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总之,君子当自强不息。”
外面百姓有这么惨吗?我怎么不知道?我看北平里面的百姓都安居乐业啊。
饿殍遍野的景象他这个太子是看不到的,文官们也不会让他们看到,以后他当了皇帝……也许依旧不会看到吧。
“那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学问的?”
“你这个穷鬼哪有钱买书看?”
陈策随口道:“此前不是给人预估过科考题么?在之前写了一两本书,画了一些画拿出去卖。”
“有了钱就买点书打发时间。”
朱厚照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策,惊愕的道:“你看书是为了打发时间?”
“斗鸡遛狗玩鸟不香吗?”
陈策摇摇头道:“我不喜欢做这些小孩子做的事,总觉得很幼稚。”
朱厚照:“……”
“没错!我也不喜欢!非常幼稚!”
时间仿佛过的很快,外面天放晴了,不知不觉到了中午。
呼。
朱厚照长舒一口气,时间过的真慢啊,终于到了中饭时间。
没错,他故意逗留在这里等着蹭饭的!
陈策无奈的去将昨晚剩下的鲤鱼给热了一下,又做了一盘炒茄丝。
朱厚照终于吃到梦寐以求的午饭,才吃一口鲤鱼就忍不住舒爽的‘哦’了一声。
然后吃了一口茄子,又‘啊’了一声。
“不得了,不得了!”
“好吃的要升天了!”
“太爽了吧!”
“你手艺活真厉害!”
陈策懒得理会他,虽然自己的厨艺还可以,但吃惯了也就那样,对朱厚照这种没吃过的自然诱惑会大一点。
“我要睡觉了。”
吃了饭,陈策有午睡的习惯。
很巧,朱厚照也有这个习惯。
“我也睡一觉。”
陈策无奈的道:“只有一个床。”
朱厚照笑道:“我不嫌弃你。”
可我嫌弃你啊!
朱厚照典型的大咧咧没心没肺,挨着陈策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这可苦了站在外面的刘瑾,只能耐心的等待自家太子爷起床。
天色放晴,外面的阳光耀眼,隔壁吴姑娘端着箩筐走来,箩筐内装满了衣衫。
寻日她洗衣的时候,都会顺带帮着陈策一起洗了,她知道陈策身子不好。
刘瑾掐腰道:“我们家少爷和陈公子在里面睡觉呢!你不许打扰他们!”
吴娘子瞪大了眼睛,脸色瞬间就红了!
难怪他中午听到隔壁一阵哦啊的声音,这,这……太荒谬了!
陈郎君怎会是如此之人啊!
陈策似乎听到外面的动静,他一个激灵就爬了一来,一脚踹开朱厚照,慌忙走了出来。
“吴娘子,你莫要误会,中午吃了饭,小憩一会儿,我并非……”
朱厚照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搂着陈策道:“走啊,继续睡去。”
你滚啊!莫挨我!
陈策实在不知该怎么对吴娘子解释,又道:“我,我其实没睡,他在睡。”
刘瑾道:“胡扯!你们一起在睡!”
你们主仆两能不能去死啊!
陈策见吴娘子看自己眼光越来越离谱,到最后居然变成一道‘祝福你们’的味道在。
陈策是真服了。
寻日从未如此着急过,此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
吴娘子慌乱的道:“我,我来问问你要不要洗衣的。”
朱厚照随意挥挥手道:“不用啦,有我在还要你洗衣吗?”
你能不能闭腚!
陈策哭了,只能含泪对吴娘子道:“姑娘,你不是多嘴之人吧?”
吴娘子点点头,一脸我会替你保密的样子,道:“嗯……我不会乱说的。”
那就好,不然那群大娘要是误会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9.第9章 陈策寻亲
9.
到下午的时候,朱厚照终于带着刘瑾离开了小院。
陈策深吸一口气,有心想去隔壁解释一番,可转念一想,越描越黑,索性就算了。
下午他换了一身干净点的棉衣拿着油纸伞便出门了。
隔壁的吴姑娘看着自己的神色已经变的十分复杂,陈策欲哭无泪,拿着油纸伞快速踏步离去。
朱厚照给自己的名单上详细记录了宁诚的过往和职官。
陈策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现在已经是顺天府的通判了。
难怪找了这么久找不到人,原来已经在府衙内任职了,顺天府通判是正六品官,掌粮运、水利、屯田、牧马、江海防务等事,实打实的实权官。
虽然在遍地是官的顺天府不算什么高官,但在普通百姓眼中已经顶天了。
陈策掐着衙署下值的时间在宁府外等候。
宁府在相国寺大街,这里是权贵居住区,陈策安静的在府外的石狮子旁边等候着宁大人下值。
到日落的时候,一顶四人抬的轿子从远处缓缓而来。
明朝官吏有严格的等级划分,抬轿人数也有规定,不能僭越,不然都察院会弹劾。
北平到十月已经开始冷了起来,陈策在这里站了一会儿,脸色有些病态的潮红,时不时会咳嗽两声。
等宁诚下了轿子,陈策便拿着雨伞走了过去。
几名轿夫拦住陈策,神色有些警惕,尤其注意着他手中的那柄油纸伞。
陈策将雨伞放在一旁,然后才抱拳对宁诚道:“草民见过宁大人。”
宁诚国字脸,面色威严,典型的大明官场脸,他打量了一眼陈策,方才问道:“有什么事?”
一般来说他的职位是不会与小民有过多接触,而且大明官吏府邸几乎都保密的,外人不会轻易知晓,却也不知这人是如何找到自己,所图为何事。
陈策再次抱拳道:“宁大人,我是陈策,家父陈忠胜。”
宁诚愣了一下,惊愕的瞪大眼睛,道:“陈贤侄?”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
看着陈策粗布麻衫的模样,宁诚便知他生活比较拮据,又见他面色冻的红润,天寒地冻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心疼的道:“先进府说话。”
“好!”
陈策跟着宁诚缓缓地踱步来到宁家中厅。
宁府的占地很大,陈策未窥全貌大抵判断最少五十亩左右。
接客的中厅足有自己小院房屋两个大。
宁诚落座后,便示意陈策也坐下,府上下人端来热腾腾的茶水分别递给宁诚和陈策。
中厅内火炉烧的很旺,这么大的中厅丝毫没有冷意,暖洋洋的,甚至还有些热。
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宁诚趁此功夫询问陈策过往,他高中之后曾派人去过杭州府,但杭州府那边的陈家人说陈策已经病逝。
等听完陈策的过往后,宁诚一阵唏嘘,叹息道:“想当初若非陈公支持我这贫寒书生科考,又怎会有今时今日。”
“伱活着便好,活着便好!”
“病不用担忧,老夫定会给你请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治好。”
陈策微微松了口气,对方是读书人,最守信用,果然没有说发达之后就忘本之类的桥段。
陈策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宁大人,我们两家的婚姻……”
宁诚微微笑了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总不会觉得你宁伯父会退婚?”
“你活着便好,这婚事我会给你操持。”
“你父母过世了,余下的事你也莫要担忧,一切交给我。”
“以后你便搬入我府邸……今日就搬来,老夫派人随你去搬迁。”
陈策忙不迭道:“宁伯父,我回去安排安排后事,然后再搬入府邸,何如?”
宁诚笑着道:“好!一切都听你的!”
……
等陈策离开府邸的时候,宁诚亲自热情的送陈策离去。
陈策深吸一口气,总算苦尽甘来了,自家岳父不是什么势利之人,为人温和有礼。
以后便能安心的在宁府躺平咯。
当然了,陈策腹中还有很多学问,无论是经商还是为政,都能给予宁大人一定建议和帮衬,不至于说做一个什么事都不做的废物。
那样时间久了总会被看不起,人性便是如此,再多的热情和恩情也会随着时间磨平。
陈策回到家中,先去了右厢房给父母的灵牌上香,告慰二老在天之灵。
二老花了这么多钱,寻遍许多名医帮着自己诊断医疗,临死前还希望陈策能早些娶妻生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陈策将家中的一些餐桌啊花瓶啊之类的东西交给了隔壁吴姑娘。
以后便不在这里住了,这些家具于自己来说没多大用。
不过这处小院陈策还要租赁着,毕竟这里还有一块风水宝地,要时常回来打理打理。
吴姑娘有些紧张的问陈策道:“陈郎君,你这是做什么呀?要搬家了吗?”
陈策点点头,道:“此前我和你说过,我来顺天府寻亲,找到啦。”
“我家岳父是顺天府通判,今日我见到了他,过两日便会搬过去。”
“这些家具你拿着用,虽然不值多少钱,总算还都完好无损。”
吴姑娘有些失落,但还是道:“恭喜恭喜。”
这下吴姑娘该不会误会我是个兔儿爷了吧?陈策心中暗暗想着。
等陈策再次回到隔壁的时候,有一名中年人在门外等候,见到陈策便微笑道:“老夫奉宁大人的命,来给小郎君调理调理身子。”
宁诚果真说到做到,这么快就派郎中来给自己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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