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会代表的公文包穿越了 第464章

作者:约翰留着长长的胡子

  3月份,沙特阿拉伯宣布石油增产。在过去5年,全球石油的绝对需求量已经减少了630万桶/日,沙特的日产量却增产了200万桶,除此之外,非欧佩克国家的石油产量也在增长,随着新油田不断被

  开发出来,非欧佩克国家的原油总产量净增加了420万桶/日。

  3月10日,原油期货市场上,北海轻质油的价格从一周前的27美元路下跌到20.2美元/桶,几乎是探底的价格。

  3月11日,原油期货市场又有大批中东的原油期货新涌入,于是,在世界各国的复杂目光中,北海轻质油的价格从20.2再继续往下跌,以19.3美 元/桶收盘。

  对中东的油霸国来说,原油在低价位只不过是零花钱少了一些,甚至由于增产都是自己在增,可能王爷们的总收入甚至没有下降。

  但对于苏联,那就是每年的石油红利又削减了。

第100章 中国能不能出高价买油?

  油沙特带起的这一波石油增产节奏,让中国消耗石油较高的产业一下子"解绑",蓬勃发展起来。以乙烯为主的石油化工行业成本随着油价下跌而跌迅速降低。

  另一方面,虽然罗中石油公司控股的油田每年能产出3亿吨原油,但波斯湾几个国家这一波增产,中资油田已经无法对冲了,这些油霸国的产能太可怕了。

  在1984年下半年,沙特每天只出口400万桶石油。1985年3月份,沙特的日均石油出口量变成600万桶;到4月份,沙特在4月的前10天每天出口750万桶石油。

  当原油价格跌破20美元/桶,又继续下行到16.517美元/桶的时候,苏联开始着急。

  这意味着苏联的石油出口收入会从每年250亿美元削减到170亿美元。而苏联的外汇近几年是连做到收支平衡都很难了,收入一下少 了80亿美元,那是要命的。

  从去年11月里根当选后,苏联报纸的花边栏目不间歇的“演员当上美国总统啦"之类的调侃段子渐渐消失无踪,《真理报》 头版开始宣扬苏联丰富的矿藏和自然资源,黄金、西游金属、钻石、西伯利

  亚一望无际的林木等等;《消息报》 则侧重介绍苏联发达的生产力以及丰富的产品。

  身体已非常不好的苏联外交部长葛罗米柯又出发了。4月10日,他乘专机飞到北京与中方会面。

  在与外交部长吴学前会面时,葛罗米柯只简单寒暄了几句就直入主题:

  “中国能否继续保持原先的价格,从苏联进口石油?”

  ...

  中国去年从苏联进口了3500万吨石油,今年计划进口的石油是4000万吨。

  在中国的石油进口总量中,苏联石油点比20%略多点的样子,当然从单国家来说,还是从苏联买的石油最多。苏联石油主要是它的主产区到中国不方便,从喀山到新疆要极长的输油管,而且油

  管还经过寒区。中国进口石油主要是从更靠近中国边境线的苏联远东以及哈萨克斯坦的油田,就近铺设管道进口。

  之前签订的石油出口协议,中国从苏联买油的价格是26美元/桶,这其实已经多给了 两美元/桶的“友情费用了。

  (苏联的原油品质只能说中等偏上,国际市场的原油期货是以北海轻质油为基准的,石油品质如果达不到北海轻质油的水准,就没有那么高的价)

  如果按现在国际原油期货的平均价,今后中国从苏联进口石油,应该降到1617美元/桶的水准。

  现在葛罗米柯提出中国能否按老价格买石油,说白了就是苏联想多收点外汇。

  4000万吨是多少呢..就是如果继续坚持原价,未来中国要多给苏联25亿美元。

  对葛罗米柯提出的这个要求,吴学前只能摇头:“我无法做这个决定,此事必须提交政治局审议。

  葛罗米柯:“吴外长,您就是新一届的政治局常委成员。”

  吴学前:“这件事牵涉的金额太大了,不是我一个人、甚至也不是常委会就能决定的。甚至,恐怕政治局审议之后内部意见是认可,也不能就这么做决定,还要提交人大常委会。”

  葛罗米柯于是晾在友谊宾馆一天。

  4月13日,吴学前再次与葛罗米柯会谈,也是直入主题,吴学前告诉他中央开会讨论的结果:这事恐怕不行。

  “我们1985年进口的石油是去年签署的合同,况且到现在已经执行四个月了,因此1985年我们会按之前合同签署的价格进口;1986年进口原油计划会在今年下半年制定,届时我们两国的谈判也如以

  往的规矩,按签约前两个月的石油期货均价为基准。

  吴学前准确表达这个意思之后,转换语气对葛罗米柯说道:“因此现在的原油价格也不定就是我们签1986年石油进出口合同时的价格,切可期。”

  葛罗米柯摇摇头:叹气。他来中国之前,石油工业部的专家和官员来给他支过招。这些专家表示原油价格被欧佩克增产这么一棒子打下去之后,短时间是起不来了。现在17美元/桶就着急是吧,下半

  年可能更低!苏联石油专家的预测是会跌到14美元/桶!

  吴学前:“如果出现石油价格连续低迷的情况,你们也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开源节流。还有大半年时间,来得及的。

  葛罗米柯:“中国的产业尤其是石化产业十分先进,能不能分多分担一点原油成本呢?”

  吴学前坚决地摇头:“越是先进的工业产业,对成本的核算就越苛刻。比如乙烯,它的价格只比等重的原油价格贵1.3倍,如果我们的乙烯厂用了贵的原油而竞争对手的工厂用的是降价后的原油,我们

  的乙烯厂甚至整个石化产业就完了,油价差距这么大,不是工艺或者设备比国外先进一点就可 以把成本弥补回来的。

  葛罗米柯:“如果下半年的谈判中,我们的石油工业部门坚持用较高的价格出口石油呢?

  “最好你们不要这么提,这会弄得双方都很尴尬。因为我们沿海的原油码头吞吐能力有足够的冗余,我们现在还建立了7000万吨的石油战略储备,.....

  吴学前想了想又补充道:“可能我还要提醒贵方一句,我们的石油战略储备库扩容是在1982年,当时我们储备库扩容的消息公布后,有效稳定了国际原油的价格,使其不至于过快下跌。”

  ....

  葛罗米柯未能完成任务,4月14日从北京返回莫斯科。

  在首都国际机场,吴学前送别葛罗米柯。谈工作是没让葛罗米柯如愿,但礼仪是要做到位的。

  “我担任外交部长是在1957年2月,距离现在28年了。刚上任的时候,苏联中央还是集体领导的,赫鲁晓夫是总书记,但马林科夫、卡冈诺维奇.. ..他们也参与国家的决策。

  。这二十八年,我处理过古巴危机。处理过越南危机。六日战争,赎罪日战争..是..匈牙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事我没说得上话。也真是奇怪,社会主义国家内部的事情,就好像不是外交部的事情一样。

  “不过我很高兴的是,SALT限制核武器协定和START削减战略核武器协定,我全程参与并在其中起到了主要作用。

  “希望这个世界能一直和平。

  夕阳中,葛罗米柯的背似乎比几天前更驼了。吴学前知道葛罗米柯在北京这三天,每天都是凌晨不睡,等待大使馆将莫斯科发来的密电送到他下榻的宾馆。

  吴学前:“黄外长在卸任的时候,对你的印象很深刻,他对我遍说各国的外交部长、外交大臣,说你是说得最多的。”

  葛罗米柯“但说到底,苏联外交,在苏共中央主席团的会议上就已经被决定了,所有的外交口径、外交政策、甚至包括政策的每一个细节条 款都决定了。我知道西方把我称为铁皮人,其实莫洛托夫

  也被他们称作铁皮人,因为我在与他们面谈的时候丝毫不退让。其实,我和莫洛托夫之所以不退让,是因为主席团没有赋予外交部长任何灵活处置的权力..

  吴学前:“这可能是各国外交政策的风格不同罢。其实我们的原则性也很强。”

  “吴外长,你们的中央、人大,以及人民,是不是已经觉得苏联越来越厌烦了?”

  葛罗米柯突然说到了这个。

  吴学前:“现在在中国生活和工作的苏联人很多,他们与我们的关系非常好,大家都喜欢苏联的大鼻子专家。”

  葛罗米柯:“那看来是苏共中央不在喜欢之列。”

  吴学前:“也并非如此,在五十年代你们曾大力援助过中国,让我们国家有了现代工业的基本基础,这一点我们是记得的。正因为历史上你们曾倾力相助,因此现在,无论是我们的人民还是中央,都

  还是希望苏联好起来的。

  葛罗米柯:“但愿克里姆林宫能够努力跟上步伐吧。”

  葛罗米柯访问北京是一次临时插队的外交访问,在四月份中苏两国还有更重要的互访活动。

  4月22日,勃列日涅夫预定访问中国,行程预计是34天。这可非常罕见,因为身体的原因,勃列日涅夫最近几年几乎不出国访问,在国内也很少考察各个地方。

  勃列日涅夫在中国访问的主要商谈内容,苏联方面没有对外公布,中国也没有对外公布。

  然后就是5月份,江三工会访问苏联,这也是江三工就任总书记后的第一次出访。

  在外交部和中央准备迎接勋宗来访、安排北京和天津的诸项活动时,吴学前的临时插入工作来了。

  4月19日,吴学前从北京飞抵河内。

  在河内,吴学前与越共总书记阮文灵简短会谈,当天晚上就与中国驻越南大使起上 飞机,从河内飞往西贡。

  在西贡,早就有一队中方的先遣人员,其中包括外交人员,也包括一名军事观察员,是曾在柬埔寨执行维和任务的42军参谋。

  “吴外长,事件发生在西宁省西王村,我们已经考察过现场一次,要不,在您去现场的路上,我给您汇报一下现场勘测结论?

  吴学前:“行,你上我的车吧。”

  ..

  西王村是西宁省与柬埔寨交界的一个村子,距离两国国界不到3公里。

  这个村子的居民约1000人,其中有200多名华人,这是吴学前突然临时访问的主要原因。

  4月2日,西王村突然遭到柬方越境而来的武装人员袭击。

  原因是西王村此前收留了大批从柬埔寨越境进入越南的灾民,开始是400多人,后来增加到600多人。在西王村接收第一批灾民的时候,柬方就严正通告越南的边防部队,必须把这些逃跑分子送回来

  这好像讲道理是应该送回去,这些灾民没有边防证更没有签证。但是把收容的柬埔寨灾民送回去总得走流程,而且因为柬方语气很不好听,越南边防部门当然有点小脾气,况且出于人道,让这些柬

  埔寨人多吃几天饱饭难道不好么。于是就多走几天流程罢。

  结果越南有小脾气,红色高棉牌气更大,4月2日晚上突袭西王村,4月3日天亮,越南边防部队赶到,原先住着1600多人的西王村已经全空了,无论是越境的600灾民还是本来住这儿的一千村民都不

  见了,地上躺着100多具尸体,其中有80多具尸体是柬埔寨人,有30多具尸体是西王村村民!

  越南边防部队不知道这些柬埔寨人到底是吃了什么豹子胆,但总之管你吃了什么,都得吐出来。经过三天的准备、渗透侦察,越军过境反击。夜间围住了根据情报关押着西王村村民的柬埔寨村庄,两个步兵连将红色高棉守军打崩。

  “在柬埔寨的那个村庄,越军救出了700多名西王村村民,然而有292名村民已经被杀死在那边了,“军事观察员说,“我不方便越境去那个村庄看,这是越军战斗结束时拍摄的现场照片,给我冲印了一份。”

  吴学前接过一叠照片,看了几仗就被照片上的惨相刺激得迷了眼。

  军事观察员:“柬埔寨的越境灾民不肯说自己的身份,红色高棉方面将全村人抓过去,进行甄别,甄别很粗略,凡是看起来有可能是柬埔寨灾民的,就都枪决了,那292个越南村民就是这样死的。”

  吴学前:“也就是说,逃来越南之后又被抓回去的六百柬埔寨灾民,已经全被处决了?”

  军事观察员:“大部分,但不是全部。有三个混在西王村村民里面的柬埔寨入没有被甄别出来.. ..

  ....

  吴学前抵达西王村走马观花看了看,现场已经被清扫了。村里的200多名华人在一来 回两次折腾当中有80多人遇难。

  回到西贡,吴学前直接去西贡领馆向北京发电报

  “西王村边境冲突中,双方都有武装部队越境作战记录,柬埔寨一方的武装部队 首先越境发动袭击。

  “由此次冲突引发的柬、越两国边境紧张局面,可能需我对金边进行一次访问予以调解。

  “号:根据西王村冲突中幸存的3名柬埔寨灾民所述,以及其他已经遇难的柬埔寨灾民讲述给村民再间接转述给我的事实,柬埔寨去冬今春的饥荒恐比他们官方所说的严重得多。建议我方与柬埔寨

  方再做沟通,派造专人入境进行调查,以确定柬埔寨粮食缺口到底有多少。不能再听信红色高棉方说缺多少粮食了。

第101章 不管联合国许不许可中国都得出兵

  吴学前的简报最先发送。接着在后半夜,调查西王村事件的军事观察组回到西贡总领馆,把更详细的报告发回了国内。

  第二天早上,吴学前得到的指示不是昨天他建议的“自己需要去一趟金边访问"。从北京来的消息是:

  不去金边了,即刻”飞往纽约,联合国总部有事要做。

  从1984年到1985年4月,柬越边境发生了95起柬埔寨灾民集体越境"就食“事件,1983年底到1984年春只有31起。

  实际上一季31次集体越境要饭也是极不正常的数字,这才900多万人的国家。

  这只是柬埔寨和越南的边境线。柬泰边境,去年冬天到今年春天也有大批柬埔寨灾民出逃,泰国方面统计的是人数而不是次数,一共收容 了2万2千人,除此之外还有相当多的灾民被拦截回去。

  西王村事件只是其中之一。只不过,这次逃荒在各种偶然因素的叠加之下变成了武力冲突,这才酿成大事。

  军事观察组采集统计了所有越方边防哨所的记录,其中找到了很多诸如此类的见闻记录:

  柬埔寨灾民成群结队接近边境哨卡,但就在越境之前,被从后面赶上来的黑衣武装人员统统拦截、带走。当这些人带走之后半小时到一两小时,柬埔寨那边的山坳中响起绵延不绝的枪声。

  从越方边防哨所看到听到的就是这些。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能算这些人”疑似”被枪毙了。

  在西王村事件中,混在越南村民当中一直未 被甄别出来的3名柬埔寨难民,他们都不是农民,而是原来的金边市民。

  也就是红色高棉对国民分类中的“新人”。这3个“新入“讲述的自己的经历是:

  在1982年,红色高棉进入金边后,金边市民被大批转移到农村,建设柬埔寨农业。他们这一批500人的新 人在“安卡”的押送下来到柬埔寨东部的山林,奉命在这里开垦1000亩梯田,但没开垦出来。

  在没开垦出梯田种粮食之前,这500个新人”被原村庄的“根据地人“克扣粮食,甚至在农闲时根本不给饭吃,所以才出去逃荒。

  从这3名新人口中还了解到,根本就没有什么联合国教济粮,无论根据地入还是新人都没吃过外面来的粮食,这个村庄的食物全靠田产,生活困苦,虽然红色高棉夺权后征粮不多了,但来了大堆吃

  饭的人啊,以前一个村子七八百号人的粮食,现在一千多人吃。

  西王村事件让原先成为信息黑洞的红色高棉农村地区首次出现在世界的目光中,但这首度亮相就震惊了世界,包括中国在内。

  ...

  联合国总部。

  “从1984年12月到1985年4月,柬埔寨的邻国,越南、老挝、泰国,均有大批缺乏粮食的柬埔寨公民逃荒。在这4个多月中,三国已收容5万5千名柬埔寨灾民,相当于柬埔寨全国总人口的0.6%。”

  “我们有充足的证据说明,联合国粮农组织、救济署向柬埔寨提供的粮食,大部分没有被用在粮食缺乏的地区,没有分配给缺乏粮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