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释青云
“杀你,因为你主动充当孙策谋主,一次又一次的为其献计,想要谋算我主。”
“孙策弃城南逃,你原本有机会象朱桓他们一样,留下来归顺于我主。”
“可你呢?”
“你依旧选择跟孙策出逃,直至孙策覆灭,你沦为了阶下之囚,方才想起要投降我主。”
“你不觉得晩了点吗?”
“你这种负隅顽抗,不撞南墙心不死之徒,我主若不杀你,江东人谁会对我主真正畏服?”
苏哲将陆逊的黑历史当众戳破。
陆逊身形一晃,猛间省悟。
苏哲要杀他,不是因为他献连环计谋算刘备。
而是因为,他彻底上了孙策的贼船,陪着孙策一条路走到了黑!
不杀他,刘备今后的敌人,岂不人人都要顽抗到底?
反正有你陆逊的榜样,顽抗到底也没什么损失,你刘玄德宽宏大量,总会恕我一死嘛。
老刘现下好歹是钻石段位的政治觉悟,苏哲话中深意,岂能领悟不出。
苏哲这要让他借陆逊人头,杀一儆百。
“军师言之有理,陆逊此贼,当杀!”
刘备眼中杀机涌现,摆手喝道:“来人,将此贼拖下去,斩首正法,首级悬挂于秣陵城门!”
左右亲卫上前,将陆逊拖起。
“刘备,我乃陆氏子弟,你若杀我,与当年孙策何异?”
“你想与袁曹争天下,你就不能杀我。”
“你杀了我,必会失去天下人心——”
生死时刻,陆逊如同失去了理智,歇廝底里的悲愤大叫起来。
亲卫们却无动于衷,将陆逊如死狗般拖走。
鲁肃,朱桓,凌操等降将,亲眼见识了刘备的杀伐果决,无不是暗暗悚然。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敬重外,更悄然添了几分畏惧。
“主公这是恩威并用,令江东人畏怀又怀德,不敢再有异心。”
“这位苏景略,当真乃是神人也,竟能将主公雕琢成这般雄主之姿…”
鲁肃敬畏的目光看向刘备,折服的目光,却转向了苏哲。
刘备心情大悦,当即下令摆宴,与众将共贺破秣陵之功。
“主公,秣陵已经攻克,主公只需将孙策人头传檄各郡,则丹阳,会稽,吴诸郡必人心瓦争,望风归降。”
“三郡传檄可定也。”
“然上游柴桑,尚有程普统帅一万水军。”
“肃听闻孙策之弟孙权,此前已奉孙策之命前往柴桑,都督柴桑之兵。”
“如今孙策已死,就怕程普等余孽,会拥立孙权为新主,招集孙策旧部,继续负隅顽抗。”
“这一路孙家残余势力不除,早晩必为后患呀。”
鲁肃于一片愉悦的气氛中,忽然出言进谏提醒。
刘备警觉起来,放下酒杯,叫拿来地图。
众人的目光,齐聚在了“柴桑”二字上。
“柴桑乃江东西面门户,南接豫章,北望庐江,西临荆州江夏。”
“且柴城位居上游,倘若我皖县失守,其水军顺流东下,不出三日就能直抵秣陵城下。”
“若此城不拿下,则等于江东头顶始终悬挂着一柄利剑,人心难安呀。”
太史慈曾经屯兵于豫章,自然也深知柴桑的重要性。
刘备深以为然,目光看向苏哲:“景略军师,你看我们是否稍作休整,待安抚过江东人心后,即刻西进攻取柴桑,讨灭孙权余孽?”
苏哲端着酒杯,来到了地图前。
“袁绍虽然好谋无断,但主公平定江东的消息传往邺城,必会刺激到了袁绍。”
“况且曹操在关中恩威并施,差不多也打服了西凉诸将,将关中纳入实际掌控之中。”
“我猜想袁绍就算反应再慢,也不可能再放任曹操和主公继续坐大,最迟下月必会发兵南下。”
“曹操挟握天子,树大招风,自然是袁绍主力进攻的对象。”
“但以袁绍的实力,足以双线用兵,同时分出重兵进攻徐州。”
“咱们的战略,虽然是让曹操顶在前边,主抗袁绍的伤害,但也要坚决回击袁绍的分兵入侵,御敌于徐州之外。”
苏哲只字未提柴桑,反倒是将目光全程转移回了北方。
“所以接下来,主公需要做的,有这么两件事。”
“其一,主公坐镇秣陵,安抚人心,休养士卒,整编降卒,继续扩编水军。”
“其二,向下邳一线增调兵马,为云长将军增强其徐州军团的实力,并叮嘱云长将军,抓紧时间修筑小沛城防,增调粮草。”
刘备聚精会神,倾听着苏哲的进言,生怕错过哪怕一个字。
听过苏哲两条方略后,他不住的点头,深以为然。
“不过备还有些不解,既然接下来的重点,乃是迎战袁绍的南下,为何军师却让备继续坐镇秣陵?”
刘备却又看出苏哲方略中的疑点。
“主公,哲何时说过,我们接下来的重点,是迎战袁绍了?”
苏哲却如此反问,眼神别有意味。
刘备一怔,茫然道:“重点不是迎战袁绍,还能是什么?”
“迎战袁绍,当然是重点。”
“但这个重点是将来,却不是现在。”
“主公现下的重点,乃是攻取柴桑,进而西进拿下荆州,将江南半壁全部收入囊中!”
苏哲铺垫了这么久,酒杯终于指向了荆州方向。
荆州!
众人心头一震,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苏哲所指,从北方又移回了南方。
“徐州和扬州加起来的人口,都不及一个冀州,甚至只勉强与曹操控制下的豫州人口持平。”
“战争打的就是国力,打的就是谁的家底更厚。”
“荆州沃野千里,自黄巾之乱以来,基本就没受过大规模战争的荼毒,各州流入的避难人口不计其数。”
“主公唯有拿下荆州,方才有足够的家底,与袁曹争鼎天下!”
苏哲点出了必取荆州的原因。
刘备若有所悟。
“景略军师此方略,当真是深谋远虑也。”
“拿下荆州,首先能拿下百万人口,主公方才有袁曹争夺天下的底气。”
“其次荆州位居江东上游,刘表又与袁绍结盟,若不将其拿下,则无论刘表有无胆量东侵,我们始终都要留有重兵防范。”
“如此一来,主公便更加没办法全力与袁曹争夺北方。”
“拿下荆州,既能倍增主公的实力,又能解除江东上游威胁,可将南方兵马全部调往北方,与袁曹争夺中原。”
“此乃两全其美之计,肃赞同景略军师!”
鲁肃不愧是江东半个战略家,第一个领悟了苏哲的深谋远虑,当即站出来表示附合。
刘备沉吟良久后,说道:
“军师的深谋远虑,备是听明白了,但刘景升毕竟乃是备之同宗!”
“难道,我就这么统帅大军,杀进荆州,夺了他的基业?”
苏哲微微一笑。
果然不出所料,老刘是顾虑着跟刘表同为皇族后裔,不好意思对刘表动手。
这也是老刘的政治手腕,为什么只是钻石,离王者还有些距离的原因。
明明知道,刘表守不住荆州,却蛰伏新野八年而无所作为,给了曹操从容平定北方的时间。
明明取益州,可以将刘璋一举拿下,传檄而定蜀地,却偏偏耗费了三年时间,让曹操有充足时间平定关中,拿下汉中。
老刘就是这样一个人,没办法做一个彻头彻尾,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的政治机器。
理智上他很清楚,必须要夺取荆州益州,否则这二州早晩会被曹操鲸吞。
但情感上,却又顾虑着所谓同宗之情,迟迟不忍下手。
于是就在这纠结犹豫中,错过宝贵的发育时间。
当最终拿下荆益二州时,却蓦然发现,曹操竟已一统北方。
至此,北伐中原,再造汉室便再无希望可言。
苏哲深知老刘踩过的这些坑,自然不能让他再踩一遍,错过了宝贵的战略机遇。
“主公不想先动手取荆州,那要是刘表先犯主公呢?”
苏哲反问道。
“刘景升先犯我?”
刘备眼神怀疑,却道:
“景略军师先前不是说,刘景升乃自守之贼,绝不会出兵救孙策么。”
“事实也证明,我们平定江东的整个过程,刘景升确实也是按兵不动。”
“现下孙策已灭,江东已定,他反倒会来犯我?”
老刘不相信,刘表会有这样胆量。
“这就要用到孙权了。”
“据众降将所说,孙权曾劝说孙策向刘表求援,却被孙策拒绝。”
“由此可见,此人能屈能伸,与其兄孙策那种死要面子的性格截然相反。”
“我料他得知孙策已死,江东失陷后,必会向刘表伏首称臣,好借刘表之手来收复江东。”
“刘表为防范主公,定也会仿效当初扶持张绣,接受孙权的依附,扶持他来防范我主公的威胁。”
“刘表可能只想让孙权,为他看家护院,但孙权却未必会安心做刘表的看门狗。”
“主公可以皖县一线削减兵马,故意放出破绽,孙权自然会上钩发兵来攻。”
“孙权依附于刘表,他敢对主公先动手,就等于是刘表对主公先动手。”
“如此一来,主公不就能以反击为名,名正言顺的率军西进,将孙权和刘表一并荡灭,将荆州顺势收入囊中了么。”
苏哲指点着地图,为老刘献上了一计。
他知道,老刘要的是一个师出有名。
那就利用孙权,为老刘制造一个出兵的理由。
刘备恍然明悟,凝视着地图咀嚼着苏哲所说,眉宇间的顾虑渐渐褪色。
“刘表也罢,刘璋也罢,身为刘氏皇族子孙,匡扶汉室,再兴大汉,乃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刘表坐拥荆州七郡,手握雄兵十万,却坐视汉室沉沦,只图苟安一隅,享受他的荣华富贵。”
“我不客气的说,刘表他根本不配为刘氏子孙,更不配窃据荆州!”
“主公以反击为名出兵取荆州,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根本无需再有顾虑。”
“主公,就依我之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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