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法兰西当王太子 第271章

　　“他现在在哪儿？”

　　“他应该是在科尔斯街……”

　　站在一旁旁听的情报局官员立刻小声吩咐手下：“去把他带来。”

　　“是，长官！”

　　随着审讯不断进行，越来越多的包税人高层被供了出来，加入了新的受审队伍之中。

　　与此同时，所有涉案的包税人的资产也开始遭到查封。

　　这是高等法院做出的裁决——造假案的案情清晰，而且必然会涉及到税务账目，所以查封资产是非常合理的。

　　另一边，法国各地的税务局也在警察的配合下，开始查封当地的包税所，并逮捕了几乎所有的征税人。

　　地方上可不像巴黎还要顾及影响而尽量少抓人。

　　地方税务局只担心明年的税收会受到影响，所以能抓的就都先抓了，大不了以后发现没问题，再放就是。

　　仅仅两天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包税人高层招供，“文件造假”案已开始蔓延到包税人总会的巨头身上。

　　马车上，包税人总会巨头之一的巴洛脸色阴沉地看着《巴黎商报》上巨大的标题——《震惊！包税人集体参与税务文件造假，已有超过150人被捕》，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般地难受。

　　他前天还在规划着等拿到了兰斯和香槟等四个行省的盐税和酒税之后，要如何调整包税所规模，并增加私酒交易，以维持原先的收益水平，结果就得到了手下最重要的两名包税人因伪造文件而被逮捕的消息。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供出来的。

　　伪造文件对他来说虽不算什么大罪，按照惯例只需拿出一笔钱来——应该不会超过25万法郎，他就能获得保释，但终究会面临出庭受审之类的麻烦，而且势必会影响到自己的其他生意。

　　巴洛此时有些羡慕莫雷尔、戈德米德等人，他们的生意大多在国外，实在不行还可以放弃在法国的生意，就可以不用理会这些案子了。

　　他却是土生土长的法国人，根基都在这里，现在他早已不去想什么包税的事情了，只盼着能渡过眼下的麻烦就好。

　　很快，马车停在了凡尔赛宫广场上，巴洛下了车，低头朝凡尔赛宫大门，快步走去。

　　财政大臣办公室里，他满脸哀求之色，看着布里安道：“大主教，我真的不清楚这些事儿，都是下面那些人的主意……

　　“当然，我也有责任。我愿意为此缴纳罚款。”

　　他偷眼瞥向布里安，接道：“您看，50万法郎可以吗……哦，不，80万法郎！”

　　布里安只是盯着面前的桌子默不作声，直到巴洛将罚款额加到了100万法郎，这才抬头淡然道：“巴洛伯爵，包税人总会这次的行为给国家财政造成了极大的影响，以至于我不得不发行特别国债，来填堵明年初因税收混乱而带来的损失。”

　　“国债？”巴洛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点头道，“啊，是的，是需要准备资金应对混乱。尊敬的大主教，我愿意购买3百万法郎的国债，以支持您……”

　　布里安微微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

　　“1百万……”巴洛只说了半句，便猛地惊呼道，“您是让我买1千万的国债？！

　　“这也太多了……这特别国债的利益是多少？”

　　“3%，”布里安道，“1年期。”

　　巴洛的脸都绿了。

　　1千万法郎如果拿来包税，自己甚至能赚300万，而如果买这个什么国债的话，却只给30万的利息！

　　他不满地站起身来，欠了欠身，丢下一句：“我会考虑的。”便转身离开了。

　　拿400万法郎出来，他不管怎么打点，都能应付税务造假。这点儿破事，何须在这儿看布里安的脸色？

　　在他离开之后，莫雷尔男爵、博罗雷等巨头也先后来到了布里安的办公室，甚至福尔德也在晚餐前赶来“认错”。

　　不过，他们很快便都黑着脸离开了。

　　黄昏时分。

　　杜伊勒里宫二楼，约瑟夫听完了布里安的汇报，微微皱眉道：“只有佩利耶男爵承诺愿意购买700万的国债，其他人都不接受？”

　　“是的，殿下。”布里安迟疑道，“或许1千万有点儿多了。

　　“按照我的计算，还需要1亿法郎左右，就能满足明年的经费需求。所以只需他们每人出600万法郎就差不多了。”

　　约瑟夫却是摇了摇头：“您说的只是维持政府政策运转的费用。如果要搞些疏通运河、修建木轨道之类的事情，那就远远不够。”

　　布里安顿时一怔，税制改革这么大的动作之后，能稳定维持就已经很难得了，王太子殿下竟然还想着要搞运河和轨道交通之类的工程？

　　约瑟夫没在意他的表情，摩挲着茶杯自语道：“看来，得给他们上点儿强度才行了。”

　　以前是找不到抓手来对付这些包税人，而现在有了文件造假的突破口，那还能轻饶了他们？

　　要知道，历史上包税人能被雅各宾派判处全员死刑，其中是有不少人量刑过重，但足以说明这个群体劣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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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往科西嘉岛卡尔维港的法国海军护卫舰“仙境之森号”的甲板上，拿破仑远眺依稀可见的山丘轮廓，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一个多月前的《泰晤士报》，翻译给他读了很多遍，上面关于保利强奸案的消息，已将他心中的信念，砸出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他想起从小阅读的保利的著作，不禁摇了摇头。

　　什么为了科西嘉人民，为了赶走国外的压迫，都只是他欺骗大众的借口而已！

　　拿破仑又望向侧后方的几艘运输舰，那上面载着两个炮兵连和数百名步兵。这支部队能为他赢得科西嘉军团总指挥官的地位。

第518章 拿皇血洗科西嘉

　　然而，这一切都要以摧毁国民自卫军作为交换。

　　拿破仑心中如有巨浪翻涌，自己真的要这么做吗？

　　没有国民自卫军，科西嘉复国组织便将会失去支柱……

　　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份《阿雅克肖生活报》上巨大的标题——《科西嘉议会高票通过取缔国民自卫军法案》，顿时眉头皱起。

　　是的，根本不是自己要去清剿国民自卫军，而是议会那些蠢货通过了这样的法案——在投赞成票的议员中，至少有一半是复国组织成员。

　　也就是说，是复国组织自己毁掉了自己的支柱！

　　拿破仑不由得深吸了一口，保利堕落了，或者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高尚过，而复国组织更是彻底烂掉，他们已失去了实现科西嘉独立的可能。

　　自己继续投身于复国组织，将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这念头闪过，他突然愣住了。

　　为什么自己此时想到的是出人头地？

　　他用力捏着甲板上的栏杆，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审视自己的内心。

　　自己真是只是单纯地想要看到科西嘉共和国成立吗？

　　他犹豫了几秒，而后微微摇头，似乎自己一直以来都只是想要借着科西嘉独立，在科西嘉政府谋得一个风光的位置。

　　说起来，自己从小就去了巴黎东面的布里埃纳，像一个地道的法国人那样生活，过得比绝大多数的科西嘉人都更好。现在，让其他科西嘉人也和自己一样，或许才是他们真正获得自由与优渥生活的方式。

　　拿破仑突然觉得心中一松，转身返回了船舱。

　　科西嘉军团代理指挥官这个起点似乎就不错，他暗自点了点头，以后等自己爬上了更高的位置，才能帮助家乡更好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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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西嘉北部城市阿斯科郊外。

　　“中校阁下，我真的不能让您进城。”一名衣着得体，腋下夹着银色手杖的中年人，一脸歉意地看着塞沙里-科洛纳·保利，“您知道，议会已经禁止您的军队……”

　　“您也是复国组织的一员！”塞沙里一把拉住阿斯科市政专员的胳膊，指向远处的临时营地，“战士们需要补给，我们只剩下不到一周的食物了。”

　　“我正是作为复国组织成员，才来看望您的。”中年人道，“但我，还有市政厅和商会，都不能违背法令，还请您见谅。”

　　科西嘉议会就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所以科西嘉人对议会的决定绝没有丝毫质疑——这也是自由派多年洗脑的结果，令民众认定“议会就代表着我”。所以我怎么能反对我自己？

　　于是，纵然一直以来人望颇高的国民自卫军，眼下却是连城镇都难以进入。以前，科西嘉民众箪食壶浆热情迎接的情况更是彻底消失。

　　实际上，在科西嘉议会关于取缔国民自卫军的法令生效之后，自卫军中已有超过四分之一的人逃回了家里，而且逃兵还在不断增多。

　　毕竟，上级的复国组织议员也投了赞成票，加上复国组织现在连个说了算的人都没有，更加令士兵们沮丧不已。

　　“那么，您起码为我们提供一些葡萄酒和面包吧。”塞沙里无奈道，“看在上帝的份上。”

　　“这……”

　　市政专员正犹豫要不要自己掏腰包，买些物资打发自卫军，忽而一名骑兵急匆匆地赶来，对塞沙里道：“团长大人，北面5里外发现法军！大约有两千多人。”

　　塞沙里顿时脸色发青，忙问道：“和他们沟通过吗？”

　　科西嘉驻军有很久没和国民自卫军发生过冲突了，嗯，主要是打不过，所以也不排除是法军的普通调动而已。

　　骑兵沉声道：“他们拒绝接触，长官。”

　　旁边的第二团长等军官立刻凑了过来，焦急道：“团长大人，看来这些家伙就是冲我们来的。”

　　“我们现在只有1千3百名士兵，硬拼恐怕会吃亏……”

　　“团长大人，我们还是进入罗奥山吧。”

　　科西嘉的地形基本上就是一座巨大的山脉，占据了超过八成的面积，只有岛边缘靠近地中海的地方有一些平原适于生存。

　　以前，国民自卫军在面临法军围剿时，都是毫不犹豫地钻进山里，仗着对地形的熟悉，以及山里大量的村庄提供补给，来跟法国人兜圈子。

　　等拖得久了，法军受不了巨额军费开销就会自己撤走，他们再出来。

　　眼下，他们正位于罗奥山山口北部，向南走不到一天就能进山，然而，塞沙里却犹豫了。

　　他们最近这一阵途经了好几个村镇，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抵制——布塔富奥科伯爵在议会法令通过之后，第一时间便派人在岛上四处宣扬，以确保将国民自卫军变成过街老鼠。

　　塞沙里看向不远处的阿斯科城，如果自卫军进了山，而那些村子也拒绝提供食物，那自己这一千多人很有可能会饿死。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打发走阿斯科城的市政专员，立刻召开了作战会议，对众军官道：“我们和法军打过很多次，他们并不可怕。

　　“我们必须在这里击退他们，然后继续向南赶往阿雅克肖，让那些愚蠢的议员们取消法令。这才是唯一能令军团生存下去的办法！”

　　众军官对视一眼，也只得点头领命。

　　他们对驻扎科西嘉的法军确实胜多负少，只是他们没有料到，这次对面的指挥官是恐怖的“科西嘉怪物”。

　　别说就他们这点儿人，就算增加一倍兵力，硬拼的话也和挑战狮子的绵羊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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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破仑看到望远镜中的国民自卫军营地，嘴角浮现笑意。

　　情报局的消息非常准确，自卫军果然在阿斯科附近。他正是得到了这一情报，才在距离最近的卡尔维港登陆的，然后急行军两天半，果然追上了他们。

　　一名参谋快步而来，行礼道：

　　“指挥官大人，我们的游骑兵发现敌军正在布置防线，似乎是要准备迎战。”

　　拿破仑心中一动，看来自己的清剿任务很快就能完成了。

　　他示意侍从拿来地图，指着西侧的一处高地命令道：

　　“让炮兵立刻前往这里……”

　　他正说着，忽然抬手打断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等等，或许这是个机会。”

第519章 开大，给我倒查十年的账目

　　阿斯科城外的军队只是国民自卫军中最强的一支。根据情报局的报告，至少还有4支自卫军在科西嘉各地活动。

　　他们虽然只有几百名士兵，最弱的一支甚至连百人都不到，但却也更加易于隐蔽，很难彻底清剿。

　　拿破仑低头思忖，如果能借眼下这一仗，令科西嘉人更加讨厌国民自卫军，那么剩下的这些小股部队甚至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科西嘉民众就能收拾了他们。

　　他重新看向地图——这是国民自卫军绘制的地图，非常详尽，此时，却被用来对付他们——很快便做好了新的作战计划。

　　“传令，让贝尼托上尉率领3个连，绕过敌军，在罗奥山山口处布置防线。”

　　他又点了点阿斯科城北侧的坡地：“将大炮布置在这里，只要敌军靠近，就全力轰击。

　　“其他步兵前往敌军东侧。

　　“让军需官去卡尔维港准备充足的物资。我们可能会在这里打很久。”

　　“是，少校大人。”

　　之后的一天里，以拿破仑从马赛带来的步兵营为核心，两千法军迅速前往预设阵地。如果此时从天空俯瞰，就能发现国民自卫军的北、东、南三面都已经被围住，仅剩下阿斯科城方向留有缺口。

　　塞沙里等了三天，也没见对面发起进攻，顿觉这支法军比之前那些还要弱，于是决定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