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然而,张辽这一声提醒无疑引起了吕布的不快,沉声道。
“吾与义父不说是骨肉至亲,血浓于水,但亦算得上是父慈子孝。”
“如今本侯如此厮杀一场回来,劳苦功高,即便前去拜见义父,义父也必然是让本侯先去治愈伤势,还不如先让医官包扎好了伤势再见义父也不迟。”
张辽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吕布那满是不快的脸色,只得是强忍了回去,快快催促医官为吕布包扎伤势。
吕布身上大小伤口近十处,足足折腾了大半个时辰,这才完成了初步的处理。
旋即,吕布又嫌自身甲胄衣冠破损,又换了一身袍子,这才往着城楼之上走去。
而在城楼之上,一众西凉悍将齐聚,董卓的脸色更是充满了阴郁。
在吕布回城后,已过了近一个时辰,依然未见吕布前来拜见复命。
这让原本就对吕布心生怀疑的董卓,更是感觉到了那浓浓的傲慢轻蔑,似乎完全没有将董卓放在眼内。
等换了一身袍子的吕布出现在城楼之上时,一众西凉悍将看向吕布的眼神可谓满是狐疑,隐隐间还透露着一丝敌意。
这让吕布心中浮现一丝不解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不满,冷哼一声,目光自那群西凉悍将的身上一扫而过。
当即,感受到吕布那充满了侵略性与压迫力的目光,一个个西凉悍将几乎是下意识地低着头避开目光。
原本,这一幕在过去亦不算罕见。
凭借着绝对的武勇,每一次西凉军与并州军发生矛盾之时,吕布都是如此威压一众西凉部将的。
只是,这一次在某些先入为主的观念下,董卓看着这一幕却是猛地心生忌惮,觉得异常的刺眼,语气冰冷地问道。
“奉先,这些可都是咱的心腹部将,大多与咱征战沙场且出生入死多年,也算是你的叔伯一流。如此对叔伯无礼,教外人看见,岂不是要背后笑话咱教子无方?”
这夹枪带棒的一句话,让原本抱着前来邀功之心的吕布也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朝着董卓行礼之余,开口道。
“是儿一时急于向义父邀功,失了分寸,还请义父勿怪。”
“邀功?奉先何功之有啊?”董卓冷冷地问道。
“自然是斩杀王匡。”吕布下意识地答道。
董卓睁开那被肥肉挤得仅剩一条缝的绿豆眼,问道。
“咱当时说的可是拿王匡的头颅来充当酒器,如今王匡的头颅何在?”
吕布闻言,只觉得心中顿生涌出一股邪火,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又是无从解释,整个人处于一种怒气勃发又只能强忍着的状态。
而眼看着吕布似乎反抗之心,董卓睁开的绿豆眼也是凝了起来,时刻注意着吕布的动作,手中握着酒盏随时摔地,命令左右甲胄齐备的西凉悍将们,将没有甲胄兵器的吕布当场拿下。
之前吕布在虎牢关外的作为,如何能不让董卓怀疑?
更何况吕布还有前车之鉴,为了权势富贵,良驹爵位,选择斩杀前义父丁原率领大军投靠董卓。
如今,吕布深陷绝地,为求苟活,再选择反叛义父,这在董卓看来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始终一言不发的李儒,细细观察着吕布的反应,又见吕布未带兵器甲胄,思索了一阵后,开口打破着隐隐僵持着的氛围,道。
“相国,想来温侯乃是被一众猛将车轮战而疲惫交加,方才在相国面前失态了,又何必为这等小事与温侯计较?”
顿了顿,不等董卓表态,李儒便是笑眯眯地冲着吕布说道。
“温侯此番出战虽未能全胜,但亦有所斩获,只是相国气恼于关东鼠辈们的卑鄙,故以心中怒气横生。”
“温侯既为人子,便不该与相国斗气才是,不如温侯先行下去歇息,来日再议关东盟军之事。”
在李儒的安抚下,吕布心中恼怒略平了几分,朝着董卓拱了拱手,便是大踏步地朝着外面走去。
这让董卓的脸皮明显抽了抽,一副将欲噬人的模样。
旋即,李儒又挥了挥手,示意其余的西凉悍将也跟着退下,方才朝着董卓开口道。
“相国,依吾之见,温侯未有叛心,此前或是关东盟军的离间之计也。”
“离间计?”
董卓猛然将手中酒盏往着地面狠狠一砸,道。
“吕布那态度焉为人子乎?再者,适才在关外的情形,文优不也看见了吗?若非吕布与那赵子龙有所交易,岂能如此轻易逃脱?”
“文优解释那是盟军奸计,意在离间咱与吕布,但吕布的反应又该如何解释?不仅与赵子龙窃窃私语了一阵,还掩耳盗铃般任由赵子龙一人追赶,最后连那王匡头颅都交还给赵子龙。”
“最后返回关内,又是迟迟不来拜见。这种种举动,岂能是没有二心?”
第356章 先给答案
面对董卓一句接一句的咆哮,李儒感觉自己的脑袋又有些透支得开始晕眩了。
对于吕布的种种惹人怀疑的异常,即便是李儒都很难一条条地在董卓面前为吕布辩解清楚。
不过李儒更能肯定的是这大概率是盟军的离间之计,通过算计了吕布的种种反应,从而制造出了这种吕布疑似有二心的巧合。
眼下,李儒深知正值暴怒之中的董卓如何安抚劝说,恐怕都没有效果,只得以着纯粹的理性角度分析道。
“相国,如今温侯手中尚有四万余并州狼骑,欲守住虎牢关,这四万余并州狼骑是必不可少的。”
“因此,遑论温侯是否存在贰心,眼下最重要的无疑是稳住温侯,且相国亦不能与温侯生出矛盾,否则只会将温侯推往盟军一侧。”
“一旦逼反温侯,后果不堪设想!咳咳咳……”
随着李儒有些急促地说完这一大段话,身体的虚弱,让李儒连连咳嗽出声。
而这一番话,也是让原本处于暴怒之中的董卓迅速地冷静了下来,绿豆般的眼睛同时闪过着精明与忌惮之余。
片刻后,董卓点了点头,沉声道。
“文优所言极是,无论奉先是否已经存在二心,眼下都必须先稳住奉先,纵使要跟奉先好生计较,也必须先想办法将并州狼骑的兵权要拿回来再说。”
李儒闻言,这才忍不住微微地舒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眼下总算是稳住了董卓与吕布之间的关系,那么只要吕布没有二心,李儒有的是方法慢慢调和瓦解其中的误会。
吕布那绝世无双的武勇,在李儒看来是董卓想要夺取天下必不可少的力量。
尤其是见识到了关东盟军之中存在着赵云、关羽、张飞这等猛将后,李儒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旋即,在李儒的提议下,董卓派人给吕布送去了大量金银珠宝作为战功嘉赏,还不忘送去了数位医官与珍贵药材,让吕布好生养伤。
……
而在虎牢关外的盟军营寨之中,同样也出现了大片质疑之声。
对于赵云明显放走吕布的举动,在袁绍的默认下,以着袁术为首的一众诸侯便是开始发难,质疑赵云乃至于刘备疑似与董卓暗中勾结。
只是,随着李基轻飘飘的一句话,愣是将所有质疑之声都给堵了回去。
“子龙一时失误,不得不为保命而让开缺口,诸位又何必如此激动?若是诸位不信吕布有如此之勇,下次吕布前来搦战,那便由诸位亲自上场先行确认一遍,如何?”
旋即,张飞便大着嗓门地咆哮了起来,道。“哼,子坤先生说得没错,尔等若有意见,下次俺不上了,让尔等先上。”
霎时间,那些诸侯们一个个相互对视,愣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
若是此前尚且还有人怀疑吕布之勇乃是虚名,那此刻这些诸侯哪里还不清楚吕布的可怕?
而纵观整个盟军营寨,恐怕也只有刘备麾下有足够的猛将抵挡吕布了。
其余诸侯胆敢挑战吕布,恐怕便是王匡第二的下场。
而刘备看着气氛似乎僵持了下来,脸色温和地开口道。
“诸位,备此生早已立誓与董贼不共戴天,又如何会与董贼勾结?此言却是万万说不得。且为抵挡吕布,麾下众将不惜舍生忘死相斗,若是与董贼勾结,又何须多此一举乎?还望诸位明鉴。”
面对着刘备递过来的台阶,袁术纵使心中有些不甘让这贩履织席之辈占尽风头,也只能是无奈地顺着台阶走了下去。
起码在有着吕布威胁在前,并非是刘备离不开盟军,恰恰是盟军如今离不开刘备。
否则他日若是无人抵挡吕布,莫说是攻陷虎牢关,盟军便是正面被无人能挡的吕布率军杀散都不是不可能的。
随后,有意转移话题的袁绍,重新将重点放到亡故的王匡之上。
一时间,帐内可谓是哭声一片,悼念王匡之声不绝于耳,仿佛一个个诸侯都是王匡生前的生死之交似的。
曹操更是含泪宣布将全力照顾王匡遗孀遗孤,不教为大汉牺牲的功臣流血又流泪。
乍一看,相对比其余诸侯空口悼念王匡,曹操算是唯一一个做出了实际举动,愿意为王匡照顾遗孀遗孤的。
只是,李基总觉得曹操或许别有用心,如此一来或许王匡不会流血又流泪,但是说不准王匡遗孀得要流血又流泪了。
而诸侯们在走了一遍哀悼流程,且袁绍宣布择日将王匡下葬且全军系白布为王匡悼念后,届时再让休整完毕的盟军准备攻城之时。
李基趁机进言道。“盟主,依基之见,期间董贼或会派人袭营,不得不防。”
这无疑也是一种可能,且董卓军中多马,又有关隘依仗,有着大量主动出击袭营的优势。
郭图见状,当即便是针锋相对地提出解决方法,道。“如此简单,只需多派斥候散于虎牢关周边,若是董贼派兵出关,定然瞒不过斥候。”
对此,李基笑了笑,接着道。
“此不失为一良策,但既知董贼将派人袭营,何不请君入瓮?”
郭图反唇相讥道。
“哼,子坤先生怕是纸上谈兵了吧?盟军营寨之大,各镇诸侯驻扎一角,合计有三十六……三十五镇之多,如何能知董贼袭击哪一镇?”
李基自信一笑,道。“所袭方向必是曹孟德!故以只需在曹孟德的驻地之中设下埋伏,自有贼寇入瓮。”
此言一出,在场的诸侯均是一惊。
尤其是原本坐在偏角落位置的曹操,更是下意识地朝自己指了指,道。“为何会是袭击操的驻地?”
郭图皱着眉细细思索了许久,同样也是不理解为何董卓袭营就一定是袭击曹操,反问道。
“没错,子坤先生莫不是空口无凭地随意胡诌?”
“其中奥妙,一时倒是难以跟公则一一道明。”
顿了顿,李基朝着曹操拱手道。
“孟德若是相信吾,不若我们商议一下如何设伏之事,如何?只是届时盟军所派斥候若见虎牢关有敌军出关,还请勿要惊动敌军即可。”
眼看着李基一副言辞凿凿的模样,再加上李基的“国士”之名在如今的大汉可谓是如日中天,也由不得曹操去怀疑。
其余诸侯对此,亦可谓是半信半疑。
唯有郭图,整张脸大有几分猪肝色的倾向。
什么奥妙一时难以道明?
‘分明就是狗贼李基刻意辱我!’
随着会议结束之后,心中越发恼怒的郭图,干脆偷偷派人在盟军内部放出了这个消息,声称盟军将会在曹操的驻地之中设伏。
就如同盟军一方同样也暗自往司隶地区安插了不少探子,董卓必然也不可能不会连一个探子都不会安插到盟军之中。
因此,郭图的目的便是通过这种方式将消息传到董卓耳中,继而破坏李基的谋划,让李基在群雄面前狠狠地丢一次脸。
然而,当盟军之中关于这个消息开始流传起来之时,刘备同样也有所察觉,且匆匆便将此事告知了李基。
只是,与带着几分忧虑之色的刘备不同,李基听闻这个消息之时,脸上反而流露出了几分笑容,叹息了一声,道。
“唉,郭公则啊,郭公则,汝之气量依然如此狭小,如何能成大事也?真是遗憾。”
一旁的刘备听着,眉头忍不住跟着一皱,一拍桌案,怒声道。
“郭图如此作为,实在可恨!备这便去寻袁本初,必须要让袁本初给我一个交代,安能让那郭图使用这般小人之谋坏了子坤的名声以及盟军的谋划?”
眼看着刘备按着佩剑就准备起身,李基连忙拉住刘备,开口道。
“主公误会矣!此乃是基故意所为?”
“嗯?”刘备不解地看向李基。
李基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吾料定郭公则气量狭小,故以言语相激之,便是有意引导郭公则暗中在盟军中放出消息,继而传递到董贼手中。”
刘备思索了一阵,还是不解其意地问道。
“子坤这是何意?董贼若知我军在孟德驻地设下埋伏,断然不会再来,即便是派军偷袭,也会选择其余方向。”
“这正是此中之妙也,主公为旁观者尚且难以看透,那董贼更是会中计无疑!”
李基打开折扇,给自己扇了扇风,然后继续道。“吾之用意,并非是袭营与否的一胜一败,而是欲以此计离间董贼与吕布也。”
顿时,刘备就联想到了此前李基暗中命令赵云放走吕布。
只是由于返回营寨之后,忙于处理各种大小事务,刘备一时还来不及细细询问其中用意。
眼下见李基再次提及,刘备连忙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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