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贼眉鼠眼
鸢儿一呆:“啊?小姐,奴婢不用……”
“什么不用,必须用!快坐下。”狄莹霸道地将她按在铜镜前,然后略显笨拙地给鸢儿化妆。
鸢儿一动也不敢动,任由狄莹将脂粉眉笔往她脸上抹。
要说女人在化妆这方面,多少还是有点天赋的,哪怕从来没有自己化过妆的狄莹,没多久也将鸢儿打扮得有模有样。
描妆过后,狄莹仔细看着忸怩害臊的鸢儿,见她杏眸皓齿,双颊艳若桃李,呆萌的眼神令人心生怜惜。
狄莹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赞道:“好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
平日里不觉得,认真打扮之后的鸢儿,确实是一位难得的美人儿,狄莹不由暗暗诧异,这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何时竟有如此美貌的一面?
“小姐,好……好了没?”鸢儿呆呆地问道。
狄莹想了想,握住她的手,严肃地道:“再过几日,鸢儿你就要去楚王府,与赵孝骞他……嗯,明白了吗?”
鸢儿一惊,脸蛋儿先是一红,然后迅速变白。
“奴婢……独自去么?我,我没准备好,小姐,可以不去吗?”鸢儿带着哭腔道。
狄莹叹道:“这是规矩,我也没办法,你以为我乐意让自己的男人先试别的女人?”
陪嫁丫鬟先帮小姐试婚,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干的,尽管没有明文,但它确实已成了权贵阶层不成文的规矩。
“昨日母亲已暗示催我了,让我早点把你送过去,早点完事,走完规矩流程,反正……再过几日我便让人把你送进楚王府。”
鸢儿愈发慌张无措:“奴婢去了楚王府,谁都不认识,接下来该做什么呀?”
狄莹也不知流程,想了一会儿,道:“你到了楚王府径自去赵孝骞的屋子里,咱家自然有交代的,到了晚上你便……先钻进他的被窝里等他,然后……嗯,懂了吗?”
鸢儿一脸茫然:“不懂。然后怎样?”
“你!蠢死了!”狄莹生气地道,脸蛋儿却不知不觉红了:“然后,干你们该干的事,这也要我教吗?”
鸢儿哭丧着脸道:“什么是该干的事呀?小姐,奴婢什么都不懂……”
狄莹简直无语了,正要给她详细解释男女之间该干啥事,然而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居然也不懂。
成亲就是男女睡在一张床上,然后呢?
狄莹知道的只有一个大概,但具体的细节……
鸢儿突然机智地道:“小姐,奴婢可以去问姜妙仙呀,她不是被郡侯……,奴婢去问她,她一定什么都懂。”
狄莹气得狠狠敲了她脑袋一记:“你蠢死算了!我们的目的是夺了赵孝骞对姜妙仙的宠爱,咱俩联手将她打压得抬不起头,她是我们的敌人,明白吗?这种事怎能去问敌人?不嫌丢人!”
鸢儿恍然,急忙点头:“对对,她是敌人,我们要联手对付她!”
说完不自觉地握紧了小粉拳,很凶的样子。
狄莹眨了眨眼,突然一拍鸢儿的大腿:“对了,母亲昨日还给了我一本图画书,鬼鬼祟祟的,说是成亲前多看看……”
说着狄莹从梳妆台下掏出一本泛黄的画册。
画册的封面倒是没有图画,也没字,是空白的,一眼便知是盗版伪劣书籍,做工非常粗糙。
狄莹嫌弃地翻开首页,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男一女,白花花的交合在一起,那姿势,那神态……
二女顿时发出了惊恐的尖叫,慌乱之中狄莹手中的书也如烫手山芋般飞了出去。
“太,太……何人画的如此不要脸的东西!去官府揭举他,恶心死了!”狄莹怒道。
说着狄莹与鸢儿对视,二女目光触碰,都害羞地扭过头去,脸蛋红得像猴子屁股。
“母亲……怎会给我看这种东西?”狄莹臊得不行。
鸢儿红着脸,结结巴巴地道:“夫人说,成亲之前学学,兴许……里面有值得学的东西?”
“那么恶心,能学到什么?”狄莹嘴硬,眼眸却不自禁地朝地上躺着的画册瞥去。
鸢儿沉默半晌,渐渐露出悲壮之色,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子。
“小姐,还是学学吧,万一用得上呢,奴婢可是第一个跟郡侯……”
强调了学习的紧迫性后,狄莹迟疑了一下,红着脸又将画册捡了起来。
二女于是强忍着羞涩,翻开了第一页。
然后,闺房里不时传出二女害羞的啐声,呸声,骂声,还有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咦!好不要脸,两人怎能如此,好像还是在花园里,光天化日竟然……呸!”
“好丑,男人……居然长这样,呸!”
“小姐,小姐!这图里竟然有三个人,啊啊啊!要死了,要羞死了!郡侯不会也这么干吧?”
“伤风败俗,呸!”
第175章 宗泽密举
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人,看着臭不要脸的画册,不时大呼小叫。
越看越上头,狄莹和鸢儿的脸蛋儿已是一片血红。
不得不说,这本画册打开了新世界,对于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的她们,在欣赏画册的过程里慢慢开始积累理论知识。
如果画册是科目一的话,二女看完画册后,科目一大抵能拿九十分以上了。
翻完画册最后一页,二女长长舒了口气,情绪有点复杂,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小姐,原来男女……是那样的,奴婢害怕。”鸢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狄莹。
狄莹咬牙,沉声道:“不要怕,女人都要经历这一回的,到时候你闭上眼,撑一会儿就过去了。”
“会痛吗?奴婢怕痛……”鸢儿可怜兮兮地道。
狄莹一愣,翻开画册重温了一遍,挠了挠头道:“上面没说会不会痛,应该是不痛的,不然别的书里怎会说‘床笫之乐’,既然是‘乐’,肯定不会痛。”
鸢儿崇拜地道:“小姐,你好会啊!”
狄莹顿时露出了权威的嘴脸,语气愈发令人信服:“相信我,我什么都懂。”
“嗯嗯!”鸢儿连连点头,迷之崇拜。
…………
张小乙仍在城南的小屋里养伤,在赵孝骞的吩咐下,皇城司在屋子四周布置了暗哨,暗中保护张小乙。
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涉及的官员不少,难保有人对张小乙起了杀心,必要的保护还是要有的。
张小乙此时躺在床榻上,浑身包裹得像木乃伊。
赵孝骞坐在他面前,兴致勃勃地握着一支毛笔,正在张小乙身上缠满的白色布条上写字作画。
字写得很丑,画也不咋地,没过一会儿,张小乙浑身布满了丑陋的字体和画作。
张小乙一脸无奈,却连挣扎都没力气,眼睁睁看着赵孝骞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郡侯,要不您买点纸呢?在纸上泼墨您的大作岂不更佳?”张小乙无奈地劝道。
“纸上的大作没有灵魂,你这个不错,灵魂现成就有。”
赵孝骞漫不经心地回答,随着最后一笔挥成,一幅旷世名作《小鸡吃米图》终于完成。
“经典!”赵孝骞啧啧赞叹:“拿去拍卖的话,九位数起。”
“好了,我全身都已画满了,郡侯收了神通吧。”张小乙苦苦劝道。
“后背还空着呢,小乙,听话,翻个身……”
“士可杀,不可辱……”张小乙坚决不答应了,自己已经脏了,后背是留给自己唯一的净土。
赵孝骞只好搁下笔,无奈地放弃:“回去找找灵感,明日大夫给你换布条时,我再作几幅大作。”
见赵孝骞终于消停,张小乙松了口气,急忙转移话题。
“郡侯,听说监工和那位名叫王合的贵公子被您下令拿问了?”
“没错,还有他爹都水使王藻,也拿了,此刻人在冰井务,约莫还剩了半口气。”赵孝骞淡淡地道。
张小乙顿时自责地道:“为了我这个闲汉,郡侯却得罪了那么多官员……”
“哦,不要自作多情,拿监工和王合确实是为了你,拿下王藻和一干河道官员跟你关系不大,我是帮官家清理河道的渣滓。”
张小乙叹道:“郡侯是善人。苦命的河工有您帮他们伸张正义,上辈子积福了。”
赵孝骞笑了笑。
其实目前的局面有点僵,因为皇城司干涉司法,赵孝骞被满朝文武参劾,政事堂都连下了几道函文,让他当面解释缘由。
但河道贪墨一案里,王藻打死都不愿招认受贿的上级官员,案件到了王藻这里便推不下去了。
而皇城司拿不出更充实的证据,如今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此案到王藻为止,不再扩大了。二是继续僵着,继续审问,等待皇城司找到新的证据,再扯出几个大贪来,那时或许落马的便是侍郎甚至尚书级别的官员了。
赵孝骞其实更偏向第一个选择。
凡事不能太较真,尤其是凶险的朝堂上,认真查的话,满朝文武谁不是一屁股屎,赵孝骞又不是什么嫉恶如仇的正义道德君子,查到王藻差不多够了。
案子之所以还僵着,是因为赵孝骞在等一个契机。
河道贪墨闹得满朝风雨,皇城司一副誓不罢休的架势,朝堂上很多涉事的朝臣们内心想必很慌张了。
总有人会坐不住,有人会气急败坏跳出来破口大骂,也有人会暗中登门,哀哀求情。
想要掌握主动权,赵孝骞首先要拿捏住这批人,他等的也是这批人。
所以案子查到王藻,其实火候正好,没有暴露出来的朝臣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压力,但又不至于把人逼到狗急跳墙。
“快把伤养好,我还需要你给我办事呢,汴京城的眼线尽快布置下来,以后遇到任何不公,先逃命,再报信,不要再像这次傻乎乎的抱头挨揍了,明白了吗?”
张小乙咧嘴一笑:“明白了,以后我的靠山就是郡侯,任何人再敢欺凌我,我就先报郡侯的名头,看谁还敢动手。”
赵孝骞欣慰地道:“这就对了,那么,又一个问题来了,如果我的名头也震慑不住对方,咋办?”
张小乙一愣:“还有郡侯震慑不住的人?那咋办?”
赵孝骞自信地道:“很简单,抱头挨揍。”
张小乙:“…………”
“此刻我正思如泉涌,一幅旷世奇作即将面世,小乙,听话,把后背给我。”赵孝骞柔声哄道。
“不……”
二人正争执,门外传来陈守的声音。
“世子,皇城司来报,有一人蒙面求见,说是与河道官员贪墨案有关。”
赵孝骞一愣:“啥意思?”
“此人说他有证据,王藻与朝臣来往的证据。”
赵孝骞顿时沉下脸来:“走,去皇城司。”
皇城司靠近后门的一间柴房里,赵孝骞见到了这个鬼鬼祟祟的人。
真的是鬼鬼祟祟,这人头戴毡帽,黑巾蒙面,穿着一身看不出质地的黑色短衫,只露出一双沉稳有神的眼睛,黑衣黑裤黑巾,看起来像送葬的十八罗汉。
选择在这间靠后门的柴房接见,是此人的要求。
目的就是避人耳目,来去自由,风向不对撒腿就溜。
赵孝骞来到柴房内,找了个顺眼的柴堆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
“你是何人?为何要见我?”赵孝骞开门见山道。
此人垂着头,语气含糊道:“郡侯不必问我的名字身份,我带来了都水使王藻勾连朝臣,贪墨治河公款的证据和账簿。”
东西很诱人,但赵孝骞却不为所动:“我不跟藏头露尾的人说话,也不相信这种人提供的证据是真的。”
“既然向我秘密揭举,说明你至少是信任我的,在我面前不必隐藏什么,先报上姓名身份,咱们再接着聊,不然你请便。”
此人似乎没想到赵孝骞竟是如此反应,差点给整不会了。
良久,此人苦笑道:“郡侯何必强人所难,我保证手里的证据是真实可信的。”
赵孝骞嗤笑:“你拿什么保证?一个连姓名都没有的人,拿自己祖宗发誓都找不到坟头,我凭什么信你?”
盯着此人的眼睛,赵孝骞认真地道:“摘下面巾,报上姓名身份,或者离开,两个选择,你自己选。”
无比强硬的态度,令他进退不得。
思量良久,此人终于摘下面巾,露出一张大约三十多岁的脸庞,此人脸部轮廓刚毅,肤色略黑,眉目清正,眼神里透着一股坚毅不屈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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