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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丢人的杂碎！”
特里掏出手中的火枪，对准了他的手下。
没有人说些什么，天启城这边的人不会，王国的骑士们为了不引火上身也不会。特里会开枪吗？天知道答案。
“滚吧！”
王国的人终究不都是草包，特里始终没有开枪，而是推了这个倒霉的骑士一个趔趄。
“我还以为会见到什么精彩的内讧表演呢。”
我挖苦道。
“你这个恶魔，王国伟大的战士就算战死也不会内讧！”
恶魔？还真是微妙的形容。
“你真的以为你天真的王国的人民都是些悍不畏死的勇士吗？原来王国的先锋指挥官竟然也是个愚蠢的人，呵、”
“胡说！王国的战士都是把生命贡献给信仰的！你们这些叛徒和不懂事畜生又懂得什么？！”
“我们不懂？我们确实不懂，不懂为什么这些勇敢无畏的骑士还要杀害自己的同胞！不懂为什么，不给这些森林里的半人一点活路！”
“它们都是邪恶的牲畜，当然要赶尽杀绝了！如果留着它们，只能来祸害人类……”
“祸害人类？！那请问你见到过他们祸害人类吗？！你见到过他们四处游荡像个赏金猎人一样四处搜捕人类吗？！你见到过他们组织军队进攻人类的城市吗？！你见过这些半人……这些半人打着口号说着灭绝人类然后到处作乱吗？！他们没有！但是这些耳熟的内容，不全是人类做的么？！这千年来，还有多少半人在反抗，他们已经决定适应自己的生活了，现在这种局面是谁造成的？！不就是你们嘴里的这些正直的人类做的吗？！现在……人类有什么资格和我们提起赶尽杀绝着这个词？”
“……”
“闲任指挥官你已经被黑暗的半人所侵蚀了。”
“是吗？那比起你们的光明，请让我留在黑暗里吧……现在，你们是走是留，完全决定于你这个指挥官，发挥对王国最后的作用，同等的人数，我相信你知道人类是打不过半人的，况且，你们的装备就比我们落后太多，让万人大军在这里死去，或者离开重整旗鼓重新打向我们，你可以选择。”
我对骑士们下达了最后通牒，当然，虽然这么刷气的说着，但是如果王国的这些骑士真的选择死拼到底，那我们肯定是要跑的，这些都是吓唬他们的，不过，为了不被发现，这件事目前谁都不知道。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哦，特里大将军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是怎么知道在这里夜袭我们的，我们才来到麦卡第二天，你们的万人大军不可能悄无生气的赶来！”
“这很简单，因为我们一直都守在这里。”
“这也不可能！！你们……”
“说好的一个问题呢？”
“……那好吧，还有就是这些光都是什么魔法，还有你们的武器，我的骑士们都做不出反击，你们不可能……”
“特里指挥官，你该做出选择了。”
特里问的，全部都是天启城的核心，我又不傻，天启城对于王国越神秘，他们也就越忌惮我们，我们的胜率就越大。所以这些事情不可能对他们说。
“……”
特里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我能理解，这确实是一个要思考的问题。
与此同时，半人们也在看着我，他们的眼神有些微妙，大概是被我刚才的话所感染了？
我只是把我真心的话说了出来，我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天下太平为己任的雄心，但是因为半人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要帮他们。
“别以为这次是你们赢了。”
终于，特里还是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从她服软的态度来看，这分明就是屈服了。
“我们撤！”
能让王国的一万名骑士打都不打的放弃一个城池，这是多大的功劳？我想对于天启城来说，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很突然，但是在我看来，这是必然。
嘹亮而悲鸣的军号声意味着撤退，当然，还有许多年轻鲜活的骑士为了什么不应该的信仰而选择留下来，结果很显然，他们在不值得的地方献出了生命。
这场战斗到结束，我始终都认为有点荒唐，是的，因为万人的骑士大军甚至都没有打起来，浩浩荡荡的骑士们打起仗来很懒散，但是撤退倒是很快。
我们天启城的这些熟人坐在尸体堆上，尸横遍野，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
九十八：一直坚持下去好了
战争，永远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残酷、血腥得多，这里没有动漫电影中只要光环就可以完美回避枪弹的男主角，也没有什么只要带着主角光环或者配角光环就会一直活下去的人物，更没有立了一个fg就会死去的事件……
一人一条命，只要在射程内，一把装好子弹的枪就掌握着生杀大权。
战后的清点工作才是真正的残忍的项目，因为不在数量上，甚至还要亲自去面对往日那些鲜活的朋友再也不会发出声音的事实。
从德鲁伊带来的坏消息看，不到一万人的天启城不对，损失了大概有四百多人，这和王国比起来，确实是很少的部分了，但是这六百人，永永远远的离开了我们。
尤其是在阵亡的人里面，还有我熟悉的在古德酒馆常喝酒的朋友。平时他们总会玩笑着喊“我请客”，可以后在酒馆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这些尸体怎么办……”
“和我们的人一起，都搬出城烧了吧。”
活着的人或许区分贵贱，但是死人不一样，在我眼里，人死鸟朝天，生平你再怎么辉煌或者落魄，这都无所谓了，因为你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所以死人都一样。
天启城的人懂得我的想法，甚至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王国的人类骑士虽然可恨，但是只是战斗一直战斗到死的精神还是赢得了半人们的肯定。一把大火，烧光了有关你们的未来，留下的骸骨，纪念不知道会不会被遗忘的过往。
不知道这些死去的人或者半人叫什么名字，所以采用了最干脆的方式，我们在城外稍微远一点的不会别打扰的森林里建立了英雄冢，王国的英雄，和天启城的英雄。
受伤的人很多，我身为指挥官不得不去面对大家的疾苦，在大部队里走了一圈，大家在向我问候，而我则是有些机械式的答复。
我这个地球死宅终究还是无法真正的接受战争，尤其是在看到很多人身上皮开肉绽，或者缺手断腿的样子。
有些时候，即使你想明白了结果是什么，该如何去接受，但是真的发生了，还是无法坦然应对，就好比我一直在用“这是生存的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种理由安慰自己，但是真的想到了这些死去的天启城的人的家人今后如何生活，或者这将近四千人的骑士的妻子儿女或是父母亲戚都将失去家里的顶梁柱，我就觉得非常不好受。
明明都知道这些不能怪我，但是还是无法接受，说是矫情也对，说是懦弱也好。这才是我，是我闲任本来的面目。
“闲任，在想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看着这些尸体被火光焚化的样子，我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望着它们发呆，但是这时候莉素斯突然搭话。回头一看，刚才在战场杀敌的虫娘们都站在我的身后，眼神里带着担忧。
“不，没有。”
我不想让虫娘们担心，所以这样回答道。
“让我猜猜……闲任是在担心这些人类的死吧？”
这不就是分明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不过莉素斯猜的很准。但是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大家都在点头，看起来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一样，额，和虫娘们保密还真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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