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很废很小白
反正齐国也是汉家王朝,在赵宋当知县,与在齐国当知县,没甚区别嘛。
因此孟潍二人,可谓是心安理得。
但谁能想到,太上皇忽然来了……
“怎么办?”
符棋瞥了眼楼梯方向,小声问道。
孟潍苦笑一声:“俺也不晓得。”
符棋意味深长道:“不出所料,太上皇歇息两日后,定会南下福建。”
“何意?”
孟潍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连王渊都投了齐国,两浙路铁定是守不住了。太上皇如今身边无可用之人,对你我来说,乃是天赐良机啊。”
符棋这番话有两个意思,就看怎么想了。
孟潍有些拿不住对方的心思,正要追问,却听楼梯处传来脚步声。
两人顿时闭口不言,起身迎接。
洗去一身污垢,换上崭新的儒袍,赵佶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风采。
只是被晒黑的面容,还需养上一段时日,才能重新变得白皙。
在侍女的搀扶下,赵佶迈步来到大堂,只见他一挥手,吩咐道:“朕饿了,设宴罢。”
“微臣领命。”
孟潍躬身应道,旋即吩咐掌柜开宴。
不多时,一盘盘瓜果与酒水被端上桌。
宋时宴饮,头一道菜都是瓜果,接着便是各色糕点,接着才会上菜肴。
赵佶这些天都不知吃了多少野果,如今看见这些果子,胃里就直泛酸水:“把这些瓜果都撤了,直接上菜。”
孟潍立即命伙计把水果给撤了,换上一盘盘菜肴。
“玉山县贫苦,粗茶淡饭,还望太上皇莫要嫌弃。”
孟潍正想说两句场面话,哪成想赵佶根本没空理他。
他是真饿坏了,也顾不得甚么礼仪,夹起一块羊肉便往嘴里塞。
一番胡塞海喝,吃了个七八分饱后,赵佶这才放下筷子,端起酒盏,美美的品尝着酒水。
啧!
酒水入口,赵佶忍不住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
换做以往,这等劣酒哪能入得了他口,可如今只觉是仙酿。
直到这时,孟潍才有机会问道:“微臣敢问太上皇,怎会落架玉山县?”
赵佶敷衍道:“朕与大军走失了,这才隐藏身份,孤身来此。”
有些事情他不想提,有损自己的威严,尤其是被反贼掳到山上的那段记忆。
孟潍二人显然也听出了赵佶话中的敷衍之意。
赵佶问道:“对了,陛下与童贯是否已到了建州?”
闻言,孟潍与符棋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之色。
孟潍反问道:“太上皇不知?”
赵佶微微皱起眉头:“知晓甚么?”
孟潍如实答道:“这……陛下与一众相公,早在半月前就被齐军俘虏,童国公战死。”
“甚么?”
赵佶手一抖,手中酒盏跌落在桌上。
待回过神后,他当即吩咐道:“快,传朕旨意,命信州知州即刻率兵前来护驾。”
第541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第541章 0538【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赵佶慌了,得知这个消息,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本来他打算在玉山县休养几日,等待信州知州从上饶郡赶来护驾。
转念一想,既然皇儿赵楷与一众大臣都被生擒,齐军必定会大肆搜寻自己,而玉山县又与衢州毗邻,齐军随时会打过来。
可念及此处,赵佶改口道:“不必让信州知州前来护驾,两位爱卿即刻护送朕前往福建。”
信州治所在上饶,这一来一去,至少需要五六天时间。
他等不了这么久。
孟潍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符棋,沉吟道:“太上皇,此去福建路途数百里,微臣需做些准备。太上皇不如在县中歇息一日,养足精神,待明日再出发。”
“也好。”
赵佶觉得有些道理,点头应道。
他这些天不是在深山,就是在乡间村落,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趁着这个机会,赵佶问了些近期的情况。
当得知王渊受降,两浙路岌岌可危,气得他一把摔掉筷子,怒道:“王渊这个狗贼,枉朕对他信任有加,委以重任,不曾想竟是个无君无父,不忠不孝的叛贼!”
孟潍劝道:“太上皇息怒,叛贼自古有之。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赵佶赞赏道:“幸好我大宋还有爱卿这等忠臣义士。”
“太上皇谬赞。”
孟潍自谦一句。
一顿酒宴,直吃到日落西山才结束。
赵佶喝得伶仃大醉,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楼上雅间歇息。
孟潍和符棋一路回到县衙后,心照不宣的一齐走进书房。
孟潍动作娴熟的点茶,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后,两杯泛着青色密沫的茶水点完。
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小口,符棋缓缓开口道:“太上皇让咱们护送他去福建,你怎么看?”
孟潍幽幽地道:“此去福建,再想回一趟老家,怕是难喽!”
闻言,符棋摇头失笑道:“孟知县,你我也不必试探,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而今大宋气数已尽,蜀中也岌岌可危,只剩下福建与岭南这两处蛮荒之地。”
“你我二人纵然护送太上皇到福建,也未必能飞黄腾达。”
福建虽然近些年靠着泉州港,渐渐变得富庶,可在中原与北地百姓的心中,依旧是蛮荒之地。
况且,太上皇到了福建,必须依靠福建与岭南的门阀世家巩固政权,大肆任用福建与岭南的当地人,他二人纵有护驾之功,也入不得核心圈子。
孟潍神色郑重道:“伱的意思是……”
符棋压抑不住心头兴奋:“齐国一统天下是大势所趋,我等赵宋旧臣即便归降齐国,除非干出大功绩,否则这辈子也很难升迁,一个知县怕是就到头了。太上皇此番忽然出现,简直是天赐良机,凭着这份功劳,再不济也能混个正五品的知州。”
从正七品知县,到正五品知州,中间隔着从六品、正六品、从五品这三道官阶。
莫要小看这三道官阶,绝大多数官员穷其一生,也跨不过去这三道坎儿。
宗泽、常玉坤这些人,有能力有手段,可若非机缘巧合,这辈子都还在七品知县上厮混,蹉跎一生。
孟潍陷入沉思,心中思量两者的得失。
护送太上皇到福建,肯定是能够升官的,但想一步登天,入阁拜相,那绝无可能。
而且,相比起福建,中原的吸引力更大。
念及此处,孟潍咬牙道:“好!”
符棋大喜过望:“事不宜迟,你我立刻准备。”
……
日上三竿,赵佶才缓缓醒来。
这一觉睡得格外舒爽,柔软的床铺,以及香软的侍女。
赵佶坐起身,在侍女的伺候下洗漱更衣。
逃难这半个月,可把他憋坏了,此刻看着眉清目秀的侍女,都觉得美丽可人。
伸手捏住侍女的下巴,赵佶轻笑道:“美人,可愿跟朕去福建?”
“奴蒲柳之姿,岂能入太上皇贵眼。”
侍女微微垂目,面色娇羞。
“呵。”
赵佶松开侍女的小巴,一路向下,探入襦裙衣襟之中,口中说道:“朕忽然发现,偏远之地的女子,也颇有一番风味。”
他是何人?
还是端王之时,便已是花丛老手,流连于樊楼等地,当了皇帝后,更是阅尽绝色,后宫佳丽三千。
还没出力,侍女就已经面如桃花,气喘吁吁。
“微臣给太上皇请安。”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孟潍的声音。
被搅了兴致,赵佶心下不喜,但也知晓,眼下不是寻花问柳的时候。
只得拿出手,起身道:“进来罢。”
咯吱一声,房门被从外推开。
孟潍与符棋二人走了进来。
“太上皇,一切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好,稍后便走。”
赵佶满意的点点头。
用过早饭后,赵佶迈步出了脚店。
一辆奢华的马车,早已停在脚店门前,拉车的四匹骏马颇为神骏。
虽比不得龙辇,但玉山县贫瘠,能找来这般奢华的马车,已经很不错了。
五百名弓手、捕快站成整齐的队列,再后方是粮车与辎重。
看着这群弓手和捕快,赵佶心中稍稍有了一丝安全感。
孟潍躬身道:“太上皇请上车。”
“嗯。”
赵佶轻哼一声,撩起衣摆下沿,迈步登上马车。
待他上车后,孟潍与符棋相视一笑,而后高喊道:“起驾,出发福建!”
冗长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县城,沿着官道直奔衢州而去。
马车中,赵佶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撑头,一手捧诗集,时不时端起酒盏抿一口酒,惬意无比。
这本诗集是前些时日,由江西诗派印发。
江西诗派的创始人就是黄庭坚,是文学史上第一个有正式名称的诗文派别,诗派中才子众多,有不少在后世名声不显,但在这会儿却是名闻遐迩的大才子。
比如陈师道、陈与义、谢逸、潘大临等。
一个时辰后,赵佶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马车虽也奢华,可到底比不上龙辇,且道路忐忑,颠簸的很。
“没有美人作陪,到底少了些红袖添香的意趣。”
放下诗集,赵佶撩起左手边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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