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拿命教太子,皇帝求我别死 第224章

作者:李夏蝉

  ……

  朝会结束后,礼部尚书跟着户部尚书秦紘离去,他不由好奇的问秦紘道:“秦大人,昨日老夫见到皇上在和太子殿下用膳,旁边似乎还有一人,此人身穿臧青官袍,瞧其官职似乎并不高,你可知是谁?”

  元守直实在太好奇了,不知道究竟什么人有资格和皇帝并肩落座用膳。

  你要说对方是朱紫权贵,元守直都还能理解,可对方只是个芝麻绿豆小官,这如何不让他震惊呢?

  秦紘笑着道:“哦,应该是陈策吧。”

  元守直想了好久,才忽然反应过来,道:“西南用药发明疟疾解药那个?升司经局校书,封男爵的陈策?”

  秦紘点点头:“嗯。”

  嘶!

  看皇上对此人的态度,元守直觉得这陈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轻,单单发明一个疟疾解药的功勋还不至于让皇上如此重视吧?瞧那模样都快当成自己家人了。

  不过秦紘别的也就没多说了,但元守直还是觉得皇帝对陈策好的有点过分了。

  ……

  徐贯在回到工部衙署后,便紧急召开了内部会议,建设船只的任务自然交给了工部都水司郎中马勋。

  马郎中那边很快给出了预算,十艘战舰,预算三十万两白银,当徐贯将预算交给户部后,户部那边觉得预算并没有问题。

  徐贯立刻让马郎中开始筹备建设战舰。

  十一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寒冷,道路已经结冰,陈策好几日没有去司经局当值,今日难得过来点卯。

  对陈策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摸鱼官吏,司经局赵洗马和韩书令已经习以为常。

  毕竟以陈策这种身份和实力,即便他一直不来衙门,也没人敢说什么。

  两人现在对陈策那叫一个恭敬,仿佛司经局的主官不是赵仲平,而是陈策。

  陈策抵达衙署值庐后,韩窦印亲自给陈策点了火炉,赵仲平则给陈策泡好了热茶,两人这样让陈策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赵仲平和韩窦印如同往日一样闲谈吹牛打屁。

  “最近北平的乌木价格逐渐上涨了。”

  “是啊,工部要造战舰,价格上涨也正常。”

  两人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陈策也没打扰他们,直到他们聊到这个话题后,陈策才狐疑的抬眸问道:“什么?”

  “乌木价格上涨了啊。”

  “下一句。”

  “工部造战舰啊。”

  陈策起身撩袍急促离去,赵仲平和韩窦印面面相觑,对望一眼,问道:“陈大人做什么去?”

  “不知道啊,看他样子好像很重视?”

  ……

  工部。

  当工部的人听到一名青袍官要找徐尚书,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在工部还没见过如此低等的官没有任何预约直接找他们顶头上司的。

  尤其听到陈策自报家门,说他是司经局校书,这更令工部官吏震惊不已。

  你一个东宫芝麻绿豆小官,找我们工部尚书,还没预约,你觉得我们尚书会见你吗?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徐尚书不但接见了,还是亲自过来接陈策去了徐尚书的值庐。

  “纯简。”

  徐贯倒了一壶茶,示意陈策喝茶,问道:“怎么有空来我工部?”

  陈策开门见山,直白的问徐贯道:“你们工部制的战舰是要下海的?”

  徐贯点头:“嗯,东南出海,远洋要到倭岛震慑倭奴。”

  陈策又问道:“建设材料用乌木?”

  徐贯不解的道:“有什么问题吗?”

  陈策摇头道:“绝对不行!”

  ……

  都水司郎中马勋已经购买了大量的乌木,马上就要动工,需要拿着文书去让工部尚书徐贯签字。

  只是才抵达徐尚书的值庐外,就听到陈策大言不惭的话。

  “绝对不行!”

  “乌木不能作为战舰的主要材料,要换柚木。”

  徐贯不解的道:“为何?此前都是用乌木啊。乌木相对廉价,可以节省成本。”

  陈策道:“但它不耐腐蚀,海水腐蚀较高,用乌木制出的战舰若是长期在海洋漂泊,木材极度容易腐蚀。”

  “都水司的人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么?木材要全部换掉,不能用乌木。”

  听着陈策的话,马郎中不悦的走了进来,拱手对徐贯道:“下官见过大人。”

  言毕,他淡漠的看了一眼陈策,不悦的道:“阁下方才好大的口气啊,乌木如何就不能适应海洋?”

  “为何要改用柚木?你有什么企图?!”

366.第366章 好言难劝该死鬼

  366.

  工部都水司是工部四清吏司衙门之一,主要负责稽核、估销河道、海塘、江防、沟渠、水利、桥梁、道路工程经费,以及各省修造战船、渡船及其他各种船只经费,并核销河防官兵俸饷。

  这个衙署的油水十分充足。

  马勋作为都水司郎中,这次制造东南十艘战舰的事由他全权负责。

  乌木相对比较廉价,但工部的报价却很高,这其中会有一部分差价,也就是整个都水司的油水。

  经过上次工部血洗之后,工部下辖衙署已经不敢明目张胆的贪污,但这次不同,乌木的价格是浮动的,他们找到相对低廉的价格购进乌木,多出来的报价差,他们可以作为整个衙署的经费使用。

  这自然不算贪污。

  如果换成柚木就不行了,因为柚木的商人少,柚木精贵,做不到货比三家,价格是定死的,和乌木浮动价格不同,乌木在各地的价格都有浮动,工部有自主采购权,可以选择购置相对低廉的,形成报价差额。

  但柚木做不到这点。

  所以马郎中自然不愿去购买更贵的柚木。

  退一步说,此前工部建设的船只,以及内河的漕运船只,全部都是乌木构成,使用了这么多年也没看到船只有什么问题。

  怎么到陈策这里就必须要改乌木为柚木了?

  马郎中可不管陈策是谁,也不管他和徐尚书什么关系,劈头盖脸的便质问陈策道:“你是哪个衙门的什么官?何时轮得着你插手工部都水司的事?”

  徐贯淡淡乜了一眼马勋,面无表情的道:“马郎中,有事就好好说事!”

  马勋忙不迭道:“徐大人,都水司已经采购好了乌木,契约也签署好了,乌木明日就会抵达工坊,这个时候若是换别的木材,那只会让朝廷失信于人,采购的这么多乌木当如何处理?”

  陈策道:“采购的乌木先屯着,以后可以建设内陆漕运船只,出海的战舰不能用乌木,海水的腐蚀性和战场的复杂性,都表明乌木没办法适应远洋航海。”

  马勋冷笑道:“阁下说的言之凿凿,可有凭据?”

  陈策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如此建议,出海航行关乎着成千上万官兵的性命,徐尚书,你们最好还是要慎重点,若是出了点问题,你作为工部尚书,恐怕要负全责。”

  徐贯闭目沉思。

  马勋哼了一声,对徐贯道:“大人!若是出任何事,下官全权负责!下官愿意当着整个工部所有官僚的面立下军令状!”

  作为都水司的长官,这一批乌木隐藏着巨大的利润,这些利润都可以转化为都水司的经费,他无论如何也能不让战舰的材料改变。

  徐贯虽然铁面无私,但性格沉稳,他是了解陈策的,陈策从来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他既然能亲自来工部提点,那足以说明乌木制造战舰或许真存在巨大隐患。

  但作为工部的最高长官,徐贯也不能不顾下属的死活,不然他在工部将没有任何威严可说。

  他不是不知道乌木能给都水司衙署带来经费余额,若是冒然拒绝,恐怕整个都水司都会不服他这个工部尚书。

  可他又不愿背上将来万一乌木战舰出问题的责任。

  徐贯打心底还是有些相信陈策的,尽管陈策不是工部的人,但陈策一次次妖孽的表现让徐贯不得不重视陈策的意见。

  现在有下属充当急先锋,他自然顺坡下驴,于是徐贯立刻将工部所有人都召了过来。

  马勋当着工部所有官吏前保证乌木出问题,他一人担责,如此举动,瞬间引起整个都水司衙署官吏们的鼓掌。

  陈策依旧苦口婆心的提醒,可无人将陈策的意见放在眼中,为了避免陈策和工部的人起冲突,徐贯示意陈策不要继续说下去。

  陈策望洋兴叹。

  这不是赌气的时候,东南的战舰建设完成后,是实打实的需要士卒乘战舰出海的,若是战舰在海洋上出事,这么多士兵的性命,他一个工部都水司郎中说担责就能担的住的吗?

  “马郎中。”陈策淡淡的道,“我知道乌木或许能给你们衙署产生些许利润,这无可厚非。”

  “我并非让你不用这些乌木,这些乌木可以以后再用,但东南战舰你最好用柚木,再不济你可以制造两艘小船做个实验对比一下。”

  “东南战舰关乎着数万官兵的性命,出问题了,这不是你一个郎中能担待的起的。”

  听着陈策的口吻,马勋倔脾气上来了,拂袖道:“哼!你一个东宫校书,有什么资格在我工部指指点点,术业有专攻,阁下还是去研究研究你们经史子集怎么摆放吧!”

  陈策:“……”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言难劝该死鬼。

  陈策不再多说。

  等工部人群散去,徐贯才对陈策道:“纯简,不是老夫不相信你,老夫虽是工部尚书,但工部的结构人心复杂,老夫要在工部站稳脚跟,有些事也要妥协。”

  “都水司有自己的一套体系,老夫没办法全部干涉,若是强权干涉,万一最后出事,老夫在工部将没有任何威望可言。”

  这里面涉及到政治人事管理上的潜规则,说白了,徐贯考虑的并不是乌木柚木的问题,他考虑的是人事政治上的问题。

  既然对方都愿意主动背锅了,那他徐贯何必得罪人?

  陈策理解徐贯的想法,但他还是不忘提醒道:“徐大人,这事儿你和兵部也商量商量,如果实在不行,不妨让两种木材建设的船只下海试一试……”

  徐贯摇头道:“来不及了,陛下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三个月,确定什么木材,马上就要动工制造战舰。”

  陈策道:“可这关乎着东南官兵的命。”

  徐贯道:“老夫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乌木不会出太大问题,总之,纯简,你的心意老夫知晓了,老夫感谢你此番来提醒,让马勋去折腾吧,出事了他扛着。”

  陈策还要再说什么,徐贯阻止道:“不用再说了,此事恐已成定局,你我都改变不了。”

367.第367章 年关

  367.

  弘治十三年年关快到了。

  杭州府还在飘着雪,傅府正在购置年货,府邸内下人来回穿梭好不热闹。

  明明是深冬,傅瀚却汗流浃背的找到正在书房写书法的傅元,劈头盖脸的便道:“你疯了不成?!”

  傅元淡淡的道:“父亲,何故如此愤怒?”

  傅瀚愤怒的道:“你还嫌东南不够乱?你让傅家的人去扮倭寇到沿海抢劫?你可知道要是被抓住了,傅家要万劫不复的呀!”

  “朝廷已经没有开海的声音了,大明朝廷也要对倭岛示威,这个档口你还敢在东南作乱?”

  傅元噢了一声,道:“原来爹是在担忧这件事?”

  他表情有些兴奋,对傅瀚道:“爹你知道吗?陈策那小子在做一件极其伟大的事,东南还不够乱,朝廷还不够愤怒,我要帮他添一把火。”

  “你等着吧,等这件事做成,他将会扬名天下,他将会是大明的神,万人崇拜,天下百姓顶礼膜拜!”

  傅瀚不知道傅元和陈策在谋划什么,他只是问道:“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在东南犯罪,以后他万人崇拜,你呢?傅家呢?你这个疯子!”

  傅元唉声叹气,道:“爹,你不明白,你不懂,你永远不懂,我愿意做这个坏人,我是汉人,我们都是汉人!”

  “我也希望国家的领土更大,尽管我只是暗中的蛆虫,但我也愿意做,我不求天下百姓对我感恩戴德,等以后吧,这件事要做成了,我做的这点恶不算什么,东南死几个人不算什么,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傅瀚面皮狠狠抽搐,眸中含着泪花:“东南死几个人不算什么,傅家呢?要万劫不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