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361章

作者:皮卡丘梦蝶

  “人之秉性,怠惰也。

  “自先王薨后至今,这一十九官府中人已是习惯了听命行事,不愿思考。

  “且由于本相批复具体到个人,这些官员都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而不知他人事务。”

  吕不韦指自己脑袋:

  “本相现在就是秦国的头。

  “头没了,拥有再健硕的身体,再强壮的四肢,也活不下去。

  “公子哪里是让我请辞,分明是欲亡秦啊!”

  府上那一摞又一摞永远披不完的竹简,就是他吕不韦的命。

  竹简不尽,生命永存。

  嬴成蟜不语,只是注视猖狂大笑的师长,波澜不惊。

  吕不韦笑着笑着,渐感无趣。

  未等到这位权相笑声停止,火光已是照亮了半边天。

  迅疾如风,动如雷霆,侵略似火!

  夜色中,不知有多少披甲锐士撞开了吕不韦这栋临时府邸,冲入其中。

  府邸卫兵持铍拦路,横戈问话:

  “尔等何人!”

  披甲锐士无一应话,枪出如林。

  他们用行动说话——拦路者死!

  火把火光烧的鲜血愈发红艳,天边银月也浸染上一层红晕。

  在这血与火中,一袭漆黑冕服鼓荡而出,三十六根金线编织的玄鸟在冕服下摆下展翅欲飞。

  地上血凝似美玉,一脸冷峻的秦王政踏着满地血玉步入庭院。

  瞄一眼弟,发现这竖子还活着,没甚大碍,心稍安。

  目挪至权相,秦王政背负双手,冷声道:

  “有人看到刺杀阿房的贼人闯入仲父府邸。

  “寡人唯恐仲父遇害,故率三百锐士来此搜查贼人。

  “若有得罪之处,也是寡人太过担心仲父安危所致,仲父不会见怪吧?”

  庭院满地尸骸,活者不剩几人。

  刚刚还围拢来意欲围杀盖聂的门客躺在冰冷地面上,再也起不来。

  吕不韦压抑怒火,轻笑一声:

  “王上担心臣,臣哪里敢见怪呢?

  “请王上快些搜查宅邸,臣也想看看这贼人到底长甚模样,有何等通天本领。

  “人不现身,就能杀本相满院门客!”

  秦王政态度冰冷,如千载不化的寒冰:

  “此贼若无通天本领,怎能在宫城杀人遁逃,跑到仲父这里呢?

  “以此贼本事,必能在寡人与仲父说话的时候翻墙而出,寡人就不搜查宅邸做这无用之功了。

  “仲父注意安全,寡人就不打扰仲父休息了。”

  秦王政视线重新落在其弟身上,眉头倒竖:

  “竖子大胆!安敢在此惊扰仲父?还不随寡人走!”

  嬴成蟜应声,走向兄长。

  兄弟碰面,交换眼色,将要一同离去。

  秦王政刚刚背转过身。

  “王上留步!”吕不韦断喝。

  “仲父有什么事要吩咐寡人吗?”秦王政驻足回应。

  吕不韦嘴角勾起:

  “本相是臣,臣哪里能吩咐王上呢?

  “臣只是谏言,谏言王上还是搜查一番的好。

  “搜查得出,此事便罢。

  “若是搜查不出,那本相可要问问了,是哪位壮士发现贼人入本相府邸的?”

  秦王政冷哼一声:

  “事涉机密,这就不方便让仲父知晓了。”

  上哪里找人?

  根本就没人!

  捉贼不过是秦王政为自己闯入找的借口罢了。

  “什么机密,是本相不能知道的?”

  “仲父是否觉得,今日言行有些过了呢?”

  “本相确实觉得王上今日言行极为不妥。只凭一人口信,杀本相满院宾客,这不是胡闹吗?”

  “仲父!”

  “臣在。”

  秦王政死死地瞪视吕不韦半晌,怒意不加掩饰:

  “看来仲父今日是执意要找出这个人了,对否?”

  “然也。”吕不韦平静应下。

  他绝不可能就这么让秦王政离去。

  闯他的府邸,杀他的门客,若是还若无其事地走了。

  他吕不韦的威严何在?

  他吕不韦还如何御下?

  又被秦王政逼视了半晌,吕不韦面色转冷:

  “难道说,王上在说谎吗?

  “其实并没有人告诉王上有贼来此,对吗?”

  秦王政双目眯起。

  他要是承认是自主来此,那这一地尸体就必须要给一个交代才行。

  王,要给臣交代?

  继位以来,他的威严被吕不韦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压。随着阿房死在雍城宫城一事,更是被压到了最低点。

  但,他秦王政从来没有自堕威严!

  “当然有人。”秦王政开口:“只是天色太晚,寡人没看清其模样,记不清是哪个人罢了。既然相邦执意要见人,寡人为相邦找出来就是了。”

  秦王政对着周围三百锐士,沉声道:

  “寡人发誓,今日壮士的父母妻儿,寡人养之。”

  话音方落,数人应声:

  “我古月说的!”

  “王上,是我!”

  “是我告知王上的!”

  “是我!”

  “……”

  “人还真多啊!”吕不韦轻咬牙:“王上不是说,只有一人乎?”

  秦王政抢下身侧锐士手中秦剑,劈向了说话这五六人中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秦剑破颈,血流人倒。

  “就是此人,寡人记起来了。”秦王政手持染血秦剑:“此人情报不实,致使仲父门客伤亡,当死。”

  插剑归鞘,秦王政吩咐左右带走他杀死的锐士尸体,转身离去。

  金边玄鸟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灼烧着吕不韦的眼睛。

  很快,庭院恢复宁静,血色宁静。

  还是个孩子的甘罗显然被吓到了,脸色白的吓人。

  少年嘴唇哆嗦,心比手还冷:

  “方才,方才,方才……”

  他牙齿颤颤,说话结巴。

  吕不韦拍拍小门客肩膀:

  “莫怕。”

  简短的言语,却给了少年极大的力量。

  甘罗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仰望主君:

  “方才王上为何不杀了主君呢?

  “只要一声令下,我和主君都会死在这里。”

  “所有人都小瞧了我们的新君啊。”吕不韦答非所问,看着秦王政离去的方向,面色看不出喜怒。

  鲁勾践拖着巨阙走来,巨剑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勾践剑术,善用力,不善用技。

  “未能拦住盖聂,让主君失望了。”

  “并未。”吕不韦摇头:“我们想要与年轻人争锋,只能一往无前。只此一剑,不成功,便成仁。”

  雍城王宫,蕲年宫。

  火光如血,将蕲年宫染成赤金色。

  赵太后身穿玄色深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她步入宫殿,双目直射向殿中央的女性尸体——那是刚刚被华阳太后收为孙女的阿房。

  赵窈窕纤手颤抖,猛地攥紧袖中的羊脂白玉。

  当年她刚带着政儿来到秦国时,秦孝文王叫政儿去打牌打麻将,每次政儿都会差宦官把赢来的物件送到她的宫中。

  这块羊脂白玉,是政儿第一次送来的第一个物件。

  指甲在羊脂白玉上刻出深深凹痕,赵窈窕目中透出怨毒:

  “吕不韦昨日敢对阿房动手,明日就敢把剑架在秦王的颈上。”

  这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淬毒的寒意。

  殿中剩余二人却未觉不妥,因为他们也是一样想法。

  “吕不韦疯了。”渭阳君秦傒的手指按在剑柄上,青铜兽纹在烛火中泛着幽光。

  这位刚刚和上一代宗正谈心,自觉心境已到波澜不惊地步的宗正此刻额角青筋暴起:

  “王上邀此女登天是不对,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用刺杀手段杀死此女。

  “此女虽不为后,但王上已将其当为后。

  “后者,非谋逆,不得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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