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襄王 第19章

作者:飞花逐叶

  而这时,外边儿的侍卫干脆抽出了佩刀,出言呵斥道:“出来!”

  见此一幕,薛蟠顾不着害怕,急忙解释:“十三爷,屋内是家母和舍妹,他们都是女眷,不方便出来见人,请十三爷包涵!”

  “包涵?你家女眷要人包涵,别人家的就不需要?”

  “那冯渊既买了人,为何你要仗势抢夺?无非就是仗着自己势力大!”

  将刀刃移到薛蟠脖子上,朱景洪接着说道:“如今我势力比你大,偏要让你也尝尝……这受人欺辱的滋味儿!”

  前世作为普通人,遇到事只能忍气吞声,遇到不平事也只能保持沉默。

  可如今穿越过来,身份地位发生巨大转变,他自然要管管不平事,收拾眼前这作奸犯科之人。

  “你说女眷不能见,我偏要看又如何?”

  被朱景洪问这么一句,薛蟠神色间满是激愤,可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此刻的他,只感到无力,也知道了没道理的被欺负,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薛蟠心神恍惚,五内如焚之时,屋子内的宝钗却说话了。

  “十三爷出身皇室,自幼饱读诗书,且受圣上悉心教导,难道不知礼法规矩?”

  “为难我等女眷,若是传扬出去,妾等名节有损或可一死了之,若因此坏了十三爷声誉,以至污了陛下圣德……又该如何是好?”

  到了这一步,真要被外男见了,宝钗母女便将坏了名节,自杀已示贞洁便成了必然。

  所以,宝钗才能豁得出去,直接跟朱景洪对话。

  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着实非寻常女子能为,让朱景洪格外高看了许多。

  “好一张伶牙俐嘴……想必你就是薛蟠之妹?”

  谁知宝钗答道:“民女只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罢了!”

  紧接着她又说道:“十三爷既好打抱不平,必是菩萨一般的心肠,想来不会为难我这弱女子!”

  在他的威压下,别说是一个弱女子,便是金陵的那些高官,那个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如今薛宝钗还敢出言辩解,着实出乎朱景洪意料,也让他感慨此女不愧为红楼双姝之一。

  抛开这些想法,朱景洪问道:“薛蟠为难良家子时,却不知薛姑娘又在何处?可曾仗义执言过!”

  这句话,真将薛宝钗给问住了。

  朱景洪接着说道:“薛蟠恃强凌弱,今日我比他强,自可横行无忌,此之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薛宝钗更答不上来了,这就叫以力破巧,再聪明的脑袋也无济于事。

  “十三爷所言,民女无言以对,愿领国法议罪!”

  这话表面是服软,实际却大有文章。

  愿领国法,就能避免此刻朱景洪用“私刑”,至少能度过眼前这次危机。

  听得此言,朱景洪对宝钗越发起了兴趣,更想一睹这金陵十二钗之首的芳容。

  可惜他不是混账,着实干不出坏人名节之事,只能待日后找机会了。

  然而,或许就是这么巧,亦或者是命中注定,毫无征兆下狂风卷来,把隔开两人的帘子掀了起来。

  看着屋内绝美的少女,朱景洪一时间愣住了。

  “真是个……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虽然肚子里没啥墨水,朱景洪还是编出了一句蹩脚诗,用以表达内心感触。

  原本英莲就已是大美人,但和眼前少女相比仍有失色。

  这种美不单在于外貌,而是气质和灵魂的共同呈现,是朱景洪无法形容的一种美。

  前世今生,网上线下他见过不少美女,可从未有人让他看得挪不开眼,就仿佛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这,大概就是心动的感觉吧……朱景洪暗自说道。

  就在这时,只听薛蟠发出惨叫声,却是刀锋已然划破他的肌肤。

  没办法,朱景洪看得失神,手上晃动一下也很正常。

  这可苦了薛蟠,眼瞅着命悬一线,却连逃的勇气都没有。

  当然了,他的这声呼唤,起到了应有的效果。

  回过神来,朱景洪把刀锋移开了些,再回头时风已吹过,帘子落下,少女已然消失不见。

  帘子内侧,宝钗手持团扇掩住面容,内心羞恼却强装震定。

  刚才虽是意外,但终究还是见了外男,传扬出去也是污点,所以宝钗忧虑是正常的。

  好在,刚才这个意外,没有人发现。

  “这该死的风!”

  骂不了别人,她也只能对风撒气了。

  而此刻的屋外,朱景洪倒想感谢这场风。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好风频借力……”

  看着仍旧晃动的帘子,朱景洪低声说道:“若无风来借力,如何得窥美人……当真是好风啊!”

第28章 给你主持公道

  “我朱景洪响当当的名头,如何能与你蠢材比烂……”

  正如此前所说,朱景洪还是要点儿脸的,真干不出这恃强凌弱的事。

  教训薛蟠而已,没必要把自己名声搭进去,若是让京城那位爹知道了,不被打个半死才怪。

  想到这些,朱景洪不由得感慨,自己果真是个正人君子,想必给宝钗留下了好印象。

  屋内宝钗听了这番话,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薛姨妈同样如此。

  “十三爷宽宏大量,民女敬服!”宝钗再次开口。

  “敬服也好,怨恨也罢,若我再听薛家作恶……”

  “绝不轻饶!”

  最后四个字,朱景洪语气严厉,吓得薛蟠差点儿失禁。

  “十三爷放心,小人再也不敢胡来了,往后只做好事不做坏事!”

  见宝钗没有说话,朱景洪也不过多纠缠,今日他还有正事还没办完。

  缓缓收刀入鞘,朱景洪看向薛蟠,问道:“你刚才说,是胡进安在搞鬼?”

  眼看能洗刷冤屈,薛蟠连忙答道:“正是啊,这厮要补亏空,正是一心敛财的时候!”

  官府的事情,薛蟠多少都有了解,胡进安的破事他知道。

  略一思索,朱景洪徐徐说道:“如此说来,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如今正是清查账册的时侯,却有官员为了平账逼迫良民,正好可以当做反面典型处理。

  应天府有胡进安,其他府县有没有类似的事?这个问题不言自明。

  现在的情况是,朱景洪需要明了金陵真实情况,以便调度钱粮饷银。

  若有亏空的府县,都像胡进安这样弄虚作假,剿倭到后边儿很可能搞砸。

  那么,严查胡进安这件事,将其树成典型警示金陵地方官,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理了理衣摆,朱景洪慢悠悠问道:“薛蟠……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名?”

  眼见有洗刷的机会,薛蟠连忙答道:“十三爷,小人所说句句属实,若有虚言天打雷劈!”

  朱景洪接着问道:“即是胡进安使伱蒙怨,你可愿到宫门告发此人,为自己为那冯渊讨个公道?”

  事实上,朱景洪这番话逻辑有问题,是他没搞清状况就来滋事,应该他向薛蟠赔礼才对,何须薛蟠去找胡进安的麻烦。

  薛蟠察觉到不对劲儿,可朱景洪虎威在前,又让他不敢分辩。

  “十三爷的意思是?”薛蟠只能装作听不懂。

  “怎么,你不愿意?”朱景洪声音骤然变冷,根本不给他推脱的机会。

  薛蟠一个激灵,连忙答道:“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朱景洪又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去何处告?”

  “小人明日就找人写状子,然后去按察司衙门告他!”

  “明日?”

  “不不……今天,小人马上就找人写状子去!”薛蟠求生欲很强,立马改了口。

  “好……”

  朱景洪露出笑容,拍了拍薛蟠的肩膀,说道:“若按察司不接你状子,你可以告到行宫来,自有太子和我替你主持公道!”

  虽然此刻哭的心思都有了,但薛蟠还是挤出笑容:“多谢十三爷!”

  “今日误会了你,你不要怪罪!”

  眼看要送走这位爷了,薛蟠陪笑道:“十三爷驾临寒舍,是小人全家的福气!”

  朱景洪点了点后,而后又往院子正房走了去,这一幕又让薛蟠的心悬了起来。

  但好在,朱景洪走上台阶就停了下来。

  只见他拱手道:“方才言语唐突,还请薛姑娘原谅,朱某告辞了……”

  屋子内,宝钗愤愤把头转向一边,心里又骂出了“登徒子”三个字。

  而屋外的朱景洪,压下了与宝钗面对面交流的想法,转身对左右侍卫打了个手势。

  但见他走下了台阶,一众侍卫便簇拥着他走出了院子。

  “恭送十三爷……”薛蟠再度叩头。

  按道理说他该亲自送出去,可惜一双腿实在不听使唤,只能原地叩头恭送。

  待朱景洪离开后,这厮便冲周围丫鬟婆子呵斥:“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扶爷起来!”

  这些丫鬟婆子们连忙起身,来到薛蟠身边将他扶起,紧接着薛姨妈和宝钗亦从屋内走出。

  “蟠儿,你没事吧!”

  看着儿子颈上的伤,薛姨妈可是急得不行,连忙吩咐丫鬟去请大夫。

  勉强笑了笑,薛蟠答道:“娘……儿子没事!”

  在薛姨妈招呼下,薛蟠被搀进了屋子坐下,此刻的他腿还在打颤。

  “蟠儿,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老实给娘说清楚!”薛姨妈满是担忧。

  没办法,薛蟠又将几天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薛姨妈讲了一遍。

  得知所谓镇江卫的儿子,竟是朱景洪冒名,薛姨妈和宝钗都吓了一跳。

  按当时那情况,薛家奴仆围攻朱景洪一行,薛蟠没被侍卫们顺手杀了,当真是老天保佑运气好。

  “蟠儿,你真要去告那姓胡的?”薛姨妈担忧之色更甚。

  “娘,方才你都听见了,十三爷逼儿子去告,儿子敢不去吗?”

  听到这话,薛姨妈转头看向宝钗:“宝丫头,这事儿你怎么看?”

  叹了口气,宝钗无奈道:“只怕此事牵扯甚大,咱们知道的消息太少,猜不出十三爷如此行事之用意!”

  “区区一个胡进安,咱还怕了他不成,告也就告了……”薛蟠大大咧咧道。

  只要不让他和朱景洪对上,眼下叫他做啥他都愿意。

  宝钗摇了摇头,说道:“只怕事情没这么简单!”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

  略微思索后,宝钗便对母亲道:“不如以娘的名义,给舅舅和姨夫去信,说明事情缘由……让他们设法搭救转圜!”

  送信去都来回差不多个把月,好在当下审案程序复杂,正常来说都得两个月才能定案。

  何况如今还是这样的大案,办理官员肯定会慎之又慎,没有特殊情况只会托得更长,所以送信时间上勉强来得及。

  薛蟠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压了惊,才道:“这个办法好,舅舅姨丈在京里做官,有什么大事他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