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皮卡丘梦蝶
嬴成蟜拼尽全力大声喊,他等的就是此刻!
秦子楚骂声太大,他喊不过。
秦子楚骂声不停,他再怎么叫,外面也听不见。
王后、太子见其没事,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怒意又攀上来。
他们竟然被一个七岁竖子的表演给骗了!
两声“来人”过后,第三声“来人”刚叫个“来”字。
宫室门“砰”的一声被自外撞开。
执斧钺的两名郎官闯入,见到室中端坐冰冷的王后、按着儿子的太子、还有屁股青紫的公子成蟜,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滚出去!”王后颐指气使。
“这里没你们的事,出去!”太子含怒而发。
“还不救我!”公子成蟜扭动着身子,转首大叫。
两名郎官立刻知道做什么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太子身边,嘴上说着:
“太子,得罪了。”
手底下活一点不慢,分工明确。
一个拦太子,一个抢公子。
在太子怒吼的“放肆”声中,抢过了公子成蟜。
嬴成蟜脚一落地,撒腿就跑,转眼就出了门。
太子就要去追,两名满脸歉意的郎官一边说着“臣惶恐”,一边挡住他去路。
竖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看住这两人!我不回来不许走!”
嬴成蟜跑回睡觉的小宫室。
入门。
“阿弟!”被两名宦官拦着的嬴政着急大叫。
两名早就听到隔壁宫室声响的宦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磕的“砰砰”响。
“我等有罪!公子饶命!我等有罪!公子饶命!”
嬴成蟜一脸烦躁。
“起来起来!你们把本公子当什么人了!”
虽然父亲闯进来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但他用青紫屁股想也知道。
父亲定是在强行带走他的同时,要这两个宦官看住他兄长。
他没醒,没说话,这两个宦官只能听从父亲命令。
怒火不好发。
他趴到床上。
屁股青紫,翻过来的两个脚心黢黑。
极其郁闷的发号施令。
“一个去拿金疮药,一个去拿干净纱布,快去!”
两名宦官千恩万谢地跑出去。
一脸担心的嬴政在看过他屁股上的伤势之后,吁了口气。
“我听声音如此激烈,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还好你没事。”
“没事???”嬴成蟜指着自己火辣辣的屁股,大嚷:“你管这叫没事?”
“连皮都没破,过几天就不疼了。”
嬴成蟜正要叫屈,想到兄长那一身伤痕,不由把话都咽了回去,趴在床上闷闷地道:
“兄长说的是。”
两人话没说几句,宫外忽有打斗声、喊话声、兵器相交的铿锵音,混乱一片。
嬴成蟜猛的窜起。
“反了天了!”
怒意一起也不知道疼,亵衣也不穿,套上小袍袖,趿(ta一声)拉着鞋就跑了出去。
嬴政担心弟弟又出什么事,也一同追了出去。
华清宫庭院中央,十余名郎官将驾车拉王后来的驭手围在了当中。
双方皆亮了兵器,正在对峙。
两边喘气皆有些粗重。
驭手左臂更是有一道半尺长的口子,在流血。
显然已是战过了一场。
驭手右手握一把五尺长剑,横在胸前。
郎官斧钺尽对内,个个脸色都很不好看。
为首郎官近前一步,沉声道:
“大人不要妄动,我长了眼睛,兵器可不长眼。”
驭手虽只有一个人,气势却比在场的十余名郎官还要盛。
他横眉冷对,手腕一翻,长剑剑光闪亮。
“滚开!
“尔等囚禁王后,皆当死!”
为首郎官略微变色,脚步向后,退回方阵之中。
“此地是成蟜宫,我等首听公子成蟜之令。”
驭手上前踏进一步。
“王后!公子!尔等分不清孰轻孰重乎?!”
为首郎官盯住驭手的脚,沉声道:
“大人若再近前,吾便”
“和他废什么话!”稚音响起。
驭手,为首郎官皆是循声而望,在宫室前的台阶上见到了公子成蟜。
两人皆是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张口,台阶上命令已下达。
“我不好打羋不鸣,我还不能打你芈阳?揍他!”
郎官们接到命令,都放开了手脚,列阵而上,压缩驭手行动空间。
驭手腾挪移转,手中剑舞出花来。
但双拳难敌四手,近三十只手就更难了,只能是艰难支撑。
“公子囚禁太子王后!意欲何为?!可知这是造反之举措!”
“叫,使劲叫,我看你还能叫几句!”嬴成蟜呸了一声,恨恨地道:“在我的地盘,你还能把我欺负了?”
嬴政默然不语,静静观看,不发表意见,他已经习惯自己这个弟弟弄出各种事情。
听到“造反”两个字,他却一点都不担心。
能在秦王敦伦时候闯进去,出来以后去拿着秦王印砸破廷尉、廷尉正脑袋的弟弟。
就算是在秦王面前说要造反,他觉得秦王也只会乐呵呵地问要多少兵马?
望着在十几名披甲郎官围攻下还能支撑住的驭手,他甚至还有闲心问弟弟:
“王宫中的驭手都这么厉害吗?”
嬴成蟜对兄长一向很有耐心,很愿意为兄长解惑。
“自然不是,他不是普通驭手,是中车府令。”(注1)
“中车府令?”
嬴政疑惑,他只听过车府令,见过了车府令韩明,还没听过中车府令。
中车府令是什么官?
嬴成蟜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对比法解释道:
“类似车府令,都是官秩六百石。
“只是车府令服务于王,中车府令服务于王后。
“我国王后有自己的属官,中车府令就是其中一个。”
嬴政愕然。
秦国王后竟然有一套自己的属官,这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嬴成蟜沉吟片刻后,道:
“也不一定非得是王后属官,也可能是太后属官,最早中车府令就是宣太后弄出来的。”
嬴政一下子就明白了。
宣太后的名声之响亮,丝毫不亚于为天下所敬畏的秦昭襄王。
甚至因为宣太后女子身份,以及其奔放性情,名声还要更大一些。
母亲就特别崇拜宣太后,和他说过宣太后的绝大多数事迹。
他一直不太理解,宣太后到底是怎么把持秦国朝政,压制秦昭襄王四十一年之久的。
问母亲,母亲也答不出来。
不想这个疑问今日竟是因为一个中车府令,意外解开了。
庭院中,中车府令芈阳已经被按倒在地上。
嬴成蟜一招手。
“把他带进来!”
转身走进囚禁太子、王后的宫室。
郎官们押着芈阳随后就到。
太子脸上怒火明显。
“逆子!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王后却是一言不发,只是看着被按在地上,浑身挂彩的芈阳,一身寒气逼人。
嬴成蟜命令郎官们掀开芈阳衣袍。
芈阳闻声,惊叫,死命挣扎,羞惭欲死。
“够了!”华阳王后终是说了话,咬牙道:“杀人不过头点地!”
“不够!”嬴成蟜毫不示弱,转头对着又要叱责他的父亲,笑道:“父亲,你想被扒裤子打屁股吗?”
秦子楚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可是他父亲!
“你说什么?!”
嬴成蟜用行动说话。
当着华阳王后的面,他要郎官们开始打中车府令芈阳裸露在外的屁股。
“啪啪”声响了几十下,屁股被打成青紫色。
满意点头,稍解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