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此言一出。
袁绍脸色骤然大变,手中酒杯猛然一晃,酒水都洒了出来。
仅仅四千人马?
这怎么可能!
刘备不是用苏哲诡计,在城中埋伏了重兵吗?
怎么会只有四千人马?
袁绍脸色惊愕,目光急是瞪向了郭图。
“这说不通啊,城中怎么可能只有四千兵马?”
“若就这么点兵马,大耳贼怎敢城门大开,他就不怕我们大军一鼓作气杀进去吗?”
“这不可能,不可能啊~~”
郭图无从解释,额头上冷汗直滚,不愿接受这不可思议的事实。
主臣二人,陷入了震惊错愕之中。
而这时。
被讽刺到不敢作声的沮授,却蓦的身形一震,想明白了其中玄机。
“主上,我们中计了!”
沮授陡然一声大叫,一跃跳了起来。
“樊城之中,根本就只有文聘的四千荆州军而已。”
“刘备根本也没有派重兵,在城中设伏!”
“他们所以城门大开,无一兵一卒在城头设防,目的就是为迷惑主上,令主上误以为城中有诈,不战而退。”
“如此一来,大耳贼才争取到了足够时间,将四千守军和江北投奔他的荆州士人,统统撤往南岸。”
“主上啊,这才是那苏哲真正的计策!”
沮授到底是魏国第一谋士,在得知樊城并无重兵埋伏后,终于也参透了其中玄机。
可惜,还是晩了一步。
真相大白。
袁绍神情凝固,脸上的霸道自负,顷刻间凝结成了愕然惊悚。
紧握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脸上青筋突涌,血脉爆裂,一种被羞辱戏耍的怒火,充斥着眼珠。
“哐!”
袁绍酒杯砸在了地上,大骂道:
“苏哲,你这乡野村夫,焉敢如此戏耍老夫!”
一旁的郭图,则是瑟瑟发抖,身上冷汗直滚。
骂完苏哲,袁绍怒瞪向了郭图,眼神是极度的埋怨和失望,怒骂道:
“郭公则,你当真是蠢不可及!”
“如此雕虫小技,你竟然也看不穿,令孤被那乡野村夫戏耍!”
“若非你这蠢材阻止,老夫早已攻下了樊城,斩了文聘那狗贼,杀光了江北那些不识抬举的荆州士人!”
袁绍盛怒。
郭图被骂到狗血淋头,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主上息怒啊。”
“不是臣愚蠢,是那苏哲实在太阴险诡诈。”
“这空城计何等弄险,谁能想到,那苏哲竟然能使出来。”
“臣实在是,臣实在是…”
郭图羞愧委屈,不该如何再辩解。
沮授却眼神复杂,一声长叹:
“古往今来,还未曾有人使过如此异想开天之计。”
“这空城计确实是神来之笔,纵然是臣当时在场,只怕也一样要被苏哲愚弄。”
“此人当真是多智近妖,已到了无人能制的地步!”
沮授是自愧不如,言语中满是对苏哲的忌惮与赞叹。
这番话却再次刺痛了袁绍。
“哗啦啦!”
袁绍将案几掀翻在地,愤然起来,怒叫道:
“全军听令,给孤即刻把樊城夷为平地!”
“孤要打过汉水,将大耳贼和那苏哲碎尸万段,以泄孤心头之恨啊~~”
中军帐内,响起袁绍歇廝底里的咆哮声。
十三万魏军,再次启程,连夜杀奔樊城而去。
次日天明时分。
袁绍终于再次兵临樊城城下。
果然。
樊城已是一去楼空,只余一地狼藉。
不光是四千守军,黄承彦等江北士人,就连城中数千百姓,刘备也一并撤往南岸。
甚至连一只鸡,都没有留给袁绍。
来势汹汹的魏军,只能进占了一座彻头彻尾的空城。
正午时分。
袁绍挟着满腔愤怒,登上樊城南门,远望南方。
江面上,齐军战舰正游于汉水之上,仿佛在他向耀武扬威。
“大耳贼,苏哲~~”
袁绍拳头击打着城垛,咬牙切齿,恨到眼珠充血。
“主上息怒。”
“大耳贼不就是撤走了几千兵马而已,又焉能改变大局。”
“主上只需下令搜集船筏,打造战船,我大军杀过汉水,顷刻间必能荡平襄阳城!”
“文聘那狗贼,黄承彦那些不识抬举的江北士人,依旧难逃主上的刀锋!”
郭图为弥补失误,匆忙又献上一计。
袁绍脸上的怒色,终于稍稍缓和。
“主上,想要打过汉水,光有船可不行,还得有一支精锐的水军啊。”
“倘若没有水军掩护,夺取汉水制水权,我们纵然有百万大军,只怕也难以过江。”
“授以为,先机已失,此番南征就此作罢吧。”
“依授之见,还是先彻底讨灭曹操,收取关陇,统一了整个北方,尔后再挥师南下,与大耳贼决战不迟。”
沮授分析着利弊,再次劝袁绍退兵。
这番忠言逆耳,却再次触动了袁绍的逆鳞。
“主上挟十几万大军而来,可是要宣称讨灭刘备,一统江南半壁。”
“现下主上却无功而返,主上的威名岂非有损?”
“沮公与,你难道要让主上为天下人耻笑吗?”
郭图察颜观色,看出袁绍不爽,当即便对沮授一番指责。
果然。
袁绍勃然变色,怒瞪向沮授,斥问道:
“沮公与,孤决意讨灭刘备,你却一再的反对,动摇军心,你到底意欲何为!”
沮授打了个寒战,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
袁绍骂过沮授,脸上怒火狂烧,摆手大喝道:
“传孤之命,即刻搜集船筏,打造战船!”
“十日之内,孤要打过汉水,攻取襄阳!”
眼见袁绍如此执意,沮授不敢再劝。
于是十三万魏军士卒,便驻扎于樊城沿江一线。
沿江北岸一线,成百上千艘的民船被强行征集,数百张竹筏被仓促赶制出来。
袁绍摆出一副,不打过汉水,誓不罢休的架势307。
南岸,刘军水营。
刘备屹立于栈桥上,将北岸的形势看的一清二楚。
“景略啊,袁绍这是疯了吗?”
“他就凭几艘民船,就想要打过汉水?”
刘备指着北岸敌营,眼中满是惊奇困惑的神色。
作为南方之主,想称雄于江汉,就必须要先有水军,这可以说是常识。
所以,他实在理解不了袁绍的脑回路,为何在没有水军情况下,就妄想打过汉水。
“主上起兵于徐州,好歹靠近淮南水网,自然知晓水军的重要性。”
“袁绍和他那帮谋臣武将,却远在河北,纯粹的北方旱鸭子。”
“他们想象不到水战该怎么打,意识不到水军的重要性,也不难理解。”
“何况,袁绍两下全据两河,早已骄狂自负之极,以为十几万人马,可投鞭断江。”
“这么一琢磨,袁绍想凭几艘破民船,就想要打过汉水,也就不足为奇了。”
苏哲面带讽刺,将袁绍看似“疯狂”的举动解析了个清清楚楚。
刘备恍然明悟,冷笑道:
“所谓骄兵必败,袁本初骄狂到如此地步,焉能不败于孤之手!”
“传令给吕子明甘兴霸,令他们的水军做好迎战准备。”
“孤要好好给袁绍上一课,叫他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水战!”
号令传下。
江陵,夏口各地的水军,统统被调至了襄阳一线。
吕蒙,甘宁,凌操,周泰等水战大将,皆也齐聚于南岸水营。
近两万齐军水师,千余艘大小战船,严阵以待。
…
十日后,乌云密布,天地肃杀。
十三万的袁军士卒,云集于北岸一线。
袁绍立马扶剑,傲立于江边,藐视的目光射向对岸。
水营边,近两千余艘渔船,走舸,竹筏,密密麻麻的布列于栈桥内。
船筏已齐备,今日将是魏军打过汉水之时。
“主上,我军都是小船竹筏,士卒从未经水战训练,臣以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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