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宸庭
“那主公呢?”李基下意识地问道。
“子坤莫非忘了备依然每日不忘勤练武艺,些许风霜,于备而言自是无碍。”刘备笑着答道。
李基闻言,也不再矫情推辞。
毕竟吴会之地冬季还是相当湿冷的,且遇到降雪的话,那更是难受。
旋即,刘备便是与李基并肩往着府衙之外走去,不过在路过正厅之时,刘备与李基均是不约而同地放轻了不少脚步。
刘备是担心打扰到在正厅里当值的糜竺、简雍、顾雍等文吏的工作,李基则是纯粹的多少带上心虚了。
毕竟,随着吴郡一步步地走入正轨趋于稳定,再加上顾雍等一众文吏已经完全成长了起来,李基每日实际上需要亲自过问或处理公务也是越来越少。
对于李基而言,如今所做的便是维持着吴郡的大框架、战略方向以及处理一些紧急且重大的事务。
故以,莫看当下府衙点卯才过去不到一个时辰,正厅内的一众文吏正忙碌得不可开交,可李基已然将手头上自己的事务给处理完毕了。
尤其是年关将近,一年一度的汇算也是必须要计算出来的,所以自李基之下的一众官吏几乎是没有半分闲暇时间。
倘若是让糜竺、简雍、顾雍等人看到李基提着个小手炉跟刘备就往府衙外晃悠出去,说不准明天他们就得抱着一大堆公务堵李基的门了。
幸好,糜竺等人忙得焦头烂额,且不少小吏在府衙内进进出出的。
因此即便是刘备与李基慢悠悠地在正厅门前经过,糜竺等人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基。
第246章 亚父之约
等出了府衙大门后,李基不自觉地暗舒了一口气,且心中再度萌生出一分摸鱼的愧疚感。
对此,刘备自然是完全将李基的神色变化看在眼中。
不过,刘备自然不会呵斥李基。
又或者说,李基如今在府衙内当值的悠闲本就是刘备给惯出来的,就是生怕李基像是初至吴郡那般没日没夜地忙碌把身体给弄垮了。
对于刘备而言,其余人才自然也是看重且珍惜,但唯独李基是不可代替的。
故以,其余文吏累点忙点是没关系,李基能够闲暇一点更是好事,说明吴郡无甚重大变故发生,并且一直都在沿着李基的治政方针发展。
因此,即便刚刚当真是被简雍等人发现李基的踪迹,刘备的心中都做到了主动开口声称要带李基外出处理一些重大事务的准备了。
而刘备与李基在府衙门口同上了一辆马车,然后李基开口示意车夫前往仁德书院后。
马车之内,李基刻意地不去谈论军政之事,而是谈起着一些家长里短之事。
也不知是不是单纯的巧合,刘备所纳的小妾也是姓甘,且同样也是徐州小沛人氏,由于流民大量途径徐州引发了一些暴乱,继而导致了本就家中贫寒的甘夫人也是沦为流民南逃吴郡意外与刘备结识。
这让李基不得不怀疑此甘夫人正是原轨迹之中的阿斗生母,且有一次李基到刘备家中拜访之时,曾远远看见甘夫人,也正与史书所记载的肤如白玉,容貌美艳一般无二。
更为巧合的是,蔡昭姬与甘夫人几乎是不分先后被医师检查出喜脉。
谈及此事,刘备的兴致总算是彻底提了起来,甚至不忘与李基谈论起腹中胎儿的名字问题。
对于数个月以来时刻心忧老师处境的刘备而言,此事算是最大的喜事了。
直至到了无墙之城,刘备依然是兴致勃勃地谈论着后代的问题,声称自己的嫡子无论如何都要拜李基为亚父,由李基亲自教导,且最好蔡昭姬所生的也是男丁。
如此一来,正好能让双方嫡子自幼就以兄弟相称。
此事刘备已经不是第一次向李基提及,李基此前其实是有意推辞“亚父”这个称谓,明白这是刘备在刻意提高自己的地位。
毕竟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刘备的嫡子是必然要尊称关羽与张飞为叔父的。
可刘备与李基并没有结义,因此李基始终就只能算是臣子。
就算双方嫡子准备自小结拜,刘备依然担忧今后嫡子轻慢了李基,故以一开始所生出的想法是让嫡子拜李基为义父。
只是李基对于“义父”的称谓尤为抗拒,且言及世无主君嫡子拜臣下为义父之事。
故以,刘备只能退而求次,请求李基成为嫡子的亚父。
以这个时代的观念而言,亚父与义父是有区别的,义父所指的自然是毫无血缘关系所认的父辈,而亚父一般所指的是仅次于父亲的父辈。
以关系亲近而言,亚父是等同于叔父的。
眼看着刘备再一次开口请求,已经推脱过两次的李基,这一次也只能是答应了下来。
“如此甚好!”
刘备颇有些兴奋地说着,道。
“若甘夫人所生果真是男丁,那便是天意欲让你我刘李是一家,甘夫人便是立下大功,备届时便将甘夫人扶为正妻,那男丁便是嫡子无疑。”
听到这里,李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刘备果真还是那个视兄弟如手足,妻儿如衣服的观念,以至于潜台词都是谁先为刘备生下儿子拜李基为亚父,那谁就是正妻与嫡子的意思。
不过刘备的态度再如何重视信任,李基自然都不会产生类似于恃宠而骄的念头,维持着臣下的本分,道。
“此乃主公家事,基不敢多言。”
“等备的嫡子拜子坤为亚父,那备与子坤那就是一家人了。”刘备满脸欣喜地说道。
这沉甸甸的信任与看重,李基若是说心中没有半分感动自是不可能的。
只是,李基不擅于寄情言语,只得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回应刘备。
旋即,李基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已深入无墙之城一定距离后,开口道。
“去雾雨楼的后门。”
“是。”
马夫应了一声,然后稳稳地赶着马车往建在太湖边上的一座四层高楼而去,最后停在了雾雨楼的后门处。
原本一个似乎百般无聊地守在后门处的小厮,正要上前驱赶马车不准停在此处之时,看到刘备与李基一前一后地下了马车,原本的神色顿时一变,连忙打开后门通道恭立在一侧。
而下了马车的刘备抬头扫了扫眼前的四层高楼,颇为赞叹地开口道。
“此处便是雾雨楼?果真是相当不错。”
“雾雨楼本就是奔着成为无墙之城一处标志性建筑而建造的,自是不错。”
李基笑着应了一句,然后与刘备一前一后地从后门走了进去。
毕竟,李基可是深知一个地标建筑对于一片区域能够起到多大的宣传作用,故以为了打造雾雨楼,李基还是亲自请自家老丈人蔡邕设计的图纸。
并且,雾雨楼还是整个无墙之城的锦衣司的联络点。
而那守在后门的小厮,则是恭恭敬敬地领着刘备与李基从一处隐秘的通道而上,直达雾雨楼顶层最好的一个房间之中。
站在此处,可以将下方的仁德书院以及无墙之城尽收眼底。
尤其是如今有小雪飘飘落下,地处太湖边缘,下方的无墙之城之中却是人来人往,可堪热闹繁华之极,端是美景如画。
这让回想起初至吴郡之时那相对败落景象的刘备,不自觉地生出浓浓的自豪感。
“子坤,且看,这便是你我辛勤一年的成果,如此热闹繁华,不知比之洛阳如何?但起码纵观幽燕之地难有与之一比!足矣!”
刘备大为畅快地说着,心中的苦郁之气都似乎随之散去了许多。
而李基同样也是眉眼之间升起着几分感慨,如今的无墙之城比之前的规模不知道大了多少。
不仅仅是士子,还有着大量的商贾也是从徐、扬、荆吸引了过来,其中甚至还不乏一部分可沿着长江而下的益州商贾。
尤其是无墙之城的建立本质上没有耗费吴郡府库的任何钱粮,反倒是不足一年时间就给吴郡的财政带来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在许多知晓内情的吴郡官吏看来,这几乎就是奇迹。
刘备更是产生过疑惑,为什么吴郡的摊子越铺越大,粮食有些吃紧,但是钱财却仿佛是越来越宽裕了。
随即,心情大好的刘备也不再去想朝廷的那些肮脏之事,转而是令小厮将雾雨楼的当地特色招牌菜都上一份。
这让李基有心提醒一句,但看着刘备已经下令也只能是作罢。
很快,当刘备品尝到当地特色招牌菜后,痛苦面具就随之戴了上去。
刘备也算是底层出身且历经军旅,也曾吃糠咽菜,但明显还是吃不惯这些正宗的吴会菜肴。
“主公,我一般到雾雨楼都会点些幽燕或者川蜀名菜。”
李基小声地提醒了一句,道。
“子坤,何不早说?”
刘备有些无奈地道了一句,但秉承着勿要浪费粮食的念头,还是硬着头皮品尝了起来。
而也就在这时,一阵刘备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楼梯通道处响起。
“诸位,这雾雨楼四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上来的。”
刘备的目光一动,看向了李基,轻声道。
“这不是子坤的那个书童郭奉孝的声音吗?”
“确实是奉孝。”
李基点了点头,手掌靠近手炉一边烤着暖,一边示意刘备可细听之。
而房间之外的动静可谓喧闹,郭嘉似是足足领了十余人上楼,且就在与李基相邻的房间入座。
尽管雾雨楼算得上是一座奇观建筑,但结构几乎都是由木头所打造,隔音上自然是等同于没有。
因此旁边房间之内的对话,刘备与李基几乎是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令刘备为之皱眉的是,本以为那郭嘉被李基收为书童,可以改一改那轻佻傲慢的性子,稍加磨炼之后未必不能重用之。
可此刻在旁边房间内的动静,那却是十来个士子正在不断吹捧着郭嘉,郭嘉的回应也是颇为自得享受。
“奉孝,昨日你与那夏侯兰的沙盘推演可谓之精彩,同时也是首个战果突破‘四渡红水’第三阶段之人,同为颍川人士,可当真是与有荣焉。”
“没错,遥想此前那李子坤公开宣扬只要战果能达到第三阶段者,那便可比留侯,且可为他的座上宾,何等不可一世,小视天下英雄?如今不足一年时间,奉孝便已轻松达成,当真是天纵奇才。”
“要我说,那李子坤也不过是自称战果达到第三阶段罢了,如今奉孝同样也是如此无二,以能力而言谁强谁弱,犹未可知。”
……
面对着周遭颍川士子们的吹捧,郭嘉的脸上似是浮现着浓浓的自傲之色,开口道。
“哼,只恨当初一时大意与李子坤定下了破山越之约,不想最终吾与李子坤俱未想出真正的破山越之策,亦算是在下告负,只能是遵守约定为其书童三年。”
“如今与李子坤接触下来,依在下看之,那李子坤不过尔尔,徒有虚名罢了。”
第247章 难成气候刘玄德
(PS:应部分书友的意见,前文中的‘战忽司’已更名为‘纵横司’,且‘纵横司’也确实更不显突兀一点,感谢建议。)
随着郭嘉的此言一出,刘备的表情几乎是明显一变,几乎是下意识便想要起身,但却是被李基给摁住了,低声道。
“主公稍安勿躁,且耐心听完。”
“那郭奉孝当真是无耻之尤,焉敢在外如此污蔑子坤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刘备气冲冲地低声开口道了一句。
只是由于隔音问题,李基不便多言解释,只得是以眼神宽慰刘备。
至于在旁边的房间之中,那仿佛就全都是黑子的聚集地,郭嘉这一言就仿佛是深深地戳到了那些士子的心扉,发出着阵阵嘈杂且兴奋的声音。
“你李子坤果然不过是泛泛之辈,只不过是擅于纸上谈兵赚了不少名声。”
“不想奉孝成为那李子坤的书童,背后还有这等缘由,端可见那李子坤无耻之极,欺君子以方,迫使奉孝为之效力。”
“吾亦曾据悉那山越叛乱之事,莫非其中另有瓜葛?”
“郭兄,还请解惑一番,也好揭穿那李子坤欺世盗名的真面目。”
只是郭嘉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对于士子们的追问却是推脱了过去,道。“背后议人,非君子所为也。”
旋即郭嘉重新将话题放到了棋盘推演,待酒菜上齐后,更是一副只谈风花雪月的模样。
然而,这就跟潘金莲往西门庆的脑袋丢了一条原味丝袜下去,可谓是完全将这些士子们的好奇心给勾了上去。
更别说,这些被郭嘉有意相邀的士子要么就是纯黑子,要么就疑似各方势力的探子。
因此,有意无意之间,诸多士子几乎是轮番给郭嘉敬酒,各种好话几乎是不带重样地往着郭嘉身上砸。
待酒过三巡后,郭嘉整个人已是一副醉酒朦胧的样子。
当即,又一士子敬酒之余,试探道。
“想当初公则兄何等意气风发,却是在初遇那‘四渡红水’之时折戟沉沙,又在城中受辱,当真是让人磋叹不已,如今郭兄与公则兄为同族兄弟,亦算是为公则兄争了一口气。”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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