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夏蝉
陈策也懒得和吴姑娘解释那么多,他呆呆的看着被小雪覆盖上的菠菜、小白菜,见上面有些金灿灿的虚空物,就顺手采摘了下来。
就和一段时间流行的企鹅农场一样,能在地里面收获各种物品。
【你收获:天工开物*1】
【伱收获:倭岛地图*1】
【你收获:三宝太监西洋图*1】
大多数时间收获的都是这些类似知识一类的东西,反正有新书看了,也能打发消遣时间。
至于倭岛地图和西洋图,陈策暂时也不知该什么用,反正收获了就放在储物空间吧。
他又继续安静的端坐在中厅外的小凳子上看书,到中午时分才撑着油纸伞出门买一些肉蛋类的食物。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当陈策撑着雨伞披着白色棉绒披风出门的时候,隔壁吴姑娘恰巧看了这一幕,小脸蛋红扑扑的,娇羞的低下了头。
至于其余那些邻里邻居的大娘们就口无遮拦起来,一个劲的要给陈策说媳妇儿。
陈策撑着油纸伞站在那里,虽不是读书人,但书读多了,整个人气质升华,又加上俊俏容易害羞的脸蛋,不知让多少小娘子侧目,惊鸿一撇后都如吴姑娘那样娇羞的扭过了头。
“哎,多好一郎君呀。”
“就是哇,贼老天,就见不得人好,怎生就病了呢?”
陈策和邻居们的关系处的都非常好,他性子温和,很少会和人拌嘴吵架。
认知不同,大多时候陈策都是倾听,很少争辩,因为没有意义。
病能否治好陈策不知道,但总归要努力活下去呀。
自己的岳父大人和未婚妻还没找到……嗯,不知道那不靠谱的太子会不会再来了。
他不是说自己是锦衣卫指挥同知吗?
这么大的官儿,找不到人一定会很丢人吧?
陈策来到正阳大街的集市上,弯腰挑选一些肉类,砍一砍价格,大差不差的都能便宜买到一些好肉。
雪花似乎有大的趋向,北平这么早就下了雪,小冰期让弘治朝的冬天越来越冷。
也不知又会有多少冻死骨死在路边。
这自然不是陈策该考虑的事,只是想到两年前那个冬天的自己,不免有些唏嘘。
希望弘治皇帝真能做好应对灾天的工作吧。
……
紫禁城,养心殿。
下午的时候,养心殿已经点了灯,外面鹅毛大雪扑簌簌落下,大殿内却暖洋洋的。
明亮的灯光下,弘治皇帝的御案前堆积着厚厚一摞奏疏。
朱祐樘是个守成之君,明史夸他是个明君,比肩汉文帝的存在。
是不是如此,无人能评断。
但他勤政却是实打实的,最近兵科给事中、兵部主事、礼科给事中、巡查御史皆上书,请求王越在西北开战。
这群文官纷纷抨击王越,都希望朱祐樘听他们的话,不要忤逆他们的意思。
笔杆子掌握他们手中,不听话你就是昏君!
王越和大太监汪植走的很近,一个纯粹的士大夫怎能和权宦勾结呢?这是王越不被文官群体接纳的原因。
即便他在成化朝立下赫赫战功。
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那些文官们是没办法开口的。
大明是士大夫的天下!
北平已经下了大雪,何况西北苦寒之地?
这个时候让王越出兵不是要他命是什么?
朱祐樘在踟蹰,这个决定始终难以下笔。
一旁内宦小太监轻声道:“皇爷,太子殿下来了。”
朱祐樘眉宇微微蹙起,这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大明的皇太子,未来的天子!
可他的品行似乎不怎么好,焦芳和杨廷和他们总说朱厚照顽劣,朱祐樘也时常被朱厚照一些话给气的无可奈何。
什么他要去西北打仗,什么他要去杀贪官之类的。
朱祐樘放下奏疏,捂额道:“让他进来吧。”
“遵旨。”
没多时朱厚照迈着步伐走到弘治皇帝面前,他想了想,忽然伸出了拳头!
“父皇你怕不怕?”
弘治皇帝震惊的瞪大眼睛,厉声高呼道:“混账东西!”
“你想弑君不成?”
不是这样的啊,为何和我想的不一样?
“来人!给我拉出去打!”
朱厚照:“……”
“父皇,不是这样的,且慢。”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
朱祐樘气笑了,揶揄道:“你想告诉朕你的拳头大你有理?”
朱厚照:“……”
“那不是。”
朱厚照淡淡的抬头,一副哲学家的模样道:“我想告诉父皇,拳头,未出之前,威胁是最大的!”
“这里有没有铡刀?”
见朱祐樘脸色铁青,朱厚照也不敢要铡刀了,忙不迭道:“铡刀,没放下之前,永远会令人胆寒!”
朱祐樘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朱厚照。
果然,果然啊!
父皇被我这句话给震住了,他表情都开始变的凝思了!
不错,陈策那小子不错啊,这话居然把父皇都震住了!
看来以后还要去多和他学两手,震一震父皇!
第5章 两全其美
弘治皇帝盯着朱厚照,询问道:“所以,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朱厚照笑呵呵的道:“父皇,王越就是咱大明的那个拳头,那柄铡刀啊!”
“只要他在西北镇着,西北就出不了乱子。”
朱厚照学着陈策一样,面色淡定的道:“儿臣不建议王越出兵!”
“他七十四岁高龄了,西北又是苦寒之地,若是真折腾没了,大明的拳头和铡刀可就没了呀!”
朱祐樘愣了一下,呆怔的看了一眼朱厚照,暗暗点了点头。
这些话他当然不认为是朱厚照能说出来的,焦芳?还是杨廷和?
应当不是焦芳,他去年才守孝期满调回京师,而且已经六十多岁的高龄了,寻日负责教导皇太子的礼仪事,当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那只有那两个年轻老师了,要么是靳贵,要么是杨廷和。
总之弘治皇帝不认为这是自家儿子能说出来的话。
但无论是谁教导皇太子的,最起码自己这个儿子听进去了不是吗?还能为他这个父亲排忧解难,这已经足以让弘治皇帝欣慰的点头了。
朱厚照激动的看着弘治皇帝的表情,心里乐开花了。
好家伙!
那个痨病鬼有点东西,居然让父皇开始露出欣赏之色!
“父皇,你不要听东宫那群糊涂蛋说我顽劣,我才不顽劣呢!”
朱祐樘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刚才心里还在夸他,现在又开始骂自己老师是糊涂蛋,有你这样的太子吗?
“那朕问问伱,既然不让王越出兵,你还有什么高见?”
啊这……
那个痨病鬼没说啊,我也不知道。
朱厚照摇摇头道:“不晓得。”
弘治皇帝道:“不知道就去问背后指点你的高人去吧。”
“噢。”
望着朱厚照离去的背影,弘治皇帝轻轻叹口气,他是真希望自己这个儿子能早点懂事,不要在胡闹下去了。
弘治皇帝刚才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文官们催促他早点让西北出兵,西北是要出兵,不能任凭小王子在西北袭扰,大明也要亮剑给吐鲁番看看,让他们不要在觊觎哈密。
出兵是要出兵的,但不让王越亲自出兵就行。
王越继续坐镇哈密,节制关西七卫,让手下的将领出兵。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既能对文官交代,也能保全了王越。
此前朱祐樘是打算让王越亲自出兵的,但今日朱厚照一番话让他改了主意。
是啊,王越已经七十四岁的高龄了,他经不起折腾了!
……
朱厚照回到东宫,东宫库府是没钱的,从今年开始,弘治皇帝也开始修玄了,大兴土木建设醮房,户部开支很大,内帑已是赤字,给东宫的开支用度就少了很多。
朱厚照只能问刘瑾他们要钱。
他打算出宫去找那个痨病鬼问问情况,毕竟他父皇都开口了,让他问问自己背后的高人嘛。
只是想到踹坏了那名痨病鬼的门扉要赔钱,朱厚照就难受。
早知道不踹门了。
好在刘瑾说这种小破院子,门扉赔个一二十文钱就够了,当然刘瑾更震惊于朱厚照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自家的太子爷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呐!
之前去东厂扮提督的时候,揍了太常寺的几名文官,都没说要赔钱。
为啥现在变得这么礼貌起来了?
刘瑾不敢多说,只能小心翼翼陪着朱厚照朝宫外走去。
通济渠旁边的槐花胡同颇有种曲径通幽的感觉,只是刘瑾才走进这处胡同,看着两侧破败的房子,便道:“爷,咱来这儿穷地方干啥?”
“平白弄脏了你的衣衫。”
朱厚照道:“一会不要说我是皇太子,不然我阉了你!”
刘瑾:“……”
这个不需要你动手啊,老奴当初是自己下手的,不然都入不了宫。
“噢噢,好呢。”刘瑾谄媚的笑着。
这次朱厚照没有用脚踹,敲响了小院子的门扉。
时值傍晚,陈策正在中厅用膳,听到外面敲门声,好奇的走出来开了小院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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