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通吃
周青峰也转过身来，有些拿不定主意，“她行吗？”
“给钱，她肯定行。”
第023章 对手
周青峰从布鲁克林窜到了一河之隔的曼哈顿。他留下的麻烦还得有人去摆平。在陈志忠遇袭的红绿灯路口，几辆警车建立了封锁带。
纽约布鲁克林的地方警局派来刑事人员，但检查了遇袭的‘别克’车况和死者身份后，只能把案子丢给刑侦能力更强的FBI。
FBI的探员赶来没多久，也惊异于事态的棘手。
两名死者的指纹可以在国土安全部的数据库内找到，但具体信息被列为机密，权限不够无法查看。
道路监控显示，凶手是二十岁左右的男性，戴了帽子和口罩，难以辨识面部特征。但根据现场鉴证的技术人员初步判断，凶手明显受过专业训练，心理沉稳，下手极狠。
“凶手一共开了十枪，弹头和弹壳都找到了，不过弹道鉴定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枪很有可能是偷或者抢来的。”
“根据道路监控，整个事件很复杂。死者对另一辆旅行车发起攻击，凶手则躲在路边突然开枪，随后还对死者的车辆进行洗劫，并和旅行车的司机一起逃走。”
“已经查到了旅行车的车主，是一名移居纽约多年的华人。我们希望从这名车主身上获得突破，但目前还没结果。”
“此外，交警回复的信息也不太妙。凶手搭乘的旅行车在距离案发地四公里外被抛弃，随后他们或随机劫持，或徒步进入商场，或搭乘出租车和地铁，企图甩脱监控。
我们的判读人员面对大量监控录像，想要完成工作需要两三天。有这么长时间，嫌疑犯们早跑的无影无踪。”
案发现场的封锁线后，一名FBI的主管正在向上级打电话汇报，简单讲述情况。电话挂断后，他大发雷霆的骂道：“该死的G局，我们又在给他们擦屁股。”
现场鉴证人员走过来，沮丧的摇头道：“头，没有找到凶手的指纹。那辆旅行车上也如此，凶手可能涂抹了发胶，我们连跟头发都没找到。
此外我用移民局的数据库对死者的头像进行人脸识别，被打死的两人几个月前抵达美国，他们很可能是持绿卡的‘猎狗’。”
‘猎狗’，G局低成本招揽人员的手段。
全世界有巨量的人员渴望来到美国。正常情况下，移民部门不可能胡乱放人进来。比如带着案底的人员自然就拒签。
但美国近十来年出了个怪现象，就是一大批搞工商企业管理（MBA）的人员占据要职。这些人不但进入波音一类的制造业，同样还成为政府部门的高管。
这帮家伙擅长玩金融，追求最大利润，善于讨好股东，喜欢推高市值，刻意压缩成本——说来说去好像在说‘懂王’。
在这种官方背景下，美国发生了很多怪事。不单单是制造业在流失，很多地方在去专业化。
比如G局会招揽一些国际‘专业人员’，发放绿卡引进，并且工作几年还可以入籍。至于这些人的‘专业’是什么方向，连移民局都管不着。
像纽约这种龙蛇混杂，情况复杂的地方，G局就安置了不少‘专业猎狗’。
这批人二十四小时待命，几分钟内就可以抵达某个事发地，并在局里的信息支援下消除‘国家安全隐患’。
国土安全部对这套反应迅速，成本低廉，效率奇高的体系非常满意。至于它有没有什么后患，很多官僚完全不在乎。
反正美国有‘低人权优势’，死个几十万人都无所谓。
只是FBI这种正儿八经的安全机构就对G局的这种手段深恶痛绝。这不但侵占了职权，还抢了经费，更留下各种麻烦让他们收拾。
“头，我们怎么办？”鉴证人员一脸苦相。
现场负责人也想跳起来骂，“还能怎么样？把尸体送去纽约警局的太平间做进一步鉴证，让交警把事发车辆拖走。该做的刑事流程通通不能少。”
路口的封锁线外，纽约的地方媒体记者早就架起长枪短炮，拍下现场的惨状。今晚的各大电视台又将有现场转播的突发案件，全美的观众会再次感受到纽约的治安有多差。
不过，美国佬其实都习惯了。
哪天纽约不发生枪击案才是奇迹。
当现场的‘别克’车被拖走，相关消息也传到了华盛顿特区位于内布拉斯加大道的G局办公大楼。
副局长奥利弗·哈登挂了电话，坐在靠背椅后，双手交叠，嘴唇紧抿。他面前的电脑显示器上，有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亚裔正跟他进行视频对话。
“郭先生，我刚刚接到通报，是关于你手下那位代号‘维克多’的特勤。”副局长的手指来回触碰，控制住爆粗口的冲动，问道：“那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们失败了？”视频上的中年亚裔也很惊讶，“维克多是个菜鸟，他刚来美国，没什么经验，应该不难对付。”
“不难对付的菜鸟？”
副局长显然不认同这个判定，“你把这个菜鸟派到了我们守备森严的私营监狱，让我们几亿美元的投资化为乌有。我到现在还不明白他是怎么逃掉的？”
中年亚裔当即反驳，“炸掉‘弗洛斯’监狱以及附属的地下生化实验室，这是你们自己的决定，可跟我没关系。我不知道你们在那里搞的人体试验。”
“可这些麻烦都是你带来的。”
“如果你还想继续合作，就别在纠结已经发生的损失。”
视频双方明明对彼此没啥好感，却不得不受限于某种约束，必须坐下来谈。中年亚裔还是要求继续除掉周青峰，“在造成更大危害之前，干掉他。”
“我会的，追杀不会停止。”副局长略有些心烦意乱。他挂断了视频通讯，一手支头，瞪着桌面。
刚刚电话里通报，追杀目标在亡命的关头还设了个陷阱，带着‘猎狗’兜圈子，并最终干掉其中一个双人小组。
真是冷静的天才！
办公室外传来敲击声，新来的副局长助理走进来，递交一份报告，“哈登先生，关于那位代号‘维克多’的中方特工，我们有新的发现。”
副局长接过报告，粗略扫视。报告内的照片看上去像个工地，还是地下隧道的那种，又像是监狱逃犯私下挖的，非常粗陋。
“这是什么？”
“是‘弗洛斯’监狱废墟的调查报告。我们派人去废墟评估并监控地下实验室的灾后危害，发现有危险物质泄漏。
进一步的调查发现，有人在监狱被爆破拆除后，从废墟下挖了个洞逃了出来。”
听到有人挖洞逃脱，副局长终于从靠背椅上坐起来。他仔细的翻看报告上的每一张照片，并详细阅读了现场勘查的评估，惊讶道：
“那小子真的没死？爆炸都没搞死他？”
新助理点点头，“看来是这样。小概率事件。勘查人员还在报告中提道，说逃脱者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和耐力，否则他没办法打穿那个七八米长的地下通道。”
在照片上，逃出监狱废墟的地洞有近乎一米直径，足够让一个壮硕的男子蹲在里头进行高强度挖掘。
想想一下黑暗的绝境中施工的难度，奥利弗·哈登忍不住低语道：“不对劲，这事不对劲。正常人做不到，绝对做不到。除非……”
副局长想到某种可能，忍不住眼冒精光！
第024章 无法拒绝
百老汇，‘奥林匹亚’剧院。
里美捧着一份‘熊猫’外卖，坐在道具箱上用筷子扒拉。
排练一场新的歌舞剧是很累人的事。剧组也好，剧院也好，都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几十号人一直忙到夜里。
里美学的影视服装设计，费了好大心思加入剧组就为积累点实习经验，方便毕业后找份工作。可干了一天，她就觉着要累垮了。
小小的人儿蔫不拉几，可怜兮兮的坐着。她男友不知哪儿去了，没人照顾她。剧组的人也不怎么搭理她，因为这个新手今天犯了好些错，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滚蛋？
“在吃什么？”周青峰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瞥了眼里美手里的纸质餐盒，“橙子鸡？这东西只能喂狗。真正的中餐不是这种做法。”
里美露出苦笑，“维克多，你真讨厌。”
周青峰变魔术般拎出一个保温桶，递给里美，说道：“吃这个吧。”
日裔姑娘眼睛一亮，欢喜喊道：“又是鸡汤？”
“不，只是一份盒饭。”周青峰把保温桶打开，取出里头三层分隔的饭菜和汤，“我认识这里的仓库主管，他太太做的晚饭。我想你应该喜欢。”
陈志忠的安全屋里设施挺多，有简单的厨具和微波炉，可以做些家常食物。
里美捧过米饭，大声表示感谢的同时也分为疑虑，“维克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没个正当理由，你就不吃了吗？”
里美低下头，不语。
“还是担心我要强势追求，让有男友的你尴尬且为难？”
里美低着头，蚊子叫般弱弱说道：“请不要这样说，我已经很尴尬了。”
“还是担心我不要回报，只愿付出自己的爱，让你心里有愧？”
“维克多，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里美总算抬起头，气鼓鼓的，“你说的话完全没可能。”
“既然没可能，你担心什么？先吃饭吧，吃完了我想请你帮个忙。你别轻易拒绝才好。”周青峰指了指保温桶，“快点吃，凉了就不好吃。”
听到是要自己帮忙，里美反而松口气。她双手相合说了声‘我开动了’，欢快的大吃起来。
这姑娘其实饿坏了，只是心里压力大，没胃口。
但她见着周青峰就莫名的高兴，开始还想维持点仪态，但吃着吃着就加快速度，偶尔抬头看男人一眼，继续拼命吃。
吃完后喝汤润润喉，里美用随身带的纸巾擦擦嘴，收拾好餐具，再次感谢后说道：“好吧，你可以提要求了。”
周青峰要开口，小姑娘又连忙加了句，“不许太过分哦，我只能答应一些普通的事情。如果是很为难的话，我一定拒绝。”
一串车钥匙在周青峰手指上转了转，“我想开车带你去兜兜风。”
啊……这就是很为难嘞！
里美的表情变了好几次，初始是惊讶，然后是龇牙，最后噘嘴，好像看穿了周青峰的阴谋，却又显得毫无办法。
“维克多，你一定追过很多女孩，很擅长也很有信心。可是……”
日裔姑娘还想说个道理，周青峰却上前轻轻抓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将其拉起朝外拽。里美急道：“喂，你想干嘛？我还有工作，我好不容易求来的实习机会啊。”
“你已经被开除了。”
“什么？”
一句话把姑娘打蒙了。她停住脚，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泣声哭道：“为什么？我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不够好，可他们为什么不能我一个努力的机会？”
“不是的，你做的挺不错。是我让剧组开除你的。”
诶……？
里美的泪珠刚刚夺眶而出，心情又一百八十度转弯。她望着周青峰，希望得到个解释。
“这只是个没前途的小剧组，一个实验性的歌舞剧。你待在这里没意义的。”
周青峰又转了转指头上的车钥匙。
“跟我去兜兜风，我可以把你介绍到‘奥林匹亚’剧院自己的剧组。他们正在排演一些经典剧目，正好需要服装道具的实习生。”
软硬兼施哦。
里美的脑子顿时嗡嗡响，半晌后弱气的问了句，“维克多，你这算不算开出了‘无法拒绝的价格’？你就这么想得到我？是不是想玩弄我之后再抛弃？”
哀怨，凄美，苦涩，小姑娘的脸上展露复杂心绪。
周青峰伸出手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记，里美又抱着脑袋连呼‘痛痛痛。可恶啊，这样打会变笨的’。
“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我找洛佩兹，她应该需要一个舞台剧的角色。”
“别……，你要是给洛佩兹登上百老汇舞台剧的机会，她会立马脱光了跟你上床。没错，那个碧池就是这般直接大胆。”
“那么你呢？”
“我……我会含蓄点。”
几声说笑反而让里美胆子大了不少，她认命般跟在周青峰身后，旁敲侧击的询问到底要带她去干吗？
“维克多，你对女孩都这样直接吗？”
“这是要带我去开房吗？”
“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喂，你真是个可恶的家伙，不可饶恕。”
剧院地下停车场，男女上了一辆‘丰田’。
周青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里美，交代道：“我带你去一家房产中介，接下来几天看几套价值上千万美元的房子。这是给你的酬劳。”
“带我去看房？”里美低头指了指自己的牛仔裤和地摊货上衣，摇摇头道：“谁会相信我这样打扮的人能买得起上千万的房产？”
“衣服好说，我去给你购置，事后也归你。你需要的是假扮我的女朋友，不许要你怎么说话，但要看起来像是年轻恋人在一起，想在纽约购买高价地产。”
里美打开信封，只看了眼就倒吸凉气，忽而忐忑的说了句：
“这就是无法拒绝的价格？哇……换洛佩兹来，别说假扮了，真的也可以。什么女朋友啊？马上就可以是夫妻。”
“那么你呢？”
“我要考虑下。”
里美只考虑了一秒就抓住周青峰的肩膀，抓狂般喊道：“维克多，你还敢说自己是来纽约穷游？这样考验女孩子的心性，未免太可恶了。”
周青峰已经启动引擎，‘丰田’开出车位。他问了声：“你要拒绝？”
“等等，我有点头晕。维克多，你是个坏蛋，魔鬼般的邪恶存在。这给的实在太多了，我……我无法拒绝。”
第025章 中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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