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干卿底事
史可法不觉扶额,心想全场最危险的就是你了。
他试图将手抽回来,但被握得太紧实在做不到,只得温言细语地商量道:“是是是,我等会就跟你回扬州,你先放开我好么。”
哪成想,李庭芝根本不听他说话,万分果决地一挥手:“哼,谁都别想跟我抢人,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明天就把你变成史公祠里的梅花!”
史可法:“……”
他抬起半边衣袖捂住脸,默然不置一词,觉得自己还是继续昏着比较好。
天幕前的观众们:“……”
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各位也曾是体面人,是诸天万朝的不朽传奇啊。
现在只能说,一路走好。
说来都TM怪隆武帝,建太子墓的时候好端端地放什么毒气,看看,这一下惹出祸来了吧。
隆武帝:???咋滴,你盗墓还有理了?
视频那头,刘裕看着这一幕,不禁眉头一皱:“孩子们这样下去不会出事吧?”
“陛下勿忧”,一旁,李清照抱着书卷,神色十分沉稳地说,“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他们立刻清醒过来。”
“易安快来”,刘裕立即说,岳飞等人也都将疑问的视线凝聚在她身上。
却见李清照上前一步,对着镜头高声说道:“阿云,阿和,幼安,孔明,本次副本历练完毕记得写三万字的活动体验文章交给我,用骈文对偶格式,声律务必对仗工整,写的不合格会被打回头哦!”
满堂死寂。
这是来自大宋第一书院山长大人,对学生们的降维打击,堪称振聋发聩!
三、三万字的文章?
骈文对偶,声律工整,写不好还会被打回头重来?
小朋友们在混乱中,忽然感觉到了一股极深的寒意袭上心头,如同一盆冷水迎头浇下,瞬间熄灭了脑海中的火焰,整个神智都为之一清。
众人面面相觑一阵,看向四周,心里害怕极了。
檀道济和地面缠斗了许久,浑身酸痛,一下跌坐在地,战战兢兢地说:“三万字……真要写?”
“逗你们玩的”,刘裕见小朋友们经历了先前的幻境,个个都神色低落,状态萎靡,怎么可能还去苛责他们,“都没事吧?一个个的真不让人省心。”
檀道济刚看见他死去的景象,如今听见这一问,眼眶顿时红了,怔怔落泪道:“陛下——”
刘裕叹了口气,安慰了他几句。
谁料檀道济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下当真是泪如雨下,不可抑制,仿佛要把所有的心酸委屈都哭出来。
刘裕无奈,转而看向另一头,见岳云望向他爹,也是一副满心抑郁,泪眼朦胧的模样,只得提议说:“要不把你们先接回来?以后历练的机会还多,也不急于这一时。”
他自己就可以打江山,并不是非得用风刀霜剑逼迫孩子成才,将自己未竞的理想寄托在孩子身上。
所以历练这种事,适可而止吧,随孩子高兴就好。
又见少年辛弃疾孤身坐在旁边,久久地出神,宛似三魂没了七魄,赶紧道:“幼安也一样,你等会也跟他们一起回来吧,朕带你们出去玩。”
小朋友们听了这话都有点心动。
说到底,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去找家长,乃是全天下小朋友的本能反应,再强再能打的人都不例外。
他们也是有人护着的人呢!
“可我的点心还没有吃够”,过了一会,檀道济小声嘀咕,“我想回临安城吃糕点。”
“我还想见一下冠军侯”,辛弃疾眨眨眼说。
岳云也道:“反正随时都能回去,不如留下来再四处逛逛吧,城池还是那些城池,只是人事全非,所以带来了风物迥异。”
“行吧”,刘裕见他们都做了决定,伸手调整了一下镜头,颔首道,“那你们就继续待在副本中,记得注意安全。韩……子云将军,你若无事,不妨跟他们一道行动。”
韩信面无表情,心想你这个正牌家长不来,要我帮你带孩子是吧。
但嘴上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答应了:“哦,我会和他们一起的。”
檀道济欢呼一声,拉着他当场跑路。
他可喜欢和子云将军在一块了,除了自家陛下以外,还是第一次有人听他叽里呱啦这么多话,却丝毫没感到不耐烦。
这难道不是自己的天选好友吗!
众人将前来盗墓的杨琏真迦等一群番僧杀死,顺着来时的水道,离开了武烈太子陵。
本着“保护环境”的想法,这些贼子通通都被烧成了灰,扬散在天地间,一点儿都没造成污染。
至于从番僧身上搜刮出来的那些钱财宝物,通通交给李庭芝处理,拿去安抚救济百姓。
出来之后,众人重见天日,都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得以再一次看到天幕。
断网这么久可真难熬啊(叹气. jpg)
因为消息太多了,大家都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意冲浪,顺带关注了一下其他参赛者的进展,发现最富有看点的除了霍去病和小老虎那边,就是正在长安城搞事的苻坚了。
那一日,苻坚拉拢元人大将阿术上了他的贼船,本想着自己手握四十万大军,便是就此杀入京城逼宫政变,也是绰绰有余。
结果到了军营一看,好家伙,这四十万里面,有三十多万都是新征收过来的民兵,对上忽必烈的精锐怯薛军压根就是不堪一击。
苻坚并不打算就这样去送死,筹谋一番,当即回了长安封地,只留万余精兵日夜兼训,俱为披甲锐士,能征善战。
余下数目巨大的民兵皆是发放农具器物,令就地屯田开垦,回归农时,较有文化的一部则在长安一带建设学校,推崇经筵,公开授课。
众人当然欢悦,由是共乐推戴,归心于太子。是岁得谷收万斛,四围丰稔,长安周围百余里本为陵谷荒土,也被他彻底开发了一遍,绿园成荫。
忽必烈耳目众多,散落民间,见他如此大动作,自是连夜上达天听,引发忽必烈心头对太子的猜忌愈演愈烈,终至忍无可忍。
一番羽檄飞书裹挟无限杀机,一路翻山越岭,来到了长安城苻坚案头,措辞严厉如刀,传下帝令隐晦逼他速死。
苻坚:?
狗皇帝这是把他当成傻子吗?
若是本来的太子真金,指不定还真因为父皇的猜忌就这么一抹脖子,郁郁而终了。
但他是谁啊,他是大秦天王,千古一帝好吧,忽必烈既然选择要跟他撕破脸,他也不想再扮演什么父慈子孝的戏码,直接反了便是!
关中地区就是他的基本盘,虽然已经建设得不错了,但要想以区区一地抗衡举国,还是绝无可能的。
苻坚虽然军事能力薄弱,在自己位面能一统北方,全靠王景略带飞,但论起政治操作,纵观整个魏晋南北朝也是绝对的第一流。
考虑到自己停留在副本的余下时间不多了,自立已然来不及,他思忖再三,决定挑拨朝中各方势力进行内斗,就当是给新朝统治者开路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北方汉人世侯和蒙古统治者之间的矛盾,他们当然不是无条件死忠于蒙元,只不过为了保全家族富贵和地位不堕,才选择为蒙古冲锋陷阵,作马前卒。
张世杰兴起于东南沿海,又掀起了一轮全新的势力洗牌。
世侯们有的闻风而动,极为积极地伸出了橄榄枝,更多的却是按兵不动,神色高傲地静观其变。
反正在他们看来,江山姓张也好,姓孛儿只斤也罢,都得仰仗汉家世侯的力量,自己才是掌握有绝对主动权的一方。
张世杰区区一介贱民出身,就算成为天子,难道就敢跟他们翻脸了吗?
对于苻坚来说,他本人并不是很在意最后登基掌控天下的是张世杰还是真金,他只想确保汉化改革能进行下去。
为此他制定了一系列措施,比如拉一批、杀一批、打一批这些汉人世侯,将他们从与蒙古贵族怪异纠合的利益圈中剥离出来,来日要么成为汉化主力军,要么就只能荣光堕落,彻底消失在滚滚洪流中。
再比如为寒士们开一个上升通道,在长安城外广开求贤令,请四方豪杰入室手谈,等等。
做完这一切之后,苻坚带着自己的精兵北上,杀向了京城。
“他能成功吗?”岳云看到这里,很好奇地问。
“显然不行”,少年诸葛亮分析道,“他就是有意去送的,要是换做陛下或者岳王,肯定能做到两万人取京师,当年北伐就是这么多孤军先行,至于秦王……还是差了一截。”
见众人都充满不解地看着他,诸葛亮进一步分析道:“秦王自身也清楚这次肯定不能成事,所以没有讲究什么兵法策略,就是一路硬碰硬地厮杀过去,只求引发方向,声势浩大。”
“他想要表明一种决绝态度,为反忽必烈势力添上最后一把火。他这一死,万里江山从此倾塌,他也将成为一面反元的旗帜。”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最后应该会是一种很悲壮的死法,以死为一个王朝的崩塌敲响了丧钟。秦王跟我们可不一样,他是来正式参赛的,当然得考虑尽可能地赚分,这么一通操作,【拯救中华】任务的分数不就有把握了么。”
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内心只有一个想法。
秦王陛下一步算百步,念头真多啊,他是怎么做到同时兼具腹黑和傻白甜两种属性的?
一群人在萧山南麓、斜阳尽处挥手告别,各奔东西。
李庭芝带着史可法回了扬州城练兵,陈庆之决定去建康城看看,余下韩信带着一群小朋友到临安城活动。
“朕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忘记提醒他们了”,视频那头,刘裕翻了翻从前的天幕聊天记录,若有所思地说,“鹏举你想想,有吗?”
“没有吧”,岳飞回想了一下,“反正余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让他们自己玩去,尽兴而归。”
刘裕一想也对,当即不再纠结,反正能忘记的事都不重要吧。
都不重要吧。
不重要吧。
要吧。
……
正在建德城等着会师的霍去病和李来亨:???
不是,消息都发出去多久了,小伙伴/韩将军怎么还不来?
“一个噩耗”,霍去病抱起手臂,倚在军帐前,凝目看了一会天边的明月,“明天这个时候他们再没有动静,我们只能自己打建德城了。”
小老虎端着油灯给自己处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不服气地说:“自己打就自己打,我们离了他们一样能行!”
二人虽然采取的是以点带面、分割疆土式打法,跳过了中间的若干城镇。
但江西毕竟是元末年间数以百万众的人口大省,而非无人区,纵有意规避兵锋,只图星夜兼程奔袭,还是免不了中间数场血战。
尤其是在过鄱阳湖,准备越水而上的时候。
想从这里翻渡,必须经过江州,此城扼住来往水道,雄高险峻,如今正被伯颜铁军驻扎,倚仗山川江河之险要,向四方虎视眈眈,治理得如同铁桶一般。
元军水师自江州以下横舟列师二十余里,声势浩浩荡荡,令人望而生畏。
文天祥正好也有意收复江州,与他们约期北上,自率兵沿赣水北上,驻扎于南康军。
于谦从德化一带正面进攻江州,霍去病等人绕行至饶州一带,趁湖上夜雾四起,天地茫茫莫辨,偷偷抄水路来到了伯颜的后方。
本次三方都是倾巢而出,加上布局得当,武器先进,按理说胜算很大。
然而在配合的时候,却出了亿点小小的差错。
一来,他们这边可以利用天幕和于谦实时沟通,但文天祥作为副本世界的土著,却看不见天幕,导致他的行动比霍去病等人的预期稍微快上了那么一点。
没办法,文山先生是江西当地人,熟悉此地山川风物、地势形胜,历历了如指掌。
其他人即便是天纵之才,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前行中总得摸索一番,自然而然就慢了一步。
二来,于谦虽然率军围城,形成极强的攻势,但出于对伯颜可能屠杀城内百姓的顾忌,数日内未发一枚弹药,而是以劝降为主。
三来……
霍去病他又又又迷路了!
说好从饶州抄近道到后方进攻的,结果夜间行舟入寨,第二日辰时派出斥候远探,好家伙,已经到江州城门口的大孤山了。
得,都这样了还搞什么战术,直接冲吧。
伯颜看着这一群加起来都不到他大军零头的「乌合之众」,从山上冲下来,强行攻城,一瞬间怒极反笑。
送菜也不能这般送吧,这不是摆明了看不起人?
殊不知他在霍去病眼中,正是一盘菜。
伯颜本以为我众彼寡,大可以从容部署防守,哪怕依靠人海战术围攻上去,堆也能把人堆死。
没想到对方宛如开挂,压根不讲道理,刚来到的第一夜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一面在营地虚设无数灯火稻草人,作人影幢幢之态,一面连夜衔枚夜袭城西铁坝。
元军睡前听斥候来报,分明一切无恙,万料不到惊变突起,睡梦中仓促应战,三更鼓响时,已经丢了西门。
“烧死他们!”
李来亨朝着角楼投放了一堆易燃爆炸物,迎着冲天的烈火拼杀了几个来回,成功在原地竖好了木栅云梯,众军士气大振,一拥而上,顷刻攻下外城。
但伯颜毕竟实力上占据绝对优势,很快稳住阵脚,无数元兵拼杀过来,将众人从城头击退。
小老虎清点了一下损失,愁眉苦脸地在营帐里乱走:“死伤了几百个人,去病,现在可怎么办啊。”
“为今之计”,霍去病把他按回座位上坐好,一本正经地说,“我只能展现真正的战术了。”
小老虎:?
啥叫真正的战术,原来之前的胜利都只是过家家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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