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色江南
像是什么在山洞里发现上古书籍的事情,认真一想就没有多少人相信。
至于什么放羊的穷瞎子,能够在昂贵的羊皮纸上,写出来百万字史诗,那更是荒唐到不会有人相信。
而如果是孔圣人后裔家族珍藏的话,十之八九的人就会相信。
传承千年的世家,有一些匪夷所思之处,完全是合情合理啊。
这个时候,朱瀚又是看到旁边的滑寿,正捧着一本医学解剖书看得如痴如醉,立刻就是想到这是一个现成的医学大拿,完全可以再托古成书。
“滑先生,这些书本若是喜欢,可以拿回去细细看!”朱瀚说道。
滑寿顿时瞪大了眼睛,把那本医学书如同珍宝一样抱在了怀里,“国公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先生能够答应我。”朱瀚说道。
滑寿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国公请讲,滑寿一定全都答应!”
刚刚看了几页纸,滑寿就已经被医学书里面的内容给深深吸引了,像是什么解剖图、内脏图、骨骼图等后世入门的医学知识,足以让滑寿这个江南第一神医佩服的五体投地。
区区几页纸,就已经能够让多少人获益匪浅。
滑寿已经是打定了主意,只要能够让他看这几本书,朱瀚的任何条件他都答应。
“哈哈,其实对于先生来说,也是小事儿一桩,这些书本全都是有些晦涩,至于用句遣词,更是与当下多有不符,还请先生回去细细看完,然后改编一下,能够让更多的郎中大夫们能够看懂。”朱瀚说道。
“啊?国公是打算把这些医术教给所有医士?”滑寿大吃一惊,这可是不传之秘啊!
“没错,我不仅要教给所有医士大夫,而且以后还打算设立医学科举,凡是想要从医,必须要通过这医学科举,得到朝廷功名,然后才能行医!”朱瀚说道。
自从宋代一帮子腐儒大肆鼓吹什么‘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的狗屁理论后,一大批半吊子庸医就开始了为祸人间。
朱瀚自然要借此铲除这些情况。
滑寿一听,顿时感动的热泪盈眶。
他起身向着朱瀚恭恭敬敬的一个大礼。
“国公心怀天下苍生,请受滑寿一拜!”
“滑寿先生快快请起!”
朱瀚心中高兴,轻轻松松搞定了‘新学’的出身问题。
几天之后。
金陵城内,忽然传出了一阵令所有读书人都振奋和震惊的消息。
无论是官吏军士,还是富商百姓,纷纷都是议论着。
“哎哎哎,你们听说了嘛,衢州孔圣后裔家发现了上古遗篇!”
“对啊……孔元朗大人亲自护送这些孔圣遗篇来了金陵,献给了大帅呢!”
“海晏河清,圣人德化!这是天降祥瑞,说明红巾军得民心,得天命啊!”
“天命?那和咱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邻居的二舅家外甥说,不久之后江南行省衙门要在金陵开科举,听说全部就是采用这孔圣人的遗篇,叫做“儒学理科”!”
“理科?只听过理学,没听过理科啊!”
“反正就是不一样,不要什么秀才功名或者州学功名,做到真正的唯才是举!”
接下来,随着朱瀚安排人有意传播。
衢州孔圣人家的‘新学’瞬间在江南获得了大批人的关注。
不得不说,孔元朗的文字水平的确是够高,经过他一番润色的许多书本,不仅原本的意思没有变,而且颇有几分古风,很是唬人的。
“孔先生果然是大才,这理科新学,两个月之后就要在金陵用作科举了!”朱瀚笑道。
按照朱瀚跟老哥朱元璋的谋划,金陵的科举分别设置了几个不同的学科,用来作为新老儒学的交替,原本道德文章能够笼络那些传统文人,而新学则让更多普通人可以获得科举的机会。
“这一套新学书本,不仅文字繁多,而且有不少的彩图插画,恐怕不是一般学子可以负担的。”孔元朗有些担忧的说道。
他负责整编的全都是数理化一类,自然是少不了各种图形和图画。
“哈哈,这个问题先生提的好啊!”朱瀚笑道。
“国公有志向让天下人都可以参加科举,与圣人有教无类异曲同工,孔某也是殷切期盼的!”孔元朗说道。
跟北孔的那一帮子官迷墙头草不同,南孔的孔圣人后裔们还是专心教书育人作学问的。
“其实,我已经是想好这个问题,凡是参加科举的人,不论是何人,统统都是给予新学书本一套,三个大类分别可以自己选,统统只要三十文钱!”朱瀚说道。
“三十文钱?”孔元朗顿时一惊。
三十文钱,别说是买一套新学书籍,而且是精美插图的书籍,就算是买一本最薄的经书,那都是不够的。
这根本就不是卖书,根本就是送书啊。
“没错,就是三十文,我不要卖书赚钱,只想要赚到读书人的心!”
朱瀚微微一笑。
经过朱瀚的一番操作。
再加上孔元朗等人帮助,儒家新学立刻在江南文坛刮起了一股子风潮。
许多读书人本来不愿意跟风新学,但是根据江南衙门的告示,传统科举实在是录取的功名人数有限,远远不够新学科举的人数。
而且,传统科举和新学科举可以前后并行,给所有人两次科举机会。
不学白不学啊!
学了儒家新学,那就是相当于多了一次科举录取的机会。
朱瀚的策略,让原本担心新学不好推广的孔元朗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什么圣人学说,看来不过是天下读书人博取功名的敲门砖!”孔元朗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朱瀚有底气给读书人成本价送书,不是钱多,而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这个极低成本的书籍技术。
如今滁州的印刷造纸已经是完全采用了新技术,不仅能够造的更快,而且成本价格大大降低。
这其中全都是朱瀚系统签到获得新式铅活字和新式油墨印刷的功劳。
金陵江南行省衙门内。
刘伯温、施耐庵、胡惟庸三人正在向朱瀚汇报各自的行政进展。
“大人,如今江南各州府的科举报名已经是基本结束,差不多有二十万士子参加这一次科举,可谓是前无古人的大数目啊!”刘伯温笑着说道。
江南各地的文风虽然浓厚。
但是从来没有哪个王朝能够聚集这么多的文人们参加科举。
之前参加科举,不仅需要有秀才、府学等功名。
而且对于多数的家庭来说,也是一个巨大开销负担。
从各地进京赶考,可是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的事情,一般的家庭根本负担不起一个壮劳力的离开。
如今,这大多数的科举参与者,都是冲着新学来说,基本上都是不用担心他们长途跋涉,因为各地的州府都是可以拟定各自的功名。
与原本的科举一样,也是分别授予秀才、举人、同进士和进士的功名。
州学录取的低级别人才,可以授予秀才功名,稍好一点的再授予举人功名。
至于更高的同进士和进士,则是需要各地州府的举人来金陵赶考,选拔出其中特别优秀者来授予同进士和进士。
朱瀚搞出来的这个新式科举,可远比之前的‘旧科举’影响力大多了啊。
首先,新式科举的参与人数大大激增,而且录取的人数也是大大增加,原本的旧科举每一次录取不过是几百人,而这一次的录取人数足足能够上万之多,只要不是文盲,再有一点新学的水平,基本可以捞到一个秀才。
江南行省的秀才,已经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官了啊!
对于读书人或者普通人来说,什么功名大小,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能够当官就行。
“大人,滁州刊印局上报,说是订单太多,日夜赶工也是不够,想要从金陵调拨五百名工匠去滁州!”胡惟庸说道。
“订单太多?如今新学书籍不是已经发的差不多了嘛,哪来这么多订单?”朱瀚疑惑道。
自从新的印刷技术出来,滁州红巾军印刷的书籍立刻就是异军突起,不仅书本纸张洁白挺括,而且印刷的字迹更加的清晰,甚至还采用了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三色彩印!
特别是经过各个新学书籍的大规模散发。
各地的书商都是看到滁州刊印局的实力,纷纷带着银子上门求着给自己印书。
“这订单,却是最近刚刚增加的,印制新学书籍花费巨大,刊印局的人也是想要多多营收,所以就接了不少各地订单,其中最大的就是汴梁大丞相刘福通派人来要的皇宋历书,其次则是江南书商的订单。”胡惟庸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皇宋历书,朱瀚自然是知道,不论是朝廷官府,还是普通老百姓,那都能够用的到二十四节气等历法都是在上面的,属于家家户户必备的东西,特别滁州刊印局能够低成本大批量制作,立刻就是让刘福通拿出来五万两银子专门刊印‘皇宋历书’,为的就是想要给治下的家家户户都配上一本。
朱瀚早就看过‘皇宋历书’的校订本,上面除了历法之外,还有许多宣扬红巾军白莲教的顺口溜打油诗,算是刘福通想要的一个宣传利器。
不过,胡惟庸说到的江南书商的订单,朱瀚倒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数量。
“江南书商?他们都大规模刊印的什么书?”朱瀚关切的问道。
自古以来,历代朝廷对于出版书籍都是有严格要求的,朱瀚的刊印局虽然属于是赚钱的工具,但是也不能在这一方面掉以轻心,万一要是被别人刊印了一些诋毁自己的书籍,那可就是得不偿失了啊。
胡惟庸善于猜度,自然是看出朱瀚的心思。
“大人,那些江南书商,倒也不是生客,全都是苏州金陵两地的熟人,刊印的书册基本都是一个带彩页插图的话本小册子。”胡惟庸说道。
“哦?带彩页插图的话本小册子?”朱瀚顿时有些好奇。
拥有彩色插图的刊印书籍,可是滁州刊印局的独家秘籍,基本上就是比普通书籍多三成的报价,一向精打细算的江南书商竟然印刷这么多彩色插图书籍,立刻让朱瀚好奇起来。
哪知道,朱瀚的话刚说完。
他就看到刘伯温、施耐庵和胡惟庸三人都是老脸一红,竟然是有些尴尬气氛。
“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朱瀚问道。
三个人支支吾吾,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胡惟庸,你说的这些刊印书,可有样本在府中?”朱瀚立刻不悦道。
按照朱瀚定下的规矩,凡是滁州刊印局的所有书籍,都必须先要出样册,分别报送封存在朱元璋所在的定远县、朱瀚所在的金陵和滁州本地的典库内,方便随时查阅审核。
当然,滁州刊印局制作的书籍那可是太多了,朱瀚他们也基本上是没有功夫去查看的。
“有,有!下官这就去取来!”胡惟庸赶忙道。
不一会儿,胡惟庸就捧着几个书册小跑了回来。
朱瀚拿过这几本书,发现全都是采用了滁州最新式的精白纸,属于一种新技术漂白的高档纸品。
“这些江南书商,看来是下本钱了啊!”朱瀚看到这纸张不禁说道。
随后,他一看封皮上的书名,立刻就是明白了刘、施、胡三人刚才为什么神情尴尬了。
好家伙……
这几本书册分别都是什么《鞑主淫丧天魔舞》、《奇氏高丽妖艳小传》、《鞑虏艳史》等下三路名字。
朱瀚再一看内容,除了少量的故事文字之外,全都是各种描述细节的插图,而且基本都是穿衣服极少的那种,每隔着几张,还会有一张彩色的精美插图,把里面男女之事描绘的极为传神。
“嘿嘿,原来如此啊!”朱瀚顿时笑了起来。
“大人,下官明日就发公文,让滁州刊印局停了这些书!”胡惟庸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朱瀚眼睛一瞪,冲着胡惟庸不满道:“瞎说,谁让你停的!”
“啊?那大人的意思是还可以继续加印?”
胡惟庸再次确认问道,刊印局可是属于胡惟庸的协管之下,出了问题他可是难辞其咎。
“老胡啊,我问你,刊印局做这些书,赚钱嘛?”朱瀚问道。
“赚!而且是很赚,我们的纸品和油墨成本都是很便宜,前两批书册印完,已经是赚了五万多两银子了!”胡惟庸赶忙说道。
五万两银子,基本就是可以抵得上一个中等富裕县整年的税赋了啊。
“既然赚钱,那为何要停?不仅要不能停,而且要加大规模的印制!”
朱瀚看到这些三俗小皇叔,心中已经能够想到广大百姓们从这些书籍里如饥似渴吸取文化知识的模样,也能够想到蒙元皇权的形象是怎么完全垮塌掉的。
“胡惟庸,你明天就去传令,再给滁州调拨五百名工匠,再把金陵储备的油料调给他们一半,多多制备油墨,我以后要有大用处!”朱瀚说道。
宣传阵地,那可是属于你不占领,敌人可就要占领的要害!
“遵命,大人!”胡惟庸赶忙应道。
“还有,你再派人去把这些书册的画师给我找来,他这工笔画手艺精熟,给那些黑心书商做工太屈才了啊!”朱瀚说道。
古代的画师地位可不是很高,特别是这种专门画写实工笔的画师,基本都是属于半工匠的地位,跟什么艺术家文化人基本都是不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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