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危在旦夕 第222章

三浦听得一愣，回头问了句：“韩国似乎真有一个张紫妍。”

朴浩昌叹了声，“没错，‘圣光’把真实人物拿出来做成游戏了。”

讨论游戏让三人有了话题。石立勾着朴浩昌的肩膀，碰头低语道：“你之前的想法非常不错，有具体计划吗？”

“我的想法？明明是你们的想法。”

朴浩昌喝酒后面色涨红，“‘圣光’的产业重点就是半导体。它正在挤占日韩企业的在中国的市场，甚至都跑到我们这里来赚钱了。”

眼前的游戏机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石立有不同意见，“‘圣光’目前正在挤的是台湾企业。从机床到化工到电子产品，全面竞争。

我在‘圣光网’上看到一篇文章，公然提什么‘穷台困台’政策，就是遏制台湾经济。

比如说‘圣光’最近筹集资金在大连，厦门，宁波，茂名等地一口气开工七家化工厂。包括碳纤维、乙烯和PX项目，就是针对台塑的。”

二十年后，大陆年轻人只知道‘台积电’。可在二十年前，‘台塑’王永庆的名气可比张忠谋还高。

大陆搞PX项目，新加坡和台塑就在暗中搞鬼，鼓动没脑子的大陆傻子起来闹事，搅黄了好几次建设工程。

可随着大陆的石化企业发展起来，台塑的影响力迅速降低，只剩个台积电为首的半导体产业在支撑台湾经济。

朴浩昌张了张嘴，想说啥又没开口。

其实大陆的化工厂也在挤占韩国同类企业的市场。比如PX项目就是典型，韩国在大陆市场份额最高，其次是日本，再次是台湾地区。

PX，对二甲苯，是仅次于乙烯的重要化工原料。塑料，聚酯纤维，薄膜等产品都需要它。国内产能不足，被逼的长期大量进口。

这局面过个三五年就会改变了。

唉……其实何止化工厂，‘圣光’正在大量投资搞建设，只要是个产业就插一脚。朴浩昌最近心头抑郁。

韩国这种极度内卷的社会，如果一个产业被挤占，会有很多年轻人没有出路，会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张紫妍。

可正因为极度内卷，‘圣光’在韩国招人非常顺利。大批韩国人嘴上说看不起中国，可面对另一条发展路线，还是有很多人愿意尝试。

不少韩籍职工在网上发帖，描述自己在中国工作的经历——‘圣光’把他们打散了使用，不让他们抱团。

但陌生的环境下，职场霸凌的情况很少见。

上下级就事论事，协作效率极高。‘圣光’游戏机项目就是个典型例子，开发周期很短，却又保质保量。

给钱足够，企业文化宽松，这让更多的韩国人愿意入职‘圣光’。他们带来了不少国外的理念和认知，催动国内的技术人员快速成长。

朴浩昌对这种情况心知肚明，只能叹道：“‘兄弟会’想用‘广场协定’似的谈判，像干翻日本一样将中国打入深渊；

或者海湾战争般的打击，让中国像伊拉克般遭受毁灭；又或者一场南联盟战争，用空袭就将中国肢解。

简单，有效，不费吹灰之力。

可他们做不到。

那帮白人似乎丧失了搞长期规划的能力，总是希望在两三年就达成目标，做事非常急躁。我总觉着紧跟‘兄弟会’并非最好选择。”

朴浩昌说完便盯着身边两个日本人，想看看对方的态度。

石立和三浦下意识的不想做决定，可沉思片刻不得不承认当前状况确实不太妙——‘兄弟会’有点控制不住局面了。

“‘圣光’现在急需什么？”

“光刻机吧。他们的半导体产能严重不足，空有好产品却赚不到足够的钱。”

“日本‘尼康’的光刻机现在是世界主流。”

“我们要把‘尼康’的光刻机卖给‘圣光’吗？这只会更严重的打击我们本国的半导体产业吧。”

“‘尼康’用不了多久就会丢掉它在光刻机市场的份额，此外中国自己的光刻机也很快就能赶上来。”

三人热火朝天的讨论半天，但嘴炮说了一堆，却始终无法做出决定，最终只能各自散去。

过了半个月，‘圣光网’报道——祝贺长春光机所承担的国家科技重大专项‘极紫外光刻关键技术’顺利通过验收。

整篇文章完全是技术八股文，每个字都看得懂，凑一起就是天书。大概意思是中国突破了‘极紫外光源’，为先进光刻机的研发奠定基础。

三浦等人坐立不安，连忙收集更多公开信息，并专门找了尼康光刻机部门的专家问，得出的结论是中国在湿法光刻方面很可能要跳过130纳米制程，直接搞90纳米了。

90纳米制程正好是懂王发动贸易战之前，中国能掌控的成熟技术，跳到这一步的可能性极高。

三浦找石立和朴浩昌商议，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然后诉苦般讲讲各自面临的糟糕局面，可议论半天依旧没谁有胆子暗中搞事。

又过半个月，‘圣光网’再次传来喜讯。

中科院造了台紫外超分辨光刻机，打破传统光刻分辨力受限于光源波长及镜头数值孔径的传统路线，使用365纳米波长实现单次曝光最低线宽22纳米。

三浦看了文章，心脏差点骤停。直到发现文章末尾写了句，‘此技术并不能直接用于芯片生产，只用于路径验证’，他才回过神来。

“二位，我们不能再等了。”三浦找到另外两人，“中国这技术进步也太快了，现在不卖以后就卖不出去。”

石立和朴浩昌都眉头紧锁，既心存侥幸，又不敢担责。石立宽慰道：“尼康进步也很快的，九十纳米光刻机有望在今年获得突破。”

躁动的心情不得不再次压制。

可再过一个月，‘圣光网’继续发喜讯——新成立的上海‘中微半导体’研制出65纳米蚀刻机，已经向国内企业供货。

此外同在上海的‘微电子’对外宣布，用于TFT芯片制造的国产LCD专用光刻机刚刚下线，用于CPU芯片制造的90纳米光刻设备有望在明年初完成项目研制。

这消息一出，130纳米光刻设备立马降了一级，不再是最先进的高精尖技术。

三浦再次联络朴浩昌，急切的嚷嚷道：“卖，现在就卖。去跟‘圣光’接触吧，我们愿意卖次一级的130纳米制程设备给他们。

‘兄弟会’的白人自己就只顾挣钱，凭什么我们就不能也多赚点钱？中国进步太快，好东西再不卖就真的卖不掉了。”

第78章 各自武装

当三浦等人想着如何自己发财，负责‘兄弟会’东亚事务的马可世和奥沙利文则在东京参加一场内部政经研讨会。

二三十名西方学者受邀请参加且侃侃而谈，说起近两年中国的经济发展则带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种是不相信，认为两位数的经济增长绝对是数据造假，就算是真的也不可持续，肯定会有‘中等收入陷阱’等问题出现。

另一种是满怀忧虑，认为中国经济增长确实有水分，但砍掉一半还是比较可信的，于是谈论如何应对中国在未来的挑战。

奥沙利文坐在旁听席，对专家学者的讲话感到极为不耐。他朝马可世低语道：“我们很清楚中国有多大威胁，这些家伙就不能给我们说点有用的东西嘛？”

马可世正在翻手里一本厚厚的书册，冷冷低语道：“能告诉你问题所在，但没办法给出解决办法的人，这就是一流专家了。

不入流的专家连问题都搞不清，只会误导你的思维。真正能解决问题的，那叫政治家。那种人不会坐在这里说废话。”

话说的挺有道理。奥沙利文叹气道：“你在看什么？”

“过去两年全球各国和地区进出口货物的统计报告。”马可世说道。

“这玩意有什么用？”

“可以对比的看主要经济大国的发展。”

马可世看了好一段时间，停下来折了一页，捏了捏额头，说道：“我们得想点别的主意来干扰中国发展了。”

奥沙利文斜着眼，等着同伴继续说。

“中国高层肯定有‘圣光’的人，他们整治内部腐败的动作很快，力度很大。其对媒体和舆论的管控也愈加严格。”马可世说道。

奥沙利文同意这个观点，沮丧道：“是啊，CIA之前在中国的情报网完全瘫痪，现在想找线人都难了。

中国的反腐法规太严格了，如果以他们的标准在美国执法，国会的议员老爷们全都得下地狱。”

马可世哼哼直笑，他又说道：“你觉着推动‘对台军售’是不是个好主意？”

“非常妙。”奥沙利文压根没多想，面露欣喜之意，“我们在朝鲜失败了，但还可以搅动台湾。这是一张王牌。”

马可世却指了指手里的进出口海关数据，叹道：“但‘圣光’对台湾动手了，这两年中国大陆刻意减少了对台采购，并且提升了关税。”

“会影响‘对台军售’？”奥沙利文问道。

“影响肯定有些，主要是台湾变穷了。‘兄弟会’有一名出身台湾的‘被选者’，他上周找到我，谈及台湾对外经贸出现大幅滑坡，对大陆贸易几乎腰斩。”

马可世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那人研究了近两年中国大陆的进口，说过去给台湾的优惠政策被取消了，很多国企宁愿多花钱购买日韩欧美的设备，也不买台湾的。

此外其中央收拢了地方举债投资的权力，压制地方政府盲目上项目的意愿，很多几十亿几百亿的烂尾工程被终止了。

银行的钱被集中起来搞大型基建项目和科研。铁路、机场、港口、重工业和重化工项目比原历史多了一倍。

那人用了个词，叫‘集中力量办大事’，说大陆的基建投资会一直持续，其GDP必然是两位数的增长率。

‘圣光’在科技进步上受限于基础薄弱，突破速度远不如西方。但他们汲取历史教训的力度远超过我们，其国力在三五年后会迅猛爆发。”

奥沙利文隶属CIA，他沉声低语道：“我这边获得的消息也不好。昨天就有个公开渠道的新闻，中国要在国企内深化改革，搞大整合。”

这位CIA情报头子回忆起自己看到的简报，沉声道：“据说要给一线技术人员加工资，两倍三倍的加。他们有个口号，‘让优秀的工人能买得起房，养得起二胎’。”

马可世听着并无触动，只是觉着好笑，反问道：“中国人不执行‘计划生育’了？”

托公知和反华人员的福，‘计划生育’在西方被妖魔化。普通西方人将其跟独裁暴政联系在一起。

“好像是允许生两个孩子了。”奥沙利文回答道，“但重点是中国在有意识的培养熟练技工阶层，他们总算明白这事的重要性。

此外‘深化改革’要对冗余的管理层动手。有个硬性指标，管理者和工人比例要降低到‘一比四’。据说这引发了剧烈的争议和抵制。”

可以想象一场波及十几亿人口的改革有多难。但就马可世的了解，中国官方肯定会搞试点，暴露问题后再推广。

对手内部的改革，马可世和奥沙利文都插不上手。他们感叹一番后，只能转而继续讨论如何利用‘对台军售’来给中国大陆制造麻烦。

与此同时，一个不请自来的代表团抵达帝都，并在南苑机场观看了歼十的飞行表演。

近七千万人口的伊朗也有好几名被选者，他们在观望多时后派出一名叫鲁哈尼的追随者前来联系‘圣光’。

在二十世纪的头二十年，伊朗在国际社会的表现可以用‘自作自受’来形容——就不说他们一门心思跪舔西方而不可得，光是被以色列摩萨德就欺负了好几次。

以色列国土面积才两万五千平方公里，人口不到一千万，其国内犹太人口不到四百万，愣是把整个中东绿绿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时光逆流后，有点脑子的人总该要检讨一下自己。

在发现美国没有贸然冲进中亚的泥潭，有大把富裕兵力和军费在中东搞事，伊朗发现倒霉的竟然是自己。

且发现朝鲜重新成为中国的附庸，实力开始暴涨，伊朗的被选者们终于决定跟中国接触一下，想获得点外援。

“我们希望能更新些战机，并对现有的‘雄猫’战斗机进行升级。”鲁哈尼并没如愿见到周青峰，反而先见到了‘圣光’副总裁伊兰。

在南苑机场，和鲁哈尼随行的伊朗飞行员坐进了双座的歼-10S，体验一把真正三代机的性能。

F-14‘雄猫’是第一种三代机，在伊朗是国宝般的存在。但近四十年前的技术肯定已经落伍，早该淘汰了。

伊兰戴着头巾和手套，稍稍打量一番鲁哈尼。在她印象中，伊朗是典型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空有大量石油储备，却过的像乞丐。

“如果是需要歼十，那么还需要等两三年。因为俄国人不允许我们在出口战机中使用他们的涡扇发动机。

但如果是希望更新航电等设备，中国军工人员现在就可以为你们提供服务，肯定能让你们手里那些老旧的美式战机重新拥有战斗力。”

伊朗手里除了F-14A/B，就还有些F-5E。这些战机能飞上天就不错了，战斗就别指望了——当年购买的美式导弹早就要报废了。

旁边的PLA空军陪同人员都很奇怪，为什么伊朗的考察团会点名要跟‘圣光’联系？不过伊朗若是真能跟中国靠拢，美国人在中东的平衡政策肯定受到巨大威胁。

至少以色列要跳脚。

中国不方便出面，但或许可以让朝鲜代为向伊朗出口。反正朝鲜一贯干这事。

“我们希望能先更新一批机载航电。”鲁哈尼答复道：“另外还希望能向贵国出口石油，并采购石油开采和炼化设备。”

伊兰微笑点头。旁边的PLA空军军官却忍不住遐想。

伊朗这是要搞大采购的意思啊，石油开采和炼化设备可成套成套的，动不动就十几亿乃至几十亿美元。

伊朗是中国第七大石油进口来源。之所以这么少，就是它的石化开采长期得不到设备更新，产量太低。

现在伊朗想更新自己的石化产业，这订单比卖军火还丰厚，还源源不断。国内‘三桶油’非得开心死不可。

“我们非常愿意向伊朗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裹着头巾的伊兰得意的笑，“但我可否提个要求，两国间的贸易往来至少一半使用人民币结算。”

鲁哈尼沉吟不已。

伊朗缺外汇，尤其缺西方国家的货币外汇。

鲁哈尼这次来除了希望更新武备，还希望扩大跟中国的石油贸易获取美元欧元之类的硬通货。

但伊兰想要用人民币作为双方结算货币。

“我本人原则上是同意的。”鲁哈尼心中叹了声，觉着眼前这女人不好对付，“但这事需要等我回国后向高层汇报后再做决断。”

伊兰还是报以微笑，算是拿捏稳了对方。

现在朝鲜和中亚各国跟中国的贸易都用人民币。总量并不大，算是个突破，难能可贵了。

但朝鲜跟中亚各国目前在体量上都太小，相比之下伊朗好歹是头‘消瘦的骆驼’，示范效应巨大。

而美国动不动就削伊朗一通，卡住其国外账户，冻结存款。用人民币对伊朗来说也是多一份保险——虽然膝盖生根的伊朗高层或许并不乐意。

鲁哈尼还想要制导火箭炮，要巡航导弹，要机电产品，要工厂设备。一百六十多万平方公里国土的伊朗是比朝鲜大几倍的市场，伊朗的石油又正是中国所需，不缺购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