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27章

作者:李夏蝉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吴娘子和人家争吵,陈策只是关心了一句,他也没有舔着脸非要去帮忙,一样的道理。

  听到陈策能对自己的对子,蔺勉之来了兴趣,笑道:“你说。”

  “听伯虎说你还没考小试,倘若对上,某认为小试不在话下。”

  陈策沉默了一下,看着他们这群人嘻嘻哈哈的样子,淡淡的道:“群猪共一槽。”

  笑着笑着,蔺勉之笑不出来了,方才调侃的语气也变得冷漠了三分。

  唐寅一脸尴尬,老师你把我也骂进去了……

  徐经莫不做声站在一旁,微微拉了拉唐寅。

  “我想听听阁下还有什么题可出,我都能对的,对对子我略懂一二。”

  不待对方说话,陈策急促开口道:“一马陷足污泥中,小畜生可敢出蹄(题)?”

  蔺勉之红着眼,面皮抽搐,指着陈策道:“你敢骂我?!”

  陈策一脸茫然:“什么?不是对对子吗?怎么就说到我骂人了?阁下刚才上联题出的那么好,可否在出一题?”

第43章 精致利己主义

  蔺勉之是金丝雀,他的父亲是顺天府丞,他的干爷爷是内宫监大太监,皇帝的宠宦。

  他自己今年不过十七,如此年轻便高中举人,整个家族都将他捧在手心,称呼一句蔺家的未来都不过分。

  他被豢养在牢笼内,族上所有人宠着,在家说话除了他的父亲,几乎都说一不二,谁敢忤逆他?

  今日被人骂的嘴都还不了,于他而言简直奇耻大辱。

  他觉得自己没做任何过分的事,不过只是和同窗们散心论才,这狂悖的小畜生,为何要出言侮辱自己?

  “唐寅!你这寒酸低贱的老师,当真伶牙俐齿!”

  他说不过陈策,只能给唐寅施压。

  徐经轻声急促的提醒唐寅道:“和他划清干系,快!”

  徐经是精致利己主义者,其实仔细分析就能知道现在的情况,一边是簪缨之家,一边是低贱贫困的灾民,未来谁能给他们仕途道路上帮助,这需要考虑吗?

  他知道唐寅素来狂傲,但狂傲在大明官场并不是好事,唐寅和他都是外来人,又是同乡,这段时间结交一名官宦子弟,对自己来说百利无一害。

  刚才他劝说唐寅爱惜羽毛不要乱认师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刚才唐寅没听他的话,但这次不同。

  切不要得罪蔺公子啊,不值得,最起码为了一个病秧子来说,这很不值得。

  唐寅哈哈大笑,对蔺勉之道:“咋?这就是我老师,咋了吧?”

  “刚才家师说的漂亮啊,他让你出题呢,你不是挺能出题吗?一羊牵二羔,现在继续出啊?”

  徐经幽幽叹口气。

  蔺勉之气的浑身颤抖,道:“唐伯虎!伱太狂了!”

  “这里不是南直!”

  唐寅白他一眼,道:“让你说?大明两京十三省我比你认识的多。”

  蔺勉之冷漠的盯着陈策,道:“我记得你了。”

  “咱们走!”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徐经只是深深叹口气,对唐寅道:“伯虎……何苦来哉!”

  “蔺兄,等等我。”

  说罢,他便撩袍追上了蔺勉之。

  唐寅对陈策眨眨眼,竖起拇指道:“老师,你不是术士吗?学问居然也这么厉害?”

  陈策道:“偶尔看了一点书……嗯,你不怕自己前途暗淡?我孤家寡人一个无所谓,你呢?”

  唐寅道:“管他个鸟,他爹不也是一步步科举上来的?我今年反正能高中,还能摘桂冠,他算个鸟。”

  “等我骑在他爹头上,那个时候就是我对他颐指气使了。”

  嗯,很狂,很自信。

  “老师我觉得你不像是个冲动的人,民欺官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为什么不控制自己?”

  陈策道:“知道,他不敢,事情闹大了,他爹的官位可能都不保。”

  “拿灾民取乐的罪名扣下去,他爹都要胆寒。”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瞎出头。”

  唐寅摇摇头道:“不是你想的这样,或许官场会更黑暗……不会因为这件事,还会因为其他事。”

  陈策当然知道了,他不还有一个人形外挂,锦衣卫指挥同知,大明威武大将军,号称不是太子的皇太子朱厚照在么?

  陈策不担心自己,他担心唐寅,想了想,对唐寅道:“你旁边和你说悄悄话的是?”

  “徐经,南直的老乡,为人不错,他和蔺勉之他们不是一类人。”

  “老师,你相信我的眼光。”

  陈策:“……”

  我相信你个头。

  果然,历史正在按照它的脚步有条不紊的推进。

  陈策对唐寅道:“少和他来往。”

  “为啥?”

  唐寅不解,“都是同窗老乡,日后新进为官,我们能抱团取暖。”

  “你真这么确定能进官场?”陈策看着唐寅问道。

  唐寅哈哈一笑,拍了拍自己胸口,道:“老师,不是我和你吹……”

  “诶,你怎么走了?我话还没说完,你听我说完啊!”

  无人倾听的滋味很不好受,陈策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徐经的性子陈策方才观察过,他圆滑利己,最起码比唐寅圆滑了很多很多。

  单论做人这一方面来说,陈策更欣赏徐经。

  如果论做官,徐经可能也比唐寅更适合,恃才傲物不是坏事,但也算不上好事。

  没当官前唐寅再怎么嚣张狂傲都行,有这个资本,但进入官场棱角不收起来,迟早会吃亏。

  人总要自己经历和成长,等他入官场再说吧,纠正他一百回,不如他老老实实自己吃一回亏。

  只要不是弘治十一年这场大亏就行了。

  既然叫了我一声老师,我就有义务保证你顺利进去,未来的路怎么走,你自己一路慢慢摸索吧。

  ……

  灾后第三天,弘治皇帝在太庙主持一场声势浩大的祭天活动。

  同一天,锦衣卫指挥使、英国功张懋、驸马新宁伯谭佑等拱卫皇太子朱厚照巡视顺天府。

  锦衣卫兴升舆、举辇、设卤簿大乐前导乐,太子大驾出午门,百官常服诣午门外候皇太子驾,卤簿大乐止于午门外鸣鞭。

  朱厚照坐在御撵,穿太子冕服,五军都督府、锦衣卫等礼仪护卫队伍左右护卫,朱厚照威风凛凛的巡查顺天府。

  百姓们只可远观,跪地叩首,由衷感恩皇室对灾民百姓的关怀,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举动,却不知虏获多少民心,忠心报国之心在朱厚照巡查的同时油然而生。

  陈策没有出棚户区,所有人都想目睹这名帝国未来的风光,但陈策已经看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这个家伙,今天估计要威风坏了,就是这话他没办法对自己说,估计下次见到自己要憋的面红耳赤,毕竟这么拉风的事没办法对自己分享,他如何不着急呢。

  日子寻常,转瞬又过了半个月。

  在天子亲自督促下,顺天府这场地震悄然离去,百姓们如春日之野草,稍稍灌溉,再次恢复勃勃生机。

  家家户户的房子在官府百姓通力合作下,已经全面建设完毕,灾民们终于不用杂居在棚户区度日,只是回去后,望着一座空旷的房屋,不知是何心情。

  索性顺天府已将每家每户坍塌下方的财物物资全部钦点好,能用的继续用,不能用的,官府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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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朱某令天

  再次回到熟悉的胡同,似乎所有东西都焕然一新,又好像一成不变。

  只是少了几个熟人,少了几分笑脸,槐花胡同多了几分沉闷。

  几名时常会坐在狭长巷道门槛前聊一聊家长里短,同仇敌忾一下陈策的岳父,同情一下陈小郎君的病情的大娘们,消失了好几个。

  只留下两三名老妪颓败的聊着天。

  陈策回到熟悉的院落,弘治治下不管文官们如何蝇营狗苟,但生活质量民生幸福感都是不错的,能在灾后做到这种程度,百姓们足够歌功颂德弘治是个好皇帝。

  最起码灾后还有自己的房子可以住,不是吗?

  陈策先去了后院,他惊讶的发现朱厚照送给自己的两只坤居然还活着,只是公鸡的鸡冠少了半截,但看上去还是精神抖擞,看到陈策归来,还忍不住喔喔叫了两声。

  鸡神!!

  陈策将两只鸡再次圈养起来,然后在后院将提前掩埋的所有财物和药物等物品重新挖出来。

  家中空落落的,床、碗、筷、柜、被、锅等都要重新购买,索性他还有钱,加上宁通判给他的三十两以及自己的存余,书铺那边送来的分润,现在存款足足快有七八十两,妥妥的小富翁。

  买这些家具不算什么难事,陈策打算上街去购置,只是好巧不巧,刚出门的时候朱厚照和刘瑾主仆便从外走来。

  朱厚照抬头挺胸,刘瑾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奴才样貌,威风凛凛的指挥后方的奴仆们道:“都小心点!”

  一名名奴仆满头大汗的抬着各种家具不断朝陈策新房内搬运,有卧房的,有书房的,中厅的,厨房的。

  朱厚照搬着小凳子拉着陈策坐在一旁,脸色激动的通红,欲言又止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继续欲言又止。

  他憋坏了。

  “要钱吗?不好意思开口?不必如此的,你说多少钱我给你,谢谢你给我运家具过来。”

  陈策主动开口。

  朱厚照:“……”

  我说这个干嘛?这点小钱本宫还看不上好吧?

  他张牙舞爪的道:“伱知道太子巡查顺天府吗?”

  陈策愣了一下,原来他憋了半天是为了这个,就说嘛,按照他的性子一定会忍不住出来炫耀。

  陈策微笑道:“知道,好多百姓对他顶礼膜拜,棚户区的难民们都说太子身高三丈头上金龙缠绕。”

  朱厚照:“……”

  我靠,虽然听上去很牛逼,但三丈高那还是人吗?

  “你不觉得太子很威风吗?”朱厚照紧张兮兮的盯着陈策询问,想博得小老弟一句夸奖。

  “威风啊。”陈策道,“可惜我又见不到。”

  朱厚照兴奋的道:“我见到了,我当时就在太子旁边,好一些百姓跪地臣服,表情真挚,叩头感恩,那感觉,那感觉……”

  陈策忽然来一句‘和你有什么关系’,噎的朱厚照表情无比幽怨,激动的面色瞬间变成冷静。

  不过转念一想,嘿,怎么和我没关系呢?你这么聪明,不还是被本宫耍的团团转吗?

  想到这里,朱厚照忽然笑了。

  “怎么了?”陈策狐疑的看他。

  朝阳洒在他脸上,笑容憨憨的,却忽然来一句:“陈老弟,我觉得你挺傻的。”

  是啊,你挺傻的,傻呼呼的让陈策有点罪恶感。

  也不知道以后他老了会不会感慨,当年有个痨病鬼欺朕年少无知,骗朕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