉着一帮小伙伴喷了回去,指责那帮家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朝堂之下口水乱飞,一帮子大臣唇枪舌剑,引经据典,喷得好不热闹!
不过,李渊原本好的心情,也被这帮大臣吵得不耐烦了。好在裴寂出了扛雷,以损献一年俸禄,支持朝廷赈灾。萧瑀马上附和,封德彝则骑虎难下,朝廷没钱,要赈兵灾,他们捐钱捐物,虽然说唐朝大臣大都出身贵族,可是寒门拮据的大臣也在少数,一大家子人都等着朝廷的俸禄下锅,被封德彝这个坑祸一坑,大家一年喝西北风吧。
李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大臣,心情欠缺的挥挥手。陈齐会意,尖着嗓子唱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