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汝当谛听
从意大利南部的西西里岛，到北部的热那亚，再到法国的马赛、巴黎，最终辐射到欧洲的四面八方。
当我从布斯巴顿学院重新返回巴黎，想要寻找那些暴徒们报仇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晚了…
巴黎几乎变成了一座死城…大街小巷里到处都是尸体与等死的病人们…一个个街区用猩红色的颜料，书写着大大的‘危险，禁止靠近！’的字样。
那些毁了我的家庭的暴徒们，也随着逃亡的人群，涌向了欧洲的各个地区，想要找到他们，真的比登天还难！”
尼可勒梅说到这里，又抬起头，仿佛看出了王学斌的疑惑，轻声解释道：
“当时是十四世纪，交通落后，交流方式也不发达，再加上那时的我还不是后来的炼金大师，对于魔咒的掌握，也只是一般般的水平！
可以这么说，单单依靠我自己平平无奇的天赋力量，与那落后的社会条件，想要找到那些暴徒们的藏身之所，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直到那天傍晚…我遇见了他…”
“您说的他...不会是魔法石吧？”
尼可勒梅的对面，王学斌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的盯着尼可勒梅，声音中充满了凝重的意味。
“对！就是魔法石！”
听到王学斌的问话，尼可勒梅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那个傍晚，风刮得很大，天气也很冷，但那时的我，心里却一片火热！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对襟长袍的男性尸体，那种对襟长袍，是十四世纪流行的男巫们惯穿的袍子。
那个尸体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起码得有一百五六十岁，在他的脖子里，有一根用黑色的绳子编制成的小口袋，只有拇指大小！”
“拇指大小？”
一旁，听到尼可勒梅的话的王学斌，再次皱起了眉头，伸手一托，一个装着闪耀着血红色光芒宝石的玻璃罐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
在他取出罐子的瞬间，炼金实验室墙壁上的符文，全都散发出柔和的金色光辉。
金色的光辉照亮了有些昏暗的实验室，但王学斌却没有关注这些，而是看着手里那婴儿拳头大小的魔法石，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没错，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拇指大小！”
尼可勒梅也看到了摆放在地上，与金色光辉交相辉映的魔法石，露出了略带怀念的神色。
“...黑色绳子编制出的袋子，隐隐透着红色的血光，当时的我很好奇，非常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忘记了恐惧，伸手勾住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的脑袋，取下了他脖子里的袋子...
就在我取的过程中...一枚指节大小的红色宝石掉了出来...”
说着，尼可勒梅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摆在炼金台上的《亚伯拉罕之书》，回忆道：
“...我认得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我很早就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的作用...我曾经做梦都想要拥有他...现在...他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尼可勒梅一边抚摸着炼金台上的书，一边喃喃的呓语着，声音很小，与其说是给王学斌讲，倒不如说更像是自己说给自己听！
“...贤者之石，一种可以打破幻想与现实权柄的珍宝...点石成金、长生药剂、活化元素...
可以这么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位炼金术士可以对他无动于衷...我当然也不例外...”
尼可勒梅继续翻起了炼金台上的《亚伯拉罕之书》，一边翻，一边说道：
“...那是的我还很年轻，还没有制作长生药剂的想法，在得到贤者之石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有报仇的希望了...”
说着，他将亚伯拉罕之书翻到了有关魔法石的那一页，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王学斌。
“...没错，当时的我想到的...只有报仇...”
只见书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楔形文字，而在楔形文字的一旁，是尼可勒梅用拉丁文写下的血腥味十足的文字。
‘血债血偿！’
第499章 勒梅往事——疯狂的石头
“血债血偿...”
说实话，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一行锋芒毕露的拉丁文，王学斌怎么也无法将面前这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跟一位矢志报仇的刽子手联系到一块！
“没错，就是血债血偿！”
尼可勒梅看着这一行小字，追忆的说道：
“...在得到那枚拇指大小的贤者之石后，我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唯一惦记的，就是血债血偿！
佩弗雷尔的父母、一个弟弟、三个妹妹、两个外甥、家里二十二个仆人，四位厨师，还有一个管家...
三十五条性命，必须有人为他负责！”
尼可勒梅的语气非常沉重，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花了一个月的功夫，通过各种手段搜集到炼金所需的原料，利用贤者之石将他们一样样的提纯，赋予活性...
又花了半年的时间，锻炼实验自己关于炼金术的想法，打造了许许多多我认为我用得上的东西。
之后还用贤者之石制作了一批黄金，用作我在报仇途中的花销...
到了这一切全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年半，终于，我可以踏上报仇的旅程了...”
尼可勒梅说着，语气越来越沉重，此时的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一毫报仇得逞的畅快，反而是悲哀与懊悔的情绪要更加的浓郁一些。
“...我清楚的记着那些人的样貌，也清楚的记着那些人的名字，他们本就是巴黎里游手好闲的闲汉，靠着偷窃与讹诈混生活...
我发明了一种能够感应姓名的罗盘，只要提供一点秘银，也就是充满活性的银，来补充修补消耗掉的魔文，便能找到我想要找到的人！”
尼可勒梅说到这里，轻轻停顿了片刻，双手拄着地面，缓慢的站起身来，活动了活动有些僵硬的腿脚。
“昂、安托万逃到了马赛，安尔曼、巴尔、塞萨尔逃到了卢森堡，大卫、欧文、佛洛朗、逃到了比利时...
一个又一个，我找到了他们，给予了他们应有的惩罚，我捣碎了他们的四肢，踩断了他们的下体，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点一点的失血死亡...
或许...我本就是一个残忍的人...”
听到尼可勒梅的哀叹，王学斌眉梢一扬，开口劝解道：
“...说实话，我倒觉得您根本不必如此自责！
那些暴徒的恶行虽然您没有说，但以我的阅历，也猜得出来他们都做了什么..
说实话，如果我是您的话，我绝对会比您做的更狠，我是不会让我的仇人痛痛快快的迎接死亡的...”
听着王学斌的宽慰，尼可勒梅不仅丝毫没有释怀的意思，反而黯然的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他，继续开口讲述了起来。
“...逃难的人遍布东南西北，我报复的旅程也颇为艰辛，但是，在心中那股恨意的推动下，我一点都没有放弃懈怠的意思，每天东奔西跑...
直到...贤者之石的力量即将用尽！”
“贤者之石的力量会用尽么...”
听到王学斌的话，尼可勒梅轻轻的点了点头，转身来到王学斌身边，扶着他的肩膀，缓缓坐回了地上，拿起摆在地上的魔法石罐子，轻声解释道：
“贤者之石的力量非常的伟大，可以置换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但物质与能量的守恒是世间亘古不变的法则，即使是神奇的贤者之石，也必须遵循这一点！”
说着，尼可勒梅双手捧着玻璃罐子，凝神屏气，催动了体内那充满暮气的魔力。
随着魔力的激发，魔法石散射的光芒愈发的耀眼起来。
与此同时，紧贴着魔法石的玻璃罐子的内壁，也在王学斌的注视之下，由点及面，一点点的转化成了黄金...
“...呼哧...呼哧...”
这个看似轻松无比的工作，却让尼可勒梅喘起了粗气，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上也渗出了丝丝汗水。
显然，这个看似轻松的举动，对精力的消耗绝对不轻。
“...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破守恒定律，贤者之石也不例外，并且，贤者之石内部的能量，只能消耗，无法补充，一旦贤者之石的能量耗尽，它便与一个普通的石头没什么两样了...
所以，为了能够继续拥有它...为了能够继续报仇，我只有一个选择...”
尼可勒梅放下了手中的黄金罐子，默默垂下头颅，轻声说道：
“...重新制作一枚贤者之石！”
“现在的这枚贤者之石...就是您那个时候制作的么？”
听到王学斌的话，尼可勒梅微微点了点头，头仍然垂着，谁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
“...在神奇的《亚伯拉罕之书》中，早就有关于贤者之石的制作方法。
只是那时的我一直没有制作贤者之石的主材料，因此只能对着贤者之石的制作方法望而兴叹...
但是那一天，我拥有制作贤者之石的主材料了...”
“...贤者之石的主材料，就是另一枚贤者之石么？”
听到王学斌的话，尼可勒梅终于抬起头来，用通红的眼圈看了王学斌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没错，贤者之石非常神奇，想要制作这种神奇的宝物，必须以另一枚贤者之石为原材料...
这也是千百年间，再没有另一枚贤者之石诞生的原因...
在一个时代，贤者之石只有一枚，它就好似凤凰一般，新的开始，建立在旧的终结之中！”
看着尼可勒梅的表情，王学斌不由皱起了眉头，他双眼紧紧的盯着身旁那双灰色的眼睛，凝声问道：
“...那制作贤者之石其他的材料有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尼可勒梅的身子不由一震，沉默良久，缓缓闭上双眼，轻声回答道：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可以转化为包括魔法在内的一切属性的非常神奇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便是贤者之石伟力的根本来源...他就是...”
“灵魂！”
不用尼可勒梅揭秘，王学斌便直接说出了答案，他双眼微微眯起，皱着眉头，注视着摆在他面前的那个黄金罐子，好似想要通过黄金的罐子，看透罐子里的魔法石似的！
“我早该想到的...
这个世界上，除了灵魂这种万金油一般的力量以外，又有什么力量，可以让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打破幻想与现实的界限呢...”
“...没错...您非常睿智...就是灵魂...”
“...那么...制造这玩意儿...需要多少灵魂呢...”
王学斌的声音不大，但却吓了尼可勒梅一颤，整个身子抖了半天，才缓缓说道：
“...很多...”
“很多是多少？”
“...至少...一百万...”
“......”
第500章 突如其来的邀约
“...至少...一百万...”
“......”
说实话，尽管王学斌的心里早就有了些许心里准备，但真当听到这个庞大的数字的时候，还是由内而外的感到了一丝震撼！
一百万是什么概念？
哪怕是每十秒钟杀死一个人，也得整整一百一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动手，这才勉强杀得完...
别说一百万条人命，就说一百万具尸体，全部铺开，足足可以铺满一百四十个标准足球场...
王学斌自问绝对不是一个好人，在以往的世界里，他或是因为战争，或是因为报复，也曾大肆的杀戮过生命。
但哪怕是穿越了如此多的世界，真正由他亲手或者直接间接杀戮的性命，也不过如此了...
“...都是您亲自动手的么？”
说实话，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随时都有可能嘎巴一声猝死的小老头。
王学斌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的出，尼可勒梅一脸凶厉，亲自动手屠戮百万条人命时的样子。
要知道，一百万人可不是一百万头猪啊！
哪怕动手杀掉一百万头猪，也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那群活生生的，会说话、会交流、有情感、会反抗的同类呢...
亲眼目睹着生命的凋零，本就是对自己心灵的一次无法逆转的残害！
经历过这种伤害的人，哪怕是神经意志超乎寻常的王学斌，都无法摆脱那一丝根深蒂固的后遗症！
看人的时候，心里总是不自觉的盘算着，对方如果袭击自己，自己该如何反制，又或者对方是敌人的话，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将对方击杀！
每当看到白嫩的脖子，总恨不得上去掐一把，每当看见新生的生命，总会升起一股厌烦，要么退避三舍，要么升起一股毁灭的欲望。
王学斌知道这些问题的原因，也有足够的意志力来克制，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会时不时的找个地方去发泄一番旺盛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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