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爱睡觉
虽然衣服很新,但是有些不伦不类。
好在宋春娘长的也还可以,男装扮相加上那好看的眼睛,意外的还行。
裴元还觉得隐约有那么一丢丢韩千户的影子,就是颜值差了太多,身材……
应该也差了太多。
韩千户这种一瞪眼就能让那诡异袈裟缩回去的强无敌的存在,裴元可没敢往她胸上打量过,但是说到大腿,裴千户就很有评判的发言权了。
他昨天虽然像狗一样的狼狈的对韩千户抱腿苦苦哀求,但也没耽误他记住那惊心动魄的触感。
至于和宋春娘交手时的那些摸摸蹭蹭,抱歉,临睡前已经完全没有回忆了。
裴元大胆的猜测了一句,“是不是打理了好久,都不知道该穿什么女装。所以,只能穿男装来了?”
宋春娘怒目,“裴元,你不要得寸进尺!”
裴元也无心继续打击这个自卑又野性勃勃的女人,上前对把门的总旗说道,“我来见韩千户。”
他这几天被韩千户叫来问话好几次了,门子自然不是原来那份嘴脸。
有人客气的说道,“那裴百户来迟了,韩千户今天去朝天宫了。”
“朝天宫?”裴元讶异,询问道,“去了多久?”
那门子答道,“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
裴元心道也好,韩千户在外面办事,也省得她反复盘问。
这宋春娘万一色心冲脑,失控独走,也是个很大的隐患。
裴元果断选择了直接带宋春娘去朝天宫见韩千户。
朝天宫的位置离秦淮河不远,存在历史极为悠久。
洪武十七年的时候,将此处进行了重建,之后便主要用于朝廷的祈福、祭祀。
有时候有重大典仪,朝廷的文武百官也会在此地先进行演练。许多袭封的官僚子弟,或者是初次为官的科举士子,也会在这里练习礼仪。
当然,作为道门巨擘,门口不远也有许多来历不明的榜文张贴。
朝天宫主要吃财政饭,南京礼部对他们的干预极深,原本是不需要这点江湖地位的。
但个别南京礼部的官员就不那么想了,这毕竟是他们礼部权力的某种延伸,就算不用来招惹事端,也能避免有人乱来。
于是朝天宫门外,也做了类似贴榜。
裴元大致瞧了一眼,内容和上次在灵谷寺外看到的差不多。
他默默琢磨着这里面的思路,这里面莫不是有竞争的意味?
是不是哪边的“许愿”比较灵,就能够影响彼此的江湖地位?
裴元和宋春娘来的很是时候,两人正看着,就有一个不明身份的小道童从朝天宫里出来,拿了一张新纸贴在了其中一行。
两人同时看去,就见捉拿“十里香淫贼”的宏愿赏金已经涨到了二百五十两。
裴元意味深长的看了宋春娘一眼,宋春娘既没看裴元,也没吭声。
正好有江湖闲人在旁瞧见,啧啧连声的艳羡道,“十里香怎么又作案了?这次是哪个?”
那小道童也不瞒着,随口应道,“听说是秦淮河上的招云,她的东家出了五十两,加码了悬赏。”
“招云?”有行情熟的江湖客讶然道,“她也不是清倌人啊,便宜的时候一晚才八两银子,那东家这么舍得出血?”
身份不明的道童也不理会,悠然的迈着方步回了朝天宫。
却听另有人说道,“这你们不懂了,现在江湖上名头最大的淫贼就是十里香。你们想想,他都敢去睡巡城御史的女儿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能让他看中的女人,肯定有独到之处。”
也有同道中人在旁附和,“依我看,这些天招云就得是名动秦淮的风云人物了,就是涨到十两也不稀奇。”
裴元听了很无力,这特么往哪说理去。。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宋春娘一眼,他之前还以为那美人儿是受害者,没想到被宋春娘睡了,居然身价还涨了。
跑来通缉宋春娘,竟然成了秦淮河上花船广而告之,自抬身价的手段。
现在就问宋春娘气不气。
又有人接话道,“嗐,说不定是那招云自说自话,现在又没人能抓住十里香,谁能证明是不是真的。”
不少人之前没吭声也出来道,“应该不会,十里香可不是好说话的人物。上次那个谁,因为乱说话,不就被他报复,直接刮花了脸吗?”
不少秦淮河上的熟客都道,“那这招云算是走运了,只要趁着现在好好奉承客人,多讨点赏钱,说不定都能攒够赎身的银子了。”
裴元看了两眼,见没什么别的新鲜内容,就拍了拍宋春娘的肩膀,“走吧,别忘了正事。”
宋春娘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嘴角勾了勾笑,走的特别潇洒。
裴元感叹,这就是正经女孩子和那些不正经女孩子的区别。
那些不正经女孩子,第一晚开盘的时候还值三百两,第二天最多就只值十两了。
而之前默默无闻的快递小妹,现在不但涨到了五百五十两,甚至还带动了概念风口。
见宋春娘心情很好,裴百户就很贱的追在后面问道,“她怎么知道是你,是因为不行吗?”
宋春娘也不气,元气十足的说道,“没有,我在墙上留了字,我得让她记住我!”
裴元再次没话说了,你一个女人,纠结她记不记住你有什么用?
难怪你混成江湖上风头最劲的淫贼了。
别的淫贼采完花就跑,那些受害者也大多忍气吞声,选择把事情瞒下来。
只有你大模大样墙上留字,不被人追杀才怪。
到了朝天宫门口,有道士上前拦住,“这位居士,朝天宫今日有公事在忙,不便迎客。”
裴元穿的是便服,于是对那道士说道,“我是锦衣卫百户裴元,这次有急事见镇邪千户所的韩千户,你可帮我通传消息。”
朝天宫是礼部的小弟,对镇邪千户所不像其他宫观寺庙那般畏惧,只是拱手道,“居士稍等。”
裴元带着宋春娘等了有一炷香的工夫,那道士才出来将裴元引了进去。
裴元路上试探着询问是什么公事,那道士却摇头不言。
裴元也不计较,绕了几个廊院,便进了一处幽静的偏殿。
裴元通名罢,听到里面韩千户召唤,当即迈步而入。
等进了偏殿,抬头向堂上看去,裴元几乎愣在那里。
只见韩千户头插青玉簪,穿着一身黑色道袍,正专心致志的在堂上抄经。
听见裴元进来,韩千户抬起眸子一看。
那俊美面容、白皙的皮肤、颀长雪白的脖颈、黑与白的交错,一瞬间的视觉冲击,让裴元几乎有些窒息。
韩千户秀眉微蹙。
裴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宋春娘找到了,我把她带过来了。”
“哦。”韩千户应了一声,伸手从旁边的书案上拿起一张黄纸,写了几个字,递给裴元,“先不要说话,把这个贴在门上。”
裴元连忙上前接过,低头一瞧,却是满头雾水。
只见那黄纸上笔走如飞,竖写着三行字。
“处置俗务,诸神回避,如律令。”
裴元不敢违命,茫茫然出了偏殿门,看着手中黄纸,既不知道该贴在哪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该去弄些浆糊什么的。
就听韩千户在屋内道,“贴在门上就是,你带那宋春娘进来。”
裴元犹豫了下,试探着把那黄纸向殿门上贴去,还未完全接触到,那黄纸就像是被静电吸附一样,直接贴了过去。
裴元再将那三行字读了读,心里忽然麻麻的。
他冲宋春娘使了个眼色,带她进了偏殿。
想了想,又将偏殿大门紧紧关上。
回过头,正见韩千户给了他个赞许的眼神。
裴元不敢多看,连忙示意了下旁边偷偷咽口水的宋春娘,“还不快见过韩千户。”
“我、我……”宋春娘明显是紧张了,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韩千户笑了笑,“不必了。”
说着,给裴元解释了一句,“今日一早朝廷就有内旨传来,说是今年冬天少雨雪,天子忧心明年的收成,让顺天府和应天府同时祈雨。”
“应天府这边一向是朝天宫在做,朝天宫的掌宫真人素来被朝廷赏识,我们也不好太过无礼,于是由我亲自过来监旨。”
“那边的仪轨用不到我,又不好早走,伤了掌宫真人的颜面,便来这里抄抄经,也算是为世人祈福了。”
裴元很想说,千户今天看起来真美,但理智让他替换了一条马屁。
“千户真是有大仁大义之心,卑职佩服无比。”
韩千户笑纳了这条马屁,看向那宋春娘,“你是长风镖局的宋春娘?霸州叛军的消息就是你传回来的?”
宋春娘一副想要表现又倔强的想矜持的纠结样子,半天才道,“是,是我告诉裴百户的。”
韩千户笑道,“不必拘谨。你把你知道的情报,再给我说一遍吧。”
宋春娘想着裴元教她的那些词儿,于是便把路遇了霸州叛军,那些叛军以骑兵为主,行动迅速,没带什么辎重那些话说了一遍。
韩千户认真的听着,只是目光偶尔看向裴元。
过了一会儿,韩千户又开始了第二遍的询问,大致是打乱些顺序逻辑,仍旧问的刚才宋春娘说的那些事情。
宋春娘的反应不错,在韩千户的询问下几乎称得上对答如流。
裴元听宋春娘没闹什么幺蛾子,基本上是按自己教的那些话说的,不由暗暗的松了口气。
他看着宋春娘默默感叹,这妹子的狗头越来越值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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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75章 咄咄逼人
韩千户听宋春娘说完,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一会儿。
又向宋春娘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宋春娘立刻想起了之前裴元故意激将她的话,只是……
在这个在韩千户面前,她真的不想表现的很蠢啊!
明明知道是裴元的陷阱,还是忍不住想往下跳。
宋春娘瞟了裴元一眼,忍不住磕磕巴巴的道,“他们骑军多,没带辎重,如果攻城的话毫无优势,反而会被拖延在城外,失去机动性。”
“六爷七爷以前都是江湖上有名的豪杰,不会看不到这一点。”
“再说,他们的优势是骑军,就算抢夺到足够的船,渡过淮水袭击淮安的可能性也不大。”
韩千户闻言笑了,鼓励的看着宋春娘,“还想到了什么?”
宋春娘不知道裴元的计划,只是不甘心被他当傻瓜,顺势想证明了下自己的能力,当然不知道后续有什么好说的。
见宋春娘没有什么新的说辞,韩千户沉吟了下,随意问道,“我看你年岁不大,跑江湖多少年了?”
宋春娘有些奇怪,不过韩千户问她个人的事情,还是让她挺高兴的,“从十多岁就跟着爹爹到处走,现在有六七年了吧。”
韩千户笑着问道,“总在江湖上混也不是个出路,我见你走南闯北,有些见识,想不想来锦衣卫做事?”
韩千户这话让裴元和宋春娘都是一愣。
宋春娘惊讶道,“我也能进锦衣卫吗?”
裴元也有点懵,“她也能进锦衣卫?”
韩千户抽出一份公文,扔在案上,“这是早上和内旨一块送过来的。”
她也没有让裴元看公文的意思,简单给他介绍了下,“这次霸州叛乱以养马的百姓为主,对朝廷的马政冲击很大。兵部上奏称‘太仆寺马匹兑给将尽,马价亦支费过半,请开纳马例’,天子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同意了。兵部给主职的武官先发了公文,若是有空缺要补,可以提前先呈报上去。”
宋春娘反应很快,惊愕道,“也就是可以买官?我也能买官吗?”
韩千户看着心情不错,对宋春娘解释道,“平常买官没有什么用的,只是给伱个出身地位,免了你的各项差徭,最多再有一笔官俸领着,通常是补不了官的。不过你来的正巧,千户所有些缺额,我可以帮你填补上去。”
宋春娘还迷糊着,裴元已经懂了兵部的骚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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