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吃老鸭汤
“我先前认为这是怪物，是我有些偏颇了，这玩意儿就是神器！你们想想，他能运送这么多的粮食，是不是也能运这么多的兵？是不是能运这么多的武器？”
“大国重器啊！大国重器啊！”
快要到晚上的时候，这些粮食才全部装完，整个粮仓的粮食，差不多都被搬空了！
然后，黄道周带着这些民夫，趁着月色正好，一路向西而去。
直到这个时候，人群才慢慢散去，不过这些蒸汽轮船给他们带来的震撼，还远远没有结束，如果不出意外，未来好几天，这南京城内外，谈论最多的，应该就是这二十艘蒸汽轮船了。
…………
而此刻，那些原本的复社成员，他们的领头的，是侯方域。
作为明末四公子之一，他在复社之中，也有极高的地位。
尤其是在一部分人被狗太子策反，又有一部分人被太子殿下收拾之后，他在复社的地位，可以说是愈发的崇高了。
隐隐有一种领袖的感觉。
但是此刻，他的面色有些阴鸷。
“呵呵，奇技淫巧，妖物！我呸！”他对着远处的江面淬了一口。
一旁站着的，有一个女子。
这女子穿着极为宽松的服饰，但是即便如此，那凹凸有致的身形，依旧掩藏不住。
尤其是心外，即便是一手，也极难把握。
屁股也不小，这样的女子，有一个非常美妙的称赞方式。
丰腴。
而与身材不太相衬的是，这女子的脸，却是一张小乔的瓜子脸。
简直就是又纯又欲。
正是李香君。
可此刻的她，眼神之中，可以说是充满了忧愁。
没有办法不忧愁啊。
她李香君从十六岁就跟着侯方域，那个时候，侯方域已经是复社四公子之一，不仅人长的好看，才学也是非常的出众。
所以他当时就沉沦了，与侯方域结下了姻缘。
想着从此以后，就不必每日的漂泊流浪，可以好好的过文人雅趣的日子，和心爱的郎君相濡以沫。
事实上，他过得就是这样的日子。
所以从十六岁到二十岁，就是她自认为人生最美好的日子。
她以为自己的一生，就都会这样度过，可以和侯方域这样过一辈子。
可是她想多了。
在今年早些时候，朱慈烺来到南京，夫君侯方域，就与复社的成员一起，和太子朱慈烺进行了多次碰撞。
只是每一次，结果都不太好。
那朱慈烺简直就是一个变态，像是没有死门一样，无论他们怎么费尽心机，都不能伤这位太子分毫。
反倒是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有些凄惨。
同为复社四公子的冒辟疆，可以说是死的最为凄惨的一个，不只是他，他整个冒家，都被太子给杀完了。
说实话，她不太相信冒辟疆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他不是一个蠢笨的人。
所以他的花柳病，肯定是被人算计的，可算计他的手法，实在是太过高端，以至于让人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端倪。
太子朱慈烺的手法，实在是太过高端，让人哪怕是想一想，都会由衷的生出一种恐惧之感。
而后是同为复社四公子之一的陈贞慧，此人也是被太子朱慈烺给收拾了，他的父亲陈于廷试图与反贼合力，对付朱慈烺，失败暴露之后，也是死了。
连带着他的儿子陈贞慧，也一起死了。
还有大儒钱谦益，也被杀了，被杀了就算了，听说他的爱妻柳如是，也变成了朱慈烺的禁脔。
第321章 走向绝路的侯方域！
剩下的另外一个复社四公子，由于投得比较早，现在倒是混的风生水起，已经成了大明科学院的院长。
所以现在的复社，可以说是一片凋零。
原本足足有数千人的复社成员，在经过这一连串的打击之后，人直接逃了一大半！他们都怕复社如果选择继续对付朱慈烺，会导致整个复社的所有人，都被牵连。
下面的人跑光了，上面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复社四公子，就只剩夫君侯方域一人了。
而且如今，已经有很多人想要收拾他，以此在太子殿下那邀功。
局面，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了。
她似乎看到了，夫君身死道消的下场。
可夫君依旧没有任何服软的打算，他依旧藏在暗处，伺机而动，寻找着对付太子殿下的机会。
她想劝他放弃，可是夫君无比的执拗，不是她能劝得动的。
“侯兄，这下可如何是好？”一旁的张明弼问道。
侯方域说道：“怎么做？弹劾！必须弹劾！这船如此巨大，那必定会惊扰山水神明啊！影响我大明的根基，相信朝中的有些大臣，也都是这么想的。”
李香君不想说什么了，他觉得夫君已经有些魔怔了。
似乎不和太子殿下作对，他的日子就没有办法过下去一样。
可是太子殿下，当真是可以对付的吗？
你刚刚没看到，那应天知府只是说了一下这些船要为太子殿下运粮，这些人就如同潮水一般退去了？
得民心到了这种地步，你认为你还有有什么资本能对付他？她实在是有些想不通。
“夫君，没听这些人说吗，这些船是运粮去西边的武昌战场，给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用的？还有一部分，是用来赈济沿路的灾民，这种好事，就算是惊扰了山水神明，山水神明也应该理解才是。”
李香君小声的争辩道。
可她不争辩还好，这一争辩，就又触动了侯方域敏感的内心。
“香君？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
“前方将士需要粮食，自有船只去运，为何要用这妖物？如果因为这妖物遭了天谴，老天爷降下灾祸，那可如何是好？”
“朱慈烺的这些小恩小惠，能挽救大明吗？”
“别人看不出真相，你作为我侯方域的女人，难道也看不到事情的真相吗？这太子殿下，是要将我大明带向一条不归路啊！”
侯方域瞟了一眼李香君，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李香君只觉得心中无比的苦涩，夫君啊夫君，你真的看到了真相吗，妾身我看到的真相，和你看到的真相，完全不一样啊。
但是她知道，想要劝夫君不做这件事，是不可能的事情。
张明弼说道：“京城的一些老人们，早就看不惯朱慈烺的所作所为了，想要对付朱慈烺，如果咱们要弹劾，那他们自然也会愿意跟随。”
在张明弼的眼中，这件事的确是可以去做的。
毕竟他们弹劾的理由，非常的充分，而且占据了道义。
太子你的船如此之大，本就像怪物一样，所以惊扰山水神明，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吧？
而且你看你船上的那个大烟囱，也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一路航行发出的轰鸣声，也是大得好不得了。
显然会惊扰山水神明啊。
当然，山水神明其实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在南京城外的紫金山，那里是孝陵。
你惊扰了朱家的列祖列宗，这才是最严重的事情。
你这样做，就是不孝啊，会让太祖皇帝不高兴的。
“好！就这样弹劾！不过咱们得埋得深一点，不能让朱慈烺发现哪怕一丝一毫的端倪，不然咱们就算是完了。”
张明弼点了点头，“我晓得的，如今这朱慈烺的威势，实在是太过吓人，咱们一定得小心再小心，才有机会。”
侯方域叹息一声道：“其实咱们就算挑起了这件事，其实也不可能扳倒这个人的，如今打仗需要他，朝廷的财政也都需要他。”
“不过能让他恶心，我就很开心了。”
“而且，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只是开始而已。”
“诸位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可一定要勠力同心啊！”
李香君在一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疯了，她觉得夫君已经疯了。
既然这样做对付不了朱慈烺，那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真的如夫君所说，只是为了恶心朱慈烺吗？
但是恶心有用吗？要是朱慈烺真的较真，那你又该如何逃？而且你就算恶心到朱慈烺了，那又如何？
要知道船真的不运粮食了，吃苦的，那只能是前方奋勇作战的将士和沿途受灾的百姓啊。
夫君你不是君子吗？为何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不是最喜欢张载的横渠四句，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可是现在，你似乎和你一开始的理想背离了？
“都怪方以智那狗贼，这人从小就喜欢鼓捣那些奇技淫巧，反而被狗太子看中，我甚至怀疑，这像怪物一样的大船，很有可能就是方以智那一群人鼓捣出来的。”
侯方域恨恨不平的说道，显然对视方以智的‘背叛’他的心里有些难以接受。
张明弼叹息一声道：“是啊，没想到奇技淫巧，也有出头的一天，那些原本不算是个东西的工人，都有一些抬头的迹象，隐隐要和我们这些文人叫板了。”
张明弼其实心中有些遗憾，早知道时局会发生到现在这个地步，当初他也别一门心思的学习四书五经了，也学学这些奇技淫巧好了。
侯方域说道：“是啊，我觉得，咱们存续了几千年的祖宗之法，似乎要崩溃了，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朱慈烺，他会成为千古罪人的！”
“他在摧毁这个世界，可是这些愚蠢的人，全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还将他当成神明一样供奉起来。”
“可我侯方域，实在是势单力薄啊。”
“可即便如此，我也要和朱慈烺势不两立！”
第322章 被卖的李香君！
侯方域说到这，叹息了一声，颇有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感觉。
李香君有些迷茫了，她对自己的未来，产生了一种极强的迷茫之感，她不知道怎么劝说夫君，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明弼兄，联系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在朝中还是有些关系，还有陈伯父和钱大儒的死，也有很多人心中不忿，这些人，都会出手的。”
“注意观察他们，有一同上奏的意向的，记住了，那是我们的朋友，坚决拒绝的，也记住，那是我们的敌人。”
“小心些。”
侯方域叮嘱道。
张明弼等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的家庭条件不好，只有跟着侯方域，才有了好日子过。
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让他们脱离侯方域去过苦日子。
那对不起，过不了一点。
而且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这些还跟着侯方域的，那自然都是一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根本就不怕死！
而且就算出了问题，那也有高个儿的顶着，要死也是侯方域先死，怕什么？
要是侥幸事情成了，这些船用不了了，所以导致朱慈烺干不过李自成，那就更好了。
无论是在李自成那，还是在朝廷的守旧派那，他们都是大功臣，以后还能少得了荣华富贵？
“公子，我这就去做。”张明弼拱了拱手道。
侯方域拍了拍张明弼的肩膀，又看了看几位兄弟，说道：“辛苦了，这是黄金五百两，多谢兄弟们，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也愿意和侯某共患难。”
几人看到黄金，顿时高兴了起来，侯公子最近出手，是愈发的阔绰了。
这也是他们哪怕局势已经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们还是选择跟随的根本原因。
“公子放心，这件事，我等一定会做好的。”张明弼拿着五百两银子，开始满嘴打包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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