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侃空
老外白大褂再次被绝杀。
不用说了,这随随便便一句都透着股子迎风十里豪味儿的圆脸大叔,就是海城首富周盛东啦。
不过我对大叔不感兴趣,也就没答理他,直接飘到病房门口,探头往里一瞧,呦,里面还真是热闹。
中间是病床,上面躺着身上插满了管子的女孩儿,都瘦得就剩皮包骨头了。
床尾地上坐着个和尚,正喃喃念经。
床左边有个道士正舞着桃木剑摆仪式。
床右边站了个穿着打扮一看有点精神病倾向的老太婆,拿着个晶莹剔透的吊灯,在女儿头上转啊转的。
再远一些的,还有足有十多号人在排队,有男有女,个个奇装异服非主流,一水的廉价高人造型,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与众不同来着。
我一出现在门口,所有人都齐刷刷往看过来,有冲我挤眉弄眼的,还有冲我赶苍蝇一样挥手的,还有拔出家伙式吓唬我的。
嘿,我就不忿这个劲儿了,凭啥这么吓唬我,对飘在病床上面的那只就视而不见?
没错,这屋子里除了人,还有一只女鬼,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病号服,悬在床头上空,正一脸无奈地看着满屋子的人。
它这么明晃晃地悬在那里,可是满屋子的法师,楞是没有一个往它那边瞟一眼的。
这分明就是歧视,赤果果的歧视。
我冲着那帮子只敢示意不敢出声的法师竖了个中指,大模大样的飘进病房,法师们一个个气得挤眉瞪眼,但没有一个敢乱动。
圆脸大叔大概发现气氛不对,就问了一句,“有什么问题吗?”
一帮子法师立刻齐刷刷摇头,“没有,没有,一切都很好。”
紧跟着又有人说:“十分钟快到了,你们三个要是不行就赶紧下来,别耽误大家的时间,不对,是别耽误周小姐的病情。”
我飘到病号服女鬼身旁,冲它打了个招呼:“嘿,在这儿看热闹呢?”
病号服女鬼有些诧异地看着我,“你是鬼?”
我不由笑了,“嘿,这话多新鲜啊,我当然是鬼啦,难道你不是……”
这话还没有说完呢,下面突然就爆炸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命是没得救啦
“住嘴!”
“闭嘴!”
“滚开!”
“孽障受死!”
满满一屋子的法师啊,包括但不限于地上坐着念经的老和尚、边上舞剑的道士、头上转灯的巫婆以及一众排队排得饥渴难耐的围观群众,呼啦一家伙全都跳了起来,连喊带骂,纷纷掏出家伙就往我这边扔,有扔符的,有扔牌的,有扔镜子的,还有扔剪刀扔短剑扔匕首的。
你妹啊,这帮家伙有病是不是?
幸好咱也不是白给的,拿出闪电侠的速度,两手齐舞,刷刷刷刷刷,一件不漏的全都抓住了。
东西太多,两手肯定拿不住,幸好咱有小口袋,从里面拽出个装米的袋子来,大米都倒进小口袋里了,抓一件装一件,装了多半袋子。
“哇,好厉害!”
飘着的年轻女的发出惊叹,看着我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
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一屋子扔完东西的法师,全都没了动静,眼珠子瞪得老大,嘴也张得老大。
“怎么回事儿?你们在干什么!”
圆脸大叔周盛东直接冲进来,一边大吼,一边跑到病床边检查女儿的情况。
法师们你眼看我眼,又看看我,最后把目光齐刷刷投到念经的老和尚身上。
刚才老和尚朝我掷了一串佛珠,现在脸上除了惊愕之外,还有股子心痛到要犯心梗的样子,整个张脸都红得快要滴血啦。
老和尚明显是这帮子法师里面腕最大的,一看大家都指望着他呢,也不怯场,先按了按胸口,深呼吸两下,顺便偷偷瞧了我两眼,然后才说:“周先生,不要紧张,令媛命垂一线,气虚体弱,有外邪……”
我当即插了一嘴:“你说我是外邪?”
我现在是鬼啊,周盛东听不到,老和尚能听到,脸当时就由红转白,立刻改口:“外邪那个之所非属也……”
这回轮到周盛东插嘴了,“什么外邪之所非属也?”
“这个专属名词,主要是用在垂死者身周环境变化上,指的是令媛魂虚气弱不安于体,需众人合力进行安定,大家刚才就是做的这件事情。”
老和尚这么一说,周盛东将信将疑,毕竟刚才这帮法师一惊一炸的,不像是要按抚什么,而是好像要赶走什么,不过他对法术是一窍不通,见老和尚这样说,周围的法师也都如此应和,就算有些怀疑也不好说出来,只说:“有劳务各位施法的时候还是轻一点,妙洁现在受不得惊吓。”
我在旁边看着,就对旁边的女鬼说:“那老和尚可真能扯啊。”
女鬼却没有附合我,而是轻声说:“那是青泉寺方丈惠空大师,有名的佛门大德,一手佛医活人无数,平时想请他给看个病可不容易呢,上一次岭南滕家的大公子得了怪症,求医求法都没有效果,最后添了五百万香火钱,又许了替菩萨树一金身的大愿,才请得动他。”
我好奇了,“然后呢,他把人家给治死了?”
“哪有,治好了。”女鬼说,“开了三付药,一天一付,喝完就好,这事儿传得可轰动了。”
我撇嘴说:“一个天天在庙里念经的和尚还能比专业的医生更会治病?骗人的吧。这周首富肯请他来,看起来对自家姑娘够上心的了。不过也用不着这样吧,他年纪也不大,这个姑娘死了,再生一个也没什么问题嘛。”
女鬼说:“他还有个儿子,今年十五岁,在美国上学。”
“超生啊,以前可没放开二胎,有钱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我不由感叹一句,忍不住有些好奇,“哎,你对周首富家的事儿知道不少啊,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来看热闹的吗?”
女鬼认真地说:“我叫周妙洁,不是来看热闹的。”
“周妙洁?靠,不是吧。”我看了看女鬼,又看了看床上的周妙洁,“长得完全不像嘛。再说了,你要是周妙洁的话,不老实儿在床上躺着,跑上面飘着想干什么?”
“我也不想飘在这里啊,可是我回不去身体,也离不开这里。”女鬼无奈地说,“我原以为我是已经死了,不过现在这样子又不太像死了,你看床上的我还有心跳呼吸脑电波,也不像变成植物人的样子。本来我想问问那些法师,可是他们谁都不跟我说话,明明能看到我,却都装看不到。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是来看热闹的吗?”
我说:“当然不是,我这种打工的,哪有闲工夫看热闹。咳,你爸开了个天大惊喜的悬赏,我们老大让我先过来看看情况。我跟你说,你爸这回开的这个悬赏那可不是一般的有力度,除了我和我老大,后面还有一大波真正有本事的妖魔鬼怪在赶来的路上呢。”
一边说话,我一边赶紧发信息问阿花,“这什么情况,周妙洁是死了吗?”
“不死也差不多了。”阿花回复,“她的生命体征已经衰败到了临界线,所以承不住魂魄,以至于魂魄离体,等到她能离开床这里,也就是真正死透了。那些法师是怕你跟她说话刺激到她认为自己已经死透了反而促成她的提前完全死亡,所以才会反应那么激烈的。不过,你也别费心思啦,她现在这状态,就算是真正的神仙来了,那也救不活了,充其量是提携一下她的鬼魂。这样也好,她只要彻底死了,周盛东的悬赏也就没有意义了,你担心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不是。”
我就问周妙洁,“你要是真彻底死了,有什么打算吗?”
周妙洁茫然道:“我不知道啊,人死了之后,不就什么都结束了吗?还需要什么打算?”
我说:“哪能啊!这人死了之后要变成鬼的,变成鬼之后还有好些日子要过呢。要不然这样,我带你去鬼国,那里不用工作不用学习,天天玩游戏就可以了。”
周妙洁摇头说:“我想在家多陪陪爸爸。”
我说:“死了就是鬼啦,不走见天在家呆着,那就闹鬼,你爸对你不好吗?你死了还要留下来闹他?”
“我不闹他,就想静静地陪他一阵子。”周妙洁说,“我爸这辈子不容易,从我记事儿起,他就没有几天快活的日子……”
我说:“他都海城首富了,放眼全国也是数得着的超级富豪,还没几天快活日子?那我这种穷鬼不得抑郁得天天找人同归于尽啊。”
“我爸三岁的时候,我爷爷就去世了,六岁的时候我奶奶也去世了,是我太奶一手把他拉扯大的,好容易熬到他工作结婚,在他新婚当天也去世了。后来我妈生下我没多久,也得急病走了,他又赶上工厂下岗,还要照顾我瘫痪的姥爷……”
这尼玛真是够惨了,幼年丧父,青年丧妻,中年丧女,人生三大惨,一件没落全都让他给摊上了。
我赶紧说:“别说了,是挺惨的,难道你爸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咳,随便说说,随便说说。这样啊,我跟你说啊,你呢,现在是没救啦,用不了多久准死无疑,做为鬼你要见天儿在你爸身边呆着,对他也不好。不过呢,我老大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长长久久地呆着他身边,还能谁也不知道你死了,你觉得怎么样?”
周妙洁反问:“你老大想要什么?”
“也没什么,就两样。一个是你爸悬赏的东西,我老大志在必得。另一个是你得签一份协议,协议内容包括给我们老大工作和保守这其中的秘密。你也别觉得亏,想给我们老大打工的人多了去了,我们老大都不稀收,也就是你爸这悬赏的东西他必须要,才打算收你的。”
我想啊,这周妙洁看起来还得几天才能彻底死透,这几天的工夫,像妖怪服务公司这些家伙指不定还会生什么妖蛾子害多少人呢,我还是提前把事儿解决得了。
“你们其实主要是想让我保秘密吧。”周妙洁思忖了一会儿说,“为你工作,我有条件,一是不能影响我家里的生活生意,二是我不会出卖自己,三是……”
“别一二三啦。”我打断周妙洁,“我直说吧,我们老大在人间没什么人脉,但要办的事儿还不少,需要人手,你签了协议,那就是他的人啦,从此以后要做的事情,跟你家里的人和生意都没有一毛钱关系,就算你想要把家里的事儿扯进来,老大还不高兴呢。这种层次,你现在不懂,以后就懂了,同意不同意,赶紧来个痛快话,我们老大等回信儿呢。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才多少社会阅历啊,啥事儿不立刻痛快的拿主意,还跟老头老太太似的要多考虑一会儿,这也太不青春洋溢啦。”
其实吧,我还没想好让周妙洁给我做什么事儿,不过咱帮她这么大个忙,总不能就为了把我自己卖出去的阴金再赚回去吧,再说了让鬼变成人这法门,连小说里都没看到过,想来是很稀罕的,必须得保密才行,不是自己人我凭什么相信你可以保密啊。
周妙洁没答理我,看着病床上的自己,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说:“好吧,我同意了。”
“好嘞,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说完,我嗖一下就飘到老和尚面前。
第二百八十七章 这就仙了啦!
老和尚吓得经都不念了,扑楞一下就跳起来,嗖地往后退出老远,一家伙靠在了墙上。
这也就是有墙挡着,要不然的话,不定还得往后跳出多远去呢。
我就问:“你跑啥?”
老和尚一手竖在胸前,一手藏在背后,说:“这是做为一个有警惕的修行者的自然反应,你已经侵入到我的防卫圈子,所以我自然而然地后撤以做防卫,这是自然反应,自然反应。”
已经撤回到门口的周盛东就问:“大师你在干什么?”
老和尚正色地道:“周施主请勿打扰,贫僧正在与鬼差谈,为令媛施救争取时间。”
一听老和尚是在跟鬼差谈判,屋外的围观群众下意识都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个脸现惊惧,只有周盛东反倒紧张地向前了几步。
我不高兴地说:“为啥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自称是我,跟周首富说话的时候自称贫僧?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你这是在歧视我们做鬼的吗?”
“不敢,不敢!”老和尚的光脑门上开始刷刷冒汗,床边舞剑的道士忙不叠地收了剑往后退,转灯的老巫婆也赶紧把灯收进了袍子底下。
我没答理他们两个,只盯着老和尚,谁让他刚才代表在场法师说话啦,所谓擒贼先擒王,只需要搞定他一个,就可以啦。
“不敢是什么意思?你不敢啥?出家人不打诳语,说实话啊。”
“对凡俗之人自称贫僧是为区分凡俗之别,以明心见性,时刻提醒自己是方外之人。除此之外皆自称为我,是为明台照己,时刻提醒自己虽跳出凡俗,却依旧是凡人,不忘初心,方能砥厉前行。”
呦,这老和尚够与时俱进的,闲扯都不忘政治正确嘛。
“你可真能扯,是不是当和尚当久了,都会这么忽悠?”
老和尚正色道:“顺心从意,语自然出,我说的这都是实话心里话,绝没有虚伪掩饰之辞。”说着话,还偷偷拿眼角余光去瞟门口倾着身子一脸紧张的周盛东。
“行了,时间紧任务重,我也不跟你们这些法师扯用不着的,做为一只鬼,跟你们法师我也扯不着不是。大师你是青泉主持,名动一方的高僧,想必能代表在场的诸位法师,我跟你谈就行吧。”
老和尚登时一脸丧气,“贫僧平时主要念经理佛,没什么威望,不能代表诸位法师同仁,不能代表,不能代表。”
围观的那一群法师立刻纷纷开腔,“大师德高望重,我们这些海城本地法师,向来是唯大师马首是瞻,就大师谈吧,我们没意见。”
老和尚登时如丧考妣,眼神连瞟门口的周盛东,一副有话不敢说的样子。
我飘到门口,把周盛东推出门,对他说:“生人回避,老实儿在门口呆着,这么大一男人趴门偷听算怎么回事儿?”
周盛东和门外的人都看不到我,一时间爆发出一片惊呼,都是脸色发白,尤其是那个老外白大褂,破有些三观破碎的趋势。
老和尚赶紧在后面补话,“周先生你放心,有我们在,保证令媛的安全!”
我把门咣一下关上,转过头来说:“行了,你们小点声,他们就听不到了。哎,大师,你什么情况?”
一转头的工夫,老和尚就跑到那一堆法师中间去了。
听我这么一问,那一堆法师哗啦一下全都闪一边去,又把老和尚晾在中间。
老和尚颇为无助地左右看看,干笑道:“我这个修为有限,受不得太重阴气侵扰,所以想借人气自助。”
我明白了,“你想借人多壮胆啊。哎,你可是法师啊,做为一个法师,还是海城这么有名望的腕级法师,你对着我这么一只一看就软弱无力人畜无害的普通小鬼,还这么心虚胆毛的,那个平时你是怎么抓鬼驱邪超渡救人的?”
“上仙说笑了,你要是普通小鬼,那天底下也就没有法师的事儿了。”老和尚继续干笑,“虽然没有见过,但您赤手抓法宝的大神通,除了传说中的鬼仙,也就只有昆仑山上那位立地神仙能够做到吧。”
呦,咱这就成鬼仙啦!
昆仑山的我倒是知道一位,顺口就说:“李名拙啊,倒是挺厉害的,我跟他女儿挺熟的。”
我是他女儿师傅这种事情,能随随便便告诉你们吗?
那一帮法师脸色当时就变得更难看了。
老和尚干笑都笑不出来了,艰难地问:“上仙不是有什么指教?”
“什么指教不指教的,大家都是为了周盛东悬赏的阴金来的嘛……”
老和尚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是周先生花五百万请来为他女儿治病的,跟阴金没有关系。”
周围那一群法师也赶紧跟着表态。
“我是听说周先生发了百万悬赏过来试一试的,阴金是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是路过凑热闹的。”
“我是跟过来打酱油的。”
“我是过来赚外快的。”
嗯,总之就是没有为阴金来的。
想也是,但凡为阴金而来的,想必都是有大本事的,就像妖怪服务公司一样,都得先做好准备再来,不然的话,像在场这些位来捞钱的,舞扎半天啥用没有,那也太跌份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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