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鬼 第166章

作者:萧有钱

  殷红羽嘀咕道:“这就没了?这里面的东西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洛棠揉了一下自己的脸,总觉得现在这场景有点不太真实,这地下无论怎么看都是个恐怖本,可是靠着刚才殷红羽这一手大力奇迹的操作,硬生生有了一点搞笑本的意思。

  洛棠:“我总算知道你们东洲仓库是怎么在这时代还能稳稳当当留存下来了。”

  秦以川:“别大意。这种程度的凤凰火,在外界已经是算是大规模的灾难了,可是在这里,却仅仅是把墙壁烧出一些裂缝,而且那些头发甚至没有在触及火焰的瞬间立刻化作飞灰,反而能僵持着燃烧出噼啪声,这几年的东西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它现在退走,说不定只是将计就计,引我们深入其中。”

  殷红羽:“如果真是这样,它算盘打得就太多余了。不管它引不引,我们该去都还是得去。”

  洛棠:“前面就只有那条河,它难不成是躲在河里的?凤凰姐姐,不如直接把这条河也烧一下试试?”

  殷红羽挠了一下头:“烧虽然是的确能烧,但是我们现在很难判断这个时间空间到底是不是现实世界的。这要万一和现实世界的某些水系相连,我直接把河给烧开了煮沸了,很可能影响到下游的用水。回头到了异控局,不太好交代。”

  洛棠一想也是。

  作弊的外挂不能一直开,有些区域的探索,还的确需要他们自己进行。

  被火烧干了的地面还保留着一些高温,三个强光手电筒将这条甬道前后两端都照得丝毫没有死角,越往前走水流声音就越大,带着浓郁腥气的水汽已经避不开,一团一团地往鼻孔里钻。

  这种地下河本来不该有这么腥的水才对。

  地下河所处的空间是一个溶洞,空间虽然也就是个一百多平的大平层那么大,但是比起压抑狭窄的地下通道,这里已经能算是豁然开朗。

  殷红羽眯着眼睛拿手电筒从河面上扫过去,目之所及只是地下河的其中一部分。河道上游和下游都是溶洞,且都十分狭窄,上方的石头犬牙参差,要想通过成年人大概率都得弯着腰爬进去。

  洛棠的小纸人有两个因为沉在甬道的积水里,被殷红羽的火一块烧掉了,还剩下一个就挂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看着像被积水打湿之后,为了求生不得不把自己拍在石头上晾干。

  洛棠把它收起来,指腹一捻,小纸人身上就已经干燥如初。它在洛棠手心里跳起来,手舞足蹈地指向河面。

  它刚才过来的时候,应该是看见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就藏在河里。

  正当洛棠有点后悔自己没带钓鱼的工具,去探探水底虚实时,见殷红羽已经从乾坤袋里抖搂出一大张渔网。

  这一幕不仅看得洛棠目瞪口呆,就连秦以川都实在没想到。

  秦以川:“乾坤袋里面放渔网……你是打算转行当渔夫吗?”

  殷红羽:“这可不是普通的渔网,是我们家殷弘宁的最新力作。老郑上次不是抓了一个古蜀国的女人回来,在她身上搜到了一些千年蜘蛛丝,这种东西用来做陷阱再合适不过,只可惜他做手工的本事属实有点差,蜘蛛丝材料又不是太多,只能织一张怪模怪样的渔网试试效果。别光看着,秦老板来帮个忙,洛棠你拉那边,秦老板这边,等会儿一齐往河里扔。桃夭你就拉着这根绳子,如果感觉网里钻进了东西,就用力把它拉上来。这绳子只要用力拉,渔网就会收紧。”

  李桃夭茫然懵懂,但听话。她紧紧拉着那根渔网绳子,看着秦以川和洛棠神情古怪地将一张乳白色的渔网扔进地下河。

第396章 长相夸张的纸人

  洛棠疑惑道:“有个能控制水的人在这摆着,何必还要多费功夫弄个渔网?当然了,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想帮弟弟试道具,那当我没说。”

  秦以川:“天道知道我们这有个李桃夭,它比我们更了解这种规则的长处,也就更明白桃夭的弱点,谨慎起见,不要让她接触到任何可能的危险。就把她当作一个有通灵眼、能替我们观察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的普通人用,反而更安全。”

  洛棠耸了一下肩膀,没说话。

  秦以川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知道她这问题,或许并不是故意的。

  因为她并没有太把李桃夭的性命放在心上。就像她的小纸人,只要用得到,就撒出去,而不会特意考虑前方是否有积水,以及积水有多深。

  渔网被扔下暗河之后迅速就沉了下去,李桃夭手里紧紧抓着那根已经绷紧了的绳子。虽然说她现在的确不能通过规则的力量来作弊,但说她到底压根就不是普通人,虽说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渔网的绳子抓在她手里就完全纹丝不动,力气完全抵得上好几个异控局训练有素的彪形大汉。

  几个人小心地盯着渔网的动静,在它下沉到河底大概两分钟,李桃夭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手上一用劲儿,被扔进河里的渔网就被毫不费力地拉扯上来。

  原本平整铺开的渔网,已经成了一个被收紧的口袋,被李桃夭一路拖到地面上。从绷得直直的绳子可以看出来里面的东西重量不轻,拉上来发现渔网之中竟然装着横七竖八的三四个花花绿绿的纸人。

  这个纸人和洛棠扔出去探路的小纸片人完全不同。

  渔网中的,是办丧事时,殡葬店里专门糊的那种送葬纸人。

  不知道是糊纸人的人手艺不太好,还是出于某些奇怪的原因必须如此,那些纸人看起来格外的丑。

  不仅是脸上五官画得粗糙,和幼儿园小孩画简笔画似的,四肢和头完全不成正比。

  洛棠拿着绯红色的笛子的另一端在恐龙似的纸人的肚子上戳了一下,一小缕黑色的阴气从纸人身上被吸收进笛子,纸人身上花花绿绿的色彩一下子就淡了下去,尤其是眼睛,上面涂的墨水几乎快看不见了,特别像得了重度白内障。

  洛棠:“怪不得这么沉,这些纸人都是供鬼栖身的壳子,只不过里面的鬼相当弱小,除了吓唬人,几乎没有别的用处。不是刚才暗中窥视我们的东西。”

  秦以川:“把这些纸人倒出来,先放旁边,再撒网捞一次试试。”

  撒网捞纸人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可是当三回四回,每次都能捞出各不相同的纸人,那事情就变得明显不简单了。

  一行四个人,看着身后堆了一堆,足足有十几二十个的纸人,不约而同陷入沉思。

  殷红羽:“秦老板,还捞吗?”

  秦以川没说话,他蹲在横七竖八扔在地上的纸人面前看了一会儿,戴上手套,开始给这些纸人分类。

  虽然说这河里捞出来的纸人没有一个相同的,但是如果仔细去看,可以发现他们大致上都能划分出几个类别。

  比如按照身高,可以分出矮胖王八形,和脖子很长的瘦长颈鹿形;按照某个部分的特殊形状,可以分为头特大型,手特大型,腿特大型,以及肚子特大型;再细致一些,还能分出有眼球和无眼球,有鼻子和无鼻子,嘴倒是一个没有缺,但是有的纸人上画着的是相当精致的樱桃小口,看上去特别像仕女图,而有的则又丑陋又夸张,嘴唇已经裂到了耳朵根,只要稍微一张嘴,就能把整张脸撕裂成两半。

  等这些纸人像幼儿园分小组一样,被三三两两分开之后,眼前的场面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怪异。就好像某些消消乐游戏,只要将相同的东西摆在一起,连成线,就会被消除,这些东西被分门别类地放置好,彼此之间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联系,这种联系简直比高数题里给的解题思路还要隐晦,几个人都发觉不对,可就是说不上来那种不对在哪里。

  一直沉默看着他们动作的李桃夭突然上前,手里的铅笔在其中一个瘦长颈鹿形纸人的眼睛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椭圆,铅笔的颜色比纸上的墨更深一些,她画上去的椭圆,就成了一枚鲜明的瞳孔。

  秦以川等人这才注意到,这些纸人的眼睛,不管是正常的黑色,还是白内障一样的灰白,他们的眼睛都是几个墨点,没有白眼球,也没有色泽更深一些的瞳孔。只是因为所有纸人的五官都画得十分潦草,因此这种明显的和正常人类眼睛结构完全不一致的画法,完全没有第一时间引起他们的注意。

  秦以川接过李桃夭的铅笔,照着她的样子,给纸人的另一只眼睛也画出来一个瞳孔。

  所谓画龙点睛,秦以川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形容词,而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这四个字会变成一个写实的动词,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眼前这些东西比龙要丑上许多。

  两个眼睛的眼珠被画出来之后,这个纸人的周围立刻冷了好几度,铅笔画的瞳孔颜色越变越深,像一团流动的墨,从不存在的眼眶里流下来,与画出来的鲜红色的嘴唇相融合,黑红相间,嘴的边界迅速向外蔓延,几个转瞬就裂到了耳朵根,血盆大口张开,露出尖锐的獠牙,冲着秦以川的脖子就咬过来。

  十二洲在昏暗的地下划出一道冷光,异变的纸人被一剑斩下头颅。

  纸人头在地上滚动一下,仍未死透,还想冲过来再咬,被李桃夭一脚踩在脚下,碾成碎纸片。

  洛棠:“画上眼睛就会被激活,这种纸人不是藏着鬼,更像是某种设置好了的规则,只不过这种做法性价比怎么看都不太高,这河里纸人不知道具体数量,但肯定不少,一个一个地画上眼睛太慢了。而且纸人的攻击力并不算特别高,激活它们的速度远远比不上破坏的速度。”

  殷红羽:“事出反常必有妖,我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以川站起来,目光越过地上这些纸人,落在河面。

  秦以川:“恭喜你的预感应验了。”

  殷红羽和洛棠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仔细盯了一会儿,才发现河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漩涡。

  地下暗河的漩涡太常见了,在这种昏暗的光线下发现一个碗大的小漩涡并不容易,洛棠看了一下秦以川,觉得虽说现在他失去了一大半的黑玉书,实力折损超过百分之九十,但是眼力比黑玉书在时要毒辣得多。这让她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到底是之前秦以川刻意隐瞒了实力,还是他因为杀掉了天道的一个分身,在不知不觉中获得了某种特殊的能力加成。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她没有问出口。

  因为就在秦以川话音落下不久,他们几个人都看见,漩涡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钻上来。

  洛棠和殷红羽的手电筒都聚在那个不太明显的轮廓上。强烈的光线下,一艘纸船正在逐渐显现,并且在沾水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扩大到成百上千倍的大小。

  一个纸幡插在船头,这里面几乎没有风,那个纸幡却在迎风飘扬。

第397章 旋涡中的招魂船

  殷红羽:“招魂船?这东西不是早就没了吗?”

  洛棠:“招魂船是什么?”

  殷红羽:“南方一些地区的民俗传说里经常会提到的一种鬼东西,各色传说都有,不过归根结底就是说这东西专门引渡亡灵,如果是鬼看见它,就会被上头那个招魂幡接引过去,送进轮回;但如果是活人看见招魂船,就会被强行取走魂魄。生人魂魄对一些穷凶极恶的厉鬼而言是难得一见的大补美味,根本走不到地府,就会被撕碎了分而食之。大灾之年据说在江河湖海的沿岸地区很多人就见过这种鬼船,上头死去的魂魄塞的密密麻麻,根本数不出来到底有多少。”

  洛棠:“这么说,它对鬼来说就是一个交通工具。”

  洛棠伸手做了一个柯南式推眼镜的动作,眼睛里渐渐冒出点特殊的光芒来。

  洛棠:“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殷红羽:“我也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洛棠与殷红羽视线一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来一些按捺不住的兴奋感。

  洛棠:“我们缺能遮掩人类气息的小道具。”

  殷红羽从乾坤袋里拿出来几个菩提手串,这手串上的珠子虽然的确是菩提子,但上面的纹路都是人工雕刻出来的符文,最上面贴着一张黄纸。殷红羽将一个手串上面的黄纸截掉,菩提子上面的符文就像要活过来一样,挣扎着变换不停。

  殷红羽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在一瞬间被隐去,就连身上的气息都被遮掩得干干净净。如果闭上眼睛或者处于黑暗之中,根本不会发现身边还有一个人。

  洛棠:“这又是你那位天才弟弟的作品?”

  殷红羽:“如果他听见你的这句评价,一定会高兴好几天。这是根据巫族那个瞒天过海的大型阵法研究出来的实验品,只能稳定发挥三十分钟的作用,之后的效果就不敢保证。只要咱们动作快,去探一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不成问题。”

  殷红羽说着,将菩提手串一人一个分了。四个人将手串戴在手上,秦以川想了一下,将手电筒关掉。

  殷红羽和洛棠也跟着关掉光源。

  周围一下子就陷入了绝对的黑暗。

  但这种黑暗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纸船从漩涡中钻出来,没过多久就变成了一艘大船,静悄悄地漂浮在水面。随后紧跟着纸船出来的是一道又一道惨绿色的荧光,光的形状大致是个人影,只是四肢无论是配比还是动作都极其不协调,关节向外扭曲,脑袋畸形,脖子有的奇长又有的极短,拖着长长的头发,爬上招魂船的船舷,向下延伸。

  几分钟的工夫,几十只黑影就用自己的身体搭成了一个诡异的梯子,从船直接延伸到地下暗河的河边。

  殷红羽将声音放得极轻:“这什么意思?该不会想让我们摆着这些东西上船吧?我们看起来有那么缺心眼吗?”

  秦以川:“未必是让我们上去,更有可能是什么东西想下来。”

  洛棠:“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怨气也没有那么浓,这就奇怪了。”

  那些鬼影把自己搭成桥之后不再动弹,那艘纸船也静静地飘在水面,本来就不怎么宽敞的地下暗河已经被这艘船占满了。

  一声唢呐突如其来地吹响,躲在暗处的四个人齐齐抬头看向纸船的后舱,唢呐声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接下来看到的场景相当诡异,这纸船本来是一片惨白,而上面的鬼影则是纯粹的黑,但是当这唢呐声响起来的时候,船却以一种不慢的速度迅速变红,纸船的外表也被镀上了木头的纹理,整个过程就像在给建模上色,一艘装鬼的纸船,只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变成了一艘真正的老式木船。

  紧接着就有两队穿着鲜艳彩衣的男女从后仓鱼贯而出,手里都提着红纸灯笼和不少大红绸缎,灯笼里面没有蜡烛,却能发出莹莹的光。这些彩衣人将灯笼和绸缎分别挂号,整艘船立刻变了一个样子,从阴森的纸船变成了更阴森的迎亲船,船头那个惨白的招魂幡也变成了血红,上面的颜色几乎快变成血滴下来。

  挂红绸和灯笼的纸人仍排着队退回去,第二队已经端着样式精致的各色瓜果点心上来,甲板之前用来会客的地方摆着不多不少七张桌子,每张桌子上七道菜,七杯酒,一个无火却在发光的红蜡烛。

  当菜摆好,酒倒上,红蜡烛被放好的瞬间,整艘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不仅是唢呐,笛子,三弦,鼓镲齐上,吹吹打打,热络非凡。

  洛棠小声道:“百鸟朝凤,这是民间迎亲的曲子。咱们这是碰上人家的婚礼了。”

  几个人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船上人声鼎沸,但就是看不见一个人,连刚才布置会场的那两对花里胡哨的“人”都不见了。

  殷红羽有些不确定地问:“秦老板,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秦以川:“你刚不是说,我们看起来没有那么缺心眼吗?”

  殷红羽:“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这么干等下去好像也不太是办法。万一上面的东西就是不来呢?”

  秦以川:“再等等。按照民间成品的习俗,现在还不到重点人物现身的时候。”

  殷红羽:“重点人物?谁啊?幕后主使?”

  洛棠:“既然是婚礼,最重要的肯定就是新郎新娘。你看,这不就来了。”

  洛棠说话的时候,船上突然传来两声打更的声音。

  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扯着嗓子喊:“子时到,迎新人——”

  百鸟朝凤这首曲子吹得震耳欲聋,红烛交映间,从后边儿的船舱缓缓走出来两排人影。

  身形纤细,红衣绿裤,衬得姿态十分窈窕,脸却是纸糊的,在烛光映衬下更显得惨白。脸上的五官画得十分逼真,且如真人一样,个个容貌不同。只是这种仕女图画法的五官落在这样一张纸糊的脸上,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格外诡异。

  这些纸人手里牵着红绸,在船上依次站开,让出中间的路,不大一会儿一个更丰腴些的喜婆打扮的纸人眉开眼笑,扶着一个身穿嫁衣的红色人影慢慢走出来。

  纸人身上的衣裳也是丝绸而非彩纸,只是这些丝绸材质低劣,看着就廉价。然而这个被搀扶着出来的新娘打扮的却完全不一样,一身嫁衣如火,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凤凰,无论是衣裳质地还是裁剪绣工都为上等,若非高门大户,这种衣料连见都见不到一次,更别提做这一身嫁衣了。

  形体单薄的纸人大概率是婢女一类的角色,它们将一个戴着大红花的红绸子递到嫁衣的手上,奏乐的声音小了一些,就听媒婆一样的纸人用又尖又哑的怪异声调高声喊。

  媒婆又尖又哑的怪异声调高声喊:“请新人!”

  鼓声镲声锣声一起响起来,所有纸人一起高声喊:

  纸人:“请新人!”

  纸人:“请新人!”

  纸人:“请新人!”

  锣鼓喧天,纸人齐声高喊的动静和用指甲刮黑板好不了多少。洛棠捂着耳朵,看了半天,也没有见船上有人出来。

  一个模糊的念头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就见船上的纸人不知道什么其实,已经把脸都齐刷刷地扭过来,正对着岸上的方向。

第398章 嫁衣新娘