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周青峰洗澡比女人快多了，不到十分钟就擦干水迹走出浴室，抬头就看见窈窕少妇站在几步外。
对方斜依身子，一手撑桌，一手端咖啡，像头黑夜中的母狼，两眼闪闪发光。
没有莉莉娅在场，孤男寡女的更放得开。
周青峰抓了条毛巾擦头发，同时向单身少妇靠近。女人当即有所感应，放下手中的咖啡，很自然抱住靠近的男人。
两人唇舌相交，在黑暗中吻在一处，如干柴烈火，来回摩挲，越抱越紧。只是当波琳娜体温升高，喉中如萧管呻吟，伸手按向男人腿间的硬物……
一道光从卧室方向透来。
莉莉娅在门缝后偷看。
男人顿时失笑，转身去穿衣服。波琳娜身前一空，顿觉欲求不满，嗔怪的朝卧室方向发怒。莉莉娅被吓的连忙关门，爬上床装睡去了。
好好的旖旎气氛没了，只能等待下一次。波琳娜自觉丢脸，急着去教训孩子。一夜再无事，咖啡也逐渐凉成水。周青峰继续睡沙发。
大乱斗第一天，整个圣彼得堡‘安安静静’。除了上午戒严引发的小小混乱，并没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巨变。
居民们很快适应遍布街头的军警岗哨，也从容面对物价的大幅波动，该上班的上班，该工作的工作，一切如常。
面对普大帝的高压管制，几千号降临城内的被选者和追随者不敢轻举妄动，默默完成各自的初始任务，尽可能不招惹强大的政府暴力机构。
而在暗中，高压管制不但没有松懈，反而愈加严密。一队队或正装或便衣的军警在普大帝的命令下频繁活动，到处调查可疑情况。
在周青峰光顾过的涅瓦大街露天市场，一辆警车开到市场外，下来十几个穿冬季警服，戴无沿棉制警帽的联邦特勤。
深夜市场依旧热闹，人流涌动。但军警的出现引发不小骚动，人群自动避让，空出一块区域。在市场经营的各家摊主挨个受到询问。
“有人来购买武器吗？”
“有人寻求爆炸品吗？”
“有什么可疑人员和异常的事情发生吗？”
面对军警的询问，摊主无不选择如实相告。尤其是那些有走私渠道，会暗中出售违禁品，带有黑帮背景的摊主，更是被反复盘问。
只是军警查了一遍，甚至进入市场的仓库去搜，确实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违禁品——走私的低价水果、食品和家电等生活用品除外。
为了完成普大帝的严查任务，军警连圣彼得堡清真寺闯进去翻了个底朝天，调查所谓‘车臣恐怖分子’。阿訇的愤怒都无法阻止他们。
但几千号‘捣蛋鬼’仿佛失踪了一般，很完美的融入到圣彼得堡的几百万人口当中，一点线索也没暴露。
越是什么情况都没有，普大帝越是不安。
圣彼得堡正变成一座火山口，暗藏的岩浆越是被压制，蓄积的能量越大。只等某个信号，喷发的岩浆冲上天，就能把这座城市变成末日笼罩的‘庞贝’。这个信号在哪里？
涅瓦大街的露天市场上，调查的军警正要离开，无意间看到某个摊主的手被临时打了绷带，用纸板固定。
军警喝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被一个混蛋给弄伤了。”摊主也很郁闷，多说了几句，“有个漂亮妞来采购，她身边的男人力气很大。我试了试那家伙，结果搞成这样。”
摊主一米九几，体格粗壮，足以让寻常人望而生畏。能把他弄伤，这情况引发军警的注意力。
“弄伤你的人长什么样？”
“比我还矮一些，戴着兜帽，遮住了脸。”
“他就没点特征吗？”
“那混蛋连句话都没说，但漂亮妞倒是时常来市场采购，每隔两三天总能见着，每次买一大堆的食物。
对了，她总是带着个叫莉莉娅的小女孩。她过去用卢布付账，但这次是男的用美元付账，应该是个有钱人。”
力气大、遮住脸、采购多、付美元，这些要素听起来确实有些异常，但在当下的俄罗斯却又都说得通。
调查的军警问了最后一项，“把对方付的美元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拿钱出来看看？摊主火了，不悦的回答道：“嘿，你们想捞钱就直说，但这个月给警局的分红已经付过了。”
几个军警却死盯着，没有退让的意思。摊主被逼的没办法，只好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个钱包，里头有上千美元和好几万卢布。
一名军警戴上乳胶手套，将钱包里的美元全掏出来。摊主急的大喊：“喂，你们别太过分。这是我们一天辛苦挣的，非常干净。”
检查的军警继续问道：“对方付的美元是那几张？”
摊主气呼呼的，半晌后才答道：“那家伙付了三张一百美元的纸币。”
一百美元的纸币并不多见，摊主的钱包里只有四张。检查的军警将它们全拿出来，从口袋里抽出个紫外光的验钞笔，对着钞票照射。
不到一分钟，检查的军警发现了什么，转手将美元纸币和验钞笔递给同伴，低声道：“有一张美钞的边角污物似乎是新鲜血迹。”
这个发现让军警们来了兴趣。他们仔细辨认后达成共识，纸币边角的污物有荧光反应，确实是血迹，且染上去的时间不会太久。
按普大帝的要求，军警受命调查潜入圣彼得堡的恐怖分子。查了一天，除了抓到一大堆酒鬼、小偷、走私犯之类的杂鱼，一个重量级的目标都没有。
涅瓦大街的情况被视作可以深入追查的目标，数小时后作为简报出现在普大帝的桌面上。
普大帝对‘力量大’这个描述非常敏感，于是更多军警被调来，追查曾出现在涅瓦大街市场的一男一女外加个小女孩。
不同摊主汇聚起更多的情况，比如漂亮妞有一辆七十年代老款的‘拉达’轿车。搬运工指出他们离开时的方向，并谈及女孩跟男子说英语，不说俄语。
但这些都不够。
警务系统开始调查‘莉莉娅’这个女童的名字，年龄囊括六到十二岁，户籍在圣彼得堡的超过五百个。
如果再考虑孩子有个二十几岁的单亲母亲，数量骤然降低到百来个。而这些单亲母亲名下有一辆老款‘拉达’轿车的就更少了，只有七八个而已。
整个调查过程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当军警带着嫌疑目标的照片返回涅瓦大街的露天市场进行询问，波琳娜自然被挑了出来，其家庭住址也藏不住。
市郊的图拉大街，一栋六十年代建的老旧公寓。
一队军警悄悄将公寓四周包围，另一队无声的前往六楼。还有两名走进一楼的管理室，从喝酒快喝懵的管理员口中得知，单身的波琳娜两天前突然变得有钱了。
这时间点正好对的上‘阿芙乐尔’号的凶杀案。
可当军警破门而入，家里没人。看看餐桌上留下的食物，波琳娜等人离开没多久。
回头再问公寓管理员也没得到更多线索。毕竟人人都需要休息，特别是喝上一瓶好酒后。
没关系，调查波琳娜的户籍关系，会有新发现。
此刻时间是下午十六点，周青峰正跟着波琳娜母女俩来到一家叫‘红色坟墓’的夜总会门口。
未到营业时间，正门没开。后门有个穿皮衣，脑门上带骷髅纹身的壮汉把守。他瞧见波琳娜三人的奇怪组合，呵呵笑道：
“如果你们是来找乐子的，夜里八点才开场；如果是来应聘脱衣女郎的，先脱光了让我看看这妞有没有资格；如果是来参加美少女合唱团的，嘿嘿嘿……”
纹身壮汉的目光停在莉莉娅的身上，露出难以言语的猥琐笑容，好像大灰狼发现小红帽似的。
小丫头仰着脑袋，冷哼一声，“蠢货，你是个变态萝莉控，对吗？”
壮汉居然乐呵呵的点头，仿佛被戳中了性癖般大笑，“我喜欢调皮的小女孩。”
莉莉娅板着脸着后退半步，“维克多，帮我把这白痴揍到哭。”
周青峰在旁边还想掏钱收买壮汉，闻言反问道：“你平常不是都喊你妈妈揍人吗？”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莉莉娅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还拦住了想上前调解的母亲，表示男人的问题就该由男人解决。
纹身壮汉听着女孩跟周青峰说英语，感觉自己平白被无视，不悦的低吼道：“你们到底想来干嘛？”
话音刚落，一记重拳呼的砸在他下巴上，头颅的皮肉变形，颈椎都为之发出咔嚓声，上百公斤的躯体扑通倒下。
母女亲眼看着周青峰发威，比看电影电视上的打斗来的刺激多了。莉莉娅发出‘哇啊’的一声，低呼道：“我又开始相信维克多是个超级特工了。”
“别废话，进去吧。你们一直没说来这干嘛呢？”周青峰干了件不值一提的事，领头走进夜总会后门。
按照建筑功能布局，后门直通夜总会的厨房、储物间、宿舍、以及表演后台。虽然没到营业时间，但里头还有人。
波琳娜对此地熟门熟路，七扭八拐的径直走到化妆间，推门而入。
周青峰跟了进去，发现里头有五六个年轻姑娘，且都是半裸只穿了内裤和丝袜，上半身完全暴露，无不奶挺。
姑娘们原本正闲聊，一看板着脸进来的波琳娜，立马停止话语，然后不用驱逐，默默的自己离开，直到化妆台前只剩一人。
剩下的姑娘也是半裸，顶多上半身涂了彩绘——一条双头蛇在她腰间缠绕，张口咬两颗大苹果。她意识到有人闯入，转身的那一刻，两颗挺翘的大苹果也跟着微微乱颤。
周青峰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不该跟进化妆间，转身就要离开。
倒是莉莉娅拉了他一把，以老练的语气说道：“没关系，维娜阿姨不在乎男人看她的裸体。再说了，她的胸偏小，没妈妈的大，还下垂。”
不会吧，明明很奶挺，非常奶挺，格外奶挺！
看到波琳娜出现，半裸女郎本还有点气势受压制，可被小丫头无端嘲讽，她当即反唇相讥道：“莉莉娅，知道我为什么不结婚吗？就是不想生出像你这样讨厌的小鬼。”
只一句话，周青峰就知道莉莉娅的毒舌到底是跟谁学的？
第08章 机械外骨骼
莉莉娅进了化妆间，一句话就把半裸女子给激怒。紧跟着，她化身炮筒子，全方位的喷了个痛快。
“维娜阿姨，你还想结婚？你身边尽是些酒鬼、恶棍、赌徒，骗子，我想不出谁会跟你结婚。”
“你都堕落到要在夜总会谋职了，谁还会正眼看你？你的白马王子早就出国了，再也不会回来。”
“除了妈妈可怜你，你在这世上早就没了亲人和朋友。可你从来没尊重她的意见，你只会做白日梦。”
小丫头的话可谓是针针见血，把半裸女子激的额头青筋直跳。波琳娜站在旁边也没制止，任由女儿骂了好几句。
周青峰倒是好奇怎么回事，目光来回扫动。
对面的半裸女子气的在磨牙，却猛然一指房间内唯一的男人，喝道：“这家伙是谁？你们专门带个外人来羞辱我吗？”
波琳娜这才叹了声，从口袋里摸出个厚厚的钱包递了过去，“维娜，拿这些钱去还债，然后跟我离开这里。算我求求你了，别再糟蹋自己。”
半裸女子接过钱包，却嘴犟的说道：“别老是把我当小孩子。顶多是被那些男人看看裸体而已，我又没掉一根毛。我在这里干了半年，没有任何男人占到我的便宜。”
说完话，维娜低头把钱包打开。她愣了几秒，随即惊呼‘上帝啊’，抽出一叠厚厚的钞票。她又猛一抬头，问道：“这有多少钱？”
原以为是卢布，没想到是美钞。
“两万美元。”莉莉娅哼哼说道，“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拿钱去还债，然后跟我们回家。你若是拒绝，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们。”
维娜当即喊道：“我不欠这么多，我在这里工作半年了，已经还了大半，只欠三千美元了。”她说着从钱包数了三千美元出来，剩下的又递给波琳娜。
“姐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但真的很感谢你能来帮我。我马上去换钱，待会就跟你走。”
维娜不是不识好歹，她抓起一件大衣当外套披上，又向莉莉娅龇牙道：“小丫头，我待会再跟你算账。”
波琳娜没收回钱，只说道：“多余的钱借给其他有欠债的姑娘吧，让她们早点把高利贷还了，早点开启新的人生。”
“你确定？这可是两万美元。”维娜迟疑一会，又加了句：“现在找工作很难。就算没有高利贷的负担，夜总会的姑娘们也找不到别的生存方式。”
这话太现实了。波琳娜点点头，表示确认，“还了总比不还好。放心，我们还有钱可以生存下去。”
维娜这才认真的把目光投向周青峰，似乎意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何处。但她没多问，穿好外套就匆匆离开。
开门的那一刻，刚刚离开的其他姑娘都在外面偷听。维娜出去就得意的高举钱包喊道：“姐妹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姐姐好像吊了个大凯子……”
化妆间是弹簧门，即开即闭。
周青峰只听到半句，随即对波琳娜笑道：“这是你妹妹？”
少妇点点头，反问道：“维克多，你为什么会把几万美元全部给我？你知不知道这笔钱在圣彼得堡能做些什么？而我们认识不过才两三天。”
“很多人认识一辈子也形同陌路，也有人见面的一瞬便心灵契合。”周青峰一本正经的回答，“就算没任何理由，我就不能花钱博你一笑？”
卧槽！
无敌了！
这话犹如一股电流，把波琳娜激的浑身发颤。尤其后半段朴实无华，融融暖意却自然而生，把她身心内外熨烫的舒舒服服，连带春潮涌动，情意绵绵。
给钱嘛，还需要理由？
有钱人哪怕说土味情话都讨女人喜欢，更别提还是个长得帅又体格壮。青春少妇只觉浑身犹如蚁爬，恨不能立刻宽衣解带，投怀送抱。
旁边的莉莉娅也跟见鬼似的，同样觉着周青峰随口一句话附带莫大杀伤力，比喊一万遍‘我爱你’还来得有效。
波琳娜不是十八九岁只要纯爱的小女生。她经历过穷困的痛苦，知道金钱的重要，被周青峰一句‘不差钱’砸的晕晕乎乎。
俄罗斯女性大多还是喜欢去西方，除了文化认同，本质上还是西方富裕。但只要东方富裕了，她们也是可以跨越宗教和文化障碍的。
至于维娜的故事就俗套了，波琳娜随口说了几句——痴情女孩认识了要去西方的王子，借高利贷给对方凑路费。
结果王子一去渺无音讯，女孩就得面对现实中沉重的债务，顺带跟家人的关系也濒临崩溃。心高气傲的她找不到高薪工作，被逼的在夜总会当脱衣女郎来还债。
类似的事情屡见不鲜，周青峰无意说什么，“我们走吧，早点离开为好。”
波琳娜也想起看守夜总会后门的守卫被周青峰打晕，万一对方醒了只怕有麻烦。于是三人离开化妆间去找夜总会的老板——维娜的高利贷就是向这里的老板借的。
‘红色坟墓’的场子不小，老板的办公室在三楼。
波琳娜曾经来过，在曲折的走廊带路。只是走过一段距离，周青峰忽然伸手拦住母女俩，低声道：“别动。”
走廊拐角的楼梯口流下一摊血迹，在地毯上晕染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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