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雨天清河
“子平！”杨鸿轩一声吼，杨子平的动作顿时一滞。
他甩了甩手，然后愤然离开，可是我永远忘不了，他离开前，望着我时那种仇恨的目光。
“杨公子好像有点不开心！”我看着杨子平的背影，讽刺道。
“我没有想到你能回来！”杨鸿轩忽略了我的讽刺，这句话说得五味杂陈。
“你也很失望我没有死？”我冷哼了一声。
“跟我来吧！我们今天趁早解决了当年的恩怨！”杨鸿轩挥了挥手，后面的人当即会意，然后调转轮椅的方向，慢慢的向山上推去。
我没有疑虑便跟了上去，在那几个长老的仇恨目光下。
“你的手，还有……你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跟在杨鸿轩的身后问道。
“张家！他们要动杨家，我用自己的换来了十年的和平！”杨鸿轩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解释什么，他当即调转话题，“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不过一年的时间，你竟有这般变化，着实令人惊叹。”
“你不应该感到悲哀吗？自己最大的仇敌，突然成长到了可以以一己之力灭你满门的地步！”我跟在他身后，讽刺的说道。
“我相信，一切在冥冥中自有定数，我们两脉之间的恩怨，时至今日，或许就是业报，就是轮回吧！”杨鸿轩无力的叹了一声。
“你后悔吗？”我问道。
“不后悔！”杨鸿轩回答得很干脆。
“你灭了我直系满门，其中很多妇孺和孩子，难道你就不感到愧疚吗？”我逼问道。
“我只是站在家族利益的角度，去做对的事情，在家族的利益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杨鸿轩说道。
“哈哈！你杀了那么多人，杨家直系一脉，难道亏待你们旁系了吗？明明自己就犯下了无可饶恕的罪过，难道把这一切推到家族利益的身上，就能让你好过一些了吗？”我觉得杨鸿轩的措辞，实在是讽刺。
“我不奢望你的理解，我现在也累了，今天你回来，就意味着，这段恩怨，要画上一个句号了，不论这个句号完不完美。”杨鸿轩此时身上满是死气。
“那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画这个句号。”我对杨鸿轩说道。
“我并不奢望你的理解，但是我几天有一个私心，不管你要对我的家族做什么，请放过我的儿子！”杨鸿轩这时才回头，带着一种哀求对我说道。
“放过杨子平？”笑话，自己仇人的儿子，我不斩草除根，难道他留他一命？
“嗯！就向我当年，放了你爷爷，放了你父亲一样，别让我们断了血脉！”杨鸿轩的哀求很无力。
“哈哈！你那是想利用我爷爷，利用我父亲，那不是仁慈，而是你们旁系的自私和残忍，我父亲从小到大，在你们旁系的羞辱下成长，经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对敌人的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心知这个道理。
“我很希望你答应我，我知道你今天来，有一个主要目的，那就是来接你母亲的魂……”
“你少拿我母亲来威胁我！”我怒道，在杨鸿轩没有说完话的时候，我就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首先我需要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杨鸿轩叫退的下人，现场就生下了我们两个。
杨鸿轩调转轮椅的方向，对上我，他接着说道，“一年前，张家从龙冢出来之后，便以整顿道术界为名，灭了很多道术家族，我们杨家也是他们的目标，
我记得，当时是张天成亲自带队，我们对上张家，基本毫无胜算，所以，我命令杨家所有人，都不许抵抗，
张家的人攻进来之后，张天成直接表明了他的意图，他要你母亲的魂，那种情况之下，我不能不答应，
最后，我自废了一条手臂，再加上你母亲的魂，我为杨家换来了十年的和平。”
杨鸿轩的话都还灭有说完，我就已经按捺不住了，“你说什么？我母亲怎么了？”不由分说，我当即冲上去，掐住了杨鸿轩的脖子。
他也不挣扎，只任由我抓着，也不说话。我们近距离对视了一眼，然后我压制住了心中的火气，松开了杨鸿轩，说实话，听到他再一次出卖我的母亲之后，我已经想将他碎尸万段了。
我松开手后，杨鸿轩剧烈咳嗽着，我往后退了几步，一脸冷意的看着杨鸿轩。
虽然面色通红，但是深呼吸了几次之后，杨鸿轩终于是缓过气来了。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选择，张家要的就是你母亲的魂，就算我不给，张家也会夺去，同时也会搭上杨家数百条人命，我不奢望你的理解。”杨鸿轩虚弱的说道。
“你不奢望我的理解？那你还在这说什么？事你都做了，反倒要我来对你们仁慈？”我对杨鸿轩吼道。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当年的事情，都是我做到的，与其他人无关，所以，你要杀就杀我吧！其他的人是无辜的。”杨鸿轩哀求道。
这是第一次，他用如此低的姿态，跟我说话，但是我现在，不吃这一套。
“当年你灭我杨家直系满门的时候，有没有人像你现在哀求我一样，哀求这你？”我冷冷的问道。
闻言，杨鸿轩的身体一颤，他闭上了眼睛，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好似陷入了一场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了一样。
第六百三十五章：不可怜悯
这是我第一次站在祖地之前，这地方，还是和那次我窥探杨鸿轩记忆中的一样，没有一丝变化，一个幽暗的万丈深渊，即使是在大白天，我都能感觉到下面攻上来的寒气。
我有无数次幻想着，自己会回到杨家，不论是用什么姿态，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和自己的仇人，心平气和的站在祖地之前。
也不能说心平气和，我只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杀意。
整个杨家旁系，都该死。
“这个地方，是你第一次来，其实你应该下去看看！”杨鸿轩看着幽暗的深渊，愣愣出神。
“下去？下去出不来，好让你最大的敌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吗？”我带着讽刺问道。
“你误会了，其实祖地之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至少对你们直系来说，”杨鸿轩叹了一口气，用很无奈的口气说道，“当年是我鬼迷心窍，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不奢求你的原谅……”
“停！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忏悔的，如果忏悔有用的话，那这个世上，就不会存在仇恨了，杨家直系的冤魂，在等着我为他们报仇，你其实是在做无用功！”说话之间，我心中的怒火再一次升腾了起来，因为我看到杨鸿轩，想到他对我杨家直系一脉所做的种种，想到他对我的母亲的残忍，想到这一路，他对我的逼迫，我就想立刻杀了他。
“当年，直系掌控杨家的时候，杨家的家主，是可以经常进出祖地的，我其实是想提醒你，杨家祖地对于旁人来说，是洪水猛兽，但是对于你来说，其实只要你不要触动某些机制，祖地对你是没有威胁的，或许恰恰相反，进去，你还能获得惊人在造化。”杨鸿轩说道。
祖地在我的潜意识里，一直都是很危险的，鉴于我和杨鸿轩的关系，他这么劝我下去，我不得不怀疑，他有什么图谋。
这老儿的话，我不能轻信。
于是我冷哼了一声，对其说道，“我下去与否，这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现在你还是想想，怎么说服我，不杀你旁系满门吧！这个世界很小，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去，只要我想杀他们，那他们就得死！”
“我没有办法说服你，因为，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心软，除了可怜！”杨鸿轩苦笑着说道。
“可怜？哈哈哈！”我带着讽刺，笑了起来，“你竟然说，你们可怜？我倒是一点都看不出，你们可怜在哪里，难道当年，我们杨家直系一脉，就不可怜？难道是因为他们做错了什么？”
“事是我们做的，但我们还有妇孺，孩子和女人是无辜的。”杨鸿轩几乎是带着哀求说道。
“无辜的？哈哈哈！难道当年，我们直系一脉中，就没有妇孺？难道它们就该死？女人是无辜的，难道你忘了，二十多年前，还有一个女人，跪在杨家山门之下，苦苦哀求你们，告诉我，你们又是怎么对待她的？”我怒吼着，仇恨的怒火，已经灼烧了我的心脏，此时此刻，我只想杀人，杀光所有的旁系。
我冲上去，掐住了杨鸿轩的咽喉，对其怒吼道，“告诉我！”
当年我母亲跪下杨家山门下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不管过了多久，当我想到她当时的无助，我就心疼，疼得心都要撕裂了一般。
但凡当时杨家旁系还有一点人性，我母亲就不会死！
一群没有人性的畜生，我凭什么饶过他们？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