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x程志
陈应最擅长的还是白刀子进入,红刀子出来。
陈应突然放声厉道:“现在只是打死了你们几个走狗,你们就心痛得上窜下跳,可我们大唐的军队呢?就因为你们这帮家伙在背后搞鬼,江南战场崩溃了,四十多个折冲府,七万余将士死不瞑目,陇右道数万无辜亡魂,他们在地狱里咆哮。武候卫打死了你们的人,你们就要他们偿命,那你们害死了十几万将士,让百万百姓沦为奴隶,数百万人无家可归,我是不是也应该要你们偿命!”
太极殿里陷入寂静。
众世族官员眼冒金星,面色惨白,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重臣。
震惊,骇然,恐惧,不敢置信,憎恨……那一道道目光就像无数支利箭,直刺重臣们的心脏。
陈应的话实在太骇人了,虽然还没有证据证明他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是仅仅是这一番话,已经让所有人不寒而栗。
陈叔达局部地区怒发冲冠,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你胡说!明明是你私通外敌,出卖了大唐,借扶桑大唐唐主之手剪除异己,葬送了大唐的忠勇无畏的将士!你罪大恶极,却不知悔改,还试图把污水泼到我们身上,你的用心也未免太过险恶了!”
陈应还是低估了他们无耻的程度。
陈应笑出了眼泪:“说我私通外敌,出卖大唐,出卖陛下,借敌人之手剪除异己?好精彩的结论!不过请问,有证据吗?”
独孤谋也跳了起来,阴恻恻的道:“打到现在,大唐损失十数万兵马,而你的嫡系部落,安西军、定远军、以及苏定方所部却几乎毫发无损,这就是证据!陛下对于如此信任,你居然为了逃避责任,你带领亲信部曲杀回长安,袭击太极宫,并且在长安街头大开杀戒,这就是证据!”
陈叔达步履蹒跚的朝着李建成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喝道:“陛下,老臣来也,老臣就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要护着陛下周全。”
李建成怒极反笑。
什么叫强词夺理?什么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就是了,精彩,真是精彩!
陈应面色变得阴沉,声音更阴沉得让人恐惧:“我本来以为你们只是虚伪,现在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们。你们不止是虚伪,而且无耻到了极点!”
陈叔达愤怒的说:“陈应,你够了!在我们为大唐的未来殚精竭虑的时候,你还在女人怀里吃奶呢,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独孤谋叫得震天响:“对啊,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
陈应帅扭过头来,对李建成道:“陛下,你看吧,我说过跟他们不能讲道理,这段时间他们说得太多了,你让他们安静一下,让我好好说上两句。”
李建成冲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使了一个眼色。
李安俨会意,他在空手拍了拍手。
随着锵锵的甲叶片子碰撞声响起,太极宫外涌入大量持甲元随禁军将士,这些元随禁军将士涌入大殿后,自觉分散开来,两个人控制一个,将大殿内的大臣控制住。
只要稍不配合,马上一顿老拳砸过去。
噼里啪啦,大殿之中立刻多了一群国宝。
此时,这些大臣们终于学得乖了,他们不敢耍他们的嘴皮子,毕竟,他们也怕挨揍啊!
陈应与李建成对于元随禁军将士的粗暴表现,仿佛没有看见。
直到大殿中彻底安静下来,陈应的目光犀利如电,缓缓扫视着众臣道:“诸位大臣,现在我可以说两句了吧?”
说你妹啊!
现在谁特码敢反驳。
寒光闪闪的横刀就架在脖子上,只要手腕一抖,他们就凉凉了。
第一六九章我是低估了你们的无耻
第一六九章
整个大殿中,唯一没有被横刀架在脖子上的只有魏征、房玄龄、王珪、韦挺等帝党成员,不过,魏征此时也到了即将爆发的边缘。
陈应望着满殿战战兢兢的大臣们,心中无比的惬意。
太极殿总算是安静了下来,陈应整理了一下思路,清清嗓子,开始简单扼要的讲述这场战争的经过。
陈应说话,仿佛平时他在颁布作战指令一样,条理清晰,简明扼要,能用一个字表示的意思,绝对不用两个字,更不像后世的网文,明明非常简单,偏偏要水上百万字。
当然,陈应的逻辑严密,把最近阶段发生的事情,如东征高句丽,偶然遇到程处嗣,发现李世民的阴谋。陈应踏上归程,遇到刺杀。
礼宾院众贼酋无故逃长安,漠北、雪塬、薛延陀先后降而复叛,以及岭南冯氏反叛,百越诸僚反叛,泰西各国联盟,举世攻唐,李世民在东南沿南侵袭这一系列战役以及朝廷在这几次战役中的具体部署一一道来。
整个太极殿内,只有陈应那钢铁般的声音在回荡。
刚刚开始,这些大臣被横刀架在脖子上,对于陈应的话还有点不屑或者不忿,但很快就被吸引,他们为大唐的一个个胜利暗暗喝彩。特别是东海海战,陈应指挥大唐水师利用扶桑唐军轻敌大意,在海上设伏,分割包围,将四百余艘扶桑大唐战舰干净利落的消灭干净,十数万扶桑大唐水师葬身鱼腹。
然而,好景不长。大唐的大败开始接连出现,先是宁都先胜后败,这是一场转折,接着岭南几乎全线崩盘,漠北、漠南被叛军全线崩溃。
众臣认真听完了陈应的叙述,哪怕是不通兵事,也不妨碍那些立场还算公正的官员作出公正的判断:从头到尾,朝廷的布置并没有借漏,陈应以及前线将领的指挥都没有什么错处,陈应对战争的失败并没有太大的责任,至少把主要责任栽到他的身上是不公平的!
陈应的指挥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为什么这场战争原本赢得好好的,赢着赢着就变成了惨败?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投向三国六朝或者是两国四朝元老们,他们已经可以断定,这场战争的惨败,跟他们绝对脱不了关系!
魏征永远不愧为他大唐第一炮手的称号,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他率先起身朝着陈应发言。
当然,他并不怕周围的刀枪,也不怕陈应翻脸不认人。因为魏征也是与陈应十数年的老相识,他清楚陈应的为人。
魏征指着陈应问道:“陈大将军,正如你所言,朝廷布置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差错,你和众将军的指挥也没有问题,但是,这场战争我们却一败涂地了!你没有责任,那责任在谁的身上?谁该为惨死的几十万将士负责?谁该为死在战争中的百万百姓,数百万无家可归的百姓负责?”
“魏相国,你问得非常好!”陈应冷冷的笑道:“大唐总算还有明白人,罪魁祸首吗?应该在那里,作为东部沿海,一盘大棋。内阁与陛下,早已将全权托付给了苏定方苏大将军,然而,苏大将军却被堵在历城,动弹不得,甚至连一个命令都发不出去,虞世南成为了江南道战役的最高指挥人,那么请问,虞世南为指挥将领打仗的经验吗?他昏招迭出,在明明知道江州已经是一人沼泽之时,仍旧让四十余个折冲府,江南道几乎所有的府兵,一头闯进敌人的包围圈,害得江南军队一败涂地!”
陈叔达战战兢兢的说道:“你这是栽赃陷害!你这是诋毁!”
陈应冷笑道:“我栽赃陷害?我诋毁?”
独孤谋道:“你说是我们害得军队一败涂地,你有证据吗?谁能证明?”
“我能证明!”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李秀宁和李道贞一左一右,站在杜敬同身后。
此时,杜敬同脸色苍白,非常狼狈,嘴角还带着血丝,身上到处都是斑驳的伤痕。
显然没有少受罪。
杜敬同扑一出现,众臣中很多人都脸色大变,身体都微微哆嗦起来。
杜敬同看都不看他们,径直走到李建成面前,躬身行礼,声音沙哑而平静,那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道:“陛下,罪臣能证明,我能证明陈大将军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都是有理有据的,我能证明就是他们在后面搞鬼,害得陇右道唐军全军覆没,害得东南失陷,岭南易帜。”
太极殿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不过,很快独孤谋最先反应过来,他不再顾忌脖子上的横刀,因为一旦坐实,一刀割下他的脑袋将是非常奢望的想法。
他疯狂指着杜敬同咆哮道:“杜敬同,你……你这个叛徒!你葬送了大唐陇右道,你暗杀大唐的大司马大将军,已经是罪大恶极了,竟然还敢回诬陷我们!你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站在独孤谋身边的一名士兵,被孤独谋喷了一脸的口水也是心中很不爽,看到陈应肯定的目光,一个提膝,撞在独孤谋的下面。
“嗷……”独孤谋的声音,几乎要震破太极殿的屋顶,他一脸抽搐着,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